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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砥中道:“你有没有拿出来?”
东方萍道:“我那时就没有多想,拿了放到锦囊里,跑回自己房中,收拾一点东西,在天刚亮露出微曦的时分,便骑着马从前院奔出。”
她轻笑一声道:“谁知遇到你时,你的伤势已经自疗好了,所以我就忘了给你,直到你遇到灭神岛主,受伤之后,我方始想到那颗‘大还丹’来,但是那时,我却想不起那颗是大还丹,因为我爹的所有丹药都是用同样的蜡丸,而我拿的时候并没有连锦盒一起拿。”
她掠了下发丝,笑道:“所以我没有办法,统统拿来倒在桌子上,选出我认为是的,一共六颗丸药,全部都灌进你的肚子里……”石砥中恍然道:“哦!怪不得我刚才觉得全身从所未有的舒畅。连轻功都较之昨天进展不少……”他忖思一下道:“我原先学的是天山嫡传的内功,走的是玄门一路,后来却学的昆仑之艺,后来又得到当年常败将军之手籍,故而武艺杂乱非常,虽然我每次遇见的都是武林中高手,却从未惨败过。而遇见令尊……”他摇摇头道:“仅一招而已,我便受伤……”东方萍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听他说很是默然,她歉然地笑了笑,捏紧一点他的手。
石砥中继续说道:“现在遇见令尊,我大概可支持到十招开外,然而我碰到幽灵太子西门犄所摆的那奇门怪阵,仍然不能支持到三十招,所以,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顿了下道:“我的伤是在那阵中所伤,怪不得我的‘天枢穴’中老有一股郁寒之气,前日碰见灭神岛那女人时,我曾猝然之间中了她的迷惑,本来我修习玄门内功,是不会如此容易受到迷惑的。”
他严肃地道:“所以我认为幽灵大帝所训练的那些象是死人一样的玄衣骑士是武林中的一大危机,如果他要对令尊有所不善时,恐怕令尊会孤掌难鸣。”
东方萍啊了一声,道:“怪不得我看到那些死人般的蒙面骑士会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意,感到他们和一般人不同,非常诡异而神秘,嗯!看到爹时我会告诉他的。”
她眨了眨眼睛,沉思一下道:“不过,我爹最近也曾跟我说,他为了防备幽灵大帝会不服他老人家的名头较响,可能会有一天撕开面子,所以他老人家专门修练一种叫‘天龙大法’的奇功!”
石砥中看到靠西边有块巨大的青石,说道:“我们到那儿坐着好吧?”
东方萍点了点头,和石砥中一同坐在石上,俯视远处大同府城里万家灯火,仰观苍穹星火灿烂,清凉的夜风带来阵阵唧唧的虫声,时隐时现地传入耳中。
这真是一个宁静的夜,温柔的夜……
石砥中深吸口气道:“你刚才说令尊练的什么‘天龙大法’到底怎样呢?”
东方萍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实在我也懒得管那么多的事……”她羞怯地笑了笑道:“实在我也对练武没有什么兴趣,我怕见到血。”
石砥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什么。
星光璀璨,明月秋风,眼前一片寂静。
她盈盈的流波,投射在石砥中的脸上,石砥中也温柔地凝视着她。
没有任何隔阂,目光缠结,深深的情意,自目中射出,良久,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一声惨叫突地划破宁静的夜,尖锐地刺进他们耳中。
东方萍悚然一惊,道:“这是什么叫声?”
石砥中站了起来,道:“有人被杀了,我们去看看!”
他一拉东方萍,朝山右枯林里跃去。
夜风之中,有如两只夜鸟翔空掠过,刹时便来到枯林之后。
林中枯叶片片堆积,踏在上面簌簌作响。
目光自稀疏的树枝间,透了过来,投映在地上,细碎光影满地都是。
石砥中曾在昆仑绝顶的水火同源“风雷洞”里瞑坐三日三夜,练成了黑夜中视物之能,故尔此刻一眼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得清晰无比。
在树根旁,树枝堆积,杂草滋生,黄白的草根蔓延开去,如同一床毡子样。
在那草堆上,一个黑衣短装的汉子,满身是血的伏着,他的右臂已被折断,左手高高伸在空中,五指不住颤抖,想要抓住树枝,却没能抓到。
那痛苦的脸上,满布汗珠,肌肉抽搐着,凝结成一种极其恐怖的表情,目光呆凝地望着树干,绝望而痛苦……石砥中悚然心惊,他伸出手来抓住那人左手,将他翻转身来。
“你……你……”
石砥中见那人肚子上一条长约六寸许的伤痕,长长的自胸前直到小腹,血水汩汩流出,沾湿了整个衣衫。
他全身一阵寒凛,道:“我是石砥中,是谁将你杀成这样?”
那人呻吟一声,喘着气道:“我……峨眉……海南……崎……”石砥中只觉那人五指一松,一口气呼出便消无声息了,他一摸那人额角,只摸得一手冷汗。
他猛然站了起来,一拉东方萍道:“走!海南岛又有人来了。”
他凝神静听,果然在右侧传来喝叱声,随着夜风飘散开去。
东方萍问道:“怎么回事?”
石砥中道:“刚才是峨眉弟子,他好象是被海南派人所杀,好残忍的手段!”
他提气跃起,向右侧飞扑而去。
东方萍随着石砥中向着那丛高及人膝的蔓草纵去,夜风飕飕,冷月斜挂,她悚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石砥中见到石碑矗立,乱坟个个在荒草里,冷清而凄凉。
他轻声道:“这是坟场,不要怕。”
坟地旁一大块空地,黄土露出在细碎的乱石下,此刻正有几个人影在闪动着。
剑影翻腾,光华烁烁,不时双剑相交,发出轻脆的声响。
石砥中拉着东方萍的手,伏在蔓草旁,道:“那右边一个好象是海南一派的剑手,而左边那个沉稳如山,剑幅阔大,好象不是走的中原路子……”东方萍颔首道:“嗯!这两个人剑法各有所长,不过那海南岛来的那个,好象还没尽到全力一样……”她轻笑一声道:“我是胡乱瞎猜的,你可不要笑我。”
石砥中道:“你说的没错,那左首的也是没尽到全力,不过他们功力高强,剑法也很不错,所以掩饰的很好……”他诧异地道:“咦!他们为什么要装成这样呢?我倒要弄清楚!”
他略一忖思,便拉着东方萍向着丛生的乱草里伏行而去。
来到一块大石后,他们伏在石上,自草丛间隙里向外望去。
他们距那块空旷的黄土地已不足五丈,故而可以清晰地看到场中的情形。
在那里有两个脸色阴沉的中年汉子分别站在两旁,场中两个人都是一身短装打扮,只不过左首那个较矮胖的汉子,身披一件羊毛皮袄,手持的宝剑也较短较厚,显然是特别铸制的。
他们行动如风,快捷的剑术,在夜色中发出闪动的光芒,时而双剑反击,“呛呛”声里,绽出数点火光。
石砥中疑虑地忖道:“他们虽然装成这样子,但是却好象瞒不住另外两个中年汉子,难道他们是互相串通,要用来欺骗别人!”
他双眼朝乱坟旁的矮林望去,却又没瞧见什么,再把目光一转,果然瞥见几个人影躲在坟堆中的乱石碑后,正往场中观视着。
他冷哼一声,忖道:“我到要看你们倒底弄的什么鬼!”
他正在忖思之际,那矮胖的人大喝一声,剑光倏闪,身如车轮一转,已将对手之人手中长剑击出,他左掌顺势急拍,只听一声惨叫,那高瘦的汉子身形飞起,摔落地上。
那矮胖汉子朗声大笑,正待低头自地上捡取什么,却不料那个中年汉子,已悄无声息地跃身而上,双掌一抖,朝他劈下。
那矮胖汉子闷哼一声,一个翻滚,向旁边窜出数尺,剑刃一竖,封在胸前。
那中年汉子身如电掣,冷笑声中,已如影附形,掠到那矮胖汉子身旁,原式不变,双掌平按而出,朝对方两肋拍出。
那矮胖汉子剑刃一撩,幻起片片剑影,遍洒而出。
谁知他剑方击出,那中年汉子已身影一抖,左掌划一半弧,右手已不知何时掣出一柄长二尺余的短剑,挥舞之间,已封住对方击出的剑式。
那矮胖汉子大惊之下,未及躲开,已被对方左掌击中胸前,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这中年汉子身形还没转过来,他背后一声吆喝道:“你且慢高兴,哼!有我崎石岛无情剑何平在此,你还想得到‘绿漪宝剑’吗?”
这中年汉子狂吼一声,上身一伏,右腿踢出,疾如闪电地往何平小腹踢去。
何平冷笑一声,身形飘起五尺,右手长剑毫不迟缓地往下一送。
“啊!”那中年汉子惨叫一声,身子一颤,仆倒地上不再动弹了。
何平哈哈一笑,拔出手中长剑,俯下身去,在地上捡起一柄短剑和一个铁盒。
他将自己长剑插回剑鞘,拔出那支短剑,细细端祥一下,自言自语道:“这果然是柄好剑!”
石砥中状在石后,见到那自称来自崎石岛的无情剑何平手中所持的短剑,发出绿油油的一层光芒,略一挥动便是绿芒跳跃,霞光潋滟。
东方萍轻轻拉着他的袖子道:“喂!那柄剑真好,我很喜欢……”石砥中笑道:“你想要那柄剑?好!等会让我抢来给你,做个大强盗也无妨。”
东方萍一嘟小嘴,在石砥中肩上打了一下,道:“你敢调笑我……我……”石砥中嘘了声道:“不要讲话,看好戏!”
敢情那何平得意的一笑,方待跃走时,突地石碑后跃出了五条人影,将他团团围祝何干惊愕地道:“你们是谁?”
“峨嵋闷心剑桂宏!”
一个瘦削如猴的汉子大喝一声,身随剑走,朝何平点到,剑虹一闪,光华立即将何平围祝何平左手捧着铁盒,右手持着绿漪剑,剑芒翻动,绿蒙蒙的流光,颤起了一个大圆唬“呛”地一声轻响,桂宏手中长剑断为三截,吓得他连忙跃了开去。
“好剑!”
何平狂笑一声说道:“你们都是峨眉派的!”
一个星目朗逸,净白脸庞的年青道士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武当清灵。”
在左首的一个和尚咧着嘴一笑道:“贫僧少林净缘,尚请施主施舍一二!”
何干冷冷笑道:“果然你们是被派来保护这‘绿漪宝剑’和‘红火宝戒’的,嘿!中原各大门派何时又当了皇帝的保镖?”
他目中神光四射,但是很快地便隐去。
这时另一个青年道人冷冷道:“阁下大可不必这么狂,崎石岛也不见得有何了不起……”何平喝道:“你是谁?”
这青年道人哼了声道:“本人点苍栖霞子!”
何不怒道:“好狂的无知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栖霞子脚下一移,拔剑出鞘,剑尖一抖。
“嗡嗡”声响里,三朵剑花飞起,往何平手中铁盒挑去。
他这拔剑,移身,击出之势,快如电光,只听“嗤”地一声,已在铁盒上刺穿一个孔。
何平狂笑一声,没见他怎样作势,绿漪点点,如同绿波流泄,已将栖霞子长剑封祝栖霞子脸色一变,收剑斜击,剑尖指处,点向何平胸前“血仓”“锁心”两穴,剑式迅捷滑油,诡奇莫测。
何平微讶道:“嘿!怪不得这么狂,果然有两手!”
他剑旋身转,平空涌起一道绿屏护住胸前,绿霞闪烁,一点流光射出。
“呛!”栖霞子长剑断为两截,满头长发倒洒而下,何平手中的绿漪剑倏绕,光影乍现即隐,便听栖霞子闷哼一声,跌倒地上。
他胸前一道剑痕,鲜血沾满着他全身,头上发丝披在脸上,形如鬼魅一般。
何平剑一出手,在一个照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