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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忙又堆柔了声音:“小的是东怀阁里的管家,主子没见过,觉得生了。”
“他是平海。”灿菊轻轻的在她边上说着,随即扬了声音说:“平伯,我们几个陪主子去浅芳阁逛逛。”
“早预备下了,梅开的可好了。一会折几枝插瓶?”他微笑着,侧开身让路:“地上滑,留神点伺候!”
小白不敢看他,只是听着他说话。东怀阁的管家?那不是总揽他们的上司了?但也是叫她主子?为什么都叫她主子?他们都冲她笑,让她的心惴惴不安!她胡乱想着,都叫她主子?都冲她笑,她为什么还害怕?她该欢喜不是吗?为什么更怕了?是啊,她怎么能不怕,王爷爱打人的,她来了,他们就都笑,因为,来了个她,以后王爷定是不打他们了,改打她了。一定是这样吧!这样她怎么能不怕,她是打不死,但他那种打法,比死还要难过。他不光是打,他还摧毁了她的心志,让她彻底的崩溃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但是,她已经被卖到这里来了,她已经只有这一个用处了,她如果不受着,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对她笑了。她还是会挨饿,或者再次被卖掉!她只能受着。
浅芳阁是一个大花园,非常非常大,这样曲曲绕绕了半天。竟然还没出府,还是在府里,这里的巨大,已经超出她的想像了。她的脑袋里,已经装不下这么多路径,如果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她一定会迷路!这个王府太大了,简直像天宫一样,她没有去过什么天宫,她的想像力也是乏陈的可怜。但是,只一个‘大’字,已经不足以描绘这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里有丛树林,梅林,全是梅树,此时绽得正艳,鲜红的,银红的,雪白的,争奇斗艳。在雪皑皑的映衬之下,美的有如仙境。林子正中,修了一个六瓣池,现在已经被雪覆满了,池上横了一道折桥,相对而立,拱在中间是一个小亭,有小丫头在那扇着小炉,上面炖着东西。飘了一亭的芬芳。
灿菊把她扶下搨来坐着,石凳上已经包了软垫,她坐上去的时候软软的,暖暖的。灿菊捧了小钟来给她:“红枣羹,喝了很暖。”她依旧是轻轻的笑。她们刚坐定,便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菊大姐姐!”她轻唤着,在她耳边说几句。
“主子,别院的几个主子来看您了,见不见?”她躬着身,细心的将面前的羹汤吹温,轻声问着。王爷不许别人来东怀阁,估计她们早是打听着,一听她出来了,便急着来见!是了,看她这阵头,是早晚要踩在她们头顶上的,早点来巴结,也早点有好日子过。
“是。”小白哪里敢说什么见或者不见,只是呆呆的应着‘是’。别院的主子?像少爷一样,这里的主人也有很多屋里人吧?
听她说是,别人尽都了解,小丫头忙着去传话,一会的工夫。这里便热闹了起来,小白只觉面前百蝶穿花一样,好几个袅袅婷婷的身姿,身边簇拥着人,纷踏而来,全是冲着她。让她紧张起来。
“妹妹今天可大好了?我是凌烟翠的惜雅。”“我是倚月楼的碧纱。”“我是翠庭院的芷含。”一大堆的人,一大堆的笑容,一大堆的礼物,围绕在她的身边,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辨不清谁是谁。只是睁着一双大眼,不停的应着‘是’。
“我是渺香苑的莫言!。”这声低低的声音让小白微颤了一下,这个女子,她见过。帮她盖被子的那一个,被王爷打伤的那一个,她记得那声音。她抬起头,看着莫言,她的伤都好了吧!她看着她的额角,没有了,没有伤了,连疤也没有了,细细白白的皮肤,完好如初了。
莫言看着她一脸呆怔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个瘦极的女孩,面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估计谁也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今天她还在想,该不该来,来了,也是让别院的笑话。但是,别人都来了,她不来,不是拿架子吗?现在的她,还敢拿架子?那日子以后还能过么?她咬了咬牙,备了份礼,还是来了。王爷没有正妃,她们都是潜邸的侧室,但是,这女孩是王爷建府以来,能住进东怀阁的第一人。不管日后怎么样,这个人,她现在万万是得罪不起!这府里一向惯了,拜高踩低,她怎么都得来。
“我,我是小白。”她挣扎了半天,终是学着她们的口气来个自报家门。哪门哪院她分不清,她只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看着她们都是浅笑莺语,一时也不知自己说的话妥当不妥当。只是突然间被这些人围拢着,簇拥着,问候着,让她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这些人对她真好,对她这么好,就算她被打死了,就算她被盘剥的一滴血也不剩了,她也愿意的。真的愿意!
第十三章 如坠烟尘里,如迷幻梦中2
倾绝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年前。锦都的叛乱倒是没浪费太多时间,只是一来一回京城,耗了些日子。皇上有心让他过了年再回来,他却急急赶了回来。与其说是操心狼舍这边,不如说是,他有些牵挂白夜!在他心中,那个小乞丐跟白夜黄泉已经重叠,重叠成现在这个女子。
他坐在车里,冷风倒灌进来,他没觉得冷,心里反倒是燥的慌!这些年在凌佩,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冷。他是凌佩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位列三公,坐拥天下兵马大元帅。朝中多党羽,面帝也可不跪,他的官袍缀四爪盘龙,比起皇帝的五爪金龙。只少一根脚趾。只这一根,他若想添,也并非是不可能。他坐守昭平府,南顾泱洋十三关,昭平之地,州府官员,一应任免,均不需上报。就连罢任京官,也要他过目!他设铁近卫,皆是他亲选的死士,更有狼舍,无坚不摧。有他在的这数年,凌佩领土扩张不少,坊间多流传,只知平王不识君。
哼,只识平王不识君!当然,皇上只是仰息在他羽冀之下的傀儡,他人不在朝堂,耳目却满盈。他若想登上帝位,坐上金鸾,根本无需多废周张。只是他不屑而已。他要的,并不是凌佩而已,他要的,是缀锦。是他曾经的故国,是他的死敌。
他的车刚到了门口,大总管刘波已经帮他撩了帘子,他一跃而出。刚一跳下车,人就大步向里进,一边行着,一边问着:“她呢?”
刘波也是一怔,没料到他一到了就急着相问。忙跟上前去,在他身边诺诺应着:“她这几日好多了,每天都去浅芳阁坐一会子。这会估计还在呢。”
“哦?能动了?”他脚步顿觉轻快起来,他挥手让抬着软榻的小厮离开。径直自己走了进去:“是,前几日就下床了。陪着去浅芳阁逛了逛,本想接出府来逛逛,怕坐不得车,就没出去。”刘波跟在后头,轻声说着。
倾绝听了,心下微是一宽。他一边向着浅芳阁而去,一边吩咐刘波:“车里有个药匣子,你拎我屋里去。”说着,便自顾的行了去了。他听了,忙回头来让人往外头去,正看到大门外小厮将车里的东西往外搬着,一个箱盒上面,放着一个朱漆镂花的药盒,三层的,他亲手托了来,急急的往里进了。
倾绝刚到了浅芳阁的外头,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嘻笑声传了出来。他放轻了脚步,透过影影绰绰的梅树,隐隐看到好些个人影在里头。但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因为她,格外的瘦。不仅是因为格外的瘦,而且她的站姿,像一根直立的竹杆!厚厚的裘衣在她衣上,就象挂在上面一样,随着风,空荡荡的摆着。
“妹妹,这朵花儿好,给妹妹插在头上吧!”莫言笑着,回眼看着立在一旁的小白。这几日,她天天都来,别院的也都来,不过看她没什么表情,也都无趣。一般也就是虚应几声,便散了。这府里好园子有好几个,各寻各的趣去,谁也不愿意,天天对着个木桩子发傻。她也是不想来的,但春儿说的也没错!不管怎么着,当初是小白替她挨了那一脚,她多多顾念她,让旁人看了,当然是让那几个东怀阁的大丫头瞧了,也算是有礼有情份。重要的是,东怀阁的管家总是在的,他是王爷的耳目,什么话都要报给王爷的。她对这个新来的妹妹这般好,王爷若是知道了,兴许就免了她乱闯的过错,兴许,以后还会来找她。
莫言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就去掐那枝上怒放的红梅。小白怔怔的看了,忽然结巴的开口:“不,不要吧。”
“怎么?妹妹头上素的很,有朵花艳些!”莫言看着她一脸木呆的样子,讨笑的说着:“我前儿送去的簪子,妹妹也不见戴,瞧不上么?”
“不,不是。”小白惶急了下,略略上前了一步,边上的灿菊忙扶了她:“主子说别掐,就别掐了吧!主子不爱戴花儿!”灿菊微微的嗔着,她们好好的在这园子里逛,她偏来凑趣。弄的小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到时平伯瞧了,又数落她。
“不是!”小白低低的说着,脸上竟蒙了一层晕红:“长着吧,长着好。”
“啊?”莫言一时有些讨没趣,脸上的笑也寡淡了下去:“妹妹爱让它长着,就长着吧!”
“我,我是怕坏了。”小白结巴的解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她不是不喜欢那些个簪子,她是怕坏了。带到头上,摇来晃去的很好看,但是,但她要是再挨打,来不及取下来。不是要坏了么?她是打不死的,但是簪子坏了,多可惜。
“坏了?坏了扔了就好了?管那么许多做什么?”莫言越发是不懂她的话了,这家伙,脑子是个木疙瘩吗?还是本来就是傻的?
小白却没听见她的话,她只顾看着枝头俏艳的梅花,白雪红梅,多好看啊!要是少爷在,估计又是满口她听不懂的文绉绉了吧!少爷,又想到他了。这里的人对她这么好,她却还是想到他。为什么啊?他都把她给卖了呢,她却还是想他!她看着满树的红花,一时间,唇边竟掠出笑意来。
她正呆怔着,忽然一条手臂直将她搂了去。她霎时双脚便离了地,她的惊呼声还哽在喉中,便看到一双向下看着她的眼睛。这眼睛让她一下便将即将脱口的声音给生生压了回去,让她顿时再不敢吐出半点声音。
倾绝一下就把她打横给抄起来了,眼底再瞧不见半个人。径直就往回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见了她的笑,就有些心驰恍惚。灿菊等人怔呆了一下,随即掉头就跟着一起往回赶,细碎的脚步扬起纷纷的雪屑,扑簌簌随着小风轻旋着。
莫言呆怔怔的看着他们一行离去,在她发现王爷,到他走,只是瞬间一般。但只那一瞬,她看到了,他在笑。他在冲着小白,轻轻的笑。那笑容不是冷凝,而是温润的,甚至说,是宠溺的。宠溺的,这样的神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底?!她拈着枝的手指渐加了力,不知觉的,竟将梅枝给折断了去。她眼中除了失落,还有那么一丝,妒恨!
“你好了?”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的像根棍子,但她偏是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她的身体出卖了她的心,她在害怕,不受控的在微抖。
“是。”她机械的作答,好了?又要打了?他笑着也是会打人的,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笑着的,然后就打她了。
“我不会打你。”他又重复着,却是心情大好。一掂之下,他发觉她沉了些。虽然还是轻飘飘的象根羽毛,但是比他走时略沉了些。但是他很快发觉,她的衣服也厚重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的缘故。但是,他眼底的笑意没有散了去,因为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