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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文魁曲池“嘿嘿”一笑,问道:
“卫朋友,但不知如何较量?”
长离一枭道:
“悉听尊意,卫某奉陪。”
獠牙文魁曲池,朝向长离一枭打量一眼……
长离一枭卫西,身穿文巾儒衫,衣袂飘飘,肩后襟领处,斜插一把折扇……此折扇一般文士,书生视作“饰物”,不论盛夏、寒冬,肩后襟领处都斜插一把。
獠牙文魁曲池,朝长离一枭看过一眼,发现并无携带任何兵器,嘿嘿笑道:
“卫朋友,话要先说个清楚,曲某与人照面交手,使用的是一根‘太阿锡杖’……”
曲池所指的“太阿锡杖”,虽然用了这个“锡”字,却是精金钢母铸炼而成,重六十斤,有婴儿腕臂粗。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
“曲朋友说得不错,有时还得需用随身兵器……”
獠牙文魁一指,问道:
“你与曲某交手,使用何种兵器?”
长离一枭卫西,微微一笑,道:
“卫某平时少用兵器,曲朋友使用‘太阿锡杖’过招,卫某不妨就用此物替代便了……”
一响“嘶”的一声,把斜插肩后襟领的折扇,取了下来。
双方所有人,都目注场子上的长离一枭卫西,和獠牙文魁曲池两人身上。
壁上观的姜青,见长离一枭取出一把折扇,当作兵器使用,不由一惊一奇。
从折扇作兵器,并没有使姜青感到惊奇……
过去姜青就会过以折扇作兵器的武林中人……那是浙东柴桥镇,“傲啸山庄”设下擂台,台主“摘星攀虹”楼铮,就用折扇作为兵器。
现在使姜青感到惊奇的,是长离一枭卫西,此番用这把折扇来和“鹿鸣帮”掌门“獠牙文魁”曲池的“太阿锡杖”兵器交手。
姜青视长离一枭卫西,亦师亦友,亦是自己的“老哥哥”,朝夕相处,但却不知道卫西冬夏携带,作为“饰物”
的折扇,原来还是一项兵器。
獠牙文魁曲池,见长离一枭亮出一把折扇作兵器,嘿嘿一笑,道:
“卫朋友,请即赐招吧!”
话落,锡杖向上一提,杖尾向背后一探,一个“金鸡独立”之式,向对方施了个礼……
倏即,侧身疾步移走。
长离一枭卫西,左手握白纸扇,右手三指向扇柄上一搭,也跟着身形向右盘旋几圈。
两人走马灯似的,对走了四五个圈子。
獠牙文魁曲池突然连进五步,迫近长离一枭卫西背后,一声招呼道:
“卫朋友不肯赐招,曲某只有先告罪了!”
长离一枭卫西道:
“曲朋友只管请。”
獠牙文魁曲池再不开腔,太阿锡杖向前一递,“倒劈梅花”,照准卫西顶头砸下。
长离一枭卫西,猛一转身,手中纸扇往外一推,向曲池腕肘点上。曲池霍地闪退,锡杖平推,向卫西胸前捅来。
卫西这把纸扇,闪电似的一圈,一式“落花飞絮”,向曲池脉门穴敲去。
獠牙文魁曲池,一坐杖把,右脚探前一滑,锡杖宛若冷电游关,直扫卫西。
卫西身形闪挪,右手变式,向外一推,纸扇“金刚抱柱”,向右一挂……一响“铮”的声起,敲着杖头,两下撞个正着。
双方这记硬招架上,曲池锡杖给荡出三尺……卫西握纸扇的虎口,隐隐发麻。
显然,双方内家功力,锱铢并较,难分高下。
獠牙文魁曲池,此番遇上劲敌,把九九八十一路“降魔杖”施展出来……
一片杖影,呼呼掠风,满天寒光,杀气迷漫。
长离一枭卫西,手上这把纸扇宛若怪蟒灵蛇,随着身形游走,进退起落……其快如风,其驰若电。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长衫……曲池穿的是宽大的袍衣,卫西是一袭文巾儒衫。
两人火并炽烈之际,袍衣变成两团灰暗的影子,呼呼带风,滚来滚去。
壁上观的姜青等众人,知道长离一枭卫西手上这把折扇,已灌输入周天内家精光,是以才有这等威猛无比的劲势。
电掣风驰,虎跃龙腾!
长离一枭卫西,獠牙文魁曲池,两人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间已是六七十回合。
以眼前的双方情形看来,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鹿鸣帮”掌门獠牙文魁曲池,才始发觉到,称主东海,这个“长离岛”岛主卫西,绝非沽名钓誉,虚负盛名之辈……
卫西手上仅是一把不起眼的纸扇,但落在他手中,委实令人难以应付……
有时重若泰山,有时柔若弱絮。
这把糊上白纸的折扇,施展开来,招数离奇,幻变莫测……这是自成一家的招术。
獠牙文魁曲池,心念闪转……
如此缠战下去,自己这根“太阿锡杖”,未必能敌得住对方手上这把纸扇。
曲池杀机陡起……
突然把锡杖,盘旋挥荡,连展几下绝招,把卫西迫退三四步。
于是——
太阿锡杖平地一抡,“乌龙摆尾”,直向卫西下三路,盘打过来。
长离一枭卫西,倏然身形一转,疾若冷电一抹,闪到曲池身后,纸扇一递,朝向对方右腹后面点来。
曲池急忙一矮身,腕肘使劲用力,一式“卧虎挡门”,锡杖反抡过来……
向右一个盘旋,疾落卫西右肋。
卫西脚尖标地,向前一滑,身形一个急转,手中折扇一式“龙归大海”,一下点在锡杖头上……
一响“铮”的声起,獠牙文魁曲池锡杖,反被震得倒退而回。
卫西往回一侧,收起纸扇,向前一标,一式“彩云缤纷”,扇尾直向曲池面门点到。
这时,曲池手中锡杖,已被卫西内家真力震开,已门户大开……
想要插招易式,时间已不及。
曲池只得一提内家之力,右掌往上一翻,掌招推向纸扇……
力贯丹田,灌注右臂,倏然将身一横,使个“单撞手”之式。
这一来,卫西的纸扇,果然给撞出两三尺外。
但,石火电光之际,卫西一个侧身,纸扇又转了回来,直向曲池正中点来。
曲池一甩右肩,吸胸凹腹,向后一撤……纸扇贴向脸面走空。
卫西借势趁势,变招易式,纸扇微一偏下,落向曲池腹肚之上。
曲池再想往后闪退,这快逾冷电似的一式,已无法如愿。
卫西手上这把没有份量的纸扇,只是轻轻一点……
但,獠牙文魁曲池所挨受到的,胸腹之间,挨上一记千斤铁锤的重击。
身形噔噔往后跌退,喉间一甜,标出一口鲜血来。
眼前,长离一枭卫西,若是追招递上,獠牙文魁曲池即血溅七尺,横尸当地。
显然,獠牙文魁曲池是个经历过不少场面的行家……
就在此刻,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
这短暂的刹那间,曲池脸上,泛出频临死亡的恐怖,朝前面的卫西瞪目而视。
长离一枭卫西并没有像曲池想象中的那样……背手而立,一双并无敌意的目光,朝曲池看来。
獠牙文魁曲池,身形晃摆了一下,拿桩站住,目注长离一枭,道:
“卫朋友,你为何不将曲某置于死地?”
长离一枭哂然道:
“曲掌门人,你认为有此必要?”
獠牙文魁曲池,抹去嘴边血渍,道:
“卫岛主,刚才你这声‘掌门人’,是曲某最后一次受人的称呼……你我有诺言在先,此后,江湖上不再有‘鹿鸣帮’这一门派。”
长离一枭移向一个话题上,问道:
“曲朋友,卫某有件事要请教……但是否愿意回答,可由尊驾自己定夺!”
獠牙文魁曲池道:
“不知卫朋友所指何事?”
长离一枭道:
“此番‘鹿鸣帮’追犯九华山莫怀谷‘凌霜会’,是否经‘梵谷樵翁’耿策的授意,怂恿?”
獠牙文魁曲池道:
“不错……‘天地门’覆巢之痛,梵谷樵翁耿策镂心刻骨,但‘鹿鸣帮’并非受其所利用,乃是各有所旨。”
长离一枭卫西缓缓一点,又道:
“梵谷樵翁耿策不参与这次行动,去了何处?”
獠牙文魁曲池道:
“‘天地门’总坛虽已倾覆,但梵谷樵翁耿策,有他去处……点苍山落雁峰‘玉泉洞府’,乃是耿策师父‘魔圣’乙休子修禅养真之地,不会少他一枝之栖。”
双方经过这番对垒厮杀,就像长离一枭卫西所说,已有了个“结束定论”。
彼此既有诺言在前,事后就得履行诺言。
“鹿鸣帮”和江南武林中诸人,虽然并未“化敌为友”,但彼此一声“后会有期”。
“鹿鸣帮”收拾起“回山岩”山坡地上的残局……伤的扶回,死的就地掩埋。
长离一枭卫西等众人,离“回山岩”后,来莫怀谷“凌霜会”总坛。
宾主坐下后,长离一枭喟然道:
“‘鹿鸣帮’之事,虽已有了一个交待,但衔尾可能还有一场更激厉的厮杀……”
红面韦陀战千羽道:
“卫岛主所指,敢情是梵谷樵翁耿策,和落雁峰‘玉泉洞府’的他师父的‘魔圣’乙休子?”
长离一枭点头道:
“是的,即使当时耿策丧命九华山莫怀谷,衔尾而起的这场厮杀,还是难免……”
朝姜青这边望了眼,又道:
“当初在杭州庆春门后街战兄府邸,留书的‘玉哪咤’金羽,是‘魔圣’乙休子么徒,也是‘梵谷樵翁’耿策的小师弟。”
姜青接口道:
“卫前辈,姜青与‘玉哪咤’金羽之间的这桩公案,早晚需要有个了断。”
长离一枭道:
“小兄弟,如果有‘魔圣’乙休子参与其间,这情形就扎手了。”
姜青道:
“上次我回‘长离岛’,义父曾经说过,他不会眼看老魔头乙休子肆凶逞强,他老人家会制住这个老魔头。”
长离一枭颔首道:
“不错,小兄弟,有邪神厉前辈一手之助,你与‘玉哪咤’金羽公案,该是迎刃而解……”
“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道:
“卫岛主,你在‘回山岩’处理这场面,恩威并施,恰到好处……”
红面韦陀战千羽接口道:
“当时卫岛主将‘獠牙文魁’曲池截下,对方口吐鲜血,若再招递上,将其置于死地,就在举手之际,但卫岛主没有下此一手……”
长离一枭卫西道:
“造成‘恩、仇’两字,就在心念闪转之际……”
穷侠葛松点头道:
“卫岛主说得不错……‘回山岩’这次战役,虽然‘鹿鸣帮’损兵折将,由于卫岛主恩威交施,在他们掌门人身上,手下留情,原来的仇恨过节,已在无形中已为之消失。”
大旋风白孤,一掀鼻子“哼”了一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龟儿子要在咱们身上占便宜,那是‘摸错门、找错人’了。”
众人在九华山莫怀谷“凌霜会”总坛,谈过一阵后,向“金剑啸虹”魏正、“铁翎”岳奇两人告辞,回去“百步林”镇上“兴来客栈”。
次日,分道扬镳……
穷家帮帮主葛松,带了小师弟松儿,还是“处处是家,到处为家”。
“翠竹”吕彬,向岛主卫西和众人告辞后,回去秋浦县“飞燕楼”的皖南分舵。
长离一枭卫西、红面韦陀战千羽、大旋风白孤、姜青、彩莺于秋秋、银枝寒梅金昭等六人,骑上牲口,取道返回杭州。
六人在行旅中,聊聊谈谈,并不寂寞……
姜青向长离一枭道:
“卫前辈,姜青回杭州大哥家耽留数天后,想往东海‘长离岛’一次……”
长离一枭道:
“是的,小兄弟……你该回‘长离岛’,向你义父厉前辈问候,探望夏蕙、玲玲二人……”
姜青一笑,道:
“上次我离‘长离岛’时,玲妹、蕙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