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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计,用得好啊……
突然,翎的脑海中凭空划过一个声音……
幽怨如水,哀声似绝,明显就是一个人面临绝境无以为生的声音,哀怨的闻之令人心碎,比之她之前那种忧伤,有过之而无不及。
救救我……
“你刚才说什么?”翎突然开口问道。
落音一愣神,“属下刚才说,朝中有位大臣……”
翎打断了落音的话,声音不再慵懒,变得利落带着几分警惕,“不对,不是这些,你刚才用内力传音给我?”
“属下不敢。”下属对皇族用内力传音仅限危急情况,平日里,这是大不敬。
翎也顿时恍然过来,那不是落音的声音,是个陌生的声音,而且,声音似乎不是周围人传入,而是在远方。
救救我……
对世间种种的哀怨,对命运的悲鸣,生生撞入翎的心中,让她不由心头一酸。
是什么人?
据她所知,就算是内力传音,也必是在人身侧,几步之遥外都不可能,可是这声音,回荡着空灵悠远,仿佛从远处悠悠飘来。
、声声啼血 (7)
救救我……
是谁在求救?
翎一把勒住缰绳,“落音,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落音看见公主有些反常,仔细倾听了一会儿,肯定的答道:“公主殿下,周围确实没有异动。”
“怎么了?”珏见到翎突然勒马不前,上前询问。
“二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如果说落音的内力不比珏,所以听不到,但是,她现在没有内力,更不可能听到。
“没有。”珏肯定的答道,如果有什么异动,没有道理翎都警觉了,他还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的。
救救我……
求救的声音并不激昂,而是淡漠的,深沉叹息……仿佛面前其实已经没了光明,只是徒劳伤感,仅是述说。
“翎,可能是周围太过于安静了,你听错了。”珏仔细倾听后,一丝声音也没听见。
翎却在此时微微低垂双眸,摇摇头,不,她没听错,就在前面,虽然很远,但是她却能准确得知方向,不是内力传音,那是什么?
救救我……
声音一遍遍传入翎脑海中,一声声打入心头……
什么人能发出如此哀伤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杜鹃啼血,似乎发出这声音的主人,口中也带血。
不,似乎他的灵魂,都在向外渗透着鲜血……
救救我……
翎突然一夹马腹,马儿顿时扬蹄飞奔……
她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
救人?
人在哪?
什么人?
她一无所知,只是那声声悲鸣让她不由得感觉心慌,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却让她觉得,似乎能驱使自己的灵魂向前奔跑。
“翎……”珏大喊一声,见并没有阻止她,回头吩咐道:“继续前进,不必追赶我们。”
而后,策马扬鞭,向着翎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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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你去哪?”珏赶马追上,急切的问着,看见翎脸上的漠然逐渐隐去,一抹难以名状的表情丝丝浮上,他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
“二哥,我没事,许久没骑马了,想跑跑。”
翎面无异状,平淡的开口,她不敢说出实话,她害怕实话告诉珏,珏会把她当成失心疯直接绑回去。
她不害怕珏因为她的失控而伤心,如今潜意识中害怕的却是,因为珏的阻拦而救不了那个陌生人,那个……啼血的声音……
救救我……
“驾!”翎再次用力挥舞马鞭,伏在马背上,纵然没有内力,她的骑术也不容小觑,骏马雪白,犹如流星划过。
救救我……
、声声啼血 (8)
声音似乎就在前方不远,越来越绝望,越来越低沉,混杂着叹息,让翎的心,无法控制的揪紧。
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个异世大陆,似乎真有与前世不太一样的地方,但是这样离奇,她,从未遇见。
难道是……
翎突然勒住手中的缰绳,骏马扬蹄,发出一声嘶鸣,落在地上不停的踏着蹄子。
如果真是那个人……她最好别去救。
就让他这么死了,也好过有朝一日面临那锥心彻骨的痛,余生折磨。
救救我……
声音再次传来,绝望之情更浓,已经只剩下叹息,悲凉沁骨。
翎俯下身体,双手紧紧抱着头,掩藏下脸上的痛苦与挣扎,不要喊了,我不想去救你,不要喊了……
“翎!”珏的焦急呼声入耳,眼看就要下马奔过来。
翎猛然抬起头,强行换上一脸冷漠,漠视一切生死,“我没事……”不关她的事,那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她现在更加希望,那人,就这么死了。
“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珏突然感到惊恐,焦急万分。
翎这才惊觉,脸上幽凉一片……用手背轻抚,为什么她会流泪?
纵然心中无法抑制的酸痛难当,她,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人流泪?她可以控制自己冷漠,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为这个啼血的声音流下酸楚的泪……
救救我……
“驾!”翎突然一抽马背,重新向着前方飞奔。
既然已经到了眼前,为何不去面对?既然你有心唤我,既然是命运安排……好吧,就由我来终结你的生命,也落得,不再纠结,不再恐惧……
翎一双美眸飞扬着狠绝,顿时精光乍现,她不是个恶毒的人,但是,她不是个圣人,是人,就是自私的,如果宿命安排有朝一日留我一人悲恸,那么,同样是仅存一人,不如现在就了解,避免徒生一世哀伤……
两匹骏马飞蹄穿梭,一炷香时间,已过数里,翎突然一勒马,静静看着下方的山谷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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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他们在做什么?”
珏也俯身下望,半晌,细细思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似乎是生祭。”
“生祭?”翎微微睁大了眼睛,仔细向下看去,谷内热闹非凡,人潮涌动,但是,没有丝毫喧杂,仿佛真的是在做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平地中央一个圆盘,一条小径通向,全数用各色卵石铺就,拼成艳丽透着丝丝诡异的花纹,望之让人觉得心中发紧,花纹之上,似乎确实有个祭坛,距离太远了,看得并不真切。
而人潮瞩目处,一个纤长的身影款款移动,步伐微小,屡次迈步应该只有半步还少,但是,如此慢的速度,人潮中并没有人显得不耐,反而屏息凝视,如瞻仰神灵。
、遗世青莲 (1)
那纤长的人影穿着怪异,仿佛应该是只披着一幅白布,将全身笼罩其中,长发及腰披散,覆于整个背部,只有微风吹过,才能依稀看出那人纤细的腰身,能看出双手是交握于身前,昂首挺胸,浅步缓移,尊严万丈,孤傲飞扬。
但尽管是这样从容的步伐,却能让人看之心痛,似乎每一步,都在耗尽他鲜活的生命,每一步,都在凌迟他完美的灵魂,然,他却依旧傲然挺立,踱步中,傲气横生,能见铮铮铁骨,仿若尊贵无双。
平稳,淡定,高傲的身影,在翎眼中,却掀起没由来的思绪,“那人是什么人?”
珏也注意到了那个在石子路上缓慢向祭坛前行的人,仔细打量一番,开口道:“应该就是祭品。”
救救我……
“祭品?”话音刚落,翎的脑海中悲鸣之声又起,却是不再悠扬回荡,仿若此人就在眼前,是他吗?那个祭品?
救我……
灵魂的叹息炸响于心底,仿佛翎的灵魂与脑海中的声音产生了共鸣,悲戚得令她不由得又一次红了眼圈,该死,这究竟是为什么?
“对,应该是祭品,生祭在北列王朝因惨绝人伦早已被废除,这里曾经是梵羽的地界,还有偏远地域残留这样的祭典,生祭自古就有,三百年前渐渐演变为祭品均是十恶不赦之人,所以,人们也没了太多抵触情绪。”珏确定的说道,见翎仍旧怔怔望着下方,抬手一指。“那个人身上穿的东西叫做‘一丈’,乃是受刑过后无法穿衣之人的穿着,一丈白布围裹,意味着,死期不远。“
听着珏的话,翎心中揪扯一痛,为什么痛,她也不知道,十恶不赦之人,与她何干?受刑无法着衣,关她什么事?难道,她命定的人,是个恶徒?
太荒唐了,禁书上明明写着,她命定之人,乃是天皇贵胄,绝非凡类,正是因为这一句,父皇将九天大陆上北列王朝势力能及的皇族,几乎查了个遍。
救救我……
哀叹再起,几近欲绝,翎脑海中突然迸射一个冲动,她想看看那人的相貌……“二哥,我想下去看看。”翎看向珏,淡然的语气中没有商量。
珏点点头,打横抱起翎,他也有下去看看的意思,这里两年前是梵羽国的地界,突然出现了生祭,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生祭活人,那所祈求的,必定非比寻常。
提起运功,直跃而下,轻功借助山谷壁上横长的树枝,轻点数回,最后猛一踏谷壁上一块凸起的大石,纵身飞跃众人头顶,落于石子小路上方。
身影飘逸,天人容姿,犹如神灵下世……
顿时,人潮掀起了喧杂,但是显见,这些围观的人,都是当地百姓,对于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人,仅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并未掀起暴乱。
、遗世青莲 (2)
翎反手一把抽出珏腰间的长剑,立于臂侧,款款向着那“祭品”迈步。
人群中的私语随着翎一身风姿绰约又飒爽豪气的气势,渐渐变得清晰。
“这是神仙吗?”
“是神仙……”
“真的见着神仙了?”
“……”
翎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一时间,风华绝代,日月无光,但那笑容,却是嘲讽的笑,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邪气。
神仙?她若是神仙,她第一个要诛杀的,就是与神仙同宗的宿命,第二个,才是那在她还未出生就施下诅咒的人。
人群中已有人坚持不住,突然跪地伏拜,大呼神仙降世。
翎没有理会他们,现在,她几乎能肯定,那个能将声音传至几里之外她的脑海中的人,就在前方,因为,在人群出现骚乱的同时,那人停下了脚步,并且,那悲鸣的声音,似是见到了希望,戛然而止。
翎反手握剑,几步上前,手中的剑柄,轻轻挑起那人修尖的下颚。
一双氤氲狭长的双眸映入眼帘,那其中有着深不见底的哀伤,犹如那悲鸣的叹息,只是,这眼中,还夹杂着铮铮孤傲,清莲不濯,唇薄如柳,透着韧,却能仍旧彰显淡定,从容与不争,仿佛这天下人,他都不屑一观。
相比起隐居两年的翎,他,更像一个遗世清修,不参纷扰之人,他整个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纯洁犹如甘泉,冷冽,无一丝杂质。
再次回转看向眼眸,却猛然发现,那眼中的氤氲与哀伤,似乎并非全然是他眼中神采,那墨黑的瞳孔边缘,围绕淡淡的青晕,而那瞳孔,似乎也是幽深至黑的青色,走进方才看出,及腰墨发,居然也泛着青光,只是,微微蒙尘,略显枯杂。
那人也一动不动看着翎,那眼中,神采未变,依旧淡然孤傲。
翎放下手,这样的人,十恶不赦吗?不能以貌取人她当然明白,但是,她相信一个人的气息,青莲不染尘污,这样的人,她不相信是十恶不赦的。
但是,发生如此诡秘之事,如此意外的情况,如此特殊的人……他是……
翎手腕一抖,纤长的手指灵转,将剑尖指向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瞬狠绝,抱歉,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剑尖触及,锋利的剑锋瞬时刺破白布,露出其内些许白皙光洁的皮肤,纵然没有内力,但是,用剑,已经成为翎灵魂的一部分,剑锋微转,轻盈下划,一掣肘,罩在那人身上的白布,无声下落……翎轻轻蹙眉,方才剑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