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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内接治,否则就得残废。”
紧接着铁卫群中有一人在分派:“你去!”
听语气,带着命令口吻,此人不是头目就是大哥之流。
“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见了主上,连话都不敢说的。”
“无用的家伙!”他只好收回成命改派了:“三十一号,你去!”
“我……我怕……。”
“怕什么?别废话,快去。”
“我是说我的马……”二十一号有了借口。
“那么骑我的马去!”他似决心不再收回成命了。
“是……”这声音听来十分勉强。
看来这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能推得脱谁也得推。
不一瞬,响起了马蹄奔驰之声,闻声辨向,顾剑南已知是二十一号勉为其难了。
远处传来断续的鸡叫声,寒鸡夜半啼,顾剑南仰观星斗,已知是亥末子初了,前去的路途他已很熟悉,默算一下,二十一号应已回抵了金缕宫,于是他又停下脚步道:“有劳诸位护送这一段崎岖而且顾某不太熟悉的山路,感激不尽,前去我乃旧地重游,不劳远送了,只好就此别过。”
声落影失,百十对铁卫的眼睛,竟无一人看出顾剑南是怎么遁走的。
其中一铁卫道:“难道他习会了传说中的土遁?”
“准是。”
“不可能。”
“说鬼话。”
一阵笑声发自去金缕宫的方向,空谷回音,久久不绝。
众铁卫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良久,良久,一人高喊道:“追!”
一连串的喊“追”之声,响澈云霄,接下去是马蹄声答答,尘土飞扬…………………………………………………………………………第七章迷踪·血剑·龙潭虎穴夜深人静,人们都入了睡乡。
可是岭南山中的金缕宫,却一反常态,灯火通明,光亮如同白昼。
在一座宽广辉煌的大殿以内,正中虎皮金交椅上踞坐一位锦袍老者,他就是金缕宫的岭南幽客朴摩天。
他身旁一位红衣少女,这位少女就是在旷野和朴立人闹翻一气而走的公孙玲玲。
两旁排立的是劲装疾服的铁卫军,气焰高张,神态不可一世。
跪拜在地的,是奉差回宫报信的铁卫二十一号。
“讲!”朴摩天虎吼道:“姓顾的小子抓拿到了没有?”
“没……没有。”二十一号口吃而战栗地答道。
“少宫主呢?”朴摩天再问。
“被姓顾的挟住了,所以……”
朴摩天怒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姓顾的说……”二十一号吞吞吐吐的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快讲。”朴摩天更怒了。
“他说……他叫小的带信给主上,他说他专程拜谒,请朴宫主赐予接见,还说他之所以夤夜相扰,乃情非得已,因为少宫主的臂……”二十一号说至此便顿住了,不敢说下去。
“臂什么?快讲!”朴摩天咆哮着追问。
“他说少宫主的臂伤,”二十一号硬着头皮道:“必须在不出一个时辰内接洽,否则就要残废。”
朴摩天狂怒地站起身,怒骂道:“无用的奴才!”
“是,主上!”敢情二十一号骇昏了头,以为是骂他的。
“这小子也真狂得可以……”朴摩天疑惑的道:“我不相信立人会如此的不济事?”
朴摩天见问不出所以然,把手一挥,遣走了二十一号铁卫。
公孙玲玲待在一旁,闷得发慌,这才找到机会插口道:“朴伯伯就是不相信我说的,本来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尤其他那把铁伞,使起来招式古怪,令人莫测高深。”
“铁伞!”朴摩天若有所悟的道:“难道这娃儿已得到铁伞尊者的真传,果真如此,倒真不能小看他了。”
他正在低头沉思,公孙玲玲首先发现惊叫道:“朴伯伯,你看,他……”朴摩天一惊站起……“朴宫主,久违了!”
这发话的人好像从天而降,朴摩天一眼就认出是血手天魔顾明远之子顾剑南。
站立西厢之铁卫无不大惊失色。
朴摩天顷刻间脑筋电转,暗忖:“果然不假,难怪立人落败,就凭这手幻影身法,论轻功就可独步武林,这小子背上的铁伞果然是铁伞尊者赖以成名的独门兵器,这小子必得其真传,否则,武林中人绝不会把自己赖以成名而视若生命的独门兵器随便送人的,好在时间还算短暂,不信这小子在短短两年的工夫,能领悟到铁伞尊者百年以上的修为,若不即早除掉,必为心腹大患。”
他忖度至此,不觉心中暗笑:“阳关大道你不走,阎罗死殿你自投,大好机会老夫怎肯放过。”
朴摩天存心要除掉顾剑南,说来话长,在他电转的脑筋中闪过,只却是一刹那。
他瞬即转惊为喜,肃容道:“听说顾公小为了护送小儿立人,不辞辛苦,夤夜赶路来宫,老朽真是感激不荆”顾剑南原以为朴老儿一见面就会翻脸,那就正中下怀,可以大闹金缕宫,想不到朴摩天笑脸相迎,虽然是笑里藏刀,却反叫他难以应付,感到十分尴尬,因应道:“在下深感歉疚在被迫出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失手伤了朴公子,为了怕耽搁疗治,我已将他带回交到鬼医公孙输老前辈手里,至于因何误伤,过中情节,公孙姑娘当能作见证。”
“那只怪他学艺不精,逞强出头,怪不得顾公子。”朴摩天轻描淡写的带过,不再追问,显得漠不关心。
顾剑南对面前这种虎视眈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在落坐的同时,不自禁地向旁边两排伟立的铁卫扫视了一眼。
好厉害的朴摩天,顾剑南只这么一瞥,他就已经注意到,忙向铁卫们一摆手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大家可以下去了。”
铁卫听到吩咐,整齐地向主子一躬身行礼,踏着整齐的步法,鱼贯出了大厅。
此刻偌大的一座厅堂,只剩下朴摩天、顾剑南和公孙玲玲三人。
在铁卫离去的同时,公孙玲玲故意退到朴摩天身后,用眼神示意,叫顾剑南提高警觉。
顾剑南既感激又好笑,心忖:“我顾剑南如这点也不懂,还敢探龙潭入虎穴。”
朴摩天回过头看了公孙玲玲一眼,慈祥的道:“公孙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立人的伤势?”
这是下逐客令,公孙玲玲那听不懂,忙应了声“是”说:“朴伯伯,我这就去。”
顾剑南坐处距朴摩天近在五步以内,见他连公孙玲玲也遣走,更加提高警觉,暗运罡气护体,以防万一。
公孙玲玲走后,朴摩天开门见山的道: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顾剑南,请说明你的来意?”
顾剑南也单刀直入道:“主要为了扬名立万,附带讨回被逼坠崖之耻。”
朴摩天长笑一声,道:“你能吗?”
“口说不为凭,何妨试试看!”顾剑南说这话时,已昂然而立,似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慑之概。
“你可知老夫闭关两年,可不是白费的。”
“正因为如此,才要领教高招。”
朴摩天又是一声凄厉已极的长笑,震的梁柱都为之震动不已,顾剑南若非早有准备,提聚罡气护体,怕不要被震的五脏离位,不由得不暗佩此老内力之深厚。
长笑声中,他长袖一拂,一股其大无比的狂飙,带着尖锐的啸声,向顾剑南猛卷而至。
在朴摩天的想像中,这迅雷万钧的一拂,定可致顾剑南血肉横飞,尸骨不全。
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横飞不全的不是顾剑南,而是那些不会讲话的碗盘桌椅。
而顾剑南悠闲地站在另一边,脸带嘲笑的调侃道:“原来你知令所有的人离去,是要施展见不得人的下流偷袭手段,又怕被传扬出去……”朴摩天截住顾剑南的话,吼道:“兵不厌诈!”
语声中,他欺身而上,又是裂石开碑的一拂。
这回奇了,顾剑南站在原地动也不曾动一下,但看在朴摩天眼里并不足为奇,只听他指破道:“小子,你还学会了‘迷踪幻影七巧步’,来混淆老夫的视线,你是在梦想,看老夫有没有办法制服你。”
顾剑南笑而不答,乘隙亮出兵刀,右手血剑左手铁伞,蓄势待敌。
观他那态势,右手剑如同矛主攻,左手伞如同盾主守,令对方无懈可击。
朴摩天原本有几份轻敌,几乎都只使上六七成劲力,此刻一见对方动上真家伙,也不敢大意,于是施展出破雷锥等看家本领,一再猛扑急攻。
这一正式交上手,真是快捷无伦,那还看得出一招一式,只见人影翻滚,狂飙四散,桌椅门窗房瓦齐飞。
尤以顾剑南使出那绝顶轻功“迷踪幻影七巧步”,使人眼花撩乱,一时之间千百个顾剑南在大厅中乱窜,看不出究竟那一条影子是真的顾剑南。
凭朴摩天功力再高,也把他没奈何。
朴摩天苦思不得克敌良策,就在这思考分神间,左胁下被划了一剑,虽仅伤及皮肉,但如被传扬开来,他“岭南幽客”四个字就该倒挂了,这个面子怎么丢得起,于是更坚定他去掉顾剑南的决心。
于是施展他从不轻易施展,一旦施展就不能留活口的紫电手,配合破雷锥,使用十成劲力,猛力抢攻。
在抢攻的同时,竟被他悟到了一个新法门,那就是要不被他的幻影所迷惑,于是他改视为听,闭上眼睛,以闻声辨向的方法和顾剑南交锋。
顾剑南没料到他有一着,还不知自己使的“迷踪幻影七巧步”已告失效,在大意之下,左肩头竟结结实实挨了朴摩天一击紫电手,半边身顿感像火烫般的灼热,持伞的左手马上感觉异样,不能再运用自如。
他知道自己还不是朴摩天的敌手,不能再恋战下去,正思脱困之际,忽听公孙玲玲的声音在喊:“朴伯伯,朴伯伯,请你不要再打了,先救救立人去。”
顾剑南心里有数,这是他留的后手,此际果然派上用常朴摩天表面上漠不关心儿子,那全是假的,一听玲玲的喊声,马上停止了进攻,一跃跳出了战圈。
时机不再,顾剑南把握住这一眨眼的工夫,身形一闪,消失在厅堂以外。
待朴摩天发觉追出时,早已不见顾剑南的影子。
夜风呼呼,回荡在空中,顾剑南眼见朴摩天那瘦削的身形消失在幢幢的阴影后,等了好一会儿,方始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身形一动,便觉得左肩中掌之处抽痛得厉害,半边身躯竟似被火烫过热痛无比。
他心中惊凛,忖道:
“想不到这紫电手如此厉害,若非我闪躲得快,现在恐怕早已躺下起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颇为自己感到庆幸,同时,也感到一股沮丧。
因为他自认在绝谷之中,苦练二年有余,不但将铁伞尊者所传的绝艺练得熟练无比,而且把梅冷雪交给他的那本冷梅剑法也练成了。
这两种绝艺都是当代武林绝顶高手成名之武学,以他的想法,必然一举击败岭南幽客。
岂知他不但把这两种武功全都使了出来,而且还加上幻影之术,却只在朴摩天胁下划伤一条剑痕,而未能将之击倒。
结果朴摩天很快地便已洞澈他那幻身的奥妙,而瞑目与他对敌,以破雷锥与紫电手两种武功交互运用,结结实实的在顾剑南肩背之上打了一掌。
顾剑南苦笑了一下,忖道:“若非我这两年来为了想要出得绝谷,而竭尽一切心力苦练轻功,说不定今晚便无法逃过朴摩天的毒手!”
他本抱有很大的信心,自绝谷来到江湖,本想进入金缕宫内大大捣乱一番的,谁知却在遇见朴立人之后,很快地便被朴摩天击败,使他的信心受到重大的打击。
他沮丧地忖道:“看来我的武功还差得远,还必须下一番苦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