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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客房里谈着时,似乎没有多久时间,长离一枭从外面进来……
秋秋轻轻“哦”了声,道:
“卫前辈,这么快你就回来啦?”
长离一枭道:
“‘飞燕楼’驻派祁门的弟子‘开碑手’廖冲不在,老夫已留下口讯,待他回来后,会找来这里!”
这家“长风客栈”进深里端,都是一列列的客房,外面挨上大街的铺面,是一间宽敞的店堂,这里就是饭店了。
三人来到外间店堂,叫了些酒菜吃喝起来……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短衫袄裤,身躯粗壮,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朝店堂里回顾一匝,急急走来长离一枭等三人桌座……向长离一枭施了个半跪之礼,道:
“弟子‘开碑手’廖冲,见过岛主。”
长离一枭道:
“廖冲,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
开碑手廖冲站起身,长离一枭将姜青、秋秋引见过后,吩咐店伙添上一副杯筷,让廖冲围桌坐下。
长离一枭替他斟下一杯酒后,道:
“廖冲,刚才老夫找去你们那里……”
廖冲欠身一礼,道:
“是的,弟子知道岛主莅临祁门‘长风客栈’,急急赶来……岛主召见,不知有何谕示?”
长离一枭道:
“廖冲,祁门四围一带,有无风吹草动之事?”
开碑手廖冲想了下,道:
“尚称平静……”
微微一顿,又道:
“前些时候,从江湖传闻,湘鄂一带,出现一个叫‘粉面郎君’邹敏的‘采花大盗’,做下不少案子……后来死在‘红袖盟’掌门‘银枝寒梅’金女侠剑下……”
这件事在杭州时,三人早已知道……
就是由于“粉面郎君”邹敏之事,牵出他师父“双阳真人”侯丙,姜青救了“红袖盟”中蓝姑、依翠两名弟子。
长离一枭道:
“这件事老夫已经知道……”
接着问道:
“廖冲,你可识得此一头陀……”
长离一枭把在前面“上溪塘”镇街,一家“致美楼”饭店所看到那个头陀的形象说了出来。
廖冲沉思了下,道:
“岛主,那头陀是不是手执一支八九尺长,山藤作柄的方便铲?”
姜青接口道:
“不错,那头陀手提一根十分沉重的方便铲。”
开碑手廖冲道:
“这头陀的来历,底细还不清楚……不过前些时候,曾出现在这里祁门县城的大街上,好像在探听一个人……”
长离一枭问道:
“探听谁?”
廖冲道:
“据‘飞燕楼’弟子说,这头陀似乎从鄂东来此,在探听‘红袖盟’总坛的地点……”
一顿,又道:
“‘飞燕楼’弟子只知道江南武林中,有‘红袖盟’这样一个门派,不清楚总坛地点所在……同时也不知道那头陀找去是友是敌,就没有多加注意……”
于秋秋向长离一枭,道:
“卫岛主,‘红袖盟’中都是年轻女弟子,我们在‘上溪塘’镇看到的头陀,年纪六十出头,那副凶霸霸吃人的模样,不像是‘红袖盟’中的朋友!”
长离一枭若有所思中,缓缓点头……
他视线移向廖冲,话题移转问道:
“廖冲,你可知‘粉面郎君’邹敏,其人其事?”
廖冲道:
“此人横行湘鄂等地,专做伤天害理‘采花’勾当,后来死在‘红袖盟’掌门‘银枝寒梅’金女侠剑下……”
长离一枭又问道:
“‘粉面郎君’邹敏,在江湖上情形如何?”
廖冲道:
“‘粉面郎君’邹敏生前,在江湖黑道上,是个很活跃的人物……是以他在湘鄂等处,先奸后杀,犯下不少采花命案,连官家也奈何不了他……”
撩起一份感触,又道:
“后来这件事引起‘红袖盟’中注意,这个令人发指的‘采花贼’,终于死在‘红袖盟’掌门‘银枝寒梅’金女侠剑下……”
长离一枭缓缓点头,向姜青、秋秋两人道:
“此头陀行迹可疑……探听‘红袖盟’总坛地点,可能与死在金昭剑下的‘采花贼’邹敏有关!”
姜青道:
“卫前辈,这件事要让‘银枝寒梅’金昭知道,使她有个防范,准备……”
长离一枭道:
“小兄弟,老夫正是此意……吾等立即赶程往鄂南‘红袖盟’总坛一行。”
“开碑手”廖冲见自己话到这里,已有了个交待,向岛主长离一枭、姜青和秋秋等人告辞离去。
天下如果真有“巧合”这回事,长离一枭等三人,就遇到这样一件“巧”事……
三人吃喝过后,站起身离开桌座,店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正是中午在“上溪塘”饭店,所见到的那个头陀。
长离一枭眼色朝两人示意一瞥,他们视若无睹,去进深里端客房。
他们离开杭州时,正若长离一枭,向红面韦陀战千羽所说的……浮水之萍,随遇而安,那只是“活动筋骨”,没有固定去处。
三人早晨离开祁门县这家“长风客栈”,那跟昨天来时,已完全不一样……
他们专程往鄂南祟阳城北门外,“大胡坪”镇南郊,“红袖盟”总坛而来。
于秋秋想到昨晚客栈店堂中那回事,边走边道:
“卫前辈,那老头陀去而复回,昨晚又来祁门,可能已探得‘红袖盟’总坛的地点。”
长离一枭道:
“不错,老夫也有这样想法!”
三人行程匆匆,赶来鄂南祟阳……在城里用过午膳后,出北门,往“大胡坪”方向而来。
姜青突然想起,道:
“卫前辈,那个‘银枝寒梅’金昭,会不会牵记前恨,来个拒而不见?”
长离一枭微微一蹙眉,道:
“上门总是‘客’,恐怕不会如此……”
于秋秋道:
“金昭如果拒而不见,我们把祁门所知道的这件事,告诉‘红袖盟’中女弟子,让这女弟子转禀她们掌门人……
我们来这里的心意,也算是做到了。”
“红袖盟”总坛,在“大胡坪”镇的南郊,三人穿过镇街,来到南郊一带……
姜青看到前面一名乡民走近过来,拱手一礼,问道:
“请问这位大哥,‘红袖盟’总坛应往哪一个方向?”
姜青身着长袍,器宇不凡……那乡民给问得怔了下,才道:
“公子爷,你三位如果是‘红袖盟’朋友,赶快去,就在前面大道拐左岔路上……有人找去那里打架呢!”
长离一枭不由暗暗一怔……敢情那头陀先自己三人,找来这里?
三人由大道拐入岔路,纵目看去,有座偌大的庄院……
庄院大门前空地上,传来吆喝之声。
三人疾步走近前……
在围立四周一众年轻女子中,姜青看到两张热悉的脸孔……“映月”蓝姑和“飘雪”依翠。
两人看到他们三人身形逼近跟前,显出一副极是意外的神情,倏然又展出一缕笑意来。
场子中央,正是那个老头陀,和“银枝寒梅”金昭两人……
金昭看到三人,此时此地露脸,感到非常意外……但,她必须对付眼前这个劲敌。
老头陀一抖方便铲,嘿嘿笑道:
“‘银枝寒梅’金昭,老衲‘九如禅师’玄清,前来替‘粉面郎君’邹敏,要回这笔公道……”
这个“道”字出口,九如禅师玄清把方便铲一抡,铲头钢环“哗啷啷”声中,大步迎了上去。
“银枝寒梅”金昭微退半步,手持“青霜剑”,剑锋一撩一崩,荡开方便铲铲头……
剑身卷起一泓冷芒,反向玄清咽喉刺来。
九如禅师玄清大喝一声,不躲不架,身子往下一沉,劲贯左右两肩……
铲头月牙盘空一绕,劲势呼呼,直向“银枝寒梅”金昭下三路卷进。
金昭见对方兵器沉重,不敢硬招架上,双脚一点地面,拔起两三丈高,自玄清左肩飞掠而过!
一僧一俗,在庄院前空地上,拼斗起来。
四周围战的“红袖盟”女弟子,没有掌门人吩咐,不敢插手助阵。
起先二三十回合,可以看到一点人影,斗到后来愈战愈厉,一片剑芒铲影,奔腾跳荡,分不出谁是谁了!
壁上观的姜青、于秋秋,分别“奔雷剑”、“龙渊剑”出鞘,凝神观战。
长离一枭站立一边,视线由打斗中的“银枝寒梅”金昭,移向旁边姜青、于秋秋两人……似有所思中。
经有百余回合,两人渐渐分出强弱……
金昭渐渐剑法散乱,后劲不继……大有相形见绌之势!
金昭手上这口“青霜剑”,乃是轻兵刃,长仅三尺八寸。
玄清手上这把方便铲,长九尺有余,份量重达四十五斤,又沉又猛。
是以,金昭不敢与他硬对硬架,恐怕自己手中“青霜剑”崩飞脱手。
武家兵器,一寸长,一份强……宝剑虽然锋利,尺寸不及方便铲,过招起来,自然有许多吃亏之处。
是以,双方经过百余回合后,金昭气力不继,剑法渐渐散乱。
九如禅师玄清,却是愈战愈勇,翻翻滚滚,铲风到处,沙石飞扬,威力十分惊人!
“银枝寒梅”金昭,“青霜剑”一招“殒石坠地”,朝玄清天灵盖砍下……
玄清一声吼叱:
“来得好……”
方便铲举顶,撩云闪过!
一响“当”的金铁交鸣声起,“银枝寒梅”金昭虎口发麻,“青霜剑”崩飞脱手。
玄清再声:
“着!”
方便铲拦腰扫上。
金昭兵刃脱手,无法封解,如果挨上这一下,那要砸个肢离骨碎。
“银枝寒梅”金昭这一幕险景,站立边上的“红袖盟”
中女弟子,谁都看到。
壁上观的于秋秋,距离比姜青接近金昭……
一响脆生生声音传来:
“金家姊姊别慌……”
“龙渊剑”剑走身前,身若冷电惊虹,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间,一响“当”的声起……
玄清噔噔跌退两步,落向金昭的方便铲给荡开……
眼前的演变,比一眨眼皮还快……玄清拿桩站住,定神看去,架上自己方便铲一记硬招的,竟是一个年纪才始二十出头年轻姑娘。
就在这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中,金昭扑地一滚,斜飞而出,逃出铲下一劫。
这声“金家姊姊”,听得金昭心窝暖暖的,却又是淋了一头雾水:
“我金昭哪里来的这样一个妹子?”
彩莺于秋秋知道玄清方便铲是个“重家伙”,生恐“龙渊剑”剑锋受损,用剑脊一记硬招架上,救了金昭一命。
九如禅师玄清跌退两步,秋秋可真不含糊,身体连晃也没有晃一下。
边上姜青朗声道:
“秋妹,待青哥前来一会高人!”
金昭捡起崩飞脱手的“青霜剑”……
这声“秋妹”,这声“青哥”听进金昭耳里,似乎找到了一个答案。
“这‘妹子’难道是他的……”
于秋秋听到姜青声音,嘻地一笑,像只彩凤似的飞到边上。
姜青手执“奔雷剑”,来到场子中……玉树临风,飘逸绝伦。
玄清铲头一个翻转,铲上钢环“哗啷啷”直响……凶睛一瞪,道:
“小子,你是谁?”
姜青傲然一笑,道:
“‘火云邪者’姜青!”
玄清嘿嘿笑道:
“原来就是你!”
姜青一点头,道: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九如禅师玄清一听对方就是叱咤江湖,睥睨天下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这就不敢怠慢了……
左手方便铲向胸前一横,右掌打了个问讯,喝声道:
“‘火云邪者’姜青,老衲‘九如禅师’玄清,与你较个胜负。”
姜青气定神闭,不失江湖上双方交手之前的礼节……
右手提“奔雷剑”,左手摆着剑诀,前进三步,后退两步。
两下这一照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