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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回过神来,勾了勾嘴角,自嘲地低声道:“她也没错,那一个毕竟是她亲娘。”而对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的面子情而已。
说是怎么说,三娘心中却是有些恼怒的。她原本以为五娘与崔姨娘是不同的,不想还是……
好吧,她就看看这一对母女这一次想要耍什么手段。
“去找五少爷,让他想办法去查一查近几日五娘身边的人有没有与外头的人接触,仔细查一查玉贵吧。”三娘低声吩咐白英。
白英应了,三娘又交代:“明日出门,让五少爷想办法多安排一些身手好些的,交代他们眼睛放亮一些,人多事杂,若是出了乱子,谁也不要想好过。”
接着又交代了几句,白英都认真听了,一一应了,最后领命去了。
三娘转身回房,一边吩咐白芷道:“去把杨嬷嬷叫来,我有事情要嘱咐她。”
希望只是自己的猜测,否则即便是五娘,也是在身边留不得了,三娘有些冷酷地想。
这一夜,风平浪静,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晨,王家人起的都比较早,三娘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换上了浅紫色绣金镶领肉粉色缕金撒花缎面交领长袄,深紫色襽裙。在白芷要往她头上插厚重的金首饰的时候却是摆手止住了,挑了一套轻便的银镶珍珠的首饰。
“佛门净地,还是简单一些好。”心里却是想起了那一次出门的时候遇到的惊险,遇事之前要往坏的方面打算。
白芷见那几颗珍珠成色也是好的,戴上也算雅致,便也没有再坚持。
“都准备好了吗?”三娘背对着众人,将宣韶的匕首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淡淡问白英道。
白英忙躬身回道:“昨日奴婢就吩咐下去了,小姐您放心,五少爷说了定会护了您和夫人的安全。并且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没有机会与外头接触”
三娘闻言却是顿了顿,沉吟道:“不,若是到时候谁要与外头的人接触,尽管放她们去就是了,不必拦着。”
“小姐……”白英惊愕抬头。
三娘冷冷道:“自己想死,我干嘛巴巴地去拦着?无端给自己找来个仇敌么?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白英很少见三娘这么生气,低头应了声“是”,便噤声不敢说话了。
“你再去外院一趟,把我的话交代下去。”三娘淡声道。
白英见三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便退了出去。
三娘带着丫鬟们去了薛氏房里,陪着薛氏吃了饭。外头有丫鬟来报说四小姐不舒服。
二娘因为要养伤,自己表示不去。四娘到是想跟去,昨日得了消息求到了薛氏这里,薛氏这次机灵了,直接以上次三娘堵薛如玉的借口将人堵回去,告诉她,名额是官方规定的,不得自行待了别人。
四娘便闹腾起来了,存心要给人找不疼快。
三娘瞟了四娘身边那个叫紫珠的丫鬟一眼,朝薛氏道:“四妹妹这么病下去也不是办法,母亲去给她找个大夫来。”
薛氏叹气:“找大夫也是没有用的,四娘她不肯吃药。”或者等送药的人一走她就到了,这段日子她装病已经装出心得了。
三娘朝薛氏身边的沉香道:“良药苦口,不吃药怎么行?到时候四妹妹回了家,大伯母还不得怪父亲和母亲?沉香去后院找杨嬷嬷,让她找两个高大的婆子去四妹妹房里守着。等会儿大夫给开了药她若是还不吃的话,就动手喂一喂。”
紫珠一惊,抬头看想三娘,这是要灌四小姐喝药?
三娘却是朝着紫珠一笑,温柔和婉:“不吃药病就好不了,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法,我想即便是大伯父大伯母知道了也会明白我们一片苦心的,四妹妹也应当明白才是。”
紫珠看向薛氏,薛氏轻咳一声低头抚裙摆,当作没听到,态度很明显。
紫珠无法,只有先下去了。
三娘朝着薛氏眨了眨眼,一脸顽皮,接着朝着青黛道:“你等会儿让人告诉那大夫,若是实在诊不出四妹妹与什么毛病的话,就告诉他,可能是最近虚火有些旺了,让他多开一些黄连给去一去火。”
薛氏目瞪口呆:“这……这样好吗?”
三娘叹气:“没办法,总不能让四妹妹就一直这么病下去吧?咱们总要想个法子,让她‘痊愈’,若是不能‘痊愈’,那就要听话吃药。”二选一,必须选,没得商量。薛氏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让四娘病了这么久。
薛氏想了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毕竟年纪不大,在年龄差不了几岁的三娘面前还扮不了成熟稳重的长辈角色。
过后不久,五娘便来了。
她今日穿了很多,原本有些偏瘦的身子硬是让她穿成了臃肿的模样,甚至连进了屋子也不愿意脱掉自己身上的披风。
薛氏愕然:“五娘,你怕冷?是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的话……”
五娘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着外头天冷,还是多穿一些妥当,免得又生病。”
薛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管她了。
屋里已经烧了地龙,只是烧的并不旺,即便是这样五娘脸上也热出了一层汗。
三娘眼睛在五娘那胖了一圈的腰上一扫,便转开了视线。
薛氏见屋里都安排好了,就吩咐外头的人准备出门。
这一次,待众人要上马车的时候,五娘却没有坚持要与三娘同乘一辆车,三娘便与薛氏一起坐了。
五娘上了车,将别的丫鬟都打发去后面车子上与别的仆妇挤着,只留了玉贵。
才一坐下,五娘就赶紧将自己身上那件多罗呢灰鼠披风给解了下来。
“呼——热死我了。”五娘垂头丧气道。
只见脱了披风之后,五娘身上更见臃肿,原本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胖了一圈,袖子里也是鼓鼓的。
“小姐,你穿这么多,不热才奇怪。”玉贵要去将五娘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却让五娘避开了。
“不用拿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姨娘什么时候会出现,只有把这些东西随身藏着。总不能提着个包袱出去吧?而且这些都是些贵重的,让人别人拿着,看见了的话就不好交代了。”
玉贵只得作罢。
五娘昨日翻箱倒柜,将自己与崔姨娘这些年的月例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打算等会儿给崔姨娘。
她以前没事的时候听玉贵说,她年幼时家里遇到灾年总是要挨饿受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便觉得去了外头肯定是要过苦日子的,而她在府里薛氏没有刻薄她衣食,所以她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便决定偷偷拿给崔姨娘,让她以后不必吃苦。
这个时候她不禁有些感谢起薛氏来,崔姨娘被赶出去之后,她的东西薛氏都没有动,只让人全都交给了五娘,包过金银首饰。
“玉贵,你说这些钱够不够姨娘用很久了?”五娘不放心道:“我开始因该找三姐再借一些的。”
玉贵忙摇手道:“千万不要了,三小姐……三小姐那人,我总觉得有些邪乎,你找她借钱她没准就猜到了。”
五娘瞪了玉贵一眼:“三姐怎么就邪乎了胡说八道,下次可别让我听你乱说。”
玉贵忙道:“奴婢只是说三小姐聪明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听说上次在孙府,三小姐把王爷郡主什么的都难住了呢。”
五娘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三姐自小就聪明呢。”五娘那一日虽然没有见到三娘与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俩个人的比试,但是她听回来的丫鬟们说了,想到自己的姐姐挫败了那两个讨厌透顶的仇人,五娘总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又见故人
大悲寺位于京城西郊,坐北朝南,背倚玉蝶峰,周围还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马蹄状环护,寺内有僧房九百九十九间,是最大的皇家寺院,历代主持都是由皇家钦定,还赐予一定的官阶。
薛氏以前虽然没有来参加过法会,但是来烧过香。
三娘却是第一次来大悲寺,果然是天子脚下,连寺院也是巍峨大气的。
山东的那一座大濮寺,在山东也是算的上名号的了,可是拿到这里一比,也就是多了一分古韵,气势上却是差了一节。
若不是寺院周围群山环绕,三娘几乎要以为这里是另外一座紫禁城了。这里即便做不了宫城,当一座皇家别院也是绰绰有余的。
马车在寺院前的山门前停下,早有知客僧人走来相迎,不用这边报上名号,那小僧只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识就认出了是王侍郎家的。
大悲寺有一个与别的寺院不同的规矩,那就是从山门进到寺院中,只能步行,不能借助任何的人力物力。据说这样才能显出向佛之心的虔诚。
不过讽刺的是,寺院却是允许一人坐銮驾上去的,那个人就是天子。不知道这个规定当年是谁定出来的,不过这也说明了,皇权凌驾与任何权利之上,即便是佛祖到了天子面前也要靠边站。
除了当朝,任何人其他人,即便是太后娘娘要进寺院也要走上去。
据说在五六十年以前,大悲寺还没有如今的规模,也不是所谓的皇家寺院。那时候正值上上一任皇帝年幼登基,政权被皇太后以及太后身后的外戚势力牢牢把持。皇帝到了亲政的年纪,太后都不肯放权,每日上朝都在垂帘后听政。
有一次,京畿地区连续三年大旱,民间有传闻说是牝鸡司晨,惹得天帝大怒,降灾示警。此谣言一出,差点引发京畿民众暴|动。群臣联名上书要求太后去西郊的寺院为国家祈福,也好暂时安抚一下民众。
太后被逼无奈,只有带着依仗去西郊的大悲寺,至于为什么是大悲寺,据史书上说,钦天监奏报当日太后的命星正好位于玉蝶峰之上。
太后到了大悲寺,主持亲自来山门前迎,却是想太后说了大悲寺的这个规矩,除了天子本人,任何人进寺都要步行,否则佛祖将要怪罪。
太后那几日正好被民众和群臣激得一肚子火,心想:好啊,如今连一个小寺院也要与我过不去我今日还就偏要坐銮驾上去,也让大伙儿看看,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全都是无稽之谈。
于是太后执意坐了凤辇上去。主持见太后一意孤行,也是毫无办法,只领了其余人等跟在后头。
之后的故事就有些玄幻了,有人说太后的凤辇走到半路,晴天突降一个霹雳,把太后还有太后身边的近侍全都劈死了(后有人考证,一定不止一个霹雳,至少也要三四十个。)
有的说,太后原本是佛祖座下的坐骑,因不驯而私下凡尘,最后被佛祖收了回去,连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她的毛发变的,所以一并收了。
还有的比较靠谱一些的说法是,这山间原本就隐藏了一些灾民,一拥而上将太后和她的侍从们团灭了。
反正不管太后的死法如何千奇百怪,匪夷所思,表达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后和她身后的爪牙们都在这一条通往寺门的山阶上送了命。且原因不是触怒了神灵就是惹了百姓的怨恨。
在这之后,大悲寺因为灵验被皇帝颁旨,立为皇家寺院,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翻修扩建。
从那以后,没有一个人敢不自己走上这九十九级山阶进寺。
因为这样做已经这不仅仅是在冒犯神灵,还有谋反的嫌疑。
薛氏一脸兴味地听一个原本走在前头的夫人口沫横飞的说起这个故事,众人看着这巍峨的寺院的眼神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三娘在一旁笑着听着,却是觉得上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当今天子的爷爷,到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作为最终得利者,只有他从头至尾清清白白。
什么佛祖降怒,天收妖孽。不过是排除政敌的手段罢了,能在大权旁落朝中几乎无人之时,逆袭成功,且做到这般干尽利落的,整个历史上也没有几人。
进了寺,知客僧将薛氏与三娘等人迎到了寺里准备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