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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更多的是一种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的敷衍之色。说的难听点,与其说是微笑,更不如说只是一道虚伪的面具。
然而,他的微笑却不一样,虽然他笑起来的动作也不大,健康光泽的双唇虽然只是微开,但上扬起来的嘴角却勾出了一道十分漂亮的弧度,和眼中带着神采的笑意相得益彰,令人一望就觉得他的笑容是真实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情与美好,以及对生命由衷的感激。
看着他的微笑,接触着他的眼神,整个人似乎就可以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沉迷在这样的笑容之中,并不自觉的回以同样的一笑。
“小姐!”
箭荷悄然地碰了碰燕飞羽,她服侍小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对一个男子发呆,不由大是诧异。老实说,这个年轻男子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笑容也让人很舒服,可是似乎并没有俊到可以超过老爷和宁不的程度吧?怎么见惯了美男的小姐就像是迷了眼似的一动不动呢?
啊,听说江湖上有一种人会勾魂夺魄之术,凡事和他们的眼睛对视,就会不知不觉地迷了心神,这个男人不会就是那种妖人吧?想到惊悚处,原本就不忘警戒的箭荷不等燕飞羽有所反应,慌忙一个箭步地跳到燕飞羽面前,截断两人对视的视线。
“啊!”燕飞羽陡然回过神来,粉颊迅速烧成了一片,心跳不自觉地急速加快,不可置信自己居然会一直盯着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看,而且脑子里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对比和夸张之极的形容。
“我们走吧!”燕飞羽几近狼狈地转身,匆匆地回头下坡,却不意自己的神情全部落到了宁不的眼底。
“哦!”箭荷有点没反应过来小姐怎么突然就走了,忙也跟上,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只见他似乎有点儿错愕,不过随即就又微笑了起来,像是宽容又像只是想表达单纯的善意,令人不禁暗地惭愧方才的猜测。
完了,她不会也中了迷魂术了吧?箭荷吓了一跳,忙调转了开去,追上疾步的小姐,不敢再回头。
身后,宁不的目光也落在年轻男子脸上,眼中的冷冰寒意犹若实质,但只是顿了一秒就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的跟随离开。
池塘边,男子的微笑如旧,抓起网兜的竹竿,长身而起,笑着吆喝:“好咯,继续放网咯!”
“放网放网咯!”孩童们跟着欢笑着,几只小手一起伸过来握住竹竿,将中间坠了石块洒了诱饵的网兜缓缓沉入水下,然后充满希望地等着另一网小鱼儿上钩。
“小姐,你刚才这是怎么了?”走了好长一段,远远地离开了小坡和池塘后,还不见平时很少疾走的小姐放缓脚步,箭荷忍不住又是疑惑又是担忧的发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燕飞羽抬手勾了一下鬓脚,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平复不知是因为疾走还是因为方才那异样的笑容而残余的失律心跳。
“真的没事?”箭荷还是不放心。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燕飞羽不觉地带上了一点恼怒的口吻,板起脸道,“回去吧,小翠也该有消息了。”
“哦!”箭荷应了一声,不敢再问,却偷偷地落后两步看向宁不,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可只看到一个遮住头脸的斗笠,而且对自己的示意一点反应都没有,嘴巴忍不住翘了起来。
这个宁不,以前像是冰山一般面无表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干脆连脸都不让别人看了,要是放在关键时刻,可该怎么和他沟通呀!算了,反正除了打架从来就指望不了他,还是等会回去告诉竞姑姑好了。
第二卷 初飞 第7章 暗访
三人各怀心事,没多久就顺着原路返还离开了竹林,山丹果然已经回来了。
“小姐,里头的水不浅。”山丹第一句话就道,“我看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肯定不知道进去了多少回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深到什么程度。”燕飞羽忙将还荡在心头那一点令人莫名其妙心慌的余念驱出脑外,将心神全部集中到正事上来,沉下脸来向客栈走去。
还没到客栈,就见掌柜的正在门口张望,见她们回来,忙迎上来殷勤地接回到房中坐下,自己亲自冲茶端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燕飞羽不疾不徐地入座,举起杯子碰了碰唇,便放下。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掌柜滴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音道,“不过至于客官想看多少,这个就得商量了?”
说着,手掌向上托了托,做掂量状。
山丹哼道:“我们家小姐只是想随便看看图个新鲜而已,五十两还不够?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掌柜的赔笑:“不是小的胃口大,这不是作坊本来不让进,小人要送几位进去总得有个由头,打通几个关节才行不是么?”
燕飞羽仿佛轻描淡写一般,随口道:“如果我想看中秋前进贡的花灯是怎么个做法呢?”
掌柜眼中闪过一道无法掩饰的贪婪,手掌摊开,张开五指:“至少要方才的十倍。”
“十倍?五百两?”
箭荷也不禁失色,忍不住看向燕飞羽,想从自家小姐的脸上瞧出一些神色来。
皇宫里头一二等的花灯向来出自燕家作坊,尤其是作为贡品的一些款式,皇宫以外,也只有王公贵族们才有资格用的,十分金贵。而且,虽说等到下次过节更换下来后就变成了旧式样,其后只要有钱,寻常大户富人家也可以买到,但依然价值不凡。相比起那巨大的市场,而今竟然只要区区五百两就可以看到其制作过程,实在是廉价之极。这不是糟蹋燕家的独门技艺又是什么?
“五百两银子,绝对不能再少了。”掌柜的以为箭荷是嫌价格太高,忙解释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个价格实在已经极低的了,须知那些花灯都只挂在皇宫和达官贵人府里头,咱们寻常百姓有哪一个见过呀?更莫说还能亲眼见见是怎么做的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就像凑近来一点说话,却被山丹冷冷一扫,又谄谄地缩了回去,再看了看外头才故作神秘地道:“这位客官,说句实诚话,打您一说要进作坊,小人就看出来了,您可不像是只想过过眼瘾的人。”
“哦?那我应该是什么人?”燕飞羽不动声色地道。
“我瞧几位姑娘都是心灵手巧的,怕是燕家的哪位对手想来偷学手艺的吧?”掌柜的自以为看破,得意地道。
“你别乱说,我可没有那意思,我就只是想随便看看。”燕飞羽否定道,眼神却故意显得有点儿慌乱,“再说,就算我偷学了,宫里头没撤下来之前,民间谁敢做了卖?”
“哎哟,我的客官,本来做生意的就要有竞争,这天下总不能让燕家一口独吞了不是?小人都已经跟您掏心窝子了,您又何必再隐瞒呢?要说若是那些花灯还挂在宫里头,民间自然是无人敢卖的,可这灯到了年底终究都要撤下来的,等一撤换,不就立刻人人都拿着银子赶着来买的吗?您若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花灯来,趁着时节抢在燕家人面前卖,那时候可是不想稳赚都难呀?”掌柜的不愧是做生意的,颇有经商头脑,“您既是做这一行的,就该知道这燕家的花灯造型别致,做工奇巧,若是不得其法,就算全部拆成零碎件儿,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嘿嘿……客官,您说,相比起将来日进斗金,这五百两银子可不就只是一点毛毛雨么?”
见燕飞羽仿佛相当意动,掌柜的便越发搅动着三寸不烂之舌鼓吹了起来,但他贪归贪,最后却又突然话锋一转:“当然,要是客官还是不相信小人,或者是心疼这五百两银子,那方才一切就权当小人没说了。”
说着,一双眼睛精明地紧盯着燕飞羽。
“五百两银子,确定能让我看到完整的制作工艺?”燕飞羽哪里不明白他这是以退为进的试探,假装为难了好一会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那掌柜立刻满口保证。
“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燕飞羽忍痛点头,给了一百两银票重新作为定金,心下却早已凛然,她今天不过是随口一问,原本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曾想一家客栈的掌柜都有让陌生人进入作坊的本事,更别提那些真正的内贼了。
掌柜的掩不住欢喜之色,便让燕飞羽等人换上寻常男装,扮成作坊里头的人,偷偷摸摸地带了她们四人来到作坊的一个侧门送了进去。
……
区区五百两银子,就可以看到一整道完整的工序,小到刮竹皮的技巧,熬鱼鳔胶的程度,大到整体构思介绍,以及纱绢的不同运用,更还有一些关键细节透露。虽然从得知有门路进来之时,燕飞羽就已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当她身在其中,几乎没有多少遮掩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看着一道又一道工序,心里的愤怒就增加一分,真想公布自己的身份,立刻将这布满蠹虫的灯笼作坊好好地整顿整顿。然而,她现在的身份却让她不但要忍下怒气,反而还要时时作出惊喜如愿的神情。
等到一圈转下来,终于走出作坊时,燕飞羽的手心都几乎被指甲掐出血来。
今天这件事情看起来只是偷学已经进贡后的花灯做法,可实际上除了后面几道构思,前面却几乎已经囊括了灯笼作坊里头三分之二的工艺,也就是说,若是换了一个本来就有基础的工匠,今日之行,已能将燕家作坊的底细摸了个大概了,甚至可以和燕家分庭抗礼了。要知道朝廷可不是像表面那样事事新任燕家,事事都已燕家所产的东西为优先,若是有对手也能做出不寻常的花灯,朝廷一定不会放过这一个打击燕家的机会的。所以,这情况可不仅仅是几只蠹虫的事情,而是直接关系到一行生意的领头地位和巨大起落了。
而且,今天在里头接应的人显然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怕早已有许多工艺流传了出去,还得派人查查各地的情况,看今年的生意是否比往年差上很多才能知道。要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燕家不是朝廷,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顾及。
回到客栈,燕飞羽勉强地打赏了掌柜之后,想起老爹曾一再提醒她将来要担负起燕家几千人的生计,为信任燕家的人谋得一份好生活,就忍不住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
“小姐,您这又何苦?”山丹刚去请了竞秀过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忙过来握了她的手揉捏活血,嗔怪地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拧毛巾的箭荷,怨她明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好好注意。
箭荷就是想让燕飞羽放松一下才去调温水先让她洗个脸,哪里料到平时脾气那么温和宽容的小姐会气到伤害自己,不由委屈地扁了一下嘴,随即恨恨地道,“都怪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爷明明给了他们那么丰厚的待遇,他们居然在背地里背叛老爷。小姐,您也不要生气了,横竖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情况,只要告诉老爷不就成了?蕉城这么近,老爷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处理的。”
燕飞羽下意识地看向竞秀,却见她认虽然来了,手里却还是拿着一副刺绣,不动如山地自顾自绣着,仿佛事不关己,让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欲望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怎么忘了,这一次老爹让她出来,除了避难之外,还想让她历练呢?这灯笼作坊的事情不就是摆在眼前么?
那她就带了这几个人,还不能暴露身份,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派宁不将那几个蠹虫杀了吧?
燕飞羽心中烦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