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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噗!”
一朵殷红的花在淡淡的空气中迎风绽放,又瞬间枯萎。慕汐湮苍白的嘴角留着丝丝血意,娇小的身影在微冷的浅风中似一只飘零的蝴蝶摇摇欲坠。
乌云珠这一鞭下了十成的手力。她刚才见苏碧瑶的两个侍卫都有武功,又闻慕汐湮武功极高,想必她身边的奴婢也是有武功的,便毫无顾忌的使了全力挥出鞭子。哪里想到慕汐湮竟然推开香荷,自己迎了鞭子而来!
没有丝毫内力,空余武功招式的慕汐湮身手迟钝,连鞭子也未抓住,竟然被这狠劲十足的鞭子生生抽中了后背心口,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微微摇晃,仍是站不稳,直直地如一只风筝一头朝地上栽去。
“小姐!”
“王妃娘娘!”
老嬷嬷与府里的下人都被吓的惊呆,生生被香荷凄厉的呼喊惊地醒过神来,乱成一团冲了过来。
香荷的心里似是被鞭子抽过。
慕汐湮苍白的面容,迎风微旋倒下的身影似是一只蓝色的蝴蝶,无力轻盈。后背淡蓝的衣裙被生生地抽裂开,瞬间渗出殷红的鲜血,又和了淡蓝的衣衫瞬间变成猩红,触目惊心,生裂残忍。而慕汐湮嘴里喷出的那一口血,更像一朵绽放的罂粟,艳美的令人惊心,残忍的令人心碎。
“小姐!”
连爬带滚手脚并用的赶到慕汐湮身边,香荷的心几乎都快碎了。
乌云珠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被震的一愣,可是心里的委屈还倔强还在作祟,怒不可遏地扬着鞭子指着地上的慕汐湮倔强地道:
“你果然就是靳楚天的王妃!哼,我还当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通人物,亏得她们还说你武功绝世,原来竟是个不堪一击的弱花骨朵儿!我告诉你,你想跟我乌云珠公主争靳楚天的王妃你简直是做梦!哼,我乌云珠若做侧妃,便永远不会有正妃!”
香荷被怀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瞬间莫名多了这样一记重伤的慕汐湮惊的心碎疼如刀割,不管不顾地直直地向老嬷嬷叫道,
“快去叫太医啊!”
眼泪迷蒙。
“小姐,小姐,您别睡,等等,太医就来了!”
香荷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求慕汐湮不要有任何不测。老嬷嬷丝毫不敢犹豫,立刻叫了身边的人去叫太医去了。
香荷怀里慕汐湮眼神已经几分迷离似乎隐约有昏迷的迹象。香荷一伸手摸到慕汐湮后背那粘稠猩红的鲜血,气地牙都要咬出血来,她心头清晰的如同刀割,倘若慕汐湮不推开她,这一鞭抽中的便是她!
想着刚才那凌厉的疾风和这记几乎直直要人性命的鞭子,又听见乌云珠疯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香荷手指颤抖,紧紧捂着慕汐湮背后的伤口用力托着慕汐湮在怀,满目恼恨的和了眼泪冲着乌云珠完全爆发了她最疯狂泼辣的一面,尖锐地怒吼道: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简直莫名其妙!谁跟你抢王妃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家小姐!!!她就是正妃,就是王妃,等王爷回来我一定让他杀了你!”
慕汐湮感觉心口像被掏空了,身体一阵阵撕裂的尖锐疼痛。脑袋里一阵黑暗一阵朦胧,眼前的香荷凄厉的声音让她的心里好难过好心疼,她想站起来让香荷不要难过,可是力气全被抽光了,浑身像是一团棉花,毫无力气。
乌云珠崩溃。眼前那个娇弱瘦小的蓝衣女子看起来是有些可怜,这一鞭子竟然打得她吐血,她也未料到。但是她在图安皇宫里打死宫婢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的场景又没死人,更何况是她心里正恼怒的清王妃,自然除了一点微微的怯意便毫无悔意。
第五十九章 谁可甘心受欺
但听到香荷竟然凄厉的朝她叫疯女人,又让靳楚天杀了她,她脑子瞬间又短路了。乌云珠挥着鞭子恼怒地指向香荷道:
“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说我乌云珠公主是疯女人!哼,还想让王爷杀了我,简直是找死!等本公主若做了王妃,不,本公主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一记鞭子又欲破风挥来。呼啸的声音尖锐刺耳。
但鞭子未落,被府里的两个下人凌空掠来夺走。乌云珠恼怒一转身,却看见王府大门里已经又来了两个女子,都是玄色的劲装,皆是一脸愤意的惊吼了一声:
“少主!”
便齐齐地向自己挥剑砍来。
乌云珠没了鞭子,空手与两个劲装女子和两个府里下人空搏,未几回合便被一个微微年长的女子用剑压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年少一点的女子面容清秀,容颜普通却几分凌厉,几乎是恼怒想杀人般瞪了乌云珠一眼,便急忙担心的跑到香荷身边替香荷抱起了慕汐湮,焦急地叫:
“少主,你可还好?!人呢,快点叫太医!”
香荷空了手,像疯了一样直直地扑向乌云珠,挥手便狠狠地给乌云珠两巴掌,哭着撕扯了乌云珠的衣衫厉声道: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女人!你想做王妃干我家小姐什么事?!我家小姐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竟然还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我杀了你,杀了你!”
慕汐湮眼神迷离。依稀看见乌云珠被梅儿压制着不得动弹,香荷打的她凌乱狼狈的面孔,强忍了心头袭来的痛意和倦意,在兰儿的拥抱下虚弱的断断续续朝香荷道:
“香荷,梅儿,·······梅儿姐姐,快放开她。”
梅儿眼底一丝愠怒。仍架了剑在乌云珠脖子上,向慕汐湮不甘心的低声急道:
“少主!”
慕汐湮摇了摇头,虚弱的让兰儿扶起自己,竭尽了全力,咬着牙忍住心头一阵一阵如同海浪般袭来的眩晕和疼痛,艰难地向梅儿道:
“你们看她的装扮。······应是他国公主。此时她来大靳是·······便是客人,我们,我们不能生了事端,到时候会引起,引起两国很严重的事端。听话,香荷···梅,梅姐姐。”
话音未断。淡蓝的身影已经如一只单薄的蝴蝶,再次滑落。惊地兰儿使了全力将慕汐湮抱在怀里,梅儿手一抖,乌云珠脖间几分血意。
“还不快滚!”
梅儿低吼。乌云珠落荒而逃。梅儿满目是泪。香荷几乎疼的快要晕倒,她满眼只有慕汐湮喷出的那一鲜血,和慕汐湮淡蓝衣衫背后那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血迹!
看着乌云珠跑掉的身影。慕汐湮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强撑了最后一口气看着抱她在怀的兰儿问道:
“老师傅可是安全送回医馆了?!师傅好不好?!”
兰儿拼命地点头。怀里。慕汐湮已经昏迷不醒。
梅儿气的浑身发抖。兰儿是奉了慕汐湮的命令送老师傅回医馆了未留在王府。而她这几日拼命的奔波,就是在处理靳沐盈交待的各种事情。靳沐盈担心慕汐湮顷刻耗尽内力的身体情况会愈加危险和恶坏,便留靳洛云在山庄里自己亲自去寻世间奇药了。哪里想到今日她一回来,竟然会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将慕汐湮放回床榻。看着太医乱成一团。兰儿焦燥道:
“为何庄主不带少主回山庄呢?!这宫里这样勾心斗角,少主已经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有什么好!非要留少主在这里!?”
梅儿头疼欲裂。看着香荷死命地守在慕汐湮的床前,疲惫地道:
“兰儿你又不是不知少主的性子。此时靳国朝堂看似平静,但庄主说早有外奸在内,就连莫愁山庄只怕也有不干净的人!若是让少主回去,少主心慈,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庄主本意是让少主与王爷相处的,毕竟少主已经嫁给了清王爷。哪知这几日各国皇眷到访会这般凌乱!王爷要赶着处理京城各事,还要紧盯各国动向,也实属疲惫无奈,如何会想到原本无人敢招惹的清王府竟然会有这等疯女人来闹场!”
兰儿听得明白,这才吐了一口气。又皱眉看着床榻前一堆乱糟糟的嬷嬷下人和太医,恼道:
“刚才那疯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她自称是乌云珠公主,到底是哪国的?!怎敢直直地就闯进了这清王府大闹!?”
梅儿摇头。看着窗口那一方狭隘的天空,微微凋零树叶的枯枝刺破苍穹,孤寂无力的伸展,满心烦乱。
习惯了莫愁山庄那里虽是严谨却自由的空气,便对这到处小心翼翼随处可见不干净人和事的皇宫喜欢不起来。在莫愁山庄习武成长多年,受伤是有,甚至杀人也做过,可是从未见到过这般泼辣狠毒的女人,竟然会对一个虚弱无力的人这般狠辣的出手,尤其被打的还是她们的少主,梅儿与兰儿心里忍不住同时给乌云珠记下了一笔帐。
天色微朦。携了冷冷的风,满园的桂花凋零,漫天黄叶飞舞,天气愈发的冷了。梅儿换了一身梅红色的便装,容颜映在昏暗的天空下几分安静冷冽。廊下走过来一个一身暖青色衣装的女子,看身形隐约是兰儿。
梅儿听到动静,转身隐约看得兰儿还是一脸不快的表情,皱眉道:
“少主那儿,老师傅可有什么吩咐?”
兰儿摇了摇头,清秀的脸庞一丝茫然,在梅儿面前住了脚步迷茫地道:
“这已经两三日了。老师傅自打一请进宫来便片刻不敢耽误地注意着少主的身体。该备的药材也全在第一天便备好,这两日倒是再没别的吩咐。香荷片刻不离地守着,我看着心疼,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多加了人手帮忙。”
梅儿点了点头。兰儿似乎有心事,犹豫了许久,才又绞了手指不安地看着梅儿不高兴地道:
“梅姐姐,少主伤成这样,我们当真不要禀报王爷吗?庄主不在京城,不然少主伤的如此严重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我心里着实赌气,只是可恶了那图安公主,竟然可以逍遥这几日!我真想找个能做主儿的替少主出了这口恶气!”
梅儿抬头看着兰儿清秀的脸一愣。微想,才轻轻地眨了眨眼,严肃地向兰儿道:
“兰儿你糊涂!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心疼自己的少主自是应该。可是你想想少主为何会在微微清醒的时候便只牵挂着嘱咐我们绝不可将这事儿传了开来!、?”
兰儿眼皮微垂。在暮色沉沉的阴暗长廊下掩去几分不快,低声反问:
“为什么!”
梅儿眉头轻锁。微微烦燥。许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浅的只余两个人能听清,淡淡地说:
“少主是如何心思玲珑的人。我们且看了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品性?她虽然表面抗拒着王妃的身份,可是却在心里实实在在地把自己当成皇族之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皇室与王爷啊!
兰儿。你可曾想过倘若少主被图安公主打成重伤的消息在此时传出去会是什么结果?大靳皇室正在风雨当头的节骨眼儿上,庄主还在四处奔波,边关纷乱也少,京城又这般乌烟瘴气。可是纵然情况是这样,皇上再不济,王爷也绝不会轻饶那图安公主的。而这两日兰儿你是甚是打听明白了的,这图安公主是图安王最为宠爱的女儿。图安王生性暴烈,倘若这公主出了差错,自然不会给咱们大靳好看!到时候那纷乱挑起,祸及的是谁?!
认真想想,也便能明白少主的心思了。”
兰儿眉头微皱,一身暖青色便装在暮色下若隐若现,手里少了平日里硬朗的长剑,腰间那宽阔的绸带似与梅儿腰间的相同,泛着几缕微弱的金属光芒。她眼底几分不甘心,手指在胸前绕了微垂的青丝玩,倔强的小声道:
“如此,就这般轻饶了她吗?!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什么乌七八糟的公主?!”
梅儿眼底一丝浅笑。嘴边浅浅扬起一抹弧度,发丝在冷风里轻扬,声音笃定:
“便宜她?!怎么可能!敢欺负我们大靳莫愁山庄的少主,还想逍遥度日,这消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