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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上车。
掀帘的一刹,我猛然记起一事,心中不免生出怒气。犹记得去年在宫外,曾遇见了蛮横无理的唐括定哥。本以为她认出我之后,会主动入宫向我请罪,殊不知人家压根儿就没这个念头。
即便是唐括定哥妇人无知,她的夫君完颜乌带难道也无知么?还是说,这对跟着迪古乃飞黄腾达的夫妻,早已狂妄到了无视皇妃之尊的地步?毕竟按照金国后妃等级制度,元妃乃是正一品妃位中的至尊,除却正宫皇后属元妃位品级最高。而当时当日,中宫之位空缺着,更遑论我这个元妃还享着专房之宠。他二人如此**裸地轻视我,到底是借了谁的胆子?
当然,以上倒不足以令我动气,或许自打得知完颜乌带对秉德经常进行诬告之后,我就处处瞧他不顺眼。如今再加上他的跋扈老婆,真真是厌恶他们一家子到了极点。
我阴着脸坐下,不解气地狠拍了下曲几,岂料惊动了闭目养神的迪古乃。他面色亦阴沉,想必还在介怀方才孛迭的失言。
他纳闷地问:“为何生气?”说毕牵过我的手,给我揉了揉掌心。我委屈地靠在他肩头,难过地说:“有人欺负我。”
迪古乃不气反笑。“欺负你?连朕都不敢欺负你,普天之下还有何人敢欺负朕的爱妃?”我仰面道:“就是完颜乌带和他的老婆啊!”
迪古乃皱眉,“宛宛很讨厌完颜乌带?”
我一听,顿时来了气。“什么呀?你是不是觉得我因私诬告他?我犯得着故意进他的谗言么?”
迪古乃搂一搂我的肩,笑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宛宛千万别生气。你尽管说。他二人如何欺负你了?”我轻哼一声,简单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说完,我想起什么,质问道:“当日我就告诉过你,可你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你分明就是向着外人…你…你莫不是看上了唐括定哥?”
迪古乃无奈一笑,我揪着他的鼻子,酸酸地说:“她长得那么美。我若是男人…我也会喜欢她的”
他坦然地回道:“是,她生得美艳,自然惹人注目。”
见迪古乃如此,我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他握住我的手,细细摩挲。“乌带与我从小为伴,总是积累了不少情分。至于定哥…当年我母亲怀着梧桐时,曾经坐车回母家,岂知因马车剧烈颠颇导致提前生产。定哥一家就住在附近,若非她母亲及时赶来帮忙,只怕后果难测”
我似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怪不得西太后那么喜欢唐括定哥,原来里头竟有这样一桩公案。
迪古乃又道:“你以为我无动于衷,其实我一早就训斥过乌带。并命他回府后好好管教定哥。只是我怕你见着心烦,便未叫他二人来给你赔罪。”
我翻了翻白眼,不再一味计较。迪古乃轻轻一笑,抱着我长叹一声:“你这人呀,该计较的不计较!”我明白他是指皇后之位,只笑了笑。不再作声。
勤政殿门前,宫人们正忙着扫雪开径。我身披狐毛斗篷,扶着秋兰踏上宽阔的台矶。阿律笑着迎上来,躬身道:“这么冷的天,娘娘怎地来了?”说毕打起貂鼠毡帘,引着我进殿。
暖阁内,迪古乃正伏案疾书,浑然未觉有人靠近。我示意阿律秋兰下去,轻手轻脚地行至案前,伸出手猛敲了一下书案。
他手中的朱笔一抖,纸上的字瞬时变了模样。我顿感后悔,趁他脸色还未沉下去,赶紧绕至他身边,殷勤地给他揉捏肩膀。
迪古乃见是我,一腔火气无从发作,只冷哼一声由着我继续伺候。我嘿嘿一笑,嫣然笑问:“郎主写什么呢?连臣妾来了都未曾察觉!”说毕,我把脸贴在他颈脖上,嘟哝道:“郎主最近很忙吗?每晚臣妾睡下了,郎主才回来,莫不是背着臣妾去了别处?”
他闻言一笑,牵着我坐在他身边,“朕是一国之君,哪儿能像你这样悠闲?”
我不以为然道:“你操劳着国家大事,我操心着你这位国君,你说咱俩谁更辛苦?”迪古乃轻嗤一声,低头吻一吻我无奈道:“好好好,爱妃最辛苦,白日记挂着朕辛苦,夜间侍寝更辛苦”
我嗔他一眼,目光扫了扫堆积如山的书案,拾起他方才批过的表文,好奇地瞧了瞧。
原来是御史大夫赵资福的奏表,表文中诉说了执法纠察的为难与不易,主要阻力来自于许多女真大贵族。再往结尾处一瞧,只见迪古乃态度强硬地批道:“汝等多徇私情,未闻有所弹劾,朕甚不取。自今百官有不法者,必当举劾,无惮权贵。”
迪古乃即位以来,所施行的新政策,一再触犯了女真大贵族的权威与利益。他不顾族人发对,大量选用汉人进入朝廷核心机构尚书省。并着手完善此前只为女真贵族服务的科举制,初置国子监,首开殿试,由他亲自选拨人才。天德二年末,宣布罢地方政权行台尚书省,由中央统一直接管理汴京地区。后来更是废除了在金国设立三十五年的都元帅府,改为受尚书省节制的枢密院,将军权牢牢地收归了中央,彻底颠覆了过去都元帅掌权、中央难以指挥的局面。
一系列改革,无疑加强了中央集权,提高了此前金国皇帝从未拥有过的绝对皇权。但亦正因此,惹得那些曾经手握大权的大贵族怨声载道。
正思索着,暖阁帘子一掀,张仲轲大大咧咧地踏门而入。迪古乃轻咳一声,不悦道:“张仲轲,你又忘了规矩?”
第320章 迁都
(我捂着脸回来了,今日恢复更新,乃们快回来吧回来吧。)
张仲轲一愣,抬头撞见我的目光,急忙跪地告罪道:“小人该死,不知元妃娘娘在此…小人这就滚出去,滚出去”说毕,他极其夸张地向外跪爬,一个不留神,脑袋撞上了门槛。迪古乃嗤笑一声,斥道:“狗奴才,给朕好好走出去!”
张仲轲苦着脸“哎”一声,捂着额头飞快地站起,躬身闪出了门。
迪古乃扭头笑道:“他就这幅德行!”我轻轻一笑,淡淡道:“你倒是对张仲轲格外宠爱,竟然准他随意出入勤政殿书房。他虽非阉人,但毕竟是个俳优,身份始终上不了台面。即便你不忌讳他借机插手朝政,只怕传至那些言官耳中,又是一片哗然!”
迪古乃见我言语肃然,自觉敛了笑意,颔首道:“宛宛所言,朕全明白。张仲轲跟随朕多年,并非心术不正之人,断不会背着朕玩弄权力,而朕亦从未给予过他任何实权虚爵。宛宛大可放宽心,朕有分寸的。”
我默然不语,阿律曾私下告诉我,迪古乃十分宠爱张仲轲,偶尔张仲轲身体抱恙,他甚至会亲自去探望,简直就是把张仲轲当成弟弟了。
迪古乃碰一碰我肩膀,笑问:“为何不言?朕说错话了?”我摇头道:“油头粉面,巧舌如簧,与妇人无异,我不喜欢他。”
迪古乃哈哈一笑,搂着我道:“你的夫君,大金国的天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有了朕,当然再也瞧不上任何男人!”
我伸手去羞他的脸,“呸呸呸!真真是不害臊!”迪古乃握住我的手。促狭地笑说:“朕明白了,宛宛是吃味了。”我沉着脸道:“谁吃味了!人家犯得着因一个奴才吃味?难道在你心里,张仲轲竟配与我相提并论?”
迪古乃忙抱紧我。赔罪道:“是我说错了,宛宛莫生气。”我冷哼一声,正待开口,门外来报:“启禀陛下,尚书右丞张浩大人求见。”
迪古乃为难地看我一眼,我直起身欲告退,他制止道:“别走!”说完一把将我抱起。提步进了隔间,“先坐一会儿,待我闲下来,与你一同回瑶华殿。”我不冷不热地应声,随手翻开炕桌上的书籍。
他笑了笑。低头吻了吻我,整装踱了出去。
张浩参拜之后,只听迪古乃道:“此次南下燕京考察,爱卿辛苦了!”张浩笑回道:“微臣身负重任,自当亲力亲为,以报陛下信任之恩。”
迪古乃的笑声有几分无奈,“你所言极是,此事朕只能倚靠你们这些汉臣。朕的那些族人,概不会支持朕迁都燕京。只怕待日后朕下诏时,一个个都会跳出来反对!”
张浩默不作声,迪古乃叹了叹气,问道:“燕京地广物博,你以为何处最适合营建皇城宫室?”
我心一动,原来迪古乃派张浩下燕京。是为了考察燕京地貌,为来日营建新都选址。不过此前并未听他提过,看来这一切皆是暗中进行,迪古乃大抵还不敢惊动族人。
隔间外,张浩正兴奋地表达自己的见解,迪古乃则不停地点头说好。我掀开销金秀帘,只见君臣二人同立于地图前。迪古乃满面红光,黑眸中透着一股子强烈的期望,“朕以为,燕京之地形胜,最宜帝王建都。北倚燕山,南控江淮,东望大海,西有居庸、北古、松亭、榆林诸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亦是中原通往东北的咽喉。燕京如此得天独厚,却从未被正式选作都城,当真遗憾也。朕如今决心迁都,必然将燕京营造成天下第一大都会!”
我闻言微叹,迁都燕京,谈何容易。虽说早在合剌当政时,就已下旨陆续将部分女真人户南迁,但大前提是京畿不变。而迪古乃若要迁都燕京,不止平民百姓要搬迁,整个皇室人员、王公大臣全要离开燕京。这是一项十分巨大的工程,当中既涉及复杂的利益、更关乎女真族人对家乡故土的眷恋之情。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亦曾为迁都之事头疼。北宋都城开封,作为京畿重地,无险可守,地理位置不佳。只能大量驻兵,城里城外连营设卫,以代替山河之险,保障京师安全。但数万冗兵云集京师,亦增加了京师的各项负担。朝廷财政开支过大,百姓又困于徭役兵役。赵匡胤便决心迁都,或迁往长安、或迁往洛阳。然群臣反对,各有各的理,赵匡胤寡不敌众,只能放弃迁都,间接为北宋败于辽金铁骑,埋下了隐患。
张浩深知迁都不易,因此十分郑重地向迪古乃道:“陛下欲迁都,必先下定决心,无论反对声再多,都不能发生动摇!”迪古乃拍一拍他肩膀,沉沉地回话道:“迁都之事,并非朕心血来潮,朕绝不会放弃妥协,还望爱卿给予朕一如既往的支持。”
张浩动容道:“承蒙陛下赏识器重,微臣结草衔环,定当诚心竭力,助陛下完成大业!”迪古乃欣慰一笑,抬手示意他退下。
正撑头思索着,迪古乃从身后拥住我,笑道:“宛宛,还生朕的气?”我略一怔仲,轻笑几声,靠在他胸前问:“迁都的事,知晓的人多么?”
他轻蹭我的脸,胡茬扎得肌肤酥酥痒痒,“仅有四人知晓,全是朕提拔起来的汉官,连萧裕、乌带等人也不知。”说毕,他扶起我,认真地问:“朕属意燕京已久,宛宛以为如何?”
我望着他道:“幽燕之地,龙蟠虎踞,南控江淮,北连朔漠,地势雄伟,山川巩固。上京虽是女真发迹之地,到底偏于东北一隅,远不如燕京富庶发达。而朝廷远在东北,难以统辖中原地区,以至于地方贵族权力无限膨胀,稍有差错便会养虎为患。且南迁之后,更能带动人口流通,促进两族间的互相融合,提高彼此的文明开化程度。”
迪古乃闻言微笑,紧紧握住我的手,“懂我之人,唯有卿卿。”我脸一红,嗔道:“肉麻死了!”
他见我如此,一时情动,欲宽衣解带。我按住他的手,敛去笑意,“可是迁都燕京,势必阻碍重重。你可有准备好、迎接你们族中长老的斥责?”
迪古乃道:“此事不同于当初夺位,朕的目的是让族人南迁,若有反对朕也不能靠武力镇压。”他沉吟片刻,说道:“要不这样,朕过几日举办一次家宴,召各位宗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