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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翌日便守在宫里,并不知晓司恬的失踪,急的是苏翩和邵培。
苏翩见司恬一连两日没回来,又听刘重说她是跟着商雨走的,真是后悔又担忧,生怕商雨一个把持不住,会害了司恬。而邵培,眼看一切安排妥当,人却突然被商雨带走了。他四处寻找,还专门派人找到兰周山,却不见两人的人影,初八的辰时一过,司恬就错过了入宫的时机,功亏一篑,他急气交加,竟病了起来。
苏翩一听见消息,立刻赶到了泛音巷。她进了院子,见两人挨坐在一起,不知道正说着什么,状似亲密。她顿时捂着胸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可千万别……
她顾不得和司恬说话,赶紧将商雨叫到一边。
她提着心问道:“你这几天,没碰她吧?”
饶是商雨是个男人,也禁不住苏翩这样直截了当的询问隐私之事,顿时尴尬不堪。
苏翩比他大上几岁,此刻也顾不上他的尴尬,催道:“快说啊。”
他哼了一声“没”,脸上发热。
“那就好,你听我说。”她附在他的耳边,将许氏的事说了一遍。
商雨听罢,也是惊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把持住了,否则后果如何去想?
“先别告诉她。你忍一忍。”苏翩笑着嘀咕了一句。商雨的脸红了。
他俊美的脸上染了绯色,倒是别样的好看,重新又有了一股腼腆少年的味道,久违的青涩之色让司恬很是诧异。
她站在旁边,不禁好奇又惊讶,苏姐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一个大男人也能羞赧起来?
苏翩交代完之后要带走司恬,商雨却道:“此事我会去向师父交代,苏姐你先回去吧。”
苏翩笑道:“你师父气病了,他可是许多年没病过了,你赶快去瞧瞧他。”
司恬送走苏翩,好奇的问商雨:“你刚才脸红什么?苏姐说什么了?”
他看她一眼,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她越发好奇,又问:“到底说什么了?”
商雨忍着笑道:“她问,我这两天可碰了你。”
司恬的耳根儿都要红了,低着头心里那个后悔,自己追问个什么劲儿啊,真是自找尴尬。
商雨忍着笑,咳嗽了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吧?”
她红着脸低头回了屋子。这苏姐也是,关心的也太过了,这事怎么能随便问呢,真是越想越让人羞赧。
携手同进
商雨好笑的看着她进了房间,打算去向邵培谈谈。
眼下的局势已经到了晨曦将明的关键时刻,邵培带着齐扬从兰周山下来,也到了东都。
商雨径直到了邵培的住处,敲开宅院的门。
齐扬一见他就苦着脸道:“大师兄,你等着师父收拾你吧!他都骂了你好几天了。”
商雨笑笑,进了屋子。
邵培躺在床上,头上搭了一块湿巾,正闭目休息,湿巾下的面容很是憔悴,可见这回气的不轻。
商雨悄然上前给他的湿巾拿下,重新拧了温水,又覆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低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邵培一听是他的声音,睁眼一开,立刻坐了起来。头上的湿巾掉在衣服上,他一把拿起扔到脸盆里,水溅了商雨一身。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儒雅的风度一扫而光。
“你这混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耽误大事,你可对得起你母亲?”
商雨单膝跪在他的床前,昂然抬头,看着邵培道:“师父,当年,你若是敢作敢为,带我母亲走,又怎么会有远嫁仓谰的惨事呢?我父亲比母亲年长二十,嫔妃数人,母亲在仓谰过的如何,你是亲眼见的。所以,我不会象你这样,后悔一生。”
一句话让邵培哑口无言,他捂住胸口,嗓间有一股血腥之气弥漫着。往事不能再提,斑驳淋漓的都是后悔。
他本叫林培邵,自幼丧母,裴云旷的母亲是他长姐,将他接到府里抚养,他和商雨的母亲算是青梅竹马。可是,一道和亲圣旨将两人的情缘斩断。他在她远嫁之后才体会到刻骨铭心的后悔,他隐姓埋名跟着她,以邵培的名字活在仓谰。她被火海吞没之时,他没能及时救出她只救出了商雨。他悉心养育商雨,一直郁郁寡欢。有生之年,他只希望商雨能夺回仓谰王位为她报仇,这样才可以弥补他年少时的懦弱所造成的惨剧。
商雨的一席话刺在他的心上,有滔天的大火,有刻骨的痛悔。
商雨道:“师父,今日形势已不同往日。皇上已经病重,并不需要司恬去动用银勾。”
即便如此,他仍是气愤,商雨的做法太过冲动,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他觉得闹心,觉得商雨不成熟。
“司恬在你心里,难道比仓谰的霸业更重?”
“师父,一样重。两者并不冲突,为何一定要把江山和红颜置于水火不容之地?我该做什么一直很清楚,我并不是小孩子了。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商雨的话也不无道理,眼下理臻帝已是风烛残烬,不需动用银勾,他也熬不了多久了。
邵培长叹一声,道:“随你去吧,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商雨握住他的手掌,低声道:“师父,你在我心里如同父亲一般,除了七叔,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了。她也是我最亲的人。你们,我都不会舍弃。”
邵培见他神色坚决,知道多劝也无益,便转移了话题:“临江王最近有动静么?”
“皇上说过三年之内他不得进京,所以眼下他干着急,不能过来。他前些天上了个奏章,说燕州的南境有响马做乱,正带兵征剿。”
“他此刻上这个折子,你看他什么意思?”
“眼下皇上还没断气,他也不能明着抗旨进京,所以东都这边他鞭长莫及赶不过来了。但燕州离上京比较近,他借剿匪之际,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兵马带到燕州边境。等皇上归天,他就带兵南下,可以占了上京自立为帝。”
邵培冷笑:“他这主意倒也不错,不过,他也要有那个能耐!”
“师父,他虽然谋略稍稍差,但的确是个将才,领兵打仗很有一套。”
“燕州的兵马不多,他就算占了上京也成不了气候。”
“王爷想趁着这个机会除了后患。不然日后很难找出比谋反更大的罪名来治他的罪了。”
“皇上有什么旨意?”
“皇上已经失语,现在是王爷监国,我和王爷已经商议过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商雨笑道:“王爷打算将计就计派兵过去增援。师父,上回平定北疆之乱的时候,皇上不是留了一万兵马在那里么?正好此次用来抄临江王的后路,前后夹击。”
邵培道:“王爷派兵过去他不会怀疑么?”
“若是派别人去,他肯定是有防备之心,所以王爷派我前去,他对我自然是不会防备的,恐怕还暗自窃喜,以为不必动兵戈就可吞下朝廷的兵马扩大自己的兵力呢。”
“的确如此,他一向认为你是自己人。”
“师父,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答应。”
“什么事?”
“求师父答应,七势门从此没有朱雀,司恬,从此以后只是我的内人。”
邵培沉默不语,绕了一大圈,他到底还是没忘记这回事,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同意。
皇帝本清醒了几天,服用了张国师的两粒逍遥丹之后又陷入了昏迷。裴云旷将左实秋召进宫里,暗示了此事的蹊跷。左实秋自然明白裴云旷的用意,他眼看就是新君,讨好是必须必然,眼下皇帝形势不妙,正是除掉张国师的好机会,他也顺便可以报了私仇。
翌日,左实秋便联合朝中众臣上奏。太后是最关心皇帝病情的人,每日都宣太医前去询问。裴云旷将朝臣的联名奏章送到太后面前,太医院的几位院判又不约而同对太后禀告了逍遥丹的弊端,太后早对张国师不满,趁着皇帝病危,神志不清,当机立断将张国师暗中处置了。万一皇帝醒来问起,只说是因病暴毙。
张国师一直在皇帝面前呼风唤雨,无人敢动。太后趁皇上昏迷,须臾之间就将他拿下,顷刻间张国师如蝼蚁般毙了命,令众人唏嘘不已。
裴云旷终于将多年的心头大患除掉,心里大安。自理臻帝病后,朝政大事都压在了他的肩上,太后对他极是信任,将东宫布置出来,让他和清平公主暂住,以便及时处理国事。朝臣眼中,
他无疑已是东宫太子的身份,左实秋开始暗中割断与裴嗣宇的关联,而裴子由和临江王的联系越发的密切隐秘。
裴云旷召见群臣,表示皇上圣体欠安,天下更要安定,所以燕州的匪乱一定要尽快平定,以安民心,特派上将军万克充带兵去援助临江王剿匪,商雨为副将。增援燕州剿匪的兵马不多,只有一万。这样,临江王才不会疑心提防。
早朝散后,裴云旷将万克充和商雨留下,交代几句之后,交给商雨一份密函。
商雨出了宫门,在轿中打开密函。信上计谋周密详细,行书略草,如风卷波澜,他掩卷喟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轿子停在泛音巷,商雨走进院门。
司恬靠在回廊下的一张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知神游何处。她的眼波沉静如秋水,汪汪的一泉澄净。雪白的肌肤被阳光照的如玉如霞,风徐徐拂过她的秀发,带起几根青丝飘在她的耳边,飘动之际,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似动非动。
她象是一副仕女画,光阴如笔,在他心里徐徐写意。他隔着日光看她,觉得心里冉冉而起一片慵懒的暖意,象是阳光径直撒到心肺之间。
他不由想起以前,自己让她背书,她还顾着林西燕装愚笨,结果被自己打了板子。那时,自己好象是狠心了些,他隐隐有点内疚,一个箭步走上回廊。
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光线骤然被他的身躯挡住暗了下来,成一片荫凉之冷色。
他将她手里的书拿下,就势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她已经习惯和他的肌肤接触,乖巧的没有挣脱。他今日的神色格外的温柔,一向刚硬的线条象是突然被软化了一般,带着醉人的沉溺之感。
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目光好象不知道放那里才合适。
他坐到她的身侧,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里,忐忑的问道:“以前,对你好象有点严厉,你不计仇吧?”
她有点好笑,她还没那么小心眼。
她瞪他一眼,故意嗔道:“都记着呢,刻骨铭心。”
“真的?”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她横他一眼,娇嗔可爱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漾。
他笑了笑:“能让你刻骨铭心也行。要是想报仇,就来吧,打那儿都成,过了今天可就要等很久了。”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
他脉脉看着她,道:“我要去燕州剿匪,很久不能见你。”
她很意外,怔怔看着他,心里的难舍难分,象是藤草一般,茂盛的展枝发叶,瞬间将心里填堵着,很不舒爽。
她情不自禁问道:“多久能回?”
他笑了笑:“三月来回。”
她明显不信,瞪着眼睛看他说大话。
“三个月能剿什么匪?来回路上都要一个月,你以为带的是天兵天将么?”
他成竹在胸,一挑眉梢,笑道:“你不信?不如和我打个赌吧?”
她自然是不信,壮着胆子道:“赌什么?”
他嘿嘿一笑:“赌,我若赢了你立刻嫁我。”
她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