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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那白玉堂又怎会知道?”
凤姑神情微微一松,何九如接着说道:“再说,你谢姨她宁死也不会泄露她有一片‘紫贝叶’的!”
凤姑沉默着,没再说话。
何九如却转望韦慕岚道:“慕岚,你何伯只听说你义父机缘巧获,得到了摩腾大师藏诸名山的两片紫贝叶,可从没见过紫贝叶究竟是什么样,快把你那片紫贝叶拿出来,让你何伯开开眼界,增长一些见识。”
韦慕岚摇头说道:“何伯,您原谅,那片紫贝叶已不在我身上了!”
何九如一怔忙道:“怎么,那片紫贝叶已不在……慕岚,你说它……”
韦慕岚道:“我把它埋在谢姨墓里了!”
何九如神情一松,轻“哦”一声,道:“原来你把它……那不要紧,等过些时候你迁移你谢姨的遗骸时再说吧,到那时再看也不迟!”
韦慕岚道:“我准备伤好了之后,就到开封去!”
何九如点头说道:“也好,早一天拿到两片紫贝叶,便能早一天对付白玉堂……对了,慕岚你是怎么进入他的府里去的?”
韦慕岚道:“我是混进去的!”
何九如道:“混进去的,怎么混进去的,可想而知,他那总管府邸禁卫之森严,该是闲人难近十丈以内!”
韦慕岚遂把混进总管府邸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何九如抚掌连声称妙。
凤姑却眨动着一双美目,道:“怎么?他还有个女儿?”
韦慕岚点头说道:“是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凤姑道:“今年有多大了?”
韦慕岚道:“大概总有十八九了!”
何九如道:“十八九了,那不是她生的!”
凤姑似乎不关心这些,她凝视着韦慕岚道:“长得挺美挺标致吗?”
韦慕岚没在意,随口说道:“很美,除了过于娇生惯养,娇纵任性外,她不失为一个好姑娘,白玉堂不该有这女儿!”
“是吗?”凤姑扬了扬眉,道:“她把连爹娘都不许轻进的书房腾出来让你住,可见她对你挺好!”
韦慕岚道:“那也没什么……”
凤姑道:“她后来为什么跟你吵,嗯?能说吗?”
韦慕岚他糊涂得可以,道:“也没什么。那是因为她……”
“对!慕岚!”何九如他是个难得的好心人,知女莫若父,他女儿心里想着什么,岂能瞒得了他,他微皱眉锋,突然拦住韦慕岚话头说道:“你在白玉堂……”
“爹!”凤姑道:“您别打岔,让他把话说完!”
凤姑娘也不含糊!
何九如道:“凤姑,爹说的是正经事!”
凤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正经事!”
何九如眉锋——皱,道:“凤姑……”
凤姑道:“爹,我要听他说,我偏要听他说完不可!”
何九如没奈何,只得点头说道:“好,好,好,姑娘,我听你的,让他说,让他说,行,不,唉,真是年头变了,什么事都颠倒了……”
转望韦慕岚,飞快地递过了眼色,道:“慕岚,说吧,你说吧,有其父必有其女,我不认为白玉堂那个女儿会是真心对你好,只怕她早就看穿你了!”
韦慕岚他令人可恼,正色摇头说道:…不,何伯,您这说法我不敢苟同,依我看……”
凤姑突然一声跺了脚,娇躯一扭,白着脸走了。
韦慕岚为之一怔,何九如哭笑不得,道:“依你看,依你看,这下还依你看不?慕岚,你简直象块木头,怎么点之不透,这下要命了,今后你别想她再理你,连我也得跟着受气,真是……”摇摇头,住口不言。
韦慕岚明白了,到了这节骨眼儿他才明白,这可不是火烧了眉毛太迟了么,他心神震动怔在了那儿。
好半天,他才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何伯,我,我,我……”
何九如道:“别我了,就是老天爷也不行!”
韦慕岚道:“我,我真没想到……”
何九如道:“这么大小子了,这种事还不懂,这种事还要人点么?其实……我又何曾想到了,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有……也许你们俩有缘……”
摇头一笑,道;“我糊涂,怎么忘了,女儿快二十了!”
韦慕岚好窘,这让他说什么?又怎么说?除了心里有点异样的感受外,他简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半晌,何九如突然一摆手,道:“不提了,是缘终是缘,不是缘也勉强不得,你凤妹是天生的任性倔脾气,小心眼儿,别急了,急也没有用,如今她正在气头上,谁说一句那等于是往上浇油,任她去吧,慕岚,我问你……”
顿了顿,接道;“在白玉堂那儿,你见着他那位夫人了吗?”
韦慕岚定了定神,收了收心,道:“没有,何伯!”
何九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十五年没见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变了样没有,老了没有,不,该没有,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在那个环境里,锦衣玉食,心里欢愉,她怎会老!倒是我……”
自嘲地一笑,接道:“鬓边华发成绺,是老多了,尤其是这颗心……”
韦慕岚迟疑了一下,道:“何伯,保不住她没有懊悔的时候。”
“不!”何九如摇头说道:“她不会懊悔的,绝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其实即使她懊悔了,那又有什么用……”
顿了顿,接道:“慕岚,有句俗话说声与色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节妇皓首失贞,半生之清苦俱非’,可见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别的不怕,慕岚,人,总没有十全十美的,我这个人也从不会计较那么多,可是一个女人让节移志失了贞,却是令人最不能原谅的……”
韦慕岚没有说话。
何九如接着又道:“慕岚,我说过,我心里没有恨,只有气,我也并不全怪她,只要她是真心悔悟,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以……可是,你看见了,也听见了,你凤妹恨她,也卑视她,根本就不认她是娘、是生身之母,你说,这我能怪你凤妹妹,我又怎么能……”
摇头一叹,道:“不提了,将来的结果如何,那要看将来了,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人是没办法预知,也是没办法改变一切的!”
韦慕岚道:“何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何九如摇头说道:“什么都别说,慕嵐,对这件事,你也无须说些什么,只是,对你凤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韦慕岚没有说话,可是他明白何九如的意思。
沉默了一下,何九如干咳一声道:“慕岚,我就你凤妹妹这么一个女儿,十五年来的身受,造成了她今天倔而硬的脾气,由于我的娇宠纵惯,也养成了她任性、娇……除了这,我敢说她是个好姑娘,这世上难找到几个好的姑娘……”
韦慕岚低低说道:“我知道,何伯!”
何九如道:“那就好,只要你两个真有缘,你愿意,别的不谈,冲着我跟你义父这层关系,我绝没话说……”
韦慕岚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很,道:“谢谢您,何伯!”
何九如道:“可是只问你对白玉堂的女儿,白玉堂的女儿对你……”
韦慕岚忙道:“何伯,那绝不可能.白玉堂他是我……”
“不,慕岚!”何九如正色摇头,道:“父是父,女是女,绝不能混为—谈,我这个人生平就不赞成把上一代的恩怨扯到下一代中间去,你不是说白玉堂的女儿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吗?只要她真是个好姑娘,你可以……那要问你是不是也……”
韦慕岚摇头说道:“不,何伯,不可能!”
何九如凝目说道:“慕岚,你千万慎重,对谁都—样,情之一事能生人也能死人,由你义父的如今,你该能看到一斑……”
韦慕岚神情一震,默然未语。
何九如双眉微轩.道:“慕岚,别怪我逼你,因为我跟你义父有这层不寻常的关系,而如今你凤妹她又……”
住口不言。
韦慕岚沉默了半晌,突然一咬牙,道;“何伯,如果她不是白玉堂的女儿……”
何九如道:“慕岚,别把白玉堂三字扯进去!”
韦慕岚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缓缓低下了头。
何九如目闪异采,双眉轩动,久久始一叹说道:“慕岚,没想到你的情孽也这么重……”
韦慕岚很窘也很不安地低下了头。
适时,一声嘹亮鸡啼划破寂静,由屋后响起。
韦慕岚瞿然抬头望向窗外,窗棂上,已然微透曙色了。
何九如站了起来,他淡然强笑:“这敢情好,谈了—夜,好人不要紧,你这带着伤的人可支持不了,慕岚,你歇会儿吧,我不陪你了!”
韦慕岚忙收回目光,道:“何伯,让您—夜受累,您也请歇会ㄦ吧!”
何九如含笑点头,转身走了。
他走了,韦慕岚一个人爬在枕头上在想,想,先是温娃娜,继而是那位秋海若,最后是这位凤姑。
这三位,给他的感受各有不同。
但无可否认的,在这不同的感受中,却有着相同的一丝丝,那是情,但这情表现的方法也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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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儿女之情
这一天,韦慕岚算是没见着凤姑的面。
其实,他由清早一觉睡到晌午,过了晌午还是何九如叫醒了他,何九如端着菜饭。
醒来后,他很不安,那一半是对何九如,另一半是对凤姑吃过了饭,喝过了药,检视过伤势,何九如陪他谈了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在谈话中,何九如绝口不提凤姑,韦慕岚有几次想问,但他终于没问。
晚上,何九如有事出去了,韦慕岚一个人躺在灯下,他第一次尝到了孤寂的滋味。他清晰地感受到,这滋味不好受,于是那三个不同的倩影又浮上眼前!何九如回来得很晚,回来后,他进房看了看韦慕岚,也没有多坐,他说他去买药去了。
这一夜,也许是体力恢复了,没那么虚了,韦慕岚没有睡好,睡了一会儿,他直做梦。
第三天,何九如被屋后的鸡叫声吵醒,那不是鸡啼,而象是有人在抓鸡,他披衣到了后面,一看,他怔了一怔,凤姑卷着衣裤,露出嫩藕般两股粉臂,两只玉手提着一只挣扎啼叫的母鸡,身边地上放着一把菜刀。
他定了定神,问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今天过节?”
凤姑转过螓首一笑,好美好甜,这是自她那夜跺脚而去后何吃如第一次见她笑,笑得他心里直诧异。
“爹,您醒了。今天不过节,韦大哥身子恐怕还有点虚,我炖只鸡给他补补,不是挺好吗?”
何九如着实地一怔,圆睁着睡眼,道:“ㄚ头,你,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凤姑含笑说道:“炖只鸡给韦大哥补补不好吗?”
何九如道:“好,当然好,怎么不好,只是,你不生气了?”
凤姑笑了,笑得很轻淡,道:“有什么气好生的,我想了一晚上,想通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我跟韦大哥刚见面,人家有人家的过去,我有我的未来,我凭什么生人家的气,管得着吗?”
这不是好话,何九如焉得不懂,他眉锋—皱,道:“凤姑,你这是……”
凤姑截口说道:“爹,水给您打好了,您快去洗把脸吧,我要杀鸡了,待会儿还得好忙一阵子,韦大哥今天不是要走吗?他来去匆匆,前后不过三天,我也算给他饯个行!”
何九如的眉锋皱得更紧,心也在往—块儿揪,道:“丫头……”
凤姑道:“爹,水给您打好了,您快去洗脸吧,我忙着呢,不跟您说话了。”说完了话,她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