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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能够见死不救吗?经过陈福的江上游不由略一犹豫。尽管对他有那么多意见,尤其在危险的时候还搞窝里反,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死啊。不过,如果救他,就要失去战机。
陈福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躲闪,江上游根本没有可以考虑的时间。他踹了陈福一脚,将他踢的向侧方倒去,然后再借力向前一滚。而此时,持枪者发现江上游快速地冲了上来,连忙向陈福射击。
“呯!”
拖江上游的福,陈福躲过了致命的枪击。然而,江上游自己却陷入了绝境。当他屈腿一站时,持枪者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江上游。
枪口与江上游的面孔之间只有半米,持枪者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二)
江上游脸上冷汗涔涔。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的威胁。
“怎么办?”这个时候,清影恨天比江上游还要着急。如果江上游因此而丧命的话,那意味着他这个寄生体也会就此终结,他的理想报负,他的强敌的仇恨和对爱人的思念都将化为虚无。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江上游的速度就算再快,又怎么快得过射出膛的子弹呢?难道就这样完了吗?我这个大英雄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不!”清影恨天的意识激烈地晃动起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想死!”
“不要开枪,我跟你们走!”不远处的陈方芳站了起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心和害怕,脸色惨白。尽管如此,她鼓起勇气,试图挽救江上游的生命。
“陈小姐,”持枪者的声音相当的难听,语气中还带着嘲讽和得意,“如果你一开始就乖乖跟我们走的话,你们谁也不会有事。可是现在……”持枪者说到这,加重了语气,使得声音如同少了润滑油转动着的机器发出的发出的声音更加刺耳,“我老大和兄弟们被你们伤成这样(总算想起我了,混蛋,还不快点完事,你以为我躺在地上舒服吗?――黑西服的心里话),而且,……”
他看了江上游一眼,继续道,“这个家伙太不简单了,我要是有个闪失,必然栽在他手里。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家伙必须死。”
“不要,求你了。”陈方芳凄然哀求道,“我听你的,求你放开他。这事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
尽管持枪者在和陈方芳对话,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江上游身上,只要江上游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扣下扳机将其射杀,那种嘲讽失败者的快感不要也罢。因而,江上游一点也不敢乱动,持枪者追求胜利的快感正好给了他思付对策的时间。“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可能救得了自己。”江上游尽力将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忽然听到陈方芳的话,忍不住心情又是一阵波动。
“小姐,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是在演戏。”陈福似乎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被其歪歪扭扭的思想所支配,自认为是出于义愤填膺而擢穿他心目中认定的“骗局”。
“演戏?”站着地另外三人不由一怔,躺在地上的几人尽管被其他几种感觉所折磨,但听到这话也不禁一呆。
随即,持枪者似乎被污辱了作为一个黑社会精英份子人格似地,勃然大怒,道,“妈的,老子让你看看是不是演戏!”
他对着江上游的头部扣下了扳机。
“不要!”陈方芳哭叫道。
“陈福……”,清影恨天无力地叹息。如果不是陈福这句话,江上游也许还能拖一点时间。也许这点时间里会出现奇迹,也许这点时间里清影恨天能够想出办法,也许这点时间里警察突然出现吓走了恶徒,也行这点时间里持枪者天良发现,放过江上游一马,也许……。然而,因为陈福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么多也许都化了泡影。清影恨天从来没有恨过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但现在终于有了。陈福是第一个,而且有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完了吗?”清影恨天关闭了自己的感觉,思维回想到了轩马大陆上,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在那里在向他招手……“这一切再也见不到了吗?”
“砰!”枪声响起!
(三)
陈家宅位于崇明中部的大同镇,以前是一个毫不知名的小集镇,然而现在却因出了一位商业巨人而名声外传,他就是上海企业十强中的明江集团的创始人陈关翔。
因为陈关翔的缘故,陈家宅也从一个农民居住区变成一个高档别墅区,崇明的绝大多数富人都定居在这里。正如孟母三迁时的考虑,很多人的想法是,靠着这么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居住,自己的身价在别人眼中自能大大的提高,而且教育自己的子女的时候,拿陈关翔这个能见到的人做榜样,往往能取得比较好的效果。至少可以对儿子女儿说,“你看,你爸爸的成就比起这个老伯伯来,还是差得远了,所以,你们不能就此满足,以后一定要把你爸爸的事业发扬光大,甚至要超过那个老伯伯。”
在众多别墅中,有一座别墅显得特别显眼,占地有十多亩,造型古典气派,门庭内昂贵的植被随处可见。且不说这,就是门院内的保安,三步一哨,个个人高马大,精神抖搂,气势不凡,就知道这家主人的地位不低。这幢别墅就是陈关翔一家的居所。
书房内,一个年纪约六十多岁的老人在来回地渡步。他长相并不出奇,方正脸,头发略有点白,额头上的皱纹挺多,是他饱经风霜的证明。他就是明江集团的创始人陈关翔。
他的边上立着一个身穿黑西服的青年,一米八的个头,剑眉虎目,两眼炯炯有神,显得英气不凡。他两眼随着陈关翔走动的身影,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
“嘟!”电子门发出了一声轻响,证明门外有人走了过来。
“是东明吗?”陈关翔问了一声。
“是我,父亲。”门外一人应道。接着,电子门向两边打开,陈东明走了进来,“您找我有事吗?”
“嗯。”陈关翔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我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陈关翔没有回答,朝那青年道,“云龙,你把那份材料给东明。”
“是。”那个叫做云龙的青年也姓陈,是陈福的独生子。他应了一声,上前将一份材料递给陈东明,然后朝着陈东明打了个眼色。陈东明不由一怔,随即知道自己一定有什么事被老父抓住痛脚了。他边想对策边接过材料,看了一眼,是一份捐赠支出的存根。
“这笔钱做什么用了?”陈关翔盯着陈东明问道。
“我捐给一些穷人了。”陈东明想了一想答道。在陈关翔的面前,陈东明也不敢撒谎,因为老父的眼睛是有名的火眼晶晶,要不让怎么会打下如此大的家业?不过,尽管没有说谎,但陈东明还是有必要隐瞒一些细节的。陈云龙听了连忙使劲打眼色,可惜陈东明在老父的盯梢下没有转移视线,错过了接受暗示的机会。
“捐给黑社会了吧?”陈关翔冷笑道。
陈东明不由一怔,他看向陈云龙,对方满脸焦急,使劲朝着他做坦白交待的手势。
“呯!”陈关翔一撑击在台子上,震地台子上的器皿响个不停。
“我反复告诫过你,不要扯上黑社会,你为什么不听?”陈关翔勃然大怒,大声斥道。
“没有!”陈东明大声说道。
“哼!还想瞒我吗?”陈关翔脸色严峻,“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云龙调查过了,你将这笔钱交给了上海黑帮飞龙帮的帮主张德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顿了一顿,缓和一下自己的语气,又道,“东明,你知道跟搭上黑社会对我们的事业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陈东明虽然对老父调查这件事感到不满,但语气还是很平静。“你知道还做?”陈关翔的怒气不由又上来了,声音特别大。
“张德立是我朋友,我帮朋友不是帮黑社会。”
“朋友?”陈关翔冷笑一声,“你从小受过良好教育,又是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居然会跟黑社会的人称朋道友?东明,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以前不是黑道上的。”
“难道他以前和你一样是北大的高材生?”陈关翔讥讽道。
“不错。他是我同系的同学。”
陈关翔闻言不由一怔,只听陈东明继续道,“我在大一下半年认识他的。张德立知识广博,见识非凡,他对问题的看法之深入我自叹不如。和他交流,往往能引起我很多很多思考,扩大了我的视野,使我增长不少见识。可以说,当时我相当崇拜这个人。”
“哦?”陈关翔犹自有点不相信,“你说这人这样的优秀,又怎么会流落黑社会呢?”
“因为八九年的六四风波。”陈东明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他参加了那场学生运动,而且成为其中的骨干。他也邀请我参加,我本来是要答应的,但那时怡君生了病,就回来了。等我再回到北京时,这场风波已经结束了,而张德立却因为是骨干被抓了起来,关了几年。后来学校因这事就把他开除了。”
六四风波,谁是谁非,局外人谁也说不清楚,但那场学生运动的确把许多优异的热血青年的前程给毁了。“是这样啊!”陈关翔感叹了一声。
陈东明继续道,“我知道这事后就去监狱看他,但他不愿意见我,说他是政治犯,跟我接触会连累我的。所以,以后一直没有联系,他什么时候出狱我也不知道。直到今年十月份,我陪怡君去华山医院看病时,才无意中碰到他,那时他浑身是伤。我知道像他这样有黑色档案,又没有拿到文凭的人很难找份好的工作,所以我就请他到我们集团来做事。他却拒绝了,指了指身上的伤对我说,‘东明,你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我当然不知道,猜了几次,他都是摇头。后来,他苦笑着对我说,‘是被人砍伤的。’我当时大吃一惊,他虽然有一身好功夫,但在大学里却从不打架,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和人打架?’他叹了口气跟我说,‘东明,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就是靠打架吃饭的’。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混入了黑社会。他告诉我,他出狱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曾经想找过我,但又怕连累我,所以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后来为了生计,他就租了一个摊位,卖起菜来,但经常受一些地痞流氓的敲诈。他和一些年纪轻的卖菜的人忍无可忍,就团结起来,结帮结派。因为他学识渊博,而且又跟他爷爷练过几年功夫,现在已经成了这个帮派的头领。
我和他相处时间虽不长,但关系相当好,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下去,就说,‘德立,你把帮派解散了,到我的公司来上班。’他摇了摇头,‘不行啊。现在我有那么多兄弟靠着我,我不能丢下他们。而且,近一段时间和台湾的一个势力很大的黑帮斗上了,更不能过来连累你了。’我说,‘没关系,我家的保镖都是一流的,我不怕受连累。’但他还是不同意。后来僵持了一会儿,我就对他说,‘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总不能拒绝我帮你吧?’他起先不愿意,在我坚持下才说,‘我有好几个兄弟受了重伤,缺少医药费,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我二话不说,就开给了他一百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