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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儿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委屈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沈七纳闷,这府里还有谁能给钱儿委屈受。
“那账房说数目太大,不给支。”钱儿气鼓气胀的道,“可让人丢脸死了,主子,繁绣庄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先从你的私房钱里支了?”
“不行。”沈七一听便也有气。况她以为自己买一件衣服,这府里的账房居然敢拒绝,这便是驳她的面子,她这个女主人以后还怎么立威。沈七在沈家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人,没有一个人敢驳她的意思。她和韩琛成亲没几日,便以为这王府也该如沈府一般,处处顺着她这个女主人的意思。
钱儿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见主子气恼,更添油加醋的道:“他说主子每月的月例是一百贯,那些用器衣饰都已经格外办置了,即使偶尔有大笔支出,照王爷府上的惯例,都不超过五百贯,还说主子你买一件衣服就要费一千贯,实在太……”
哪知钱儿说得越多,沈七就越是沉静起来,“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道理。准备准备我要出去。”
“主子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账房?”钱儿跟在沈七身边久了,自然也受不得委屈,巴不得主子去讨回公道。沈钱一边说,一边捧了一袭水红装缎狐肷褶子大氅出来,替沈七披上。
沈七斜睨了钱儿一眼,她犯得着自降身份去跟一个账房吵吗?沈七只当那账房穷家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去让厨房把煨着的参汤拿来,咱们去修竹楼。”
修竹楼是韩琛书房所在地,平日他如果在家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沈七过门以来还从没去过,今日趁着这事,她刚好有借口去,沈七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韩琛身边的那种人,她心想着一定要好好跟韩琛撒撒娇,这府里居然一个账房都敢驳她的意思。
钱儿也是机灵鬼,立马去厨房催来了参汤。
修竹楼在兰陵王府东南角,隐于松篁之后,背临鸿池,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韩琛爱其雅静无扰,所以辟为了书房。楼前离了两根门柱子似的侍卫,见了沈七,立马屈身行礼,“属下参见王妃。”
“起来吧。”沈七抬抬手,兰陵府制下较严,规矩特别大,这是沈七进门前没想到的,不过她也挺满意的。就好比这门前的两个侍卫,无任有无人看着,都站得笔直笔直,哪怕蚊虫叮咬也绝不闪动半分。
沈七迈了步就要往厅里踏,那两个侍卫却立即闪身上前一身为挡,“娘娘请留步,王爷吩咐过,闲杂人等非请不得入内。”
沈七眨眨眼睛,钱儿立马出声道:“王妃怎么能算闲杂人等?”
“那就请你们代为通传。”沈七倒还没有发怒,语气柔和。
“王爷在里间议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左边那位方脸侍卫道,丝毫没有要入内请示的意思,表情恭恭敬敬,却是一副请人离开的模样。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沈七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今日被账房拒绝了不说,难道还要被两个侍卫拦着?
两个侍卫什么都没说,只是仿佛两座山一般的立在门前,铁定了不让的意思。
钱儿立即竖起了眉,指着那两个侍卫骂,“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居然敢阻着我家主子,待会儿王爷出来了有你们好看。”
那两个侍卫还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将钱儿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把沈七放在眼里。
钱儿继续骂骂咧咧,沈七也没有阻止。里间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也该出来了。
主人何为言少钱
沈七等了小刻,果然有人出来,却不是韩琛,而是卞卓。“娘娘,王爷请你先回去。”
沈七的脸一白,咬了咬牙转身欲走,却见钱儿道:“主子,这参汤……”
沈七一伸手,“啪”的将参汤打翻在地,汤罐碎掉时发出刺耳的响声,“没人领情就算了。”沈七快步离开,她还从不曾如今天这般丢脸。钱儿也顾不上收拾,赶紧跟了上去。
沈七一回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
“主子,这王爷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你在外面,居然还让你回去,这也太……我看王爷对主子你根本就是……”钱儿开始嘀咕。
“你胡说什么呀,书房重地女眷本来就不该进去的,今日是我越矩了。”沈七撑起身子蹙着眉道。
“主子现在是再也听不进钱儿的话了。”钱儿自问她身为一个旁观者,那王爷对自家主子的心意比不上半分自家主子对他的心意。
沈七重新把头埋在被子里,再也不理会钱儿。只不过钱儿的话让她有一丝惊心。沈七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听不得钱儿说韩琛的坏话,总觉得她是被韩琛拒绝后,心怀怨怼所致。可是她又不得不担心,万一这是韩琛故意所为呢?沈七赶紧摇摇头,觉得韩琛断不是城府这般深的人,即使他城府深也断不会用到自己身上。
沈七就这么蜷在床上,从大下午等到日落月升才看见韩琛踱着他一贯优雅的步子进来。沈七气得恨不得把自己牙咬碎了,他明知道自己不高兴,也不跟来劝哄。
“怎么,你家主子还在生气?”韩琛从钱儿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
钱儿头瞟了一眼床帏,“没有,主子是身体有些不适。”钱儿低了头,退到外间,她初见韩琛时觉得他温润和蔼,时常带着笑也没有架子,还道是个好相与的人,如今才发现,她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打从心底惧怕他。
韩琛掀开床帏在床畔坐下,“原来爱妃是身子不适,才失手打翻参汤的是不是?”
沈七本想反驳,可又觉得是自己不对,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跟个泼妇似的当众摔碗,事后她也懊恼,但这也并不能让她不生气,所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韩琛。沈七本等着韩琛轻声哄劝,哪料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往门外去,立马翻身坐起来,带着哭音颤颤的道:“你……”眼泪再忍不住掉下来。
韩琛应声驻步,转过身来。沈七见他脸上没有素日的温润笑容,只冷冷的仿佛一枚冷玉,煞是好看,却凉人。沈七有些心虚,只咬着唇,流着泪,眼汪汪的看着韩琛。
韩琛叹息一声,回到床边捏了捏沈七的下巴,笑着说:“定是爱妃思念孤,所以身子不适才打翻了参汤,都是孤的错。”
沈七见他回转,神色也恢复了从前,心里一松,便笑出声来,“当然是怪你,都怪你。”
“怎么这么爱脸红?”韩琛忽然捧住沈七的脸。
沈七的脸便更红了,主要是因为韩琛刚才的戏言确实点重了她的心声,她就是想他,想时时刻刻见到他。只是这情形太过诡异,明明是该自己兴师问罪的,到后来却仿佛错的是自己,她自己还一片心虚。
“我才不是想你,我是有事情找你。”沈七推开韩琛,答非所问。
“哦。”韩琛尾声上挑。
沈七偎在韩琛的怀里,把那账房的事情同韩琛说了,期间也不乏添油加醋说一说那账房是如何打发了钱儿,如何对自己不尊重的,反正就是要把“理”字掰到自己这一方来。
韩琛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你可知这一千贯钱都够着合府上下几十人一年的月例了。”
沈七有些惊异的从韩琛的怀里把头抬起来,在她看来一千贯钱一件衣服,算不上什么大事,比这更贵的她都穿过,当年时新百鸟羽制的衣裙时,一万贯一袭她都没眨过眼睛。可韩琛身为皇子,居然把一千贯钱看得这般重,让沈七有些不是滋味。韩琛的采邑有两万五千户,还有几个庄子,沈七断不会以为他会缺钱。
“可我就喜欢那件衣服。”沈七开始撒娇。
韩琛将沈七推离怀抱,握住她的双肩冷了脸道:“爱妃真该去看看华河以北的那些百姓,别说衣服了,能找一片树叶蔽体都已经是幸事。”
“树叶都没有?”沈七被韩琛的话吸引了注意。
“树叶早被他们用来充饥了。”
沈七脸又开始红了,不过这次是恼怒,她大致明白韩琛的意思,她听了这些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从没见过那种惨景,根本无法想象,在潜意识里只当那是别人的事,可眼下韩琛明明白白拒绝自己的意思她却听明白了。“我不管,我就要买。”沈七撅着嘴。
韩琛只站立床畔,抱着手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沈七。沈七也不说话,输人不输阵,她也看着韩琛,只是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爷,王妃该用膳了。”钱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韩琛顿了顿,“先用膳吧。”
“我不吃。”沈七一看便知道韩琛是变相的拒绝,气便不打一处来,总觉得他不在乎自己。一旦上纲上线,很多芝麻绿豆的事情也能比山重比海深了。
韩琛的脚步没停下,径自出了门。
“主子,你真不吃饭啊?”钱儿在韩琛走后赶紧进来。
“谁说的,你去让厨房备点儿菜端到屋子里来,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用膳。”沈七皱着眉,撅着嘴。
用完膳,沈七歪着脖子在床上躺着,盼着,可等到月上中天也不见韩琛回来。
“主子,王爷看来是不来了。”钱儿从门外进来。
“打探到他去哪儿了吗?”沈七有些紧张,这可不是好兆头。
“王爷在书房歇下了。”
“你确定?”沈七尾声上挑,就怕有人在他们赌气时,趁虚而入,况且韩琛以前也不是没有风流的名声。
(接上文)
“钱儿在修竹楼外,守着王爷熄灯才回来的。”钱儿搓着手,跺着脚,恐怕是冷僵了。
“辛苦你啦,我的好钱儿。”沈七抱了抱钱儿,旋即情绪又消沉下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韩琛依然没有回房,沈七气得晚饭都没吃,侧身向里独自掉着眼泪。到了次日早晨,还是钱儿去寻了块冰块给她敷眼睛,才能够出门。
“主子,你真不跟王爷一块去梅花社啊?这样那些人不就都知道你和王爷不睦吗?”钱儿有些担心沈七的面子。
“我总不能为了不让那些人笑话,就假装同他和睦吧?”沈七这是犯了小性子,这新婚后第一次吵架,她可不能当首先低头的人,否则以后还不被欺负死啊?
钱儿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没出声,不过她心里雪亮,家丑不可外扬,沈七这样做未必妥当。
“走吧钱儿,磨蹭什么,梅花宴还等着我去开宴呢。”沈七不耐的道。
钱儿赶紧给她取了斗篷披上,往外庭去。两人在游廊的转角处却撞上了迎面来的韩琛,看来他必是向女眷所在的内庭去的,那内庭除了沈七可没别人。
“王爷万福。”钱儿屈身行礼。
沈七则“哼”了一声,侧过身子把脸别向他处不看韩琛。
“你们都下去吧。”韩琛温和而不容拒绝的道,那些下人和钱儿都退了下去。只有钱儿心里明白,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