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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易地兴奋和快乐全都写在了清澈的小脸上,笑容里始终荡漾着由衷的欢喜,行程住宿都有温不做安排,但是温乐阳地起居食宿全都由她一手承担起来,进了饭馆就直接挽起袖子去厨房,谁也拦不住,搞得厨子和温乐阳都挺无奈。
川西九顶山距离祁连山不算太远,一天半之后。就已经到了山脚下,温不做在路上意外的发现了个好帮手…………骆旺根的尸煞背后,背了一个小山一样的大包。尸煞望向主人的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
温不做还没心没肺的对着骆旺根笑道:“阿根,你的这个尸煞还有表情?”
骆旺根充满得意的一笑,没说话。
时值春夏之交,祁连山是西北名川,踏青的游人不少,温乐阳一行人也不引人注意。按着妖僧三断临死前地指点。沿着大山一路向着西北而行,渐渐荒无人烟。当大山甩开了文人矫揉造作的题字镌杯、甩开了世人自以为是的园林修建红黄映衬之后,那份只属于原始的苍凉与壮烈,终于浩浩而出、汤汤雄踞!
冰川与绿地交叠,一座座巨大的宽谷经常会在他们翻过山梁之后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宽广的山脊与雄伟的湖盆接踵相连。
西北的山势雄奇壮观充满野性,和蜀地地山光灵秀相比,另有一股狂放暴戾的气势,一群青年人在大山里迅速穿梭,任由一幅幅线条刚硬泼辣的山岗断岭冲进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在胸中都添了几分豪爽和痛快。
温乐阳身体里生死毒流转欢快,在温家村受得的硬伤几天的功夫已经基本痊愈了。
玉刀裹环睡了两千年,现在虽然还没能重获自由,但是在山间也开心无比,忍不住哈哈大笑着高唱:“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小易也咯咯笑着随声附和玉刀裹环:“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他们两人一个唱楚辞,一个唱诗经,玉刀裹环唱得是名篇山鬼,倒是名副其实,小易却是随口乱唱的,但是声音清脆,也明明白白的把心里地痛快劲和山势融为一体。
温不做也眯着眼睛满脸兴奋,跟着唱下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玉刀裹环暂时忘了和温不做地恩怨,雷霆般的赞叹了一声:“好诗!”
温乐阳哈哈大笑着刚要说话,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好像万剑交击,金龙腾挪、无数铃铛一起震动地金属震鸣声,一时间在山峦间栖息的鸟群尽数被惊起,远远望去就像一片铺天盖地的黑云,在山峰之间辗转奔腾,说不出的壮观!
一群人都吓了一跳,赶忙停止了附庸风雅,凝神远眺,金属的震鸣声距离遥远,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其中的那股淬厉与锋锐,依旧清晰的裹在被割裂的空气中,稳稳送进了所有人的耳鼓深处。
第二卷 初振眉 第六十章 … 过河
金属的震鸣声直到几分钟之后才渐渐敛去,温乐阳有些惊疑不定的问:“什么声音?”
玉刀裹环笑得瓮声瓮气:“是销金窝吼天,金行淬厉,所以过一段时间就会万金齐鸣振声而吼,刚才震鸣的地方就是销金窝了,小子丫头都快点走吧!”
一行人也都郑重起来,加快了脚程,小易满心欢喜的伏在温乐阳背上,不时拿出根胡萝卜喂温乐阳吃,温不做嘿嘿笑道:“小易,你可不能拿我兄弟当驴子养啊!”
小易一指三寸丁温不说:“你兄弟在你身边呢!”
销金窟吼天的声音虽然清晰,但距离还极远,一群人在层层叠叠的山岭与河谷中不停的穿梭着,每天日暮而息破晓而行,越走向深处,山势就越陡峭,不过脚下虽然崎岖,但是一路也都没什么意外,不要说是修士山怪,就连大一点的野兽都没有,一直到了第四天中午,当他们转过一道山坳之后,所有人都啊的一声,在惊讶的低呼中,不约而同的站住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一道大河毫无征兆的拦在身前,大河湍急浪花翻涌,隆隆的流水声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响彻天地,可是在他们转出山坳之前,却没听到一丝涛声。
河水清冽,虽然浪涛激荡依旧可以一眼望到河底,在不远处的河边耸立着一块参天巨石,上面被人龙飞凤舞的镌刻了三个篆字,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三寸丁温不说眯起了眼睛,刚看了一眼猛地全身都是一震,失声叫道:“流沙河!”
小易哈哈大笑着从温乐阳背上跳下来:“涤法河!那是古撰,不认识别乱念!”
玉刀裹环没笑,他不知道流沙河是什么河:“河对面就是销金窝。”
话音刚落,所有人又是齐声的惊呼。在大河对岸。是一大片根本看不出深浅的的巨大空地,边缘怪石嶙峋,巨木林立,既看不出金在哪,更不像个窝。
温乐阳满脸的诧异:“这么大?”他还以为销金窝充其量就是个大号山窟窿,自己几个人守住洞口,大穿山甲就无路可逃,可根本没想到这里大的根本就是无穷无尽。
玉刀裹环一副少见多怪地语气:“先想办法过河吧,这条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温不做已经走到河边,从身边取出了一根羽毛。让水里一扔,羽毛立刻打着旋子沉了下去。小蚩毛纠清脆的笑了:“不做大叔什么时候捡得羽毛我都没看见。^^^^”
三寸钉弟弟替他哥哥回答:“从村子里鸡屁股上拔的,我们都随身带着一些。”
温不做扔完了羽毛还不放心,又从河边捡起一块碎石,让河里一扔。传来的却不是噗通的溅水声,而是哧的一声爆鸣,坚硬的山岩一入水。竟然立刻被河水撕扯成齑粉,连一片涟漪都没能砸出来。
温乐阳不禁咋舌:“这是什么河,镪水河吗?”
三寸丁温不说眼睛却亮了起来,神态兴奋无比:“想办法取一些炼毒!”他修的毒功是水毒,见到河水如此犀利一时之间什么都忘了。
玉刀裹环嘿了一声:“河水就是普通的河水!但是在销金窝前溶了利金地淬厉之势,就算你锻造出上好的瓶子把河水取出来,只要一离开这里也没用了。”
大河宽逾百米。除非会飞根本就甭想跳过去,周围附近的山岭中也没有成型的巨木,都是密密麻麻的低矮灌丛和苔草,连造桥地材料都没有,除非再跑回一天的山路去砍树造桥。不过就凭他们几个人,造好桥也该下雪了。
小蚩毛纠会种巫蛊的黑藤,但是最多也就能盘出二十几米,大伙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大河束手无策,温不做气的直跺脚:“妖僧三断坑人,竟然不说这里还有条鬼河!”
玉刀裹环的语气依旧充满不屑:“不过几十丈,在我当年不过是轻轻一跃,没点用处的小子……”
温不做没好气的讥讽他:“苗疆里有只大蛤蟆是洪荒异种,轻轻一跃也好几十丈,不知道是不是你老家亲戚。”小蚩毛纠从旁边一本正经的摇摇头:“秀儿跳不了那么远。”
一群人在河边又急又气。只有小易溜溜达达地走到镌刻着河名的巨石跟前。转了半圈之后对着大伙喊道:“还有字!”
在巨石的侧面,刻着一行比梅花也大不了多少的小篆:击石。力强而过。
小易皱着挺秀的眉头嘀咕了一句:“石头里有过河地机关?”说着抬手给了大石头一拳,白皙的小手立刻变得又红又肿,温乐阳哭笑不得,赶紧取出伤药小心翼翼的替她敷在手背上。
温不做哈哈大笑:“丫头,就算有机会你也打不开!”说完顿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气,脸上一抹焦黄一闪而过,随后对着自己三寸丁弟弟说:“你来!”温不说白了他哥一眼,猛地抬手一拳狠击在巨石之上!温乐阳又赶紧去给温不说涂伤药……巨石岿然不动。
温乐阳身体中生死毒欢快流淌,倏然低喝了一声,错拳不带一丝风声,却快如闪电般轰然擂中了巨石,一记拳,刹那间连续九次重击!
温乐阳在砸过石头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立刻拉着大伙向后退开,一拳九打,除了前面三击是坚硬的石壁,后面几拳的感觉就好像打在了坚韧而柔软的橡胶上,全不是那种硬碰硬的感觉。
巨石中拳之后,表现的就好像是个人,先是狠狠一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剧烈的颤抖起来,从中拳的位置,一层龟裂迅速蔓延开,在劈里啪啦地崩裂声中。细小地裂隙越来越大,随即,一层殷红的血液,从裂隙中喷涌而出,苍青色地巨石迅速被染成了红色!
就在巨石批血地同时,一阵爆裂而欢快震鸣,从大河对岸冲天而起,销金窝边缘的巨木、怪石都在迅速的震颤着,发出金铁交击的巨响,几个人只觉得头昏脑胀。即便堵住了耳朵,声音依旧像可怕的水蛭,扭曲着奋力钻进耳鼓深处。和几天前他们听到的销金窝吼天声一模一样,就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不说不做、温乐阳、骆旺根和尸煞一字排开,把蚩毛纠和小易挡在身后。
湍急的河水却在利金吼天中渐渐缓慢渐渐凝滞。一层白霜看似缓慢的开始在河面滋生、蔓延。震鸣声越来越响,大河也随之失去了活力,白霜之后。层层激浪都被冰凌紧紧束缚,在挣动几下之后不甘的安静下来,几分钟之后,吼天声停歇下来,面前的大河也变被冻成了牢牢地坚冰。
温不做立刻捡起一块不小的石头扔到了冰面上,邦邦影响传来,河面被冻得结实异常。
玉刀裹环急声催促着:“快走。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说不走兄弟立刻发足狂奔,大河成冰,可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深处的冰面是否结实,兄弟里平时一个嘻嘻哈哈。一个闷声发财,但这种时候是一定要跑在前面的。
温乐阳也不废话,两手分别拉着蚩毛纠和小易,快步跟在不说不做身后,最后则是骆旺根和他的尸煞。
温不说一踏进冰面,立刻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滑地又快又稳跟沙狐球似的,三寸丁温不做依旧是每一步都像根钉子似的把自己钉住,然后再迈出下一步,速度极快而且一点不受冰面地影响。^^^^
冰面虽然坚硬。但是一下子跑上来这么多人和一个沙狐球。立刻发出一声呻吟,窒闷的断裂声从众人脚下一层层的蔓延。到了后来干脆嘎啦啦的练成了一片。
区区百余米,仿佛跑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终于所有人都有惊无险的冲上了对岸。而河里的坚冰又过了一会之后,才开始真正的崩裂,时间足够沙狐球再打一个来回地,主要就是奔跑时那可怕的断裂声就像妖魔的鞭子,狠狠抽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笑着问蚩毛纠和小易:“怕不?”
蚩毛纠的小脸蛋青里透黑,哆嗦着摇摇头:“不…不、怕!”小易地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却笑了,好像温乐阳问了个傻问题似的。
河对岸的那块古撰巨石,依旧岿然高耸,像个忠诚而坚毅的哨兵,身上被温乐阳一拳砸出的龟裂,开始诡异的愈合起来。
等到河面冰凌尽碎再度奔涌湍急的时候,巨石也恢复了原来的苍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乐阳吐了吐舌头:“到底咋回事?”
裹环沉吟了一会之后才回答:“那块石头有古怪,能唤起销金窝吼天。”
温乐阳一边打量着眼前怪石嶙峋、巨木横斜的销金窝,一边追问:“然后呢?”这大河的这一边,也有一块和对岸一样地巨石,看来应该是离开销金窝地机关。
“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