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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迎春花热情绽放。很多小鸟骑在梧桐树上,吱咋乱叫。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她扶着我,眼睛瞅着迎春花,想了想,叹口气说:
“因为我们都是病人。”
“我们都是病人?所以同命相怜?”我惊讶地反问。
睫毛想了想,默默点头,不想再多说。
只好沉默。
不过心里引发起了强烈好奇:这个有点神秘的女孩子,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说两人都是病人?
很想知道这个谜底。
《天堂隔壁》 搬到了山脚下
出院后,我搬了家。
搬到了山脚下,正对着一片青翠的山林,遍布山坡的高高灌木丛。
站在阳台上,可以清爽地吹到过山风。初春早上,可以嗅到草根与泥土的清香,运气好的话还能听到布谷鸟的清脆叫声。
我经常搬家。站在阳台上扳着指头数了一下,这辈子总共搬了七次家。
我喜欢搬家,每当想要彻底忘记什么又做不到时,就选择搬家。用变化的环境来变化心情。
搬家那天,想跟小女孩道个别。去敲她家门,开门的是她妈妈。把一只玩具大熊递给她,客气地要求转交小女孩。女人瞅瞅熊,又瞅瞅我,说了一句终生难忘的话:“这么大年纪,还勾搭小女孩?你还是人吗?”
说完把大熊扔给我,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搬家公司的车子正要开动,睫毛忽然想起什么,爬下去上楼。一会儿提着一只大塑料袋子回来,装着一个镜框。
“忘了拿小情人的照片了?”
我好容易抓住机会调侃她一下。
她眨巴下长睫毛,懒得理我。
新房子两室一厅,我住小间,把朝向山坡的一大间让给睫毛。
我忙着拆箱子,把东西取出来。睫毛忙着帮我摆放整齐。我的东西不多,主要是碟片、书籍。睫毛的更少,只有一架望远镜,几件衣服,一整套油画用具。帮她把望远镜组装在阳台上。睫毛盘腿坐在地上,瞅着望远镜里的天空,一瞅就是一下午。中间冲了个澡,一身清香钻出来。睫毛洗完澡,喜欢把卷曲长发扎成两条辫子,垂直搭在肩膀上。好看的肩胛从浴袍大V领里露出来,长腿晃来晃去若隐若现,特别可爱。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很有意见地撅起嘴巴。
突然开始发现睫毛越来越多吸引人的地方。
那种并不刻意声张,一点一滴慢慢袒露,积累到最后猛然绽放。
——类似的吸引。
我继续收拾。
找出睫毛下车取回的那个镜框。打开却是不不照片?这才想起是挂在阳台侧墙上的一幅,日子一久反倒忘了。
“怎么想起来帮我拿这个?”
她瞅着镜头回答:“是爱情,就应该珍惜。”
我振振有词为自己解释:“她根本不在乎我,还有必要珍惜?”
睫毛从望远镜上退回目光,盯住我说:“爱一个人,跟她如何反响,是两回事。珍惜一个人,跟她是否回馈,也是两回事。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说完继续看望远镜,不再答理我。
我愣住了。
好久才返过神来,突然挺惭愧,挺感动。
禁不住从后面抱住睫毛的双肩,抚摸着好看的肩胛。
她身子抖了一下。低头想了想,甩掉我的双手,抱起小羊,钻进自己房间,不再出来。剩下我一人尴尬地站在阳台上,自我解嘲地傻笑。
“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睫毛这句话让我陷入沉思。
《天堂隔壁》 他似乎意犹未尽
消失了好些天之后。
晚上,我钻进酒吧。
奶茶劈头盖脸臭骂我一通,眼圈都红了,问这些天去哪儿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失踪了似的让人担心。皮子在旁边瞅着,类似担心的表情。
“去哪儿了?”他喝着伏特加问我。
“忙活搬家了。”我淡淡回答。
“上次两个跑车女孩过瘾吧?”
他似乎意犹未尽。不好打击他,勉强点头。皮子说勾搭上了其中一个,是跟政府做生意的,做得很大,家里有背景。女孩好象喜欢上了他,要他帮忙一起做生意。我接过罐头递给的威士忌,跟皮子碰杯,祝贺他终于有了事干。
“以后长时间不来也要打个电话,免得牵挂。”
一向木讷的罐头突然说了一句,还破例笑了笑。说得我有点感动,拍下他的肩膀,表示以后注意。
“有什么最新消息?”皮子习惯地问我。
“有人说,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什么时候开始变纯情了?”
“本性如此。”
酒吧开始上客,仍然人潮汹涌。
皮子奶茶忙着招呼客人。我呆着没事儿,瞅着玫瑰坐在楼道里玩吉他,就凑过去坐了会儿。玫瑰一反常态,没有声嘶力竭喊朋克,却在认真弹一首老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边弹边轻声唱,我唱了会儿和声。唱罢默默抽烟。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吗?”玫瑰问我。
“可耻的人往往是不孤独的。”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只好绕了一下。
“是不是没有选择,必须恋爱?”
“过去一向认为没有选择,必须做爱。”
“我遇到爱情了。”玫瑰叹口气说。
本想说一句“我好象也遇到爱情了”,可感觉有点牵强,毕竟睫毛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或许我只是一厢情愿?只好笑笑。
“爱情是什么?”玫瑰问。
“不知道。有人说,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两人沉默。
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孩。
一身朋克打扮。长长黑黑的卷发,不染任何颜色。花格子衬衫,袖口卷到胳膊上。衬衫上印着科特?柯本大头照片。一条很脏的牛仔裤。一个很多口袋的双肩背包。女孩摸一把玫瑰的脸,坐在旁边,默默抽烟。偶尔斜我几眼,懒得理我。
我恭喜下玫瑰,站起来钻进酒吧。
趴在吧台瞅阿巴斯的《樱桃的滋味》。讲述一个无聊之人打算吃安眠药寻死,想找一个陌生人埋葬自己。最后找到一位老者,却给他讲述了一个关于樱桃滋味的故事。寻死之人开始犹豫。影片最后没有交代这人是否寻死,这个悬念如同樱桃滋味,巧妙地徘徊在舌头味蕾还有脑海里。
生活很多时候如同这《樱桃的滋味》。你想放弃的时候,种种美好滋味突然跳到味蕾上,跳到脑海里,跳到皮肤上,跳到下身,诱惑你去再次尝试。可是真得再试,熟悉味道不过如此,突然又会感觉无聊,如此循环。所谓欲望,大抵如此。影片并没有给我所期望的鼓励意义,相反更多却是看破人生之后的倍加落漠?
挺没劲地琢磨着,忽然想回家。
以前怕回家,怕一个人孤独。现在却想回家,想看看睫毛在忙什么?或许两人可以聊点什么?甚至做点什么?
奇怪的想法。
《天堂隔壁》 绕到以前住的地方
把酒吧的事委托给奶茶还有皮子,开车回家。
半路绕到以前住的地方,走到楼道口,小女孩果真笑吟吟地坐在那儿。
“知道你会来看我。”
小女孩高兴地跳起来,抱住我脖子转了一大圈。
我笑笑,跑回车上把玩具大熊抱过来送给她。小女孩高兴极了。
“这两天感觉如何?”我问。
“还凑和呢。反正少琢磨点人生,多考虑点现实,好好学习,争取去国外留学。你教我的,对吧?”
我用力点头。深深为她高兴,高兴得都有点想哭。
“以后认你作哥哥吧?”
“好吧。但是你必须戒烟戒酒,不谈恋爱,考上大学才能开禁。”
“好的!但是我要最后亲下你的嘴巴!”
我只好落荒而逃。
回到家,进门就嗅到菜香。
走到厨房,小餐桌上前所未有地摆着几大盘子菜,还有汤。
客厅里睫毛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小羊,光脚丫从浴袍里伸出来,被子短,有点冷,脚丫在被角里伸出去缩回来如此重复。找条毛毯给她盖上,坐在旁边看碟。一会儿长腿又伸出来,搭在我腿上。偷偷抚摸几下,光洁剔透,触觉美妙,下身一下来了感觉。睫毛一下醒了。我赶快把手缩回去。她做了一个梦似的,懵懵懂懂,好久才返过神来。瞅见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伸个懒腰,坐起来,习惯地捋几下头发。今晚头发扎成了两个大把子。
两人坐到厨房吃饭。不知多久没在家里做饭吃了,有点新鲜。好象一对老夫妻很久没回家,突然回来吃了顿饭似的。边吃边瞅睫毛。她大口吃东西,偶尔瞅下我,没有太多表情。
“你老家四川?这么喜欢吃辣。”我夹着干煸豆角问。
睫毛抬起头,嚼着嘴巴里的水煮牛肉,不停摇头。
“为什么只听《那些花儿》?”吃完饭收拾碗筷时问她。
“无论干什么都得讲究专一。”
收拾完碗筷,一起站在水池边默默洗碗。
我递脏盘子给睫毛,她洗干净递还给我,我放进柜子。如此这般,挺有意思。偶尔递错碰到对方的手,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甜甜的尴尬。
坐在沙发上看《黑暗中的舞者》:比约克在铁轨节奏声中、工厂各种机器工具的撞击声中、脚步前进节奏声中,类似的种种大自然声音里翩然起舞。特别让人触动奇Qisuu書网。比约克最后行刑前,脖子里套着枷索继续微笑吟唱。
瞅瞅睫毛。
正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忽闪着长长睫毛,眼睛潮湿。可能是感动得累了,咕咚一声倒在我肩膀上。我顺势抱住她。睫毛靠了一会儿,好象想对我说些什么,瞅几眼,叹口气,挣脱我,站起来抱着小羊钻进房间。
她似乎在一味拒绝我?
因为不不?还是因来我过去的混乱生活?
琢磨不透,也懒的琢磨。
打着哈欠去睡觉。
被子里一股阳光的味道。
应该是中午睫毛晒过了?忽然感觉家里有个女人照顾真好,生活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不似以前生硬无理。得意地吹了会儿莫扎特的《小步舞曲》。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莫扎特传记。看到这样一段叙述:“莫扎特时代,音乐家没有任何经济保证,无法接近足够的观众。只能寄食于教会和贵族,在欧洲到处游荡,待遇与吉卜赛人差不多。1789年,莫扎特债务如山,没有足够的柴伙过冬。”
看得有点忧郁,掩卷深思。
喜欢巴洛克时代的巴赫,还有古典时代的莫扎特。有人说,音乐如果换个名字,应该是巴赫或者莫扎特。
爱情如果换个名字,应该是谁?
《天堂隔壁》 被刺眼的阳光弄醒
10
忘了拉窗帘,早上被刺眼的阳光弄醒。
伸着懒腰走出房间,惊讶地发现睫毛正在收拾背包,准备离开的样子。
“去哪儿?”我心里一紧。
睫毛抬头看了我一会儿,去桌子上拿张字条,懒得说话似地递给我。字条上写着:
“出去挣钱了。厨房有净菜,直接炒即可。”
“去哪儿?”
“安徽西递。”她简单回答,把玩具小羊塞进背包。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去那儿挣什么钱?
她收紧背包绳结,准备出门。
“一起去吧?” 我问。
她瞅瞅我,皱下眉头,笑笑摇头。
“我最近没事,正好出去转转,听说那个古镇景色不错。况且开车去方便许多,不是吗?”
睫毛可能被开车去的想法吸引住了。瞅我一脸真诚,想了想,点头同意。
“去那儿挣什么钱?穷乡僻壤的?”我嘟嚷着。
“挣有钱人不容易挣到的钱。”
到了西递,住在古镇一个家庭客栈。
一栋三层楼的老客栈。
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