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只得凭昨晚的印象摸到一扇光滑的门扉,一推开果然是精致高雅的全套卫浴。
在愉悦地纡解了生理上的窘迫后,她按下冲水马桶,迷糊地盯着大镜子里映现的自己。
她睡醒的模样真不好看,长发乱成一团,还边打呵欠。
奇怪,她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沉,醒来的时候还呈现半发呆状态,未能迅速进入情况?
也许是因为,她终于不用再为紧凑的工作与生活奔波了吧。
而且昨晚太累了,她甚至没有想念在睡前先做半小时手工的习惯。
炊雪在梳洗完毕后总算比较有个人样了,神清气爽地拉开衣柜门,瞪着柜子里满满的华服发呆。
然后她冲动地把所有的大衣柜都打开——
外出服、居家服、洋装、丝质衬衫、线衫、长裙、短裙、长裤、七分裤、名贵牛仔裤……甚至还有全套搭配的丝巾、帽子与皮包。
呀!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又怎么知道她的尺寸?
但是他的品味真的很好,她爱怜地抚过每件衣裳的质料和剪裁,都是又轻暖又淡雅宜人。
幸亏他不是想把她打扮成芭比娃娃或是美艳娇妻。
一想到金发的笆比娃纬,她的笑容一僵。
“讨厌,我怎么又想起他跟依莲了?”她骂着自己,“西门炊雪,你到底在乱想什么?他们是兄妹呀。”
但为何昨晚那一幕始终在她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炊雪甩了甩头,不去管了。伸手取出一件CD衬衫和牛仔裤换上,舒服愉快地下楼。
好饿哦!她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
※※※
“孙先生,依莲小姐在二线。”
秘书佛斯太太通知他,脸上有一丝紧张。
岫青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蓦然一顿,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谢谢。”
他拿起电话,揿下发亮的二线钮。“有什么事吗?”
“岫青哥。”依莲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即幽幽地唤道:“Howard……Imissyou。”
他一震,心头滋味复杂万千,说不出是喜是悲、是苦是甜。“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多余吗?”
依莲哽咽一声,改用中文道:“对不起。”
她知道继父和岫青虽然已入了美国籍,又在美国拥有庞大的事业,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人,也习惯用中文交谈,尤其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这象征某种牢不可破的关系和感情。
听见她的哽咽声,他的心又软了下来,温和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楼下的咖啡座,你可以过来吗?我想跟你谈谈。”她柔声央求。
不,不要答应,他现在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必须要对炊雪忠实与负责,这是男人的承诺。
“拜托……难道你真的有了未婚妻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依莲又哭了。
妹妹……他想起依莲娇憨俏皮的模样,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吧,总不能连兄妹都没得做。
“我马上到。”
想到那间他们俩都很熟悉的丹尼斯咖啡厅时,心头感触更深了。过去十年他们曾约在这里喝过无数次咖啡,笑谈人生、未来,还有对彼此的情意。
但是自从夏克出现,一切都改变了。
夏克是依莲八个月前一见钟情的保险公司经纪人,两人在认识两个月后就闪电结婚岫青的脸色因回忆而冷硬了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景物依旧,但人事全非了。
※※※
岫青一走进充满旧金山慵懒风情的丹尼斯咖啡厅里,一眼就见到那个美丽的身影,但是她却在室内戴着墨镜。
他本能警觉,沉着地定近她,在她对面坐下。
“Espresso?”依莲笑问道。
“不。”他眼神平和沉稳,对服务生道:“一杯曼特宁咖啡。”
她微敛起笑容,“你什么时候改喝曼特宁了?”
他心一动,想起在台北兀儿德CoffeeBar里喝过的美味曼特宁,在炊雪嫣然慧点的笑颜中,滋味更加曼妙动人。
想起炊雪,他的唇畔不禁扬起一朵温暖的笑容。
依莲恐慌地看着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感到无比的嫉妒与恐惧——她恐惧永远疼着她、宠着她的岫青会转移对象,她在他的心里再也不是唯一了。
“我想离婚。”是惊恐令她冲口而出。
岫青一震,旋即浓眉蹙紧,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要跟夏克离婚。”她伸手摘下墨镜,露出泪光莹然的红肿眼睛。
昨晚她哭了整整一夜,在她看见他身边真的有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纯粹吓唬她的之后。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爱上别的女人?还真的要娶她?
那个不起眼的中国女人还牵着他的手,笑得那么灿烂,好像……好像他们俩多么相知相属。
该死的!事情不可以变成这样!
“你们的婚姻才维持半年。”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却也不免心不恻然。
她哭了,眼睛又红又肿的,是因为他和炊雪吗?
“半年已经足够让我看清那个混蛋的真面目了。”她忍不住哽咽哭诉,“我怀疑他根本就是看上我的钱而已,他对我所有的柔情蜜意全都只是为了钱,是真的!”
“你们当初非常相爱。”他苦涩地道:“至少你是这么认为。”
“我错了,行吗?”她愤然落泪,激动道:“他根本就是个穷光蛋,在工作上也没什么表现,成天就是想跟我在床上sex!sex!sex!可恶,我厌倦得要命,他还拼命想表现……生命中不只是性好吗?”
岫青身体往椅背一靠,不知怎地,心里有股想笑的冲动。“你们俩谈过彼此的歧见吗?”
“没什么好谈的,他还求我不要离开他。”她厌恶地撇撇嘴,不屑道:“我真不知道半年前我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以为我爱上他了?他根本就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一点都不像你。”
他的心一紧,脸上笑意消失。“不要再这么说。”
“为什么?”她再也不愿掩饰满心的悸动和冲动,涂着鲜红蔻丹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为什么?你曾经是那样疯狂地爱着我,甚至为了我不惜跟爸爸起冲突,你忘了吗?”
“我没忘。”他眼底凝蓄着过去回忆的层层阴霾,还有那鼓荡在胸中撕裂般的痛苦。“但显然你忘了要我祝福你,并且永远不要再打扰你。”
那些日子他遭受爱人与亲人双重背叛,像遍体鳞伤的猛兽般在绝望的牢笼中团团转,嘶吼着、哀号着,也无人看一眼。
他永远、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滋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那时中了什么魔,居然那么残忍地待你。”依莲犹如捱了一记闷棍般,畏缩了下。
他努力咽下因回忆激起的酸苦与厌憎烦闷,深吸口气道:“依莲,我已经订婚了,很快就要结婚。”
“但是你还没结婚……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铸下大错。”
铸下大错……
他脸色微微苍白,声音紧绷地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对不起你,让你在伤心之下离开美国,我甚至连通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给你……”她美丽的碧绿眼眸泪光盈盈,“在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爱的不是夏克,对他,我只是因为新鲜和好奇,我以为那种感觉就是爱……”
“别再说了。”他喝了一口曼特宁,感觉到又苦又涩的味道充斥唇腔问,然后慢慢、慢慢地渗透进他的心里。
“我不能不说。”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绝望道:“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了,却听到你订婚的消息,我疯狂飞车赶回家,看见你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你知道我当时心如刀割吗?”
他知道,他也看见她眼里的泪了,可是就在她吻住他之后,他却奇异地感觉到掌心好冰凉空虚,轻推开她回头一看,才发现炊雪已经不在他身旁。
在那一刹那,他完全停止呼吸,心跳也几乎停止。
也许他对炊雪的喜欢还没有到达爱的程度,但是他绝对不能对不起她。
“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凝望着她,在半年前,他渴望她渴望到心痛,如果她愿意朝他伸出手,即使要对抗全世界他也要牵住她的手。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他对她的爱依旧隐隐撕扯着他的心,但他却不能弃另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于不顾。
如果是在半年前……不,就算是在一个月前,当他还未遇到炊雪时,或许他俩能够重拾旧爱。
现在已经迟了。
“你不爱我了吗?”她不相信,硬将他的手掌抓着贴靠在自己温暖丰满的胸口。
“听听我的心跳,感觉我的心跳……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了?你敢吗?能够吗?”
岫青直视着她充满泪水与爱意和渴求的眼眸,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怎能说得出?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在他心底缠绕着,说不爱她,根本是个欺骗自己的大谎言!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爱她,他已非自由身了。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离开炊雪。”这也是发自内心最深挚的声音,他轻轻地道:
“我不能没有她。”
是她将他自黑暗与痛苦中拉了出来,用她的笑和快乐驱尽他身上的阴霾与愁郁,是她将阳光重新带回他的生命里。
依莲震惊地望着他,“不。”
“我该回公司了。”他将曼特宁一口饮尽,强迫自己抽回手。“你也早点回家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有夫之妇。”
他高大英挺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依莲沮丧气苦地留在原地,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不肯要她?就因为她还是有夫之妇?
等等……她猛然抬起头。
“因为我没有展现我的决心,我根本还没有离婚,所以Howald还不敢相信我的爱。”她一扫满脸懊丧,兴奋地站了起来。“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这次,她会积极地争取他的爱的!
不管阻挡在前头的是谁。
第十章
炊雪坐在渔人码头某一处的雪白桌子边,看着海鸟和艘艘快艇与船只,还有那蓝到耀眼清新的天空与朵朵白云,以及忙碌热闹欢乐的旅客和渔人们。
海风徐徐拂来,真的好舒服。
她轻闭上双眼,感觉到脸被凉风扑面的轻痒感,不禁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卢太太怕她会冷,所以特意交代她得戴帽子穿件外套,她听话的戴了蓝白相间的大顶水手帽,却只带了一条桃红色的披肩。
这里真的好棒,如果岫青也在她身旁就好了。
她忽然强烈地想念起小丰、曼楼与爸妈,如果他们现在也在这里,那就更好了。
风景美得令她想要和最爱的人分享。
满桌的螃蟹和澳洲小龙虾美味得她舌头都快吞下去了,但价钱并不便宜呢,一只大螃蟹就要美金十九块多,可是老好人司机东尼二话不说就掏出钱买了一大堆,还笑着说是老板出门前给他的,要他负责帮夫人买单。
岫青想得真周到,否则以她现在身无分文,皮包里两三千块的台币也不知该去哪儿换美金才好,真的有可能会面临没钱用的窘态。
“东尼,你也一起吃好不好?”她对着身后的东尼,用不太流利的英文道。
“不,那怎么行?”东尼连忙摆手摇头。
“坐下来吧。”她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满满的寂寥。“你没有发现我很寂寞吗?我从来不知道,独自坐着面对美食也是一种痛苦。”
现在的她很悠哉、很清闲,却觉得不知是因为天生劳碌命还是怎样,总觉得这样傻傻地坐着不做手工,不工作好奇怪呀。
东尼看着她,关切地问:“需要我打电话给老板吗?”
“不用了。”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