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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萱,她素来不爱玩笑,怎地今日如此话多?
定哥搡一搡桃萱,跺脚道:“就是就是,桃萱妹妹心眼儿真坏。”说毕,她绞着手中的绣帕,嘟哝道:“乌带那家伙,当年日日缠着我,可不就被他缠到手啦。”
徒单桃萱正欲接话,唐括定哥目光一转,望着我哂然一笑:“桃萱妹妹难道为定哥觉得可惜?不过瞧二爷如今的心思,定哥倒并不羡慕妹妹能嫁给二爷。”她娇笑几声,瞥向徒单桃萱。“妹妹,姐姐此言,可有道理?”
徒单桃萱尴尬一笑,精致描画的秀脸上浮起一层苍白之色。大氏急忙打圆场道:“大家别站着。快坐下喝茶。今日难得暖和——”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大氏的话语。亭外数十步,一名侍臣正疾步快跑。大氏扬声问:“何事如此着急?”来人满头大汗,喘气道:“方才传来消息。老元帅今早薨了!”
什么!
我脚下不稳,犹遭五雷轰顶!胸口如被大石挤压,刹那间呼吸不成。秋兰忙伸手扶住我,惊道:“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我却再也听不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已是黄昏时分,睁眼时。迪古乃正守在床边,无言的望着我。
我内心大惊大悲,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难以顺利开口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以眼神询问。询问消息是否有误…
迪古乃淡淡道:“正如你听见的那样,四叔于辰时三刻病逝,不日梓宫便会运回上京。”
我无法忍住,咬着下唇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迪古乃凝视我半晌,起身踱了出去。
还记得上一回分开时,我曾向迪古乃感慨道:“我只是觉得,今日一别,便是永远。”
果然一语成谶!
我痛哭出声,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秋兰端着药碗进来。见状骇地把药碗一丢,奔来急急说道:“娘子,你怎么打自己?”我推开她,趴在床边泪流不止…
夜已深,迪古乃还在宫中,与合剌及众位大臣商议兀术的葬礼。
秋兰苦苦劝道:“娘子。您好歹吃一口粥吧。”我摇一摇头,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吃不下。”拓雅叹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若活着的人为此忧郁成疾,如何能让死者安息?”
我沉默,抬头对秋兰说:“你去为爷准备夜宵吧。”拓雅从她手中接过粥碗,附和道:“是啊,过会儿二爷回来,肯定会饿。我来服侍你家娘子喝粥,你赶紧下去忙吧。”
秋兰点点头,不放心的看我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拓雅舀起一勺粥,递至我唇边,“你便是再伤心,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今日你在花园中昏厥,在众人眼里可不是蹊跷。如今你又茶饭不思,岂不是更惹得人怀疑?”
我张口,缓缓咽下,“她们如何想,便让她们想去罢。”
拓雅见我肯吃,露出一抹浅笑,“也罢,有迪古乃在,她们也不敢乱嚼舌根。怕就怕迪古乃会多想,毕竟那完颜宗弼也曾对你有意。”
我闭了闭眼,说道:“我与兀术,相识数十年,其中情分,迪古乃不会不理解。倘若他觉得我不该如此伤心,我想…我会恨他”拓雅轻轻颔首,慨然道:“我虽不清楚,但听你这么说,想必完颜宗弼此人,定是个大丈夫吧。”
我不禁微笑,脑海中浮现起过往清晰的画面,“他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八岁时识他,那年他还是个年轻的小将军…脸皮厚,风趣幽默,很喜欢仰天大笑…我的马术,一半是义父所教,另一半便是和他学的”
迪古乃一夜未归,待次日晚上,他才拖着倦容回来。
我坐在炕沿儿,看着秋兰服侍他更衣。窗外阴云滚滚,仿佛有场大雪即将来临。
茗儿在外问:“爷,娘子,传饭吗?”我道:“传吧,端这儿来。”迪古乃示意秋兰下去,提步行至我身前,俯身问道:“今日可有好好吃饭?”我点点头,问道:“梓宫运回来了?”
他依着我坐下,给我暖了暖手,“回来了,孛迭此时正在宫中。”我闻后不再言语,迪古乃抱我入怀,轻叹道:“宛宛,难过可以,莫要伤了身体。”
我轻“嗯”一声,仰面说道:“你让我见见孛迭好吗?”迪古乃道:“过几日再说,眼下他也没有空。”我喃喃自语道:“孛迭现在,肯定十分悲痛”
迪古乃淡淡的说了句:“我能体会”
我身子微僵,不由得抱紧了他。
本来这章打算昨日更的,可是昨日忽然停电!!我很不想更新这一章,我亲爱的兀术大元帅去了,呜呜呜。史书上并未记载说明兀术所患何病,我也不敢乱写,就模糊带过了。有些吹捧岳飞的古代戏文,胡编乱造兀术是战死的,纵欲死的,亲们千万表相信。
还有啊,有亲问我小说中的那些女真人是我编的还是历史上有的,我在此说明:除了个别小厮,小喽啰,或是打酱油的人,基本全是历史上的人,包括前几天的完颜阿懒啊神马的。许多重大情节,比如宗翰下狱,兀术杀害希尹,也是历史上确有其事。不是俺瞎编的。
接下来还有更新今天。
第251章 虚空
今日第二更。
隔日一早,雨莲带着孛迭来了府中。
稍有平复的心情,在见到他们母子二人时,又翻腾了起来。
羊蹄刚毅的小脸上,此时亦是黯然悲伤,不再如往昔那般淘气。我情不自禁抱他入怀,搂着他又难过地哭了一场。雨莲站在一旁抹眼泪,抽泣道:“姐姐莫要再哭,莫要再哭”
拓雅叹气,递给我一方绣帕,“行了,别又惹孩子伤心,快进屋吧。”
我哽咽着点头,羊蹄接过绣帕,极力忍着哭音道:“羊蹄不哭,羊蹄不哭。”一面咬唇说着,一面给我拭泪。我见他这般坚强,心疼之余,也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兀术的孙儿!
进了暖阁,我和雨莲对坐于炕沿儿。秋兰打来热水,服侍羊蹄净手。雨莲望着羊蹄一言不发的模样,向我诉说道:“这孩子,自从父亲去后,一直是这个样子。从前,他总怨怪父亲将王爷赶出上京,平日也总爱和父亲起冲突。可自从父亲半月前病倒后,他几乎日日守在榻前照顾”
我颇觉欣慰,感叹道:“羊蹄这孩子,与他祖父、父亲一个性子。”说罢,我疑虑道:“你说四叔半月前病倒,却为何没有派人送消息来?”
雨莲道:“父亲说,患病乃寻常事,不必传话来上京,以免大家记挂心忧。”她无奈摇头,握紧了茶杯又道:“可谁知,谁知这病来如山倒…前一日还出门散步了半个时辰,岂料次日…次日”
她收声不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用完午饭,雨莲准备带着孛迭进宫。出殡之日已定,届时帝后二人,携后妃及文武百官,一众宗室贵族成员,一同亲送兀术。雨莲问我是否去,我摇摇头说:“待下葬后。择一晴朗日。我们两家再私下前往陵墓拜祭吧。”
出殡之日人多吵杂,不乏惺惺作态之人。我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中,去回忆兀术的一点一滴。
兀术乃金太祖四子,多次领金军攻宋,迫使南宋向金称臣,回朝又执政近十年。在女真人及部分汉人心中。他的地位可与完颜宗翰、宗干相比。而他对待汉民,比完颜宗翰更为开明。如今他病逝,不仅女真人难过,连一些上京城中的汉民。亦自发前往城中设立的祭棚哀悼。更有人奏请合剌,令贵族官员及百姓,停嫁娶止音乐三月,合剌犹豫后准奏。
兀术只是合剌四位堂伯中的一个,合剌对于兀术的感情并不深厚,而他心底是否怨恨兀术也未可知。毕竟兀术亦是权臣一个,受制于臣下多年的合剌。恐怕难以走出憎恨权臣的阴影。
出殡前一晚,迪古乃要与各位晚辈坐夜。现下已是十月寒冬,夜间更是冷意蚀骨。在我的要求下,他不情愿的多穿了几件衣裤,方才匆匆去了。
次日卯时,他回来了一趟,喝了碗姜汤,又披上孝服,跟着送殡队伍出了城。我步履恍惚地走出府门。扶着秋兰,朝城门处望去。寒风中卷着断断续续的哭声,漫天飘舞着引魂幡和冥纸。看在眼里,不觉又泫然泪泣,难过不已。
显赫如他,辉煌如他,再过不久,也要与宗翰、宗干二人,一同长眠于地下。数十载人生。他们崛起于战争。活得惊天动地,享有无上的尊贵与权势。即便死后殊荣犹在。被众人簇拥着走完这一程,陪伴他们的,也只有冷寂的梓宫,与亦真亦假的哀悼与哭声。
秋兰出声道:“娘子,起风了,咱们回屋吧。”
我不肯挪脚,目光追着并不在视线内的队伍,深深感慨道:“秋兰,你看看,人的一生,是不是很可笑。最终都会死去,却还有那么多人,执于财富权势贪欲,为此争得头破血流。你说他们傻不傻,我说他们真傻,真傻!”
秋兰默不作声,我收回视线,转身踏过门槛,摇头笑叹:“过眼烟云,一切皆是虚空!”
晚上,下起了今年冬日第一场大雪。我不放心迪古乃,便打发茗儿坐马车,追上送殡队伍,跟在迪古乃身旁照顾他。
不料翌日,茗儿又被迪古乃打发回来了。随后不久,一个嬷嬷抱着昏睡沉沉的羊蹄坐车来到府中。
羊蹄发烧了。
我安置好羊蹄,又忙着抓药请大夫。嬷嬷说羊蹄凌晨时便发烧了,本打算熬一熬,却愈发严重。雨莲担心他身体,便趁着他病中昏睡,将他送了回来。又怕下人们照顾不周,便让嬷嬷带羊蹄来找我,请我帮忙照顾羊蹄几日。
望着羊蹄通红的小脸,我忍不住连叹几口气,从秋兰手中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喂入他微张的口中。
我问:“大夫走了?”秋兰道:“走了,大夫说这碗药一喝,羊蹄小爷的烧便能退下。并嘱咐奴婢,不能让小爷出门,得多喝热水,出出汗。”我拿绣帕给羊蹄擦了擦嘴角,担心地说:“我只怕羊蹄一醒,肯定会嚷着回去。”
秋兰凑唇道:“那奴婢去吩咐守门的一声。”我点头应允,“也只能如此了。”
子时已过,我摸了摸羊蹄额头,喜道:“真的退烧了。”嬷嬷笑着说:“多亏娘子的照顾,老奴代我家王爷王妃谢过娘子了。”我笑道:“嬷嬷客气,羊蹄可是我的干儿子呢。”
她笑着“哎”了一声,我起身道:“嬷嬷一路急赶,定十分劳累,我已让人收拾了间屋子,嬷嬷先去歇息吧。”她再度施礼道谢,跟着秋兰下去了。
我俯身为羊蹄掖了掖被角,伺候在旁的茗儿笑道:“娘子很喜欢羊蹄小爷呢。”我微微一笑,落寞地说:“也许照顾他,可以让我体会一下为人母的感觉。”
茗儿安慰道:“娘子莫急,娘子还年轻。”
我惘然一笑,无声的摇了摇头。
后面还有更新哇亲,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今日很勤奋?其实我是弥补昨日,哭。。
第252章 两小儿打架
天未亮,羊蹄便醒来,意料之中的,他硬要回去送葬。
可我怎会许他回去,先不提大夫交代过不能出门,此时外面依然飘着鹅毛大雪,路上的积雪已没过脚踝。我好言好语的哄了许久,羊蹄方才平静下来,乖乖的把药喝了。
哪知我刚回屋,茗儿就急急地奔来,说道:“娘子,羊蹄小爷跑出了屋子!”
这孩子!何时学会骗人了!
我赶到时,羊蹄正被守卫堵在门口,脚上的靴子已被积雪浸湿。我唯恐他再受了寒,示意守卫将他抱起来。羊蹄张牙舞爪,不停地叫嚷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他使劲儿拽了拽守卫的发辫,疼得那守卫频频蹙眉,却不敢出声。
秋兰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走近,羊蹄见我来了,一改脾气,说道:“你怎来了,还下着雪呢。”我闻后颇为感动,嗔怪道:“羊蹄也知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