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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柏,今晚三更,南门等你。”
小字清秀,单柏觉得这字体有些熟悉,可到底是谁的字,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看着“单柏”二字,单柏神色极为复杂。究竟是谁?是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没死,还知道他现在是白府的少爷?
如果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不但复国无望,怕是白世奇也会因此遭受牵连。单柏有些不安,决定三更去会一会写信这人。
单弘回到了阴山中,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单相权。
那日,单弘接到手下的消息,说曾见单相权在都城附近出没。单弘等人已经快出了湛国,得到消息后,单弘一人先行,快马加鞭连夜赶了回来,在镇中的小客栈内找到了单相权。
看到单相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单弘心疼得不得了。抱起单相权,单弘连夜回到了阴山中。幸亏之前找的各种灵丹妙药还有剩。单弘非常庆幸,如果再晚些找到单相权,恐怕人又会有性命危险,万一有什么差错,他会悔恨终生,悲恸欲绝的。
可让单弘难过的是,单相权醒来后一直不肯理他。
只要是他进去送药送饭,单相权就一口不吃。单弘还从没被单相权这样冷落过,心里非常难受。
“二公子,您吃点东西吧。”因为单相权的关系,单弘连日来都无精打采,也没什么食欲。聂安很担心。
“父亲他好些了么?喝药了?吃饭了?”单弘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他满心都是单相权,在他心里,单相权的安康比自己的命重要得多。
“嗯,炎儿喂他吃了些。药也喝了。”
“那就好。”单弘看不清聂安脸上的表情。他知道再过不久,自己就会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想吃,等一会儿父亲睡下了,我去看看他。”单弘想在还能看见时,多看单相权几眼。
“手好些了么?我拿来一些药,该换新药了。”单弘的手受伤了,前不久还发了炎,聂安有些担心。
“我没事。一点小伤。你把药留下吧,我自己涂。”
“二公子,您别难过,王爷肯定不是针对你。属下问不出什么。王爷的心情非常不好,也不跟属下多说。不过属下看王爷已经好很多了,那些药很管用,二公子不用担心。”聂安知道单弘只关心单相权的一切。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父亲在生我的气,对我有些不满。”单弘心里难过,可口气仍和往常一样,没让聂安发觉他的伤心。“他理都不想理我。聂师父,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单弘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单相权会这么说生他的气。
“王爷以前也总生大……单柏的气。父子哪有隔夜仇,过几天……”
“别在我跟前提他。让我见到他我不会饶了他。”单弘一掌拍在桌子上。
“二公子,您的手!我不再提他,不提他。”
单弘手心的绷带见红,聂安直替他手疼。
“如果父亲对我有对他一半好,我也死而无憾了。”
单弘说的很小声,聂安只听见单弘在说话,并没听见他说什么。
很晚的时候,单弘才偷偷进到单相权房中。只有单相权睡着时,单弘才赶来偷偷看一眼。单相权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他。想起这个,单弘心如刀割。
“父亲……”单弘跪在单相权榻前,小声喊道。
他不会吵醒单相权。他只想来看看他好不好,脸色是不是还那么差,他就想在看得见时多看他几眼。单弘的眼睛已经不行了,他只能大致看出单相权的五官,更细致的根本看不清。
“为什么生我的气?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我。我不告诉您单柏被篡位的事,是怕您伤心,不是有意要欺骗您。”单弘叹了口气,声音很小。“儿子不知道还能陪您多久,儿子想在还活着时,多陪陪您,多看看您。我现在已经看不清眼前这个世界了,就只想再多看您几眼。别不理我,父亲。别不和我说话啊,父亲……”
单弘神色哀戚,忍痛跪在那里,轻声诉说。
第九十五章 兄弟相见
单弘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再次起来时,腿已经麻了。单弘慢慢挪着脚步,想回房间去躺一会儿,大概过不了多久天就会亮了。
“砰”单弘看不清东西,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痛苦的倒在地上,单弘按着肋骨,火辣辣的疼。突然,他觉得浑身刺痛,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他的筋骨一般。单弘知道疼痛又发作了,他怕惊动单相权,咬牙从怀里掏出断魂散,哆嗦着往嘴里倒。
“呃……”实在太痛了,手一抖,药粉只倒了一半进嘴里,另一半全洒在了地上。单弘扭动着身子,咬住手掌,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天色渐明时,疼痛感终于没那么厉害了。单弘的手掌血淋淋的,齿缝间血腥气很浓。单弘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单弘吃力的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单相权。
还好,没吵醒父亲!
没有一点力气,像是虚脱了一样,单弘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坐在圆凳上,暂作休息。有了一点力气后,单弘倒了一杯隔夜凉茶,喝了一口。
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单弘越发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又倒了一杯,单弘知道不能喝隔夜茶,可他实在难受,不喝些东西,他怕自己会难受得喊出声。
“你怎么在这?出去!”是单相权的声音。
“啊……父亲。”单弘放下茶杯,仔细看去,才发现单相权在看着他。
单弘怕单相权看出他发过病,一抬手,将杯中剩余的茶倒在自己脸上。茶水或许可以遮住脸色的苍白。
“对不起父亲,我这就出去。”单弘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又猛然坐了下去。
“你刚刚怎么了?”
单弘不知道单相权看到了什么,只是随口道:“渴了而已,没拿稳茶杯。”
“父亲,您愿意和我说话了?”
单弘有些激动。这两年多,单弘变了很多,和单相权在一起时话要比以前多很多,尽管对别人还是那么冷淡,可对单相权,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内敛了。
单相权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单弘。片刻后,他从榻上坐了起来。
“父亲,您好了么?伤口还痛么?”单弘见单相权坐了起来,很是惊喜。
见单相权不回答自己的话,单弘难过的垂下眼睫,攥紧了拳头。手掌侧还有血,单弘不想让单相权看到,将手藏到了身后。
“为什么要骗我?”单相权终于开口了,声音极为冷漠。
“怕您伤心。”单弘如实说。
“你骗了我,我更伤心。”
“父亲……对不起!”单弘觉得自己好多了,没那么痛了,扶着桌子站起来,抬袖擦去脸上的茶水和冷汗,走到单相权榻边,想扶他躺下。“您还是再多躺几天吧。”
“别碰我,躲开!”单相权抬手推开单弘。“躺着,躺着……是不是你也希望父亲一直躺着,永远不要再睁开眼?”
单弘被单相权推了个趔趄,听到单相权的这句话,猛然后跌,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那一瞬间,单弘觉得五脏六腑痛得都绞在了一起。
“父亲,您怎么会……”旋即,单弘明白了过来。“您是不是遇见他了?”
单相权默然不语。
“我去杀了他。”单弘知道单相权又被单柏伤了心,一怒之下,竟要去找单柏算账。
“你要是非杀他,就先杀了我。”
想起那日大殿上单弘和单柏兄弟相杀,单相权就痛心难耐。
“父亲!”单弘没想到单相权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您就这么……这么,爱他?”
单相权拧紧眉头,神色煎熬的闭上眼睛。并不承认,也没否认。
片刻后,单相权才道:“我不爱他,从今以后,我没他那个儿子。”可当他说完这句话睁开眼睛时,单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就在单相权没否认的时候,单弘就伤心的离开了。
回到房中,单弘着手准备。
上次在湛国,他打探到了一个消息。十日之后,湛双成会带着湛落去鹿山打猎,那将是刺杀他们的一个好机会,他要借这个机会杀了他们。反正他也没几天好活,还不如去拼一次,就算杀不了他们,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单弘准备了很多很多火药。自己带一部分人去杀他俩,剩下的人手去杀南逸,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么,有赢就有输。他没时间再精心算计了,如果瞎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反正单相权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再多喝些药就会完全好了。单相权也不会舍不得他,除了单相权,他在人世也没什么留恋了。当然,他不想让单相权知道自己去送死的消息,更不想让单相权在一段时间后听到自己的死讯,就让单相权以为他远走天涯去了罢。在刺杀湛双成前,他会易容成别人,再让别人易容成自己远走高飞。留给果果的信,够给单相权报好几十年平安的。
不过,临走之前,他决定去找单柏一趟。
单柏本来决定三更时拿着信件去找那人,可是又犹豫了一下。如果只是一计怎么办?谁说这世上不会有两个长相相同的人。他现在是白木白,不是单柏。就算有人把他当成了单柏,他说自己不是,谁能证明他是?也许那封信只是诈他,去了反倒中计了。
单柏权衡之下,并没赴约。
花颜见单柏没来赴约,心中疑惑。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可是不该啊。等到后半夜,也没等来单柏的人,花颜和凤煌满腹疑问的离开了。还是先找到云万生要紧,至于单相权,以他的身份,也许有人暗中保护,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单柏被那封信搞得一夜都没睡好,次日早晨刚出了府门就在门外看到一个熟人。
是单弘。
第一眼看到他时,单柏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单弘走过来,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震惊,疑惑,还有惊喜。
“弘,弘弟?”半天,单柏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不让我进去坐坐么,大哥?”单弘很不客气道。
单柏还在发愣,脸色灰白。
“弘……弟,你没死?”
“大哥很想我死么?”
“那……那父亲他?”单柏猛的想到了单相权,既然单弘没死,那么……
“父亲他……”单弘恶狠狠的看了单柏一眼,“难得你还记得他。白府少爷当得高兴么?”
“父,父亲他是不是还活着?”单柏猛的抓住单弘的手臂,紧紧抓着,急切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父亲要是死了,你也活不到今天了。”单弘通过单相权的反应,猜出单相权来找过他。如果不是受了刺激,单相权就不会躺在客栈里半死不活的。
“啊?父亲没死,他没死?哈哈,没死啊……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自己亲手,父亲……弘弟……太好了……好……哈哈……”
单柏语无伦次的说着,突然,泪水从眼角溢出。
靠着府外的石狮子,单柏像打摆子一样颤抖,嘴唇青白,痛苦的抽噎。一会儿又自己抹几下眼泪,边哭边笑,就像个疯子一样。
单弘看着又哭又笑的单柏,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单弘一点也不心疼他。就算单柏现在真的疯了,也是自作自受的。单弘最想知道还是单柏到底怎么刺激单相权了。
“父亲来找过你,你对他说了什么?你对他说了什么?”单弘的声音就像数九寒冰,质问着单柏,
单柏愣了一下。
“哼,别装糊涂。大概几天前吧。你知道父亲懂得易容之术。”
“啊!”
单柏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府外晕倒的那人。满手的鲜血,腹部和胸口严重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