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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儿伺候沈七退了衣服,扶她迈入置了冰块的浴桶里,冷得沈七只发抖,不过好歹是缓解了身上的痒疼。
“原来,王爷以前有一位快要进门的王妃,聘礼都下了。”钱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王爷当年为了娶那女子,曾当众说,绝不纳妾。”
“绝不纳妾”四个字简直如铜鼓一般敲在沈七的心上,生疼。为了那个女人,绝不纳妾?“然后呢?”人有时候真是奇怪,越是该痛苦,越是该激动的时候反而异常平静。
“当时王爷才高八斗,沉稳干练,据说十分得当今圣上的宠爱。后来,王爷带那女子进宫面圣,哪知道……”钱儿噤声不语。
“那老色鬼……”沈七已经无法喊惠帝为皇上了。
想起那老色鬼昨夜偷偷地摸到她床边,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可就是那样一张长满红痘子的脸那老色鬼居然也看得下去。那老色鬼的手伸向沈七的时候,她晃眼间觉得帘帷间有一道寒光闪过,激得她一阵冷颤,以为那老色鬼还有后招。
沈七狠心之下不得不挠花自己的脸,抬起头鲜血满脸才把那老色鬼吓退,想到此处沈七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这脸能不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钱儿简直被沈七的称呼给吓住了,不过旋即又笑了笑表示同意,“后来,那女子便跳河自杀了。”
“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七七:(茶壶状)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想看着我当你后妈啊?我要是当了你后妈,还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呢,一定把你大卸八块,摆成十八种样式。
寒碜:(汗,我也跟着大家叫他小名了)(委屈地看了他亲妈一眼,其实一开始人家就说过,想看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珰珰妈:hiahiahia,那句话怎么来着,首尾照应,哦,对,我初中就学过了。诶,忘了正事,我记得我没安排你参观《你爹和你后妈的二三事》这部肥皂剧啊,你去看了?
寒碜:看了!
七七:我怎么没看见,我怎么没看见?
寒碜:。。。。。。
(以上有重大线索,因为有童鞋说我写得太晦涩,所以俺只好以这种方式解解闷)
珰珰串串店有人问我,寒碜和七七怎么没在里面当服务员呢?
寒碜:娘,我的亲娘诶,你就同意让七七再试试吧,这次她再也不会犯错了,你就让她回来吧,我的新娘诶,哪怕让她扫厕所也行啊。
珰珰妈:(坚定摇头),你这媳妇太政治,跑到我店里搞什么名媛会,不是正妻或者正妻所出,不准到我店里吃饭,她搞出身歧视我就不说,居然还不准让男人进来吃饭!
寒碜:冤枉哪,母亲大人,这都是店里其他人的共同心声啊。(我也不支持让男的进来吃饭!)
珰珰妈:其他人?
寒碜:(柔弱地补充)其他男人。
珰珰妈:哼,那还不是只有你们家媳妇啥都听你的,才敢跟我作对,你看其他媳妇敢不敢?
寒碜:(心里甜滋滋地)就我媳妇最好,娘,你就让她回来吧,你不让她回来,难道还想给我换人?
珰珰妈:嘿嘿嘿。
七七:(拉着寒碜的衣角)怎么办,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让我搞什么性别歧视,我就不会面临下课的危险。
寒碜:(亲亲七七的鬓角),没关系,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咱们去对面也开一家串串店,还就不信搞不跨丫的。
珰珰妈:(独白)搞分裂是不行滴,我们得坚持一个中国的原则。(汗,好政治)
我觉得这两未来有点儿凄惨。
凭君传语报平安(下)
“然后,然后王爷就娶了罗侧妃,从此眠花宿柳,听说在京城颇有风流的名声。”
沈七颓然地坐在浴桶里,她以为梅若涵离开后,今生便无忧了,她一定能得到韩琛的心,如今却凭空冒出个前准王妃来。与死去的人斗,永远都是斗不过的。“永不纳妾”四个字,完全割碎了沈七的心。
钱儿见沈七面如土灰,怕她出什么事,又道:“原来那罗侧妃是当年那女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死前将罗侧妃交给王爷,让他好好照顾罗侧妃。”
沈七抬抬眼,表示可以想象。
“那韩嬷嬷便是从小带着那女子长大的嬷嬷。”
沈七忽然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罗氏那么低的出身能当侧妃,能骑在赵氏的头上,那韩嬷嬷如此卑劣的品性,却能在王府作威作福。
“主子。”钱儿担心地叫了一声。
“我没事,你去给我找药膏吧,如果留下疤痕可就惨了。”沈七支开钱儿。
钱儿也明白沈七如今恐怕只想一个人呆着。
钱儿正要踏出门,却听见沈七在背后大声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沈七如是说。
给自己最爱的人最珍贵的东西,除了信任别无他物。
只不过钱儿走后,沈七开始默默垂泪,想着那死去的前准王妃,沈七真恨不得那女子如今便是王妃,活生生的,她沈七还可以同她较量一番,如今却只能认输。
沈七越想越觉得悲屈。何况这事你还不能怪韩琛,只能怪她先遇见了他,只怪她自己的老天爷睡懒觉去了。
到沈七悲伤够了抬起头时,正看见韩琛的脸。
“啊——”沈七大声尖叫,然后蒙上了脸,“不准看。”泪珠子却从指缝里一滴滴地淌。
“人变得越来越美,脾气倒是越来越大。”韩琛忽然感叹一句。
沈七一听就乐了,自己明明就是大花脸,哪里有越来越美的说法,明知道韩琛故意气她,她还是忍不住回嘴:“你嘲笑我。”
韩琛捧起沈七的脸道:“孤看就挺漂亮的,这肌肤白里透红,红里透着晶莹,多美啊。”
沈七只能啐韩琛一口,撒娇道:“痒”。
“痒死你活该,这就是任性的代价。”韩琛捏了捏沈七的鼻子,下手丝毫不留情。
沈七睁大眼睛看着韩琛,一副他不识好歹的模样。
韩琛则看了沈七半晌道:“七七,一切都有我。”
沈七忽然就觉得云开雾散了,一切都有他,她就知道自己的信任是对的。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方法最为妥善,能为他解忧,她别提多高兴了。
沈七正在感动,却听见韩琛道:“水不够凉了。”然后又投了一块冰到浴桶里,冰得沈七“唰”地就站起来了。
韩琛却开怀地笑起来,沈七气得不得了,捧起水便往韩琛身上泼,韩琛只到处躲闪,却由着沈七泼他。
沈七被他这一打岔,既不觉得水冷,也不觉得身上痒了。
钱儿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的。沈七红了脸,她如今只穿了小衣,被水浸湿后,什么都能看见,她先前被韩琛一喜一气的没顾上这些,如今钱儿回来,她便知道害羞了。
“你快走。”沈七妩媚地瞪了韩琛一眼。
韩琛看钱儿手里拿着药膏,本想接过钱儿手里的药,手已经伸出去了,却听沈七怒道:“你还不走。”
沈七缩着身子在水里,又冷又可怜,脸色比红疙瘩还红,韩琛只得离开。
钱儿也红着脸低着头,看韩琛走了才敢抬头,往沈七走去。伺候她出了浴桶,擦干了水,“也不害臊。”钱儿低啐一句。
沈七脸更红了,“死丫头,再说一句,我今儿就把你许人,明儿就让你洞房。”
钱儿“噗嗤”地笑出声,拿起药膏给沈七涂抹。
沈七嗅了嗅那药膏,“慢着。”所谓娇生惯养也有娇生惯养的好处,沈七那鼻子和那舌头,比别人都灵上个好几分,人又聪明,什么事儿经她见过、闻过、吃过就忘不了。
“这同我以前涂的药膏味道不一样。”沈七道。
钱儿拿起来闻了闻,“不是一样吗?”
“不对,这味道刺鼻得很。”沈七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拿到的?”
“昨儿我看见螃蟹就知道不好,半夜亲自去把大夫叫醒的,看着他蒸的药膏,这不才放凉。”钱儿想了想,“再说,也没人知道主子你吃了螃蟹会犯病啊。”
沈七想了想,“今儿你让她去拿冰的丫头,你可要小心了。”
钱儿这才想明白,自家主子就是厉害,这中间种种就只有那拿冰丫头那里可能泄露出情况, “看我去打死那眼里没有主子的东西。”钱儿掳了掳袖子。
沈七道:“别着急,先把这药膏找那丫头试试吧,免得冤枉了好人。”沈七也向来不是个善良的东西。
钱儿没多久就来回复了,“主子,你这鼻子只怕比那小狗还灵吧?”
“找死啊。”沈七嗔了钱儿一眼。
钱儿笑得十分开怀,“那丫头现在浑身又红又肿,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的。”
“她交代了没有。”
“自然是交代了,不然我就在她那张脸上涂药膏。那丫头说,韩嬷嬷许过她,事成以后就安排她去王爷房里伺候,这近水楼台先得月——”钱儿冷笑,“主子,韩嬷嬷那里怎么办?”
“先搁下吧。”沈七倒没激动,如今养好自己的身子才重要。
沈七那一身的疙瘩,足足十天才消了下去,这没日没夜的又疼又痒可把她折腾得够呛,除了钱儿,其余人一律拒之门外,韩琛也不例外。沈七可不能让韩琛再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到沈七养好了疙瘩走出房门后,已经是立冬过去几天了。这日难得放晴,沈七带了钱儿好好转转这王府,却看见一个穿着棉袄的疯孩子在花园里东奔西跑,捡了一个地上的枯枝,追着另一个瘦弱的孩子打。
“那孩子是谁啊?”沈七见那孩子穿得锦衣玉秀,但那鼻涕可差点儿要留到嘴边了,他吸了吸,又吃了回去。
钱儿也摇摇头,逮了过往的小厮,“那是谁家的孩子?”
怜君何事到天涯
“是韩嬷嬷的小孙子,另一个是刘嬷嬷的孙子。”
那小厮的话音才刚落,就看见那刘嬷嬷的小孙子跌在了地上,摔得一头脏兮兮的,刘嬷嬷从花园另一头来,看见了急急忙忙就冲上去护住她孙子,一把将随后追来还在踢打她小孙子的那鼻涕孩子给推倒。
那鼻涕孩子立马哭得比死了爹妈还伤心,哭声震天,韩嬷嬷想不听到都难,“你这什么意思,你这什么意思,害了我家姑娘,还想害我孙子。”韩嬷嬷嘴里骂得极难听,什么老不要脸的,睡了多少个男人,什么野种,总之是极难听,沈七简直是听都没听过的。
那刘嬷嬷抱着她孙子,只是抹泪。沈七如今才明白,为什么韩琛的奶娘反而敌不过那韩嬷嬷,大概在那前准王妃的事情上,刘嬷嬷少不了干系。
“要不是你撺掇王爷带了我家姑娘进宫,我家姑娘能死得那么惨吗?”韩嬷嬷哭天抢地地骂道:“老狗!老私窠!为女婿那大肌巴入的闺女自在,你个老狗也心痒了不是!如今还由着那不知娘生还是女儿养的野种欺负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