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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莫璃低着脑袋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又重新被系上了安全带,身上的长裙子早就成了皱巴巴的样子,脸上的妆也花了,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怎么都让人觉得她很落魄。
在进入高速路的时候,收费窗口后面坐着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慕诚谨伸手去接卡的时候,那女孩无意间抬头一瞥,随即便深深的一愣,紧接着两边的脸颊就开始渐渐泛红,可视线在一秒里看见车内坐着的衣衫凌乱的简莫璃时,眼中鄙夷骤显。
小姑娘的表情慕诚谨并没有看见,接过东西后他便一踩油门朝前开了去,脸上冷峻的神色不变,开着敞篷,白色的衬衫袖口被吹得微微浮动。
刚才慕诚谨一怒之下将车直接就开上了高速,漫无目的的前进,一路狂飙都快到了天津,这会儿回来的时候他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猛踩油门,不急不缓的在路上行驶着,有种兜风的感觉。
慕诚谨倒是挺悠闲的,可简莫璃就苦了,现在是秋天,身上又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刮了一天的风加上之前又受了惊,脑袋开始渐渐地疼了起来,身子更是不知不觉在车椅上缩成了一团,冷得直哆嗦。
就在简莫璃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冷成冰块的时候,慕诚谨终于收起了敞开的顶棚,关上两边的窗户后开了暖气。
男人做出这一系列举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边都没有变一下,板着一张冰山脸,看都不去看简莫璃一眼,依旧开着他的车。
“谢谢……”简莫璃倒是默默的将男人的举动纳入的眼中,心里有些感动,忍不住出声道了一句谢。
闻言,慕诚谨扭头便是哼哼了一句,视线仍是看着前方,平板着声音开口,有些别扭:“别自作多情了,是我自己冷了!”
抿着唇低低的一笑,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将脸埋在其间,简莫璃安静着没有再多说话。
她回忆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当时慕诚谨将她压趴在他的大腿上,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简莫璃倒是被吓着了,以为这男人又想出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招来折磨她。
哪知,就在他的那句话才刚落音大概十几秒后,慕诚谨却又把她抱了起来,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话锋一转的就忽然问起了她的家人。
简莫璃实在是猜不透慕诚谨的想法,她又仔细地去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可最后还是失败的发现,慕诚谨的表情中除了好奇以外,真的就什么也没有。她起初略有迟疑,但在男人诚恳的目光,慢慢地说起她的家庭,那段一直埋在她心中不愿意说出来的时光。
在简莫璃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一直就在供电局里上班,父亲则是在一家大型商场里面采购员,虽然双方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但是由于母亲的勤俭持家,她们一家四口过得一直便是其乐融融。而那个时候,弟弟虽然有些毛病,但是一直就保持着正常,家里面常常充斥着他的欢笑声。
可是,好景不长,原本干活勤勤恳恳的父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赌博,并且渐渐地沉浸于其中,到了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班都不想去上。那时候,母亲经常和父亲因为这件事情吵架,简莫璃已经上了高二,正在面临非常重要的高三,而弟弟也是读到了小学六年级,也面临着升学。
父亲赌博的恶习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输光了钱就会去喝酒,喝醉了之后回家被母亲碰见了,两人都会激烈的大吵,大多数时候还不惜动手,把邻居都吵了来。^//^而这个时候,简莫璃总是怯怯的抱着弟弟躲在屋子里面的衣柜中,两个小家伙瑟瑟发抖,无助的哭,又不敢哭出声。
慢慢地,父亲越赌越大,甚至不惜把母亲原本存下来供给简莫璃姐弟俩读书的钱都偷了出去,输了个精光。这件事情让母亲彻底对父亲失望,她提出了离婚。可这个时候,父亲却像是忽然间悔悟了一般,死活不愿意离婚,跪在母亲的面前口口声声的发誓不在赌博。
母亲是个心软的女人,见到简莫璃的父亲认错了,心里真的以为这个男人会改邪归正。于是,她原谅了他。
父亲的改邪归正终究是仅仅持续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在母亲领会工资的当天晚上,他把母亲的全部工资都偷了出去。第二天才垂头丧气的回来,钱,又输光了。
这一次,母亲彻底的奔溃了,疯了一般朝父亲冲过去,两个大人扭打了起来,就像是那种不顾死活的打发,父亲的脸上被母亲用指甲挖的稀巴烂,全部都是血。他们的这场架不但吵来了邻居,也把警察吵了过来。
在父母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简莫璃正牵着弟弟的手站在门边,两个小家伙显得那么无助和迷茫,从那个时候起,弟弟的病开始渐渐地显露出来,一旦犯起病来,六亲不认,逮着人就咬,咬着还不松口,母亲手臂上的一处就曾经被弟弟活生生的要下一块肉来。
原本美满和谐的家庭,因为赌博而最终支离破碎。父亲在外面借了太多的高利债,为了躲避追债的人,他经常就是东藏西躲,常常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他的人影。而母亲,为了治好弟弟的病,越发卖力的工作,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是满头的银发。
简莫璃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声音哽咽,中途更是曾经好几次忍不住停下来。慕诚谨始终安静的在一边听着,没有出声说过一个字,大手搂着她的腰,漆黑幽深的眸里一片晦暗。
说完之后,女人早就是泣不成声,本就娇小的脸蛋皱巴巴额成了一团,两只眼睛也哭得跟桃子似的。慕诚谨看着简莫璃这副模样心里很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在他亲耳听完简莫璃讲完她家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倒不那么恨她了。明明关于这女人的家庭背景他早就在几年前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可是如今再听着简莫璃又讲一遍时,心里又有了另外一番感觉。
怎么说?他就是心疼了,对,没错,一向铁石心肠冷面冷心的慕小爷,居然心疼了!刚才还满面怒气,这会儿居然会因为简莫璃的从前往事而消失得干干净净,倒反而对着女人起了几丝同情心。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他就很想张开双臂将这女人狠狠地揉在怀中,就如以前每次和她做(河蟹)爱时那种想把揉进自己骨血中的冲动。他很想为简莫璃遮风挡雨,他很想对这女人说:其实,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有他慕小爷在,看看还有谁不要命的敢欺负他的宝贝!
可是,这些话慕诚谨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他有他的顾虑,他有他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一旦想起这女人早上时居然胆敢义无反顾的就背着他搭飞机妄想逃出国,他就来气,非常的生气,气得真想直接把这女人给扔出去车外得了。
可是吧,慕诚谨又舍不得,他对简莫璃这女人,早就是形成了又爱又恨。
不知道时候车子停了下来,简莫璃还缩着个身子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仰起脑袋的时候,整个人早就被慕诚谨抱着下了车。
特别神奇的是,简莫璃居然还看见了李策。
李策依旧秉持了他一贯的风格,黑色的装束,脸色冷酷得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不还似的。不过,这些倒不是简莫璃注意的,她发现慕诚谨正抱着她朝李策走去……走近之后,她接着才又看见,原来李策手里正拿着一件西装外套,隐约记得,这应该是慕诚谨先前遗落在办公室里面的那件。
“慕先生,位置已经为您订好了。”看着慕诚谨朝自己走来,李策略微点了一下头,说着便将手中的西装外套递了过去。
“辛苦你了。”慕诚谨难得一笑,将怀中的女人放下后伸手接过西装,却并没有穿上,而是披在了简莫璃的肩上。
简莫璃微微有些讶异,抬起脑袋就朝男人望去,慕诚谨却在这个时候扭过了头,不由分说的牵着她走进了前面的一处饭庄。
云山秀水,这是一家地处幽静的湘菜馆的店名儿,环境各方面的都显得比较雅致。老板和慕诚谨认识,两人也算是生意场的一些朋友。慕诚谨之前来过这儿吃过几次饭,觉得这家的湘菜做的倒也地道,所以偶尔的也会来上一次。
领路的服务生明显是认得慕诚谨的,没有多大的耽误,带着人就直接进了早就定好的包厢。
一盘盘制作精美的湘菜在两人落座后没多久便被端了上来,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把人勾引的不住垂涎。
“怎么?还要我亲自喂你?!”冷眼睨着坐在座位上由始至终都不动弹的简莫璃,慕诚谨冷冷的开口,面色冷漠。
简莫璃闻言,立马知趣的赶紧抬起一边的筷子,老老实实的吃了起来。
湘菜是我国历史悠久的一个地方风味菜,湘西菜擅长香酸辣,具有浓郁的山乡风味,其实说白了,就是带辣,虽然不如川菜的辣劲儿厉害,但是对于上海人简莫璃来说,这也是够辣的菜。
这不,才吃了没几口,简莫璃就被辣的直伸舌头,但是她又不敢高呼喊辣,看着那边虎着个脸的慕诚谨,只能暗暗的不断去盛那边的汤喝。可是,汤是热的啊,很烫,就算简莫璃对着它不停的吹起,这汤还是烫得不能入口。
这可把简莫璃折磨得哟,两边的脸颊火辣火辣的通红一片,额上也是渐渐地浸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简莫璃已经开始怀疑慕诚谨这男人的居心叵测了,打一开始她就在怀疑,这男人就是一个腹黑可恶的主儿,从来就不让人好过,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会使出这一招来折磨她,够狠的呀。
简莫璃觉得真的很辣,忍不住去喝汤,舌头又不注意被烫着了,一时之间,那张小脸憋得都快变了形。
一边的慕诚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宁愿自己被辣得死去活来也不远向他求救的女人,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不由得招手让一边候着的服务员去拿些冰镇的酸梅汤来。
当那冰爽酸涩的感觉顺着自己的喉咙滑入肚子里面的时候,简莫璃忽然感觉这灰暗的天地像是瞬间就变得透亮了一般,白色的和平鸽飞过,小孩子稚嫩的童声响彻天空……
咕噜咕噜的喝了整整一大杯酸梅汤,简莫璃这才感觉好了一些,砸吧着嘴一脸的满足。
她是舒服了,一边瞧着没说话的慕诚谨却是拧紧了眉毛,看着简莫璃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不由开口问道:“你不能吃辣?一点也不能?”
“还好,就一般的辣还成。”抽过一边的纸巾,一边擦汗,简莫璃一边回道。但是就在她的话说完之后,她才又想起一件事,不由放下拿着纸巾的手,转头就去望慕诚谨,有些愤愤然:“但明显湘菜可不是一般的那种辣!”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着简莫璃的表情,慕诚谨有些不高兴了,差点就拍桌而起,但最后还是被他忍住,看着女人通红的脸蛋,心下怜惜,拧着眉又不由得开口又道:“我就是因为顾及到你才决定吃湘菜,不然我早就去川菜馆了!”
慕诚谨心里有些烦闷,怎么都觉得他自己就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真不值!
“就是辣,辣死人了!”又从一边的抽过一张纸巾,连连擦着自己额头上又一次留下来的汗水,简莫璃呼呼地开口,目光贼溜溜的就转移到了男人跟前的那杯没被动过的酸梅汤,眼毛绿光的模样,就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