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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子有些委屈:“还差得远呢,不过这船可过不去了。”说着,随手拿起船舷边上的一只铁桶,抬手扔了出去。
温乐阳和船老大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锥子在做什么,可就在铁桶一路翻滚着,堪堪要划出视线尽头的时候,一座巨大的漩涡徒然现形,一下把还在天上的桶子吸了进去,随即发出了一声充满咸腥的闷响,再度恢复了平静。
船老大看得目瞪口呆,就刚刚那倾漩涡,只要他的船一靠上边缘,就肯定会被拖下去。
锥子抓住温乐阳的肩膀:“黑白岛周围都有凌厉的禁制,一般人误闯其间只有死路,走吧!”说着,身形轻轻一飘,温乐阳想也不想,提气放轻身体,任由她拉着自己跳上了海面。
锥子是水行的妖仙,要是带着自己再投海淹死了,那就真没天道了。
果然,锥子一跃起,海面上一阵翻涌,目光所及之处,无数朵翻着银边的浪花竞相开放,宛若菩提树下的莲花座,稳稳地托住了他们,锥子对着温乐阳扬起俏皮的下颌,像个小女孩般的得意着,领着温乐阳向着大海深处走去。
温乐阳觉得脚下平稳而结实,就和走在地面上一样,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下是无尽的大海。
船老大之知道组织上要自己送人,全没想到送的原来是个妖怪,站在船上满眼的惊骇,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对着锥子大吼:“我们在这等你,早点回来!”
锥子头也不回地冲着船老大挥了挥手,跟着又喊了句:〃送你些鱼!”捏了个手诀,船上突然发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闷响,几十条大鱼噼里啪啦地跳上了渔船,温乐阳对着锥子哈大笑:“你还是干渔船合适。”
锥子撇了撇嘴巴:“这船太小,还有些大鱼我都不敢送给他们!”说话之间,一阵轰隆隆的水声从他们身后响起,一头比着小岛也毫不逊色、长满了癞痢的丑陋巨鱼霍然从深海中被锥子的法术拎了出来。
相比之下,渔船好像个玩具似的,船老大一屁股就跌坐在甲板上,遥遥的对着锥子怪叫:“快把龙王爷请回去……”
锥子笑得神采飞扬,轰的一声,把海怪远远的扔到了一旁去,小手紧紧抓住了温乐阳的手腕,笑着提醒道:“禁制到了,屏息静气,由我来我对付!”
温乐阳还没来得及回答,脚下的海水猛地震动了起来,一声声荡漾着万吨水压的咆哮,暴躁的冲出海面,刹那里击碎了漫天絮暖的阳光,旋即,一盏盏如山巨浪从视线尽头辗转成型,就像一大群亘古巨象,在昂昂嘶吼中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隆隆的水声充塞天地,好像龙王点兵的战鼓,把海敲碎,把天敲裂,把太阳敲得落荒而逃!
锥子依旧笑着,漆黑的眸子里绽起几分明亮的兴奋,反而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巨川般的滔天浊浪越来越近,暴戾如冰环刀刃,凄美如只绽放一次便从此凋零的莲,狠狠切入了无边的浊浪,弹指间横扫一切!
第四卷 风波恶 第八十九章 … 土豆
海天之间,已经彻底沸腾了,只属于大海的愤怒。
足以拍碎孤岛的巨浪、足以吞没山岳的漩涡、一望无尽的银色浪花、沸腾翻滚的天地!锥子却拉着温乐阳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纵跃飞驰,好像一双离弦的锋矢,在层层浪花的拱卫下,毫不犹豫的在巨浪中穿行而过。
两下里的水行斗法把温乐阳看得眼花缭乱,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正心旌摇动中,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铿锵却得龙吟,温乐阳吓了一跳之后才知道,不知不觉里自己把龙形骨蛟给换出来了。
骨蛟的嘴巴咔咔的开阖着,翻身护住了锥子和温乐阳,空空的眼窝里也闪出了黑洞洞的兴奋,在浑天浊浪中引吭长吟。
锥子本来在不停地催动着法诀对抗整座大海,百忙之中还是伸出手抓住了骨蛟的尾巴,嘭的一声把它甩进了海里,同时可怜巴巴的抱怨了句:“吵得很!”
骨蛟的实力和锥子在伯仲之间,但是温乐阳不下令,他也只有被摔进大海的份。
锥子扔了骨蛟之后,才对温乐阳说:“我已经用真水之形掩住了咱们的生气,上岛之后,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动用法术,连灵识也不能用,否则会破了我的法术。所有的事情只能靠听、靠看,咱们只要在岛上走一圈,数出还剩下几根天锥之后就离开!”
温乐阳点了点头:“能说话不?”
锥子笑得好看极了:“只能凑到耳边小声说!”
温乐阳和锥子一路前行,总有巨浪张牙舞爪的扑上来,都被锥子的浪花搅成了碎片。渐渐的温乐阳甚至觉得,身边掀起的那一蓬蓬散碎了却依旧气势惊人的海水,好像烟花……虽然不够瑰丽,但却足够激动人心!
黑白岛周围的禁制虽然犀利,但锥子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两个人联袂并肩,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锥子突然发出了一阵清越的笑声:“这就到了,诸事小心!”说着,拉着温乐阳高高跃起!
温乐阳的感觉很古怪,就好像一头钻进了一个气球似的,周身感觉微微一紧,随即又猛地一松,脚下寂静踩上了坚实的土地。
再回头向着来路望去,海面上已经是一片平静,甚至连一盏浊浪翻腾后留下的泡沫都没有,远远的夕阳斜挂,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殷殷的红,看上去好像一条长满了赤苔的仙路。
从天空鸟瞰,黑白岛大若一座城市,岛上的山形自南向北陈列。
在神女峰时温乐阳就知道,黑白岛上的山形就是柳相的法身化成,自岛屿中央起分裂出、一直蔓延到南端的九道山檩,就是怪物的九根蛇颈;北部那座仿佛长满了瘤子的巨丘就是柳相的下半身。
黑白岛上一片安静,连风声似乎都被凝固了,根本不像红壶说过的地动山摇恶响连天。
因为施展真水法术掩藏身形,两个人既不敢动用灵识,更不敢催动功力放开脚程,只能一路小跑着,先沿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蛇颈山檩向南潜行而去。
锥子研究过阵图,又亲身做过万年镇妖锥,对陈列在岛上的大阵了若指掌,直到两个人并肩潜行的时候,才把小嘴凑到温乐阳的耳边,对他小声说了镇妖大阵的事情。
九枚天锥镇住九颗蛇头,虽然表面上看,是一枚天锥钉住一棵蛇头,可大阵实际会死一个整体,接引天地之力压着整个的怪物,即便天锥断裂了一两枚,对应的蛇颈蛇头依旧被残存的阵法之力桎梏,不能稍动。
可如果天锥折损过半,大阵之力就彻底废了,镇丨压柳相的也只是幸存的天锥本身之力,其他那几颗失去天锥镇丨压的脑袋,便都能活动了。
锥子呵气如兰,吹得温乐阳心都飘起来了:“就是说,如果现在还剩下五枚或者更多的天锥,咱们便安然无恙;可如果只剩下四枚天锥的话,那现在柳相就有三颗头颅是活的,你我就危险了!”
温乐阳一伸手,正好九根指头,算起来方便的很。。。。。。
锥子的行动虽然小心,但是神情却不怎么紧张,带着温乐阳沿着一座座蛇颈山脊快步潜行,一次检查钉着蛇头上的天锥。
虽然不能全力飞奔,但是两个人的脚程也不算慢,从黄昏到午夜时分,他们已经查过三道山脊,锥子每到一处都会给温乐阳低声指点一番,三条蛇颈分别是金、火、土三个行属,其中火锥已经折断了,金、土两根天锥也就稳稳屹立。
镇妖天锥的体积并不算太大,看上去和电线杆子也没太大区别,不过多了些符文的点缀,时而流转出几抹或锋锐、或厚重的神芒,一闪寂灭。
下一条山檀,比着先前那三条,明显要颓败得多,一道道巨大而狰狞的裂纹四下蔓延,远远眺望时网人觉得满目苍凉,此刻身处其间,温乐阳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压抑,空气到处是一片粘稠的窒闷。
而且先前走过的金、火、土三道行属的蛇颈山,每一座山里的感觉都与行属相符,火行山里一派燥热,呼吸仿佛在吞火;金行山中气势淬厉,虽然无风,但空气随着脚步而缓缓流动时,总让人觉得好像正有一只锋利的刀片轻轻的刮过皮肤。。。。。。
可眼下这座荒败的山岭,却没有一丝行属之力。
“这座蛇颈是木行的,孽魂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这条颈子也断了生机,荒败成这样!这里用不着了!”说着,锥子挂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下一条是水行。”
温乐阳呵呵的笑了:“那一定要去,我得在你镇妖几万年的那个地方站一站。”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到时候你给我照张相,以后在相片后面写上一句:温乐阳于此镇妖……”
锥子展开了笑颜:“然后我再那只蛇头上刻一行:锥子到此一游。”
两个人正说笑着,突然一阵悉悉嗦嗦的嘈杂声音,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温乐阳还以为来了敌人,立刻就要运功驱毒,锥子赶忙拦住了他:“无妨,真水无形!这些鬼东西看不见咱们!”
这时他们还身处木行的蛇颈山岭中,温乐阳不敢再妄动灵识,只好凝神屏息,仔细倾听着那片来自脚下的嘈杂,四周的响声越来越近,仿佛有无数丧门尸俑正在奋力的扒开泥土,奋力的想要挣扎而出。
过了不长的功夫,噗噗的闷响中,一只只身体瘦弱、皮肤好像枯干树皮似的鬼脸猴子,从山岭上密布的裂纹中爬了出了(来)。
那些鬼脸猴子,体型和一般的小猴子没什么区别,只是动作僵硬,身体看上去不像是血肉铸成,倒像用木头拼凑而成似的,举手投足之间,还会发出硬邦邦的空空声。
果然就像锥子说的,鬼猴子从他们四周钻出来,却根本就不看他们一样,爬出地面后,成群结队的向着从木行山檩向着水行山岭走去猴子的一只手里都握着个好像是土豆似的果实。
温乐阳觉得这些猴子的模样似曾相识,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后猛地想了起来,他以前在销金窝的时候,也见过一群类似的精怪,只不过销金窝中的鬼脸猴子身体都呈金铜之色,裹环当时告诉他,那些鬼脸铜猴子叫做“金魑子”,是一种山鬼。
锥子似乎看出了温乐阳在想什么,低声给他解释:这些怪物,叫做木魑子。木行蛇头已死,其间淤积的戾气便化成了这种精怪,没什么了不起。
温乐阳压下了心中的惊异,指着木魑子紧紧握住在手中的土豆:“它们干什么?给亲戚送饭?”
锥子摇摇头,待木魑子们走后不久一拉温乐阳:“跟上去看看便知道了!”
槐子的数量大约有四五百头,汇聚在一起行走时的脚步声稀里哗啦连成一片,听上去感觉有一盒火柴在耳鼓里不停的摇动似的。
温乐阳和锥子的脚步比着落叶还轻,始终跟在木鬼子身后百米之遥,随着他们向着水行蛇颈走去。
猴子们的脚程极慢,速度比着普通人也快不了多少,温乐阳和锥子也不得不跟着放慢速度,从午夜走到了天色大亮,他们才从已经死了的木行蛇颈中走入了水行山岭。
一进水行之山温乐阳就觉得周身一冷,仿佛置身于一座阴冷潮湿的地宫,行走了不久之后,温乐阳突然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这四下里一片冰寒,而是……这座山岭虽然陡峭,却浑然一体,根本不想已死的木行山那样荒败!
锥子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也变的清冷了许多,侧头看了温乐阳一眼:“这条蛇颈还活着……水行孽魂还没死。”
不管在不在蛇头中,只要孽魂还活着,对应的那一条蛇头、蛇颈也不会死。
按照红壶的说法,先前被旱魃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