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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十天半个月或者二十来天才飞去都灵看你们一次,而这次不过隔了三四天,但我感觉这三四天比一个月还要漫长。”
迟晋延在电话那端含蓄的说着暧昧的情话。
思虞轻咬了下唇,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等我,我要一回到家就看到你。”
“……”
“好了,快登机了,晚上早点睡,或许我会在你梦里出现。”迟晋延轻笑一声,又道:“挂电话了,别太想我。”
思虞机械的说了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冷锡云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脸色有些发沉。
“思虞,你和他——”
“我要回去了,免得余叔担心。”思虞打断他,大脑混乱一片,让她不想面对这一切烦心的事。
“回去?你要回哪去?只有我这里才是你们母子的归宿。”冷锡云强势扣住她去开车门的手,“思虞,我不懂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代安琪结婚你还是要逃避?”
“你别说了。”思虞头疼欲裂。
“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会明白,你对迟晋延的感情并不是爱,你只是感激他这几年帮助过你,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以身相许报答他?”
思虞不回他,挣脱开他的手固执的去开车门。
“冷思虞,你勇敢点面对现实好不好!”冷锡云像是有些恼了,动作有些粗鲁的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制在身下,让她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思虞徒劳无功的挣扎。
冷锡云仿偌未闻,将她双手反举:“感激不是喜欢,你强迫自己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在报答他吗?你是在毁灭你们两个人,因为你爱的人是我,你没办法爱上他,而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伤害。”
思虞被他的话戳得心底阵阵发凉。
“思虞,既然你无法自己做决定,那就听我的,迟晋延那边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思虞反问他,眸底掠过一丝悲哀,“我欠他的这辈子都没办法还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你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了,总之他为我付出很多。”
“那我呢?我的付出你就看不见?”冷锡云捉住她只手伸向自己腿上曾经受伤的那处,“你当年离开,我明知道你不可能会去宋碧菡那里,但还是不死心亲自去找,途中不设防被黑帮团伙偷袭,我当时昏迷两个多月,所有医生都以为我没有再醒来的可能,可我最后还是醒来了,因为我潜意识里记得我还没找到你,我不甘心。”
思虞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他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泪水悄悄自眼角滑落。
“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冷锡云亲吻她泪湿的眼角低喃。
思虞内心痛苦的挣扎,却还是选择沉默。
“思虞。”冷锡云啃咬她的唇唤她,思虞在他身下瑟缩了下,闭上眼,耳边却忽然划过迟晋延说要她等他的话。
她暗自咬咬牙,睁开眼望着身上俊容英挺的男人:“放开我。”
冷锡云愕然,而思虞在他怔忪时活动双手想把他推开,却听他冷声问:“你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
思虞不语,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冷锡云却当她的沉默是默认,脸上的神情是金属般的冷硬。
“思虞,我和你说过那么多次你和迟晋延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你从来不对这句话引起重视?你难道从没怀疑过我为什么一再的重复对你说这句话?”
思虞不懂他这么问的意思。
“你一次次不告而别,千方百计的离开我,就是为了要和你亲哥哥乱/伦?”
犹如晴天霹雳,思虞被这句话震惊得头皮发麻。
他说什么?
亲哥哥?谁?迟晋延?
什么意思?迟晋延是她亲哥哥?
“你……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亲哥哥?”半晌,思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冷锡云放开她,而思虞缓缓坐起来,仍沉浸在那个消息的震撼中,连神情都是木然的。
“你是余政廉的女儿,他是余政廉的儿子,你们当然是亲兄妹。”
思虞捧着疼痛以裂的头,难以置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几年前她还没离开时冷锡云就对她说过她和迟晋延不能在一起,意思是那时他就知道她和迟晋延是亲兄妹?
而他却一直瞒着她?
“我是被余政廉和迟卉抛弃的女儿?”
冷锡云深吸口气,索性全盘托出:“你是余政廉的女儿,但和迟卉无关,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妈。”
思虞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余政廉是她亲生父亲,而妈是她亲生母亲,这可笑了。
她竟然是沈碧如和余政廉的女儿。
她牵了牵嘴角,可还没说什么,就有大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迅速滚落。
冷锡云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却强迫自己不去安慰她。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反而会适得其反,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静下来理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他原本是打算隐瞒一辈子的,可他要想彻底断了她和迟晋延在一起的念头,让她对迟晋延的内疚全部清空,就只有将真相告诉她,即使她会恨他一段时间,也好过她为了报答迟晋延而推开自己。
思虞沉默地边流泪边听他说当初为什么会撒谎说她和沈碧如不是亲生母女,末了又听他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和妈,害你被妈冷落、排挤。”
思虞哆嗦着嘴唇不能言语。
她竟然是母亲被余政廉迷/奸生下的孩子,而冷锡云为了掩盖这段不堪的过往不让母亲受更大伤害所以编造谎言让她以为她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她曾因为自己的身世消极厌世,那段时间他整天守着她,看她那么痛苦却还是守口如瓶。
他说爱她,她不怀疑,可是他的爱沉重得让她窒息。
“这件事除了你和爸,还有谁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再骗我。”她问他,眼睛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
冷锡云凝着她,好一会才开口:“你离开前我告诉过迟晋延,他知道你们的关系。”
思虞已经震惊得麻木了,所以反而没了任何表情。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思虞像是完全冷静下来,声音很平静。
冷锡云却知道她这是伪装的坚强。
“思虞,如果你想哭——”
“我为什么要哭?”思虞反问他,嘴角甚至勾着笑,“我突然有了亲生父母,还多了一个亲哥哥,呵,看我多幸运?我该笑该开心不是吗?”
冷锡云凝着她,一会后伸手过去要揽过她的肩,她却将手触上门把打开车门。
冷锡云看着她下车却没阻拦,他现在并不担心她还会和迟晋延在一起,却担心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思虞。”
往前走的身影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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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陪小佑玩玩具的余政廉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思虞去扔垃圾扔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
近段时间治安有些混乱,不会是……念头一闪过他立即‘呸’了声骂自己胡思乱想,却已经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去看看。
刚开门走出去,就看到思虞往这边走来的身影,橙黄的路灯灯光笼在她身上,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拉成一条线。
余政廉正要开口,却察觉走近的思虞神情有些不对劲,脸色也苍白地吓人。
“小虞,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思虞听到余政廉的声音缓缓抬眼看来,神情有些茫然。
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三年多、对她和儿子都疼爱有加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这大概是最讽刺最可笑的笑话了。
而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原谅他。
“小虞?你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余政廉困惑不解。
思虞不想开口,摇了摇头,越过他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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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余政廉留下来没回去,而思虞仿若失了魂魄的一具躯壳,整个人都魂不守舌,连儿子好几次问她话她都没回答。
余政廉担心她,却也无能为力。
次日一大早余政廉便带小佑出去逛,思虞几乎一夜未眠,大睁着眼瞪着天花板,枕头上被眼泪浸湿的那片一直都没干过。
门外门铃响起。
思虞许久才坐起来下床,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门外是风尘仆仆归来的迟晋延,俊容略显疲惫,却在见到思虞后清俊的眉目尽染笑意。
他本来自己就有钥匙,但因为想看到她为自己开门,所以选择按门铃,而门开后看到她的感觉真的让他心情很好。
“我回来了。”他走进来放下手中行李,想拥抱她,思虞却后退几步。
而迟晋延这才发觉她和往常不一样。
“你怎么了?”
思虞低垂下眉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行话:“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休息,等你醒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思虞走向厨房,迟晋延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你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强行扳过她问。
“我要现在听?”思虞扬眉问他,神情是冷淡而没有温度的。
迟晋延瞪着她不语,静等她下文。
“我要带小佑离开。”
她话一落,便觉拽住她手腕的那股力道猛地收紧。
“去哪?”
“和你无关。”
她冷漠的态度激得迟晋延眸色发沉,面色阴骘,忍不住出语刻薄:“是和无关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因为你想带着小佑投入冷锡云的怀抱,一家人团聚,即使明知他即将结婚也甘愿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他这样的猜测并不是胡乱生疑。
回国的前一天他打她电话联系不上她,所以改拨酒店的座机,结果接听电话的人是冷锡云。
当时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语不发挂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秦篆让他过酒店去看看,后来秦篆的回复是她房里并没有冷锡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追究那通电话是冷锡云接的,而劝自己相信她。
可没想到自己一回国她就对他说她要带着孩子离开。
“我不会和你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迟晋延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脸色却还是铁青难看。
“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登机之前打电话给你时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变了?”
“没有理由,你当我自私冷血好了。”
“你的确自私冷血,而且还没心没肺。”终于被她莫名其妙的态度激怒,迟晋延改抓住她的肩把她按在墙壁上,将她困于自己和墙壁之间。
“当初你求我带你走时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开口要你爱我你就必须留在我身边,怎么你就忘了?还是你害怕冷锡云把小佑从你身边抢走,所以才要离开我?”
“你要我留在你身边爱你?”思虞双肩被他大力按住疼得仿佛要断裂般,可她却笑了,“你真可恶,你居然明知故犯,误导自己的亲妹妹和你乱/伦。”
空气仿佛冻结,迟晋延望着思虞嘴角荡开的那抹似悲哀又似嘲讽的笑容,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刺骨的冷意不断涌入,顷刻便让他四肢冰冷。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她是父亲的女儿。
而这无疑是冷锡云把真相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