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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情形让她想起怯生生地跟在刘森雄身后的温纯纯。
不过眼前这女郎完全不同。时髦、亮眼、夺目,充满强烈的信心,几乎让胡未央睁不开眼,相形见绌。
方蕾也以同样的疑惑打量胡未央。
这一趟赴美公干,范修罗完全迥异于在欧洲时的态度,对她的主动亲近甚感不耐烦。她隐忍了许久,现在总算找到答案。
范修罗看出胡未央眼里的疑惑,淡淡介绍说:“这位是方蕾小姐,我公司的业务经理。这位是胡未央。”
“你好,胡小姐。”方蕾主动伸出手。
业务经理?胡未央眼里的疑惑逐渐拢聚为讽刺,她眨眨眼,掩掉那抹讽刺。
但范修罗没有漏掉胡未央眼里的那抹讽刺。他等方蕾走远后,才瞪着胡未央说:“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挺瞧不起女人的吗?”胡未央讥笑说:“居然让个女人当上经理,而且还是业务经理!”
“业务”是一间公司重要的命脉,“业务经理”一职,掌管了全公司重要的命脉。范修罗虽是迫于无奈拔擢方蕾,但以他对于女人的轻蔑,的确是相当讽刺。
他青着脸,不说话。
胡未央接着又问:“她也跟着去了?这半个月你们一直在一块?”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范修罗反应冷淡。
“没有。”胡未央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摸不清她心里那种微酸的滋味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让她的心情觉得很恶劣。
回到别馆,胡未央门开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般侧头对范修罗说:“你不先回你住的地方吗?”
“不必了,今晚我就住在这里。”范修罗推开门,提着行李边说边走进去。
“随便你!”胡未央往楼梯直走,步上几个台阶,探下头叫住他说:“对了,浴室的莲蓬头坏了,你用的时候注意一点。”
范修罗根本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十数分钟后,气急败坏地上楼敲她的房间叫说:“浴室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未央淡淡扫了被水喷得东湿一块、西湿一片的范修罗一眼,耸耸肩说:“我告诉过你了,莲蓬头坏了,你自己不听的。”
“倒楣!”
“你快去把湿衣服换掉吧。晚安。”胡未央微微一笑,随手一带,关上门。
“等等——”范修罗伸手挡住门板。
“有事?”胡未央问。
“你英文程度怎么样?”他问她。
“马马虎虎啦!”她撒点谎。
“那好。下个月我要到新加坡一趟,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我又不懂业务,找我去做什么?你还是找那个方小姐吧。”
那口气,甜酸涩辣都有。范修罗触触那酸,抿抿嘴,勾出狡猾的微笑。他斜睇着胡未央说:“方蕾当然也会去,对她来说,那是公事。不过你呢?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看别人怎样过日子?只想成天躲在屋子里埋头猛写,甘愿当只毫无见识的井底之蛙?”
太过份了!竟然这样说她!
胡未央狠狠瞪范修罗一眼,砰然关上门。然后很快又打开,怒冲冲大声说:“我去!”
说完砰一声,又将门关上。
范修罗面对紧闭的门,险诈的笑又自嘴角泛起。看胡未央生气的模样,他不禁想捉弄她,不过,那也是为她好。
多看看这个世界,感受不同的风光,对她的生活一定能产生极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他希望她陪在他身边。没有她在身旁,日子真的有点寂寞难过。
他以前从来不曾有这种感觉,但这半个月,他天天会想到她,渴望见到她。方蕾对他的纠缠,只是徒增他的不耐,令他更加渴望胡未央——
方蕾竟然问他一个可笑的问题;她问他,是不是有喜爱的人了?
什么爱情嘛!范修罗留恋地望一眼胡未央紧掩的门扉——
他只是想要她,思念她罢了。
第十六章
夕阳正要落,红红的一粒挂在远远低矮的房舍上头。丁大刚站在窗户旁猛吸着菸,王德琳手捧着一盒面纸,披头散发地窝在沙发上大哭大吵大闹,兀自不休。
为了跟王德琳“摊牌”,钱杜娟早已先搬出去。
“德琳,我爱的是杜娟,我不能欺骗你。”丁大刚沉重地坦白自己的真正所爱。
“你爱她?说得可真好听!”王德琳歇斯底里地大叫。“那你当初跟我订婚,要我搬进来住时,为什么不这么说?”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卑鄙!”王德琳大叫,将面纸砸向丁大刚,一脸鼻涕和泪水地冲出去。
她第一个当然要去找钱杜娟算帐,却不知道钱杜娟搬到那里而作罢。在街上莽撞了一会,她想到胡未央,“流星别馆”却大门深锁,庭院森森。
这么一折腾,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眼泪也渐渐风干。虽然时有抽噎的现象,一吸一顿的,心情却已逐渐冷静下来。
她抬头往四处一看,发现就在刘森雄住处附近,很自然地朝他住的公寓走去。
一到刘森雄住的地方,她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震吓住。刘森雄一向温柔的脸上,青筋暴起,充满愤怒痛苦的怨怼。他不断捶着墙,痛苦的呐喊着:“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然后门内突然跑出一个女孩,掩面哭泣,匆匆从王德琳身旁穿过去。
王德琳被那突来的景象吓住。她完全没有预期到这种情况,呆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森雄似乎也没意识到她的存在,不断槌墙呢喃,失去平常的温柔谦和,语声里有形容不出的忿怒懊悔。他痛苦地踡曲在地上,面孔扭成一团,说不尽的悔恨难当。
王德琳不知如何是好,静静地站在那里。
夕日落尽了,整个屋子被黑暗吞噬,刘森雄仍蜷曲在地上动也不动。王德琳抬抬站僵了的双脚,慢慢走到他身旁,蹲下去拥抱住他。
刘森雄先是微微一动,然后慢慢抬起头。
“是你……”刘森雄看她的眼神空洞茫然,而且涣散。
看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德琳同情心油然而生,搂着他,又疼又怜地说:“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没关系了,有我在,我会在你身边。”
“她骗我!”刘森雄反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怀里,像小孩一样痛哭说:“她骗我!她骗我说她怀孕了,要我跟她结婚,我答应了,丢下了未央。可是,她居然骗我!”
他丢下了未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德琳满腹疑问,但不敢多问,只有更加拥紧刘森雄,不断地安慰他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别再伤心了!”
刘森雄伏在王德琳怀里静静哭泣了一会,怯怯地离开她,相当不好意思地垂着头,羞惭的说:“对不起,大男人家哭成这样子,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王德琳赶紧说:“是我不好,没有先通知你,莽莽撞撞就跑来。”
屋内仍一片黑暗,刘森雄依然颓在地上,没有开灯的意思。
黑暗使气氛显得相当沉默,王德琳耐不住,怯法地、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我可以问你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更大的沉默反弹回来。
“我只是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王德琳为免尴尬,连忙补充。
刘森雄像犯了便秘一样,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久久才开口说:“我对不起未央。”
“为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问题?”
“我背叛她。我不得已,只好背弃未央。没想到,她却是骗我的!她骗得我好苦!如果不是她不慎跌倒,我执意送她上医院检查,也不会折穿这个骗局。我好恨!她为什么要骗我!”
“原来如此。”王德琳望着黑黑的天花板叹气说:“你和我一样,我们是同病相怜;只不过,我们的立场正好相反。”
“你和大刚——”
“他爱上了杜娟,要求和我分手。”
“他怎么可以——”说到这里,刘森雄猛然顿口。他有什么资格批评丁大刚?他自己本身就是另一个丁大刚!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颓然问。
“你呢?”王德琳反问。
“我?”刘森雄呆了一呆。
“是啊,你会回去找未央吗?”
“她不会再接受我的。”
“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王德琳天真乐观地说。
刘森雄苦笑满脸。从那晚胡未央澄静的表情上,他早就看出她的决意;他们之间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是不可能再有开始。
“你太悲观了。”王德琳说:“未央那个人我了解,如果她真的爱你,她不会计较那么多。她的脾气跟牛一样,固执得要命,但很单纯。”
“可是我太浊了,配不上她。”
“别说这种泄气话!只要她爱你,一切就没问题。”
“那你呢?你跟大刚——打算怎么办?”刘森雄不想再提他和胡未央的事,转了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我想大概也没什么希望,他的态度很坚定。我从没有看过他这么不顾一切去追求一件事物,我想他是认真的。”
“这么说,你打算成全他和杜娟?”
“我也不知道。”王德琳摇头,显得迷惘。“我好不甘心,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对我!背着我偷偷摸摸的,还理直气壮这样对我要求——我不甘心!”
“德琳,听我说,”刘森雄轻轻把手搭在王德琳的肩上。“不要被憎恨的情绪淹没,好好想清楚你该怎么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用理性的态度面对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德琳摇头叫喊,将脸埋入刘森雄的胸膛。“我无法像未央那样,我的心胸没有那么阔达,我只是在意他们两人对我的伤害,我无法笑着祝福他们!”
停了好久的泪水又开始泛滥,王德琳泪水纷纷,浸湿了刘森雄胸前一大片衣襟。
“你这是何苦!只不过更加折磨自己。”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无法原谅他们。”王德琳哭得肝肠寸断。“森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好苦、好难过!我该怎么办才好?”
“别哭了!”刘森雄叹口气,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王德琳在刘森雄的哄拍下,慢慢止住泪。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鼻子也肿得像蒜头,花容完全失色。幸好屋子一直笼罩在黑暗中,只能看得出轮廓。
“德琳,我想我是没资格劝你的,但你如果愿意听我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丁大刚吧!”
“可是——”
“大刚既然爱的是杜娟,你就算是再死守着他,又有什么意义?与其三个人痛苦,倒不如原谅他们,你自己也可以重新再开始。”
“可是,我这么凄惨,还有谁会要我!”王德琳越想越伤心,又号啕大哭起来。
“你很可爱,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刘森雄温和地安慰鼓励她。
“真的?”
“要我发誓吗?”
刘森雄的态度表示得那样认真,王德琳总算破涕为笑。
刘森雄微微一笑,拥住她,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第十七章
原本就没抱什么期待心情出国的胡未央,这一次新加坡之行,成了她毕生难忘的梦魇。
她原以为,同是华人为主的国家,沟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即使当她知道新加坡以英语为官方用语时,她仍然乐观地认为不会有问题。
更何况,从中学到大学,学了十几年的英文,必要时也可以派上用场,她的英文还没有“破”到太离谱的程度。
所以,当范修罗和方蕾拎着公事包忙着各处谈生意时,她一个人无聊就逛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