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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雄哧地一笑,复又恢复如常,垂首静立。我见迪古乃丝毫不意外,不禁有几分纳闷,补充道:“他还摘了杨学士的冠。”
迪古乃微微一笑,抱着耀灵步下台阶,安抚道:“好了好了,此事不怪咱们耀灵,都是朕的主意。”
我一脸惊呆。光英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耀灵哼唧一声,瞅着我道:“阿母,你还打我吗?要打也是打父皇吧。”
我嗔他一眼。纳闷问:“此为何意?”
迪古乃瞟一眼门外,道了句:“朕就是气气他们。”
耀灵点点头,脸色愤懑,跟着道:“对,就是气气他们。谁叫他们给父皇找麻烦。”我笑得无奈,轻轻揪他的耳朵,“你呀,好的不学,偏学坏的。”
他咯咯一笑,伸开胳膊要我抱。迪古乃唤来高怀贞。厌恶地问:“那帮老糊涂还没离开?”
高怀贞微笑道:“正商量着离开,说是要重新上一份奏表,毕竟奏表被小皇子…咳咳”
杨伯雄道:“只要各自回府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臣这就出宫,挨家挨户的去拜访。”迪古乃颔首道:“有劳爱卿了,朕相信,凭爱卿的好口才,事情定能圆满完成。”
杨伯雄拱手笑道:“陛下谬赞。臣告退。”
耀灵搂着我的颈,好奇地问:“阿母。谬赞是什么意思啊。”
我笑道:“譬如,光英哥哥夸你懂事,你就可以说二哥谬赞,表示过奖了。”
他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说过奖了呢,灵儿本来就很懂事啊。”
我懒得再和他解释,这小家伙过分自恋,必须得灭灭他的气焰。耀灵见我不答,又转首问光英:“二哥,我懂事吗?”光英忙道:“懂事,三弟懂事极了。”
耀灵一听,笑弯了嘴,又一本正经地批评我:“阿母,二哥都说我懂事,可见我是真的懂事,阿母为什么要教我说谎呢。阿母不是说,小孩子说谎会长尾巴吗。”
我轻咳一声,果断地掐了话茬,淡淡道:“正好,你父皇二哥都在,不如把前几日才学的《咏鹅》背诵给大家听听。”
耀灵嘟哝一声,不情不愿地背了一遍,闷闷道:“阿母总是在灵儿玩的时候要灵儿背书。”
光英笑一笑,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哥哥得去上课了。”
耀灵一脸不舍,从我怀中溜下去,叫道:“灵儿送送二哥。”
光英和善一笑,牵起耀灵的小手,向我和迪古乃行礼告退。两个一高一矮的小人,高高兴兴地出了御书房,踏进满地阳光中。
秀娥欣慰地说:“娘娘,太子殿下真真是喜欢耀灵呢。”
我若有所思地笑道:“但愿能一直如此。”
话说完,迪古乃唤我上前,微笑道:“朕请了宫廷画师来,待耀灵回来了,就叫画师给咱们绘一幅像。”
我打开食盒,取出点心,笑道:“那小家伙能坐得住?”
事实证明,坐在我怀中的耀灵,起初对画像充满了新鲜感,表现得老老实实,但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小家伙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像麻花一样扭来扭去,不停地说:“我坐不住了。”为了让他安静下来,我又使出绝招,说道:“阿母来教你背诗好不好?”
他哀嚎一声,将脸埋在我胸前,一抽一抽地假哭起来。我拍一拍他的屁股,笑道:“好了,快把脸露出来,不然画师可要将你的小屁股画出来了。”
似乎意识到忍耐事小、失节事大,耀灵急忙坐正身子,一面自觉地提一提裤子,继续苦着脸面对画师。
铜漏声滴滴清晰,案前的茶水渐渐凉透。我腰有些酸,因问:“还要多久?”画师大笔一收,笑脸盈盈,显然已经完成了。
古代的人物肖像,不比西洋画注重五官精准和立体效果,主要以画出人物的风度神韵为首要。眼前这幅全家福,自然也不是个例外了。
画中小儿,蛾眉皓齿,俊秀可爱,乌溜溜的黑眼珠泛着好奇的光芒。身着银白色蟒袍,胸前挂着一把如意锁,衬得富贵又娇憨;抱着他的年轻妇人,上穿鹅黄色连枝玉兰大袖衫,下着月白色莲纹折裥长裙。身姿窈窕,肩若削成,柳腰盈盈一握。唇红齿白,面色沉静,杏眸含笑,柔情似水;轻轻揽着她的男子,一袭尊贵的赭黄龙袍,头戴缀珠小帽,腰系乌犀带,配玉环两对。丰神俊朗,胸膛如山,唇边一圈小胡子,尽显稳重威严。
正欲评价,却见耀灵举着象牙小镜,不断对比画像和自己,看得我忍俊不禁。迪古乃轻轻握住我的手,笑问道:“宛宛以为如何?”
我抿唇笑道:“神似大过形似,画师技艺精湛,甚好甚好。”
迪古乃却道:“可朕觉得,好像把朕画得过于严肃。”我笑睨他一眼,回道:“你本来就有些严肃,尤其是发脾气时,可吓人了。”
耀灵扭头问:“爹爹也会发脾气?”
迪古乃但笑不言,向画师道:“下去领赏吧。”说罢又牵着我出御书房,来到昭明宫寝殿。
我不明他意,问道:“带我来寝殿干吗?”
迪古乃引我至宝镜前,神秘兮兮地笑道:“先坐着,朕要送你一样礼物。”
我颇为好奇,便安静地坐在绣墩上,一面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片刻,迪古乃来到身后,俯身笑道:“宛宛,这支红珊瑚茶花步摇,你可喜欢?”
我心下大震,眼前似乎掠过一道白光,思绪凝固在瞬间。这支美丽的步摇,这支镶着三颗红珊瑚茶花的美丽步摇,不正是当初清明节游吴山时偶然拾得的那一支吗!
只不过,这一支光洁艳丽,不似那一支破旧颓败,可不论是样式或材质,完完全全是相同的。
世上有这样巧合神秘的事情吗!
若二者之间有关联,又为何相距千里远。吴山位于杭州,便是如今的南宋都城临安,和金国中都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而这一切,与我来到此间,亦有某种关系吗?
迪古乃摇一摇我肩膀,迭声唤道:“宛宛?”
我醒过神,急忙绽开笑颜。他亲一亲我的耳根,低声问:“怎么了,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再命人重新做。”
我呼吸一顿,回身抱住他,又哭又笑地说:“喜欢,喜欢极了。”
他未料我如此反应,喜得眉开眼笑,“那你做什么不说话,害得朕以为你不喜欢。”
我埋首在他胸前,慨然道:“我是在想,这三颗茶花,一颗是宛宛,一颗是你,一颗是咱们的宝贝儿子。”
迪古乃开怀大笑,揉一揉我的发丝,深情地说:“宛宛与朕不谋而合,不愧是心有灵犀。”说毕,他将步摇插进我的发髻中,满意地笑道:“珊瑚色如红霞,配得上宛宛的美貌。”
我心悸颤,几乎无法言语,只痴痴地望着他,荡气回肠地唤了一声:“郎主”
迪古乃面色动容,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迈向龙榻。我紧紧抱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头的激动与颤栗。
情潮上来的一瞬间,我浑身像触电一样颤抖,死死地搂住迪古乃的颈脖,带着一丝丝哭音迭声呼唤他的名儿。旧日的时光,如天光云影般飞掠过脑海,悲欢喜乐,圣宠密爱,缥缈如梦里轻烟…
嘎嘎嘎,开头别忘啦。。。咳咳咳,离完结不久了,希望亲们能去书评区发表下意见。。潜水久了会缺氧啊。。
第399章 喜秋
中秋将至,宫中渐渐忙碌起来。
只是,陪伴着自己过节的人,却一年比一年少。
许是见我神色伤感,耀灵丢下手中的木蜻蜓,趴在我腿上问:“阿母,谁惹你伤心了?”我勉强一笑,摇头道:“没有,阿母只是有些乏了。”
他甜甜地说:“我去给阿母铺床。”
我心中一乐,亲一亲他的小脸蛋,笑道:“你够得着?”耀灵嘟嘴道:“阿母小瞧我。”说罢便欲下榻。
我拦住他,好笑道:“行了行了,阿母就睡这儿,别忙活了。”
话说完,只见珠帘一挑,迪古乃春风满面地进门来,笑道:“儿子,快换身衣服,爹爹带你去骑马。”
我皱眉说:“他还这样小,有些不妥吧。”
迪古乃安抚道:“无妨,朕抱着他便是。”我微微叹气,但见耀灵神色雀跃,也不好再多说。
爷俩离开后,我仍然不放心,吩咐茗儿跟了去。
迷迷糊糊睡了半晌,张口要水喝,秀娥放下绣活,倒了一杯热茶来,并道了句:“娘娘,上京来信了。”
见我读完信,秀娥好奇地问:“羊蹄小爷说什么?”
我将信函叠好,道:“羊蹄想来中都,看看我和耀灵。”秀娥略一思索,又问:“他可知他母亲曾挟持过娘娘?”
我低头凝视信函,不确定地说:“信中只字未提,羊蹄应该不知晓,雨莲大抵瞒住他了。”
秀娥淡淡道:“那么,娘娘的意思是”
我轻声道:“把羊蹄接来挺好,正巧赶上中秋节,几个孩子一起乐一乐,我们瞧着也开心。”
傍晚时。迪古乃抱着耀灵回来,爷俩俱都出了不少汗。待伺候他们洗了澡,换了衣服,我向迪古乃提起了此事。
他微微沉吟,问道:“宛宛真的想把他接来?”
我默然颔首,恳求地望着他。迪古乃犹豫几下,终于松口,同意了我的请求,隔日便派人前往上京接羊蹄。
淅淅沥沥的几场小雨一去,流火炎夏完全退出舞台。宫中处处漂浮着清爽的气息,混合着十里飘香的丹桂之香,漫天匝地地铺散开来。
若不出意外。羊蹄今日便能抵京,我早早的起了床,打算亲自为羊蹄布置寝室。耀灵闲不住,随高怀贞去了武场,观看兄长们比武射箭。
待忙完。时辰尚早,便和秀娥来了琼林苑,打算摘一篮子扶桑花,拿去入药。
随意行了几步,路边花丛中隐隐传来说话声,听着有几分耳熟。秀娥扶我上前。只见层层叠叠的花枝中,出现了一个俊秀的身影,正倚着秋千。和身旁的小宫女低语。
秀娥奇道:“娘娘,好像是太子。”
我笑道:“咱们去瞧瞧,正好我也想荡秋千呢。”
十步之外,我正欲出声,却清晰地听见光英道:“今天师傅虽准了休息。可我自己岂敢掉以轻心。昨天父皇考校我的功课,好像对我不太满意。我不想令父皇失望。”
小宫女的口吻颇为愤然,“太子殿下可有想过,您今朝再如何努力,陛下心里依然只有三皇子。您瞧瞧三皇子,整日顽皮闯祸,陛下可曾斥责过他一句?听说前几日,陛下带三皇子去骑马,奴婢敢问殿下,您长这么大,陛下可有带您骑过马?”
光英小小的背影轻轻一颤,垂着脑袋闷闷道:“我记事以来,只有在元娘娘宫中,才能与父皇多呆一会儿。”
小宫女握住光英的手,鼓惑地说:“那么,奴婢想问一句,太子殿下难道要坐以待毙,等着被陛下废掉太子之位?”
光英茫然道:“云姐姐的意思是”
我面色阴沉,后退了几步,将自己掩藏在繁茂的扶桑树下。秀娥扬一扬细长的颈脖,笑问道:“娘娘,今年的扶桑花开得真好啊!”
话音甫落,那小宫女猛然起身,环顾四圈一周,复又与光英耳语几句,匆匆地离开。秀娥点了几个人,绕道飞快地跟了上去。
见我独自一人步出花丛,光英丢下秋千,上前请安。我示意他起来,盈盈笑问:“今日不必上书房?”
光英“嗯”一声,请我在秋千上坐下,疑问道:“方才好像听见了秀娥姑姑
的声音,怎么只有元娘娘一人呢?”
我浅笑道:“太液池南岸的扶桑花开得好,她带人过去摘花了。你和耀灵都是早产儿,素日身子弱,每逢秋日便咳嗽,又不爱吃药。这扶桑花不仅长得美,还能入药治咳嗽,姨娘就想趁着今日晴朗,出来摘一篮子回去储备着。”
光英伏在我膝头,哽咽道:“姨娘待光英真好。”
我诧异地扶起他,关心道:“好端端的怎么红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