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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穿了一件男式黑色交织银边的开襟袍,从袍子的腰开始扯掉了一半,要不她估计要拖到地上一大截。袖子挽了三层,但依旧宽长的快覆上她的手面。腰带系了好几圈,看起来像穿了一件极不衬体的连身长裙一样。她的头发胡乱的挽了一团顶在头顶,但偏偏的还别了朵新摘的桃花在上头。一脸的脏兮兮。比起她来,倾绝就显得干净多了,虽然衣袍有些破败的地方,也沾了不少尘土,但至少依旧挺括。襟摆,袂领依旧完整,而且他的头发也很整洁,虽然半散着,随意扎了一束。但比起小白就爽洁多了。
不过笑意写满在他们的脸上,以致两人的眼睛都格外的亮晶晶。令人忽略了他们脏乱的姿容,她的手是握在倾绝的手里的,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走进来。他们看到他,微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他这么晚还在这里坐着。
“星言,你怎么还没睡?”小白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各个房间:“公主她没事吧?”
“她没事,睡了。”星言没有起身,侧过脸看着他们。夕月傍晚的时候回来了,在修的房间里呆了半天。那时他就知道小白应该是没事了,但他们一直没回来。让他忍不住有些牵挂起来,现在看到他们的模样。令他心里不由的轻笑,牵挂?她早就不该是由他来牵挂的人了。
“哦。”小白看着他,忽然又问:“星言没受伤吧?”还不待星言回答,倾绝这边轻轻拉了她一下:“你先回去洗澡换衣服吧,不然身上要臭了。”说着,他伸手轻轻推她,将她向他们的房间位置送过去。
“呵呵,好吧。”小白低头看一眼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看一眼倾绝,再看一看星言,忽然说:“要不你们聊会天吧?我一会给你们送茶过来怎么样?”两人微怔了一下,都默然无语起来。小白笑笑,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小小的影子一晃,便推门进去了。
第六卷 第二十章 清芬舒胸臆
星言回过头去,重新保持着半靠躺的姿势。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需要一个得以生存的环境,需要保护他的家人。而倾绝,则需要一股可用的力量。彼此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倾绝慢慢踱到院中,负手看着黑蓝的天。静了一下,忽然开口:“明天跟你娘子先回昭平去。”
星言微微一愣,一时间忍不住侧头去看他。回昭平?这次让他跟着过来,不正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吗?怕他趁机在昭平生事,怕他父亲不听安排。昭平看好他的家人,而他又得跟来这里,他父亲自然乖乖听话。怎么突然又让他回去了?
“今天算我欠你的人情。”倾绝长出一口气,低声说:“抛开前仇不谈,如今你们也算是凌佩的人,保你的安全也是必要。明天一早,让血骊带你们回去!”说着,他转身便准备回房去。
星言一下站起身来:“昭平王不会这么意气用事吧,放个雷在自己的府里。不怕劈出事来吗?”
倾绝回首睨着他:“你会吗?”
“不一定。”星言冷眼应着。
“那就随你。”倾绝忽然轻笑:“如果你能就此浪迹天涯,变得洒脱起来。我是不是该跟你说声恭喜?”
星言不语,静了半晌:“你真这么有把握?”
“不是我对你有把握,而是对你父亲。”倾绝微微扬眉:“有兴趣的话,明天我可以让金武把边关的快报给你看。或者你父亲觉得,他该早几年来投靠我!”
星言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父亲的价值。也正是父亲地弱点。早已经让人洞悉,但知人善用的,唯有他可以!抛却前仇。并非是宽宏大量,而是利大于弊。如果父亲真想在凌佩生根。那么他必然而成倾绝的羽翼。因为他地弱点,也早让人洞悉,他永远不会做,也做不到那种抛家弃亲的洒脱!
“不过,若是早几年。也许我不会宽容到此。就算再有利可图。我也宁可刀斧见血,图一时快意。”倾绝忽然叹息,不介意说出自己地想法:“这些,该感谢小白吧。有时稍退一步,倒真是能海阔天空!”
星言静静的听着,是啊,以前的倾绝,一样是用计攻心。但绝不会如此宽容,虽然现在的宽容。也是基于利益的考量,更加懂得谋算得失。但宽容地开始,是最艰难的第一步。因为要战胜的,是自己那颗难以攻克的仇恨之心。但他做到了。这是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份清澈。这份清澈。让他更容易辩晰,更加清醒,更加成熟,更懂得谋算。
在小白渐渐成长的同时,他也与之一样成长起来。懂得适时用简单来分解复杂,将这种简单,灵活的运用到驾驭人心之上。让他更为的强大,不仅在力量上,更多的,是内心地完整和周全这种成长,基于对小白保护的心。只有他更周全,更懂得忍耐或者暂时的退让,才能让事情向稍好地方向发展。斩杀并不是唯一的方式,毕竟无法杀尽天下,况且还有暗藏地危机。懂得控制才是长久之道,虽然更为艰难,并且隐患重重。但是,这才是成为一个强者,所必须要经历地考验。先战胜自己,既而令人臣服。他的成长,与小白相辅相承。是小白给他地潜移默化的一种改变,所以,他才会这样说。
“我留下来。”星言轻轻的开口:“明天把金池先送回去,我留下来。”“你不走,她八成也不肯走。”倾绝微牵了唇角。
“那就带着,反正,她对你而言,也并非无用。”星言微讽了一句,却叹了一下。
“哼!”倾绝半转过脸来:“她的用处要是让我拎出来,怕是有人要心痛了。”他斜睇着星言,回了一句。
“那是我的事。”星言微扬着眉。“这句话我喜欢。”倾绝轻笑出声,抚着下巴看着他:“你真要留下来?”
“我不是还有用的着的地方吗?何必着急此时还我人情。”星言低语:“如果以用处考量的话,至少我现在还不是一枚弃子。”
“我喜欢识实务和有自知知明的人。”倾绝坦白的轻语:“你此时能保持如此,也算做的不错。”他前去要做的,是掘星言的祖坟。不管星言内心如此纷争,但他保持的淡定已经值得他夸奖。星言当然明白他此出何意,微微笑着:“何必赞我,掘了这个。下一个不就是云州的吗?”他的讽刺倾绝并不以为意,倒是对他的聪明表示了心悦。他并未告诉星言关于聚灵咒的任何事,只向他要墨虚家的墓图。想必星言已经从他父亲那里知道聚灵咒是三家共生之物,从他这一举动已经猜出他下面的动向。
两人正言语之间,这边已经听得门响,小白端了个小茶桌又出来了。她已经洗好了澡,换了家常的白锦的小夹衫,下面是一条白色的双层裹裙。外面套了一件长长的开襟溜丝绒边的长挂衫,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身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小桌上摆了一个茶壶和两个细瓷的茶钟,她还真是给他们送茶来了。
倾绝一步便迈过去接:“你还端个桌子出来,不怕砸了脚。”他说着,一手便给托了过来:“快进去吧,仔细着了风。”
“不会。”她看看他们,笑弯了眼睛,难得他们可以和睦的聊天。这该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了吧?她伸手向星言招呼着:“这是我们带的渺峰云雾,可好了。你尝尝罢?”星言看着她的表情,她那副样子简直像是在鼓励两个一直敌视的小孩做朋友。让他也不由的有些失笑起来:“你忘了?我们在你们府上叨扰了好一阵子,王爷一向待客有礼。好茶倒是吃了不少,我倒是想着。要如何涌泉相报呢!”
这话倾绝是听出味来了,但小白就只会理解字面的意思。星言当然了解她,所以才会无忌地将这话说出来。
她搓搓手。然后轻轻捅倾绝的腰眼,让他把茶桌端过去:“星言。你定是也伤着了。就不让你们喝酒了,喝喝茶就罢了。”说着,她笑笑:“你们聊吧,我先睡了。”
倾绝托个茶桌在那愣着,对她这种强拉说和简直无奈。看着她的背影又再度转回房去。这才直接整桌托向星言:“难得她大半夜来烹茶,怎么也要给个面子。”他清了清嗓,轻叹了一声。说着,他另一手便执了壶,这个桌很矮也小,若是放在地上两个人恨不得就得坐地上去。所以他便一直托着桌子,斟满了两个小茶钟。顿时,一股清芬随热水而绽,浓溢进两个人地心肺之中。
星言看着细小的茶杯。却想着她刚才地话。你定是也伤着了,就别喝酒了,喝喝茶罢了。这种淡淡的关怀。出奇的自然,一点也不刻意。也不让人别扭。让他轻笑起来。他伸手端了一杯,轻嗅了那暖暖的芬芳:“自然要给。”他说着。突然向倾绝示意,便以茶为酒,一饮而尽!
倾绝明了他的意思,既而也随之饮尽。他值得与他对饮,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修再度醒来地时候已经天微放明,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觉得肩裂痛难当,连带扯得他连胸腔都在震痛。整条右臂根本动弹不得,但是他整个人很快的僵崩了一下,疼痛简直就是瞬间从他身体抽剥了出去。换之是脑中一团急电般的麻流穿导整个后背!因为他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倾绝,竟然是他。他不知道何时坐在这里的,此时他半靠在床边的软椅上,半睁半闭着眼睛。一副闲适的模样,他穿了一身黑色交织华锦的长衣,外罩一件同色的开襟袍,他半裹着袍,双手交叠着放在腰腹,修长地指尖轻轻点动。仿佛一早便极有耐心的便等他醒来一般!
“你…。。”修挣扎着支起半身,伤口撕扯着双眼发黑。他瞪着倾绝,喉间耸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可愿意为我做事。”倾绝斜看着他,开门见山。
他怔然不语,浑不知他又有何用意。倾绝懒懒略挺了一下腰,补充了一句:“我欣赏你的力量,所以让你选。”
让他选,其实一样没有选择。除非他一直跟着夕月,不然倾绝不会留下隐患。欣赏他地力量,已经陈述了他的价值。昨天晚上夕月来看过他,两人聊过,他也曾想过转投凌佩。既然倾绝连墨虚坚都能用,表示他对驭者还是有招揽地意图。虽然他地家族也曾经是墨虚坚的部下,杀过不少碧丹家地人,但各为其主。他既然能容坚,不会到了这里开始计较前仇。
只是,他不确定倾绝还需要不需要这种力量,力量这种东西有时过盛过多也很难控制。加上,他刚刚才与他们以死相拼,转换的再快,也需要时间。但没想到,他竟然这时便来了。
“身份,功名,或者想活更洒脱一点,享受家庭的温暖,有容身之所。这些东西,可以任你选择。”他轻轻的接口。
“代价是把命交给你。”修微眯了眼睛,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比起颠沛流离,东躲西藏,无人认可,暗无天日。你的命在我手里,或者能绽放得更耀眼。”他说着,手心一动,一粒碧绿的丹丸在他指尖泛着光:“云宁扬制的蛊蚕,用灵蛇的毒淬制而生。交易达成,你的命就是我的。”他向着修微微一笑,扬起了手指。他非常坦白,直接告诉他是什么东西。他的话已尽,其它的,便是修的选择。
忠诚的维系,需要介因,一种是与他有抛脱不离,千丝百绕的关系。不但是荣华富贵,性命业已经要依附他而生,往上说,好比杜劲轩以及朝中重臣。往下说,好比府中有头脸的奴才,比如刘波或者平海。这些人在这些年已经与他无法脱离干系,荣损与俱。还有一种是走投无路,家人亲眷,皆在他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