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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哥,老鲁……”
随后又是一声枪响,那个赵鸿亮的手下持枪的手臂从肩上卸下,在火光中炸成几截,血流满面,呻吟着倒在地上抽搐。
“妈呀!”赵鸿亮的另一名手下吓得哭了起来。
李建军再次发出警告:“放下枪。”
望着惨不忍睹的手下,赵鸿亮深知他在明处,敌在暗处,而且现在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三名同伙了。那三个喽啰见到这阵势早已吓得腿都软了,纷纷将双手放在脑后乖巧的趴在了地上。
一种深深的恐惧从赵鸿亮的心底泛起,他只觉脊梁骨一阵冷嗖,这谷地如同死亡的洞穴般将人攥住。他隐隐感到自己落入陷阱当中,死神在向自己走来。
“不,我要报仇!”赵鸿亮固执的喊道。
“放下枪,快放下枪,不然我们开枪了!”李建军怒吼道。
“叔叔,您不要这样,您就放下枪吧。”赵若琳哭着哀求道。
“不,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已经近乎疯狂的赵鸿亮一边喊着一边瞄准了贾明鎏准备扣动扳机。
一阵刺耳的枪声响彻夜空,赵鸿亮也倒在了血泊中。
两天后,鲁云飞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周茵茵被抓进了看守所。
在名士俱乐部的侦探社里,贾明鎏、靳斌、赵若琳三人静静的坐在那,听李建军讲述着那晚垃圾转运站骇人听闻的一幕,三人沉默下来,为周茵茵的命运担忧。
“那个叫周茵茵的姑娘还真不简单,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一下子将二十多个剽悍的男人整得死的死伤的伤,而且之后她还是那样的冷静与果敢,丝毫看不出一丝慌张和不安。”李建军平静地说。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贾明鎏紧张的问。
“怎么样?她好得很,连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我们抓捕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塔吊的控制室悠闲地抽着香烟,丝毫没有要害怕逃跑的意思。现在当然是关在看守所了,就像赵鸿亮他们,犯了罪总是要受到惩罚的。”李建军一脸严肃地说。
“那我们可以去探望她吗?”赵若琳轻声的问。
“嗯,暂时不行,这件事情影响很恶劣,她犯下的事也挺重,我看要等判下来送到监狱之后才可以探望。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不容乐观,估计要判死刑。”李建军声音低沉地说。
听到“死刑”两个字,贾明鎏心中一痛,思绪也慢慢漂浮到了空中,这是他最不希望听到的结果。“不,我要请最好的律师为她辩护,她应该罪不至死……不,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
看见贾明鎏神不守舍,李建军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担心,他神秘兮兮地说:“明鎏,你应该没事了!这次事件纯粹是赵鸿亮伙同日本黑势力一手制造的,而且我们在对明若锦宏仇杀坠楼事件进行线索排查时,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靳斌吃惊的问。
“这关海峰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们在他的卧室里发现了一部数字电话答录机,他录下了与赵鸿亮的对话,也录下了最后赵鸿杰和关海峰被害的情况,当然也告诉了我们以及赵小姐的身世问题。另外,在那里我们还找到了关海峰的一份遗嘱,遗嘱里面十分清楚的说明,他死后自己名下所有的产业以及大约二十亿的存款都由赵若琳小姐继承。”李建军边说边交给赵若琳那张遗嘱。
“那车祸事件呢?湖里的车捞出来了,李雅也是被他们害死的。”贾明鎏激动的说。
“这个嘛很难说,那场车祸的确是个惨剧,但是根据交管部门的调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死者的超速及和操作不当,而且顾绍文死了,关于这一点已经死无对证了。”李建军有些尴尬的说。
贾明鎏还想争辩什么,李建军的电话响了,他摆手制止了贾明鎏,接听电话的时候,不住地看几眼贾明鎏等人,脸色越来越严峻,等挂了电话,他很沮丧地对贾明鎏说:“明鎏,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周茵茵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看守所里跟一个女犯人吵架被捅死了。人已经送到了市第一医院抢救,但送到的时候就没气了。”
噩耗传来,贾明鎏心急如焚、五脏俱痛,慌慌张张的拦了一辆车冲向了市第一医院。
雪白的病床上周茵茵安详的酣睡着,她面色苍白,精致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惧与挣扎。
“你们谁是贾明鎏?这里有死者生前留给他的一封信。”一个狱警冰冷的问道。
“啊!是我!”贾明鎏紧张的接过那单薄的信封,颤抖的双手慢慢的一点点的打开了信封。
明鎏:
我爱你,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希望你不要过于悲伤。
对于那些被我整死的人,我的心中并没有仇恨,但是,对于你我默默地爱着,从开始到现在,谁要对你不利,那他们就是我的敌人。我很感谢你,是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光明,还有希望,还能得到朋友和友情。
但是,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情,我不想你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就像我一样,等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才发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我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心中还有那么强烈的爱。
明鎏,为你而死,我死而无憾。
希望你能有机会去看看我的妈妈和弟弟,再有,你也应该好好地对待一丹姐姐,最后,请接受我对你和赵若琳的祝福。
爱你的茵茵,绝笔。
看着周茵茵写给自己的信件,贾明鎏心如刀割。这个默默无闻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子,竟然对自己有着如此深沉的爱,从她这凌乱的语言中,贾明鎏感到了她对生活的留恋,对家人的留恋,对未来的向往……
雪白的被单像死神的袍子一样盖过了周茵茵那安详的脸,贾明鎏的心则似乎已经渗出汩汩的鲜血正在染红那惨白的被单。
出了医院的大门,贾明鎏与靳斌两人各怀心事的在街道上漫步着。
“为什么意外和不幸总是发生在好人身上?”贾明鎏点着一支香烟,自怨自艾的问。
听到贾明鎏的话,靳斌也点着一支香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说:“刚才我去打听过了,周茵茵并不是死于意外,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赵鸿亮和他的党羽不是死的死,伤的伤,谁还会去谋杀她呢?”听到靳斌的话,贾明鎏浑身一颤,大惊失色道。
“是日本人,日本黑社会的山口组,赵鸿亮洗钱的幕后大老板。”靳斌压低了声音说。
“你说什么?日本山口组竟然跑到中国的监狱来谋杀?”
听到靳斌这么一说,贾明鎏十分吃惊,在自己的印象中日本山口组是日本最有势力的黑社会,在全球也有不小的名气,如果伊藤真的是山口组的人,那么今后就麻烦大了。
“靳斌,你怎么知道是山口组做的?你搞清楚了没有啊?”贾明鎏焦急的问。
“明鎏,你听我说,我从一开始就着手对顾绍文做过调查,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就和山口组有过接触,那伊藤、酒井和佐佐木都是山口组优秀的暗杀高手。山口组是日本最心狠手辣的黑社会组织,他们走私、贩毒、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并且内部管理森严,有仇必报。这次周茵茵一次伤了他们三个成员,赵鸿亮和山口组全部没有防备,从警察在赵鸿亮的别墅中搜到的那么多现金来看,山口组在国内洗钱的资金还没有来得及全部转运出去。”
“什么?那么说凡是和那笔钱有联系以及和伊藤死亡有关的人都很危险?”贾明鎏说着冷汗都下来了。
“是的,不仅仅是周茵茵,还有你和我,包括赵若琳都会有危险,因为她继承了赵鸿亮的财产,而山口组一定会认为这些财产是他们的。看来,我们只有隐姓埋名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先避避风头再说。”靳斌看着贾明鎏的脸色,缓缓地说。
“靳斌,我不能这么做,刚才我也看了周茵茵的信,她说的很对,我要对赵若琳和叶一丹负责,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小若是我生命的全部,叶一丹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是日本人要来杀我,我也必须先把他们安顿好。”贾明鎏深情的说。
“好吧,我会和你在一起!”靳斌很感动也有些伤感。
听完靳斌的话,贾明鎏十分激动。想想自己和赵若琳在一个屋檐底下朝夕相处的大半年,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好像发生的昨日一样历历在目。
由于赵若琳是赵鸿杰、赵鸿亮和关海峰三人财产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一夜之间风雨飘摇的锦绣集团和宏图集团以及明若锦宏,这所有资产都属于赵若琳和贾明鎏,但这看似庞大的一笔巨财在赵若琳和贾明鎏的心中蒙上了重重的阴影。
那花花绿绿的钞票下面埋藏了多少人的阴谋与血泪啊。
风雨过后的临江迎来的又是极致的艳阳高照。
十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那屋外近乎四十度的高温让每一个行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一连数天的连绵阴雨在烈日的暴晒下无声无息的被蒸发成灼热的水气将整个城市严严实实的裹着,整个临江成了一个巨大的桑拿房。
烈日下,贾明鎏在那片死寂的陵园已经呆呆的站立了两个多小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眼前也晃晃悠悠的有些恍惚。可是那两个墓碑又让贾明鎏心痛的一时难以割舍。
这两个生前贾明鎏都死心塌地爱过的女人,死时竟然也是那样的潇洒艳丽、义无反顾。也许死后可以在一起做个好邻居。
“明鎏!”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传来,贾明鎏神经一震,兴奋的抬头一看,那女人是赵若琳。
“明鎏,你这些天为什么总躲着我,李雅和茵茵都是为我们而死的,难道我不应该来看看她们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赵若琳也来到了这个陵园,她的语气中满含着悲伤。
“哦,对不起,小若,我只是想静静地和她们呆一会儿。”贾明鎏轻声的说。
赵若琳沉默了良久,情绪十分激动。“明鎏,我早就说过,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为了她们,我们也要好好地生活啊。”
听到赵若琳的话,贾明鎏心中一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为了自己付出了许多,有的死去了,有的至今昏迷未醒,他贾明鎏怎能心安理得过自己的幸福生活啊。
“我们结婚吧,明鎏。”赵若琳流着泪说。
“不,小若,我,我求你一件事,你能带叶一丹出国吗?”贾明鎏有些哽咽的说。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希望你会陪着我。明鎏,我们一起走吧,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我们的心灵才能得到安慰。”赵若琳哀怨的说。
“不,我必须留在这里,你爸爸他们留下的企业还需要我来管理,这么多人用生命和鲜血争取下来的事业,我不能置之不顾,这对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个安慰。”贾明鎏很伤心但异常的坚决。
实际上,贾明鎏又如何不想和赵若琳一起远走高飞呢。但那样的话,日本山口组肯定会追杀自己,反倒要连累赵若琳,如果自己留下来支撑这几个企业,山口组只会冲着自己而来,那么,赵若琳和叶一丹甚至靳斌,都可以换个环境好好地生活下去。
贾明鎏咬咬牙,绝情地说:“小若,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结婚的。小若,听我的话,你先出去吧,等到一切都稳定了,我会去找你的。”
听到贾明鎏的话,赵若琳伤心欲绝地走开了,她深深的明白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一个女人用牺牲自己来赢得一个男人的心。而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