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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徒单氏斜睨着我,仪态端庄地说:“张氏,你这是什么表情?王妃诞育子嗣有功,你身为妾室——”
迪古乃打断她道:“不必再说了,此事就这样定下!”我火冒三丈,拧着脖子冷冷道:“张氏恐难从命,若王爷决意如此,那便赐妾身一纸休书吧!”
此话一出,四下安静地落针可闻。迪古乃忽然扼住我下颌,语气冷如寒冰,“张氏,你在要挟本王?”
我浑身一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是,妾意已决!”
“放肆!”他暴喝一声,用力松开我,“张氏恃宠而骄,有失妇德——”他停一停,望向东南方。众人闻言,有人窃喜,有人震惊,一起等着他的下句话。
“为张氏收拾行装,明日送她去辽阳,本王现在不想见到她!”说完,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拂袖离去。
“娘子,娘子!”秋兰及时扶住我,带着一丝哭音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徒单氏冷笑一声,“张氏,好好去辽阳静静心。王爷没有休了你,已是宽宏大量,赶快回去收拾吧!”说罢扬长而去。
勉强走回了屋。我扶在梨木高几旁,久久不能相信方才一幕。
“娘子,娘子先坐下吧!”
“王爷兴许只是怒气上头,说不定过会儿就来看娘子了!”
“哐啷!”我随手抓起供在高几上的玉如意。狠狠地摔在地上。茗儿惊呼道:“娘子,摔不得,这可是王爷昨儿才送来的!”
“不许捡!”我喝住她。又操起一个玉壶春瓶,远远地扔了出去。
一时间,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屋内所有珍贵的瓶瓶杯杯,都在我的怒气中化为了碎片。
摔累了,人无力地伏在炕头,终是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秋兰守在我身旁,心疼地说:“娘子不要太伤心…王爷到底是顾念着王妃生了孩子”她轻柔地为我拭去泪,叹气道:“王爷是何人,他怎能容忍…容忍娘子当众忤逆他”
我噙着泪,自嘲般地笑了笑。“是了,是我自不量力”
雨滴夹着雪粒打在面上,生出一股轻微的疼痛感。秋兰扶着我,一步步踏出府门。茗儿撑着伞,不停地向后张望。我的心底,何尝没有一丝丝希冀。
直到上了马车,这一点点希冀也破灭了。
我抱紧了怀中的蹙金手炉,却听秋兰诧异道:“这么多骑兵,是来护送我们的?”说着。她兴奋地放下帏帘,摇了摇我的手臂笑道:“娘子,看来王爷还是很在乎娘子的嘛。”
我冷嗤一声,淡淡道:“他是怕我逃了,丢了岐王府的脸面。”
秋兰默默不语,开始烹煮茶叶。我拢一拢斗篷。阖上双眸,倚靠在车厢中。
刚出了城门,忽有马蹄声急促传来。秋兰脸上一喜,忙叫停车。
原来是拓雅。
她的进入,给暖和和的车厢带来一丝冷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更加抱紧了温热依旧的手炉。
“跟我回去!我要找他讨个说法!”拓雅欲拉我起身,我推开她,“他是堂堂王爷,你跟他讨什么说法。你快回去吧,免得连累了木普尔。”
拓雅气得脸都绿了,“难道就这样被他欺负着?想要你的时候百般宠爱,生气动怒了就把你打发走?”
我的语气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男人,不都是这样”
她缓一缓脸色,“这件事,他有错,你也有错”她又拉一拉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冬日寒冷,你可要仔细想想,从上京到辽阳,路程可不近。徒单桃萱今朝产下一女,迪古乃必然会眷顾于她,你若真为了一时意气,就此远离上京,岂不是给了她一个大好机会?来日再回来时,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低眉道:“来日?我可不想再有来日”
拓雅愕然,我深呼一气,望着她道:“行了,你快回吧,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她咬唇不依,我提高了音调,冷淡地说:“拓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该拿什么主意,也是由我自己决定”
拓雅无法劝动我,终是下了车,骑马回城。
秋兰端给我一杯茶,说道:“奴婢觉得,拓雅娘子说的不无道理。若娘子肯回去认错,王爷怎会再舍得让娘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冷冷瞥她一眼,秋兰无奈一笑,低头不再多言。
辽阳到底是落后于上京。
马车通畅无阻地行驶在主干道上,秋兰朝外望一望,问道:“高将军,王爷可有说,将侧妃安置在何处?”
高怀贞是护送我的骑兵首领,这一路下来,对我倒是毕恭毕敬,没有因为我的失宠,有半分失礼之处。
高怀贞回道:“王爷在辽阳置有庄园,当然是安排侧妃去庄园住下。”
庄园?他倒是处处都有私产。
忽然想起一事,我扬声问道:“高怀贞,这辽阳可有一座静虚观?”
高怀贞微笑答道:“回侧妃,再往前行两百步便是。”
我笑道:“不必送我去庄园,我倒是想去静虚观住着。”
高怀贞为难道:“这”我掀开帏帘,“王爷让我来静静心,住在庄园里怎能静心,理应念佛诵经才是”
片刻之后,马车停在一座小山丘下。秋兰扶我下车,远远望去,可见一片房屋瓦舍,掩映在松林之中。
秋兰劝道:“娘子,这观中全是姑子,您去那儿做什么呀?再说天气这么冷——”我截道:“再啰嗦,过会儿我就把你头发剃了!”
她委屈地看我一眼,不情不愿地扶着我上山。
行至观前,我转身,望着跟在我身后的数十名骑兵,顿时哭笑不得。高怀贞看出我的心思,上前道:“侧妃,王爷交代过,不管侧妃身在何处,我等必须护在左右。”
我指一指静虚观,“你们若紧随左右,那些姑子还肯放我进去么?”
高怀贞笑一笑,“既然如此,侧妃就随我等去庄园住下吧!”
我道:“我若偏不肯呢?”他也指一指静虚观,认真道:“静虚观乃佛门清净之处,侧妃六根未净,又带着我等生杀之徒,难道不怕惊扰了神灵?”
秋兰“扑哧”一笑,我则头疼不已,真真是遇上了一个能言会道的武夫!
我放软了语气道:“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郑重地点点头,眼神毋庸置疑,态度十分强硬。
我只好妥协,“罢了罢了,我就依了你们。但我有位故人在此,我今日必须进去见她一面,将军可同意?”
高怀贞笑说:“岂能不同意?”说完,他点了五名扈从,随我进观。
或许是我们这一行人太过招眼,已有三个小姑子推门而出,主动询问道:“敢问贵人,是从上京而来?”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略施一礼,轻轻颔首,含着一缕疑惑,踏入观中。
小姑子请我进了一间厢房,浅笑道:“贵人稍坐片刻,静秋师太随后便来。”
秋兰小声问我:“娘子,静秋师太是谁?”
我仿佛知晓,却又不敢确定,只道:“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半晌,房门被轻轻推开,我下意识地抬头,不觉欣喜叫道:“玲巧,果真是你!”
她着一身灰袍,浅浅而笑,真如世外之人。当年娇俏的眉眼,也在日日念佛诵经中,渐渐变得圆润温和。
她一本正经道:“贫尼法号静秋,并非贵人口中的玲巧。”我刮一刮她脸庞,拉着她坐下炕沿儿,“得了得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玲巧摇摇头,双手合掌,絮絮叨叨地说:“不入红尘,焉能看破红尘”
我“哇”地一声哭出来,她这才停下来,无奈地望着我。
我啜泣道:“你个没良心的”
她抽出我袖中的锦帕,递给我道:“你是在说我还是说王爷?”
我胡乱地擦一擦,困惑道:“你怎知”说毕,我放下锦帕,追问道:“这观中的姑子,怎么像是早知我要来似的?”
玲巧道:“前些日子,有人从京中过来,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还说近日娘子会来辽阳,让我们提前打点打点,没想到娘子真的来了!”
难道是迪古乃派的人?
玲巧给我理一理双鬓,问道:“娘子为何会来这儿?便是来,也可择春夏温暖时节,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冻坏身子。”
我默然不语,她握住我的手,柔声问:“跟王爷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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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原来如此
我闷头不语,玲巧碰一碰我肩膀,笑道:“方才娘子说未曾差人过来打点,想必便是王爷派来的人。可见王爷对娘子了如指掌,知道娘子若来辽阳,一定会来找玲巧。”
我轻哼一声,神色不以为然,起身踱来踱去,烦闷道:“我想留在这观中,奈何那些扈从不肯。不知若安排他们一并住下,静虚观的住持是否会不悦。”
玲巧道:“自然不悦,那些武夫,个个五大三粗,浑身沾满了煞气,别说住持不答应,就是观中的姑子们也会反对。”她起身,笑着拉一拉我,“我带你去观中走走,天黑之前就下山吧。你身子素来不好,这里取暖条件也差,若冻出个什么病,我可负不起责任。”
我沉默,执起她双手瞧了瞧,问道:“这些年过得如何?”
她抽回手,望向窗外一棵古松,淡淡笑道:“日子虽乏味,却乐得自在,每日念经打坐,至少心平气和,甚少烦恼。”
我定定地凝视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玲巧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道:“葛王的母亲竹慧师太,同在静虚观中修行,娘子是否愿前去拜访?”
乌禄的母亲?我想起来了,辽阳此地,以渤海人居多,李氏便是渤海大族贵女。当年乌禄的父亲去世后,李氏不愿按女真旧俗再嫁,便回到辽阳带发修行。
我摇一摇头,牵起她的手,“我与她不熟。见了面也不知说什么。你带我去你的住处,咱俩好好说会儿话。”
玲巧道:“那好,我亲手给你准备一顿素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冬日天黑得很快。傍晚的山风呼呼而过,极是冷冽刺骨。我裹紧斗篷,站在马车外。与玲巧再三道别,方才上了马车。
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马车在安静的辽阳城中飞快驶过。这里的人家歇得很早,空荡荡的大街上,只余阵阵马蹄声,像是深林中的寒鸦,煽出一波一波的冷寂。
迷迷糊糊中。秋兰摇醒了我,“娘子,咱们到了,该下车了!”
我费力睁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秋兰给我搓一搓手。心疼地责怪道:“说了不能在车上睡着,娘子偏不听。”我勉强一笑,只觉这笑容也让寒冷扯得生疼。
高怀贞掀开毡毯,秋兰扶着我下马车,眼前候着一排仆人,手中的火把烧得正旺,倒是让人感觉到了几分暖意。
我不由得疑惑道:“高怀贞,这儿已经打点好了?”
一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道:“回侧妃的话,王爷早前差人来过。小的们已打点妥当。请侧妃快些进屋,此处风大。”
秋兰挤眉弄眼,低笑道:“娘子,王爷可是惦记着您呢。”
我淡淡一笑,自顾提步而行。
热汤驱散了体内的寒冷,我眯着眼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甚至有些不愿起身。秋兰捧着寝衣陪在一旁,见状嗤笑道:“娘子,奴婢倒觉得,这儿比岐王府还要享受呢。”
我撩起一泓热水,边想边道:“岐王府简素,不宜修建如此奢华的浴池,要不我们就一直住在这儿如何?”
她笑嘻嘻地说:“奴婢倒是无妨,只怕王爷不肯。”我横睨她一眼,“你怎句句不离王爷二字,你若是想他了,你自己回去。”
秋兰吐一吐舌头,“好啦好啦,娘子不想听奴婢不说便是。”
我默了一瞬,从水中站起身。秋兰递给我浴巾,说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