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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大唱《马赛曲》和《出征歌》。行政当局对此感到惊慌不安,有意识
地采取措施,务必使大革命精神的复活不致产生任何实际效果。拿破仑是同
意的,他无意于重新发动大革命;绝对专制和世袭的君主政体既已失而复得,
人民只应保持缄默,静候下达出征命令。
但是拿破仑对待自由主义者的态度,不敢象对待人民那样轻率专断。自
从他到达里昂之时起,无疑地是出于拉贝杜瓦耶的忠告,他开始发出大量诺
言,虽然或许他本人也并不重视这些诺言。但是,在巴黎,报纸杂志、合法
团体以及参政院本身都要求组织一个立宪制政府。拿破仑在论及路易十八时
曾说:“这个恶棍替我把法国惯坏了。”其实路易十八是无能为力的,他绝
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迫不得已地去迁就那些名流新贵,这些人物的势力部分
地是帝国时期政策的产物。而拿破仑既不想依靠人民,也只得同路易十八一
样迁就他们。为了不致食言,他仅允颁布一个《帝国宪法补充条例》,并由
他亲自和邦雅曼·贡斯当共同起草。甚至在3 月19 日,贡斯当还在《辩论报》
发表了一篇恶毒攻击拿破仑的文章,但是一经召见,他立即效忠皇帝。这个
补充条例相当多地摹仿宪章,而且也同宪章一样是一个妥协性的文件。自由
主义的资产阶级没有能够争取到保持有财产资格的选举权:拿破仑恢复了普
遍选举权和各级选民团;但是他对元老院中有一部分世袭贵族则作了让步,
这是他在共和十二年宪法中所拒绝过的。《补充条例》的妥协结果没有使任
何人感到满意。在《补充条例》付诸全民投票时,参加投票的人数很少;在
选举议员时,半数以上的选民未参加投票。保留世袭贵族使爱国党人心灰意
冷,使他们拥护拿破仑的积极精神消失殆尽。至于自由主义的资产阶级,他
们也不信任拿破仑,很快地就重新攻击他。《补充条例》在一次“五月校场
大会”①(实际上迟到6 月1 日才举行)上举行盛大仪式予以宣布以后,议员
们就着手自行改为制宪议会,而从事修改这个条例。简言之,拿破仑疏远了
那些热诚拥护他的法国人,而并不能博得新贵名流的好感。
自由主义的反对派使政府感到头疼。担任警务大臣的富歇各方敷衍,面
面俱到,此外他还秘密地同梅特涅谈判。担任内务大臣的卡尔诺很少更换官
员。特派专员的行动并不比1814 年更为得力。路易十八所保留下来的帝国时
期的出版检查制度,现在被废除了,王党分子趁机利用这一措施。他们利用
经济上的危机、利用对征兵的恐惧和不可避免的战争而兴风作浪。在5 月初,
旺代郡又一次暴动起来,在布勒塔尼省又出现了舒安分子。叛乱分子攻占了
布列绪尔和肖列,拿破仑不得不派出由拉马格统帅的西路军。叛乱很快地被
镇压下去。6 月20 日,旺代的头子们在莱热附近被击溃,25 日求和。然而这
些叛乱分子牵制住了三万人的兵力,因而给同盟军在最后关头帮了大忙,如
果拉马格的军队投入滑铁卢战场,则同盟军或将必败。
不论历史学家对当时各种政见感到多大的兴趣,在这三个月期间里,法
国人首先关注的还是外敌的威胁。拿破仑在向巴黎进军的路途上,他曾保证
说他是在同奥地利一致行动;但是很难相信他会抱有这样的幻想。在他重登
皇位时,他向同盟各国提出过和谈建议,并曾向它们派出一些使节。但是他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早在3 月13 日,同盟各国在维也纳已经宣布拿破仑为法
外之人;25 日,在肖蒙签订的同盟条约得到确认。在这场大决战中,各国君
王和贵族又一次自命是在捍卫各族人民的独立,甚至是在捍卫被一个暴君奴
役的法兰西民族的自由。事实上他们自己何尝不深知问题并不在此,现在的
关键问题就在于要一劳永逸地扑灭法国大革命,要彻底打垮在他们眼里成为
体现大革命的这个人。波佐·迪·博尔戈写道:“拿破仑正高举着大革命的
火炬向巴黎挺进。跟随着他的是人民的渣滓,还有军队。。外国列强必须趁
早在罪恶萌芽时加以彻底扑灭,否则它将又一次动摇社会秩序的一切基
础。。这是热中抢劫和暴行以破坏财产权和法律。”欧洲正以铺天盖地之势
来压倒法国,总共已出动七、八十万大军,还有雄厚的后备兵源,以及英国
所拥有的一切资源。
复辟王朝留下的军队约有十六万人,还有十万人或经准假,或擅离职守
而回到家里;拿破仑号召他们全部归队,并把他在1813 年10 月9 日已征召
入伍的1815 年适龄新兵同这十万人混合编制起来。拿破仑又号召志愿从军,
召回已被复辟王朝遣散的军官,并保持他所建立的国民近卫军的组织,派其
① 公元五世纪,法兰克人征服高卢后,每年三月举行法兰克武士的大会,称“三月校场”,自公元755 年
起改为每年五月举行,改称“五月校场”。在这些集会上举行军事检阅,或全体自由人向法兰克最高首领
致敬献礼,并由首领召集武士议论军情,或召集僧侣解决纠纷,或商讨国家大政。自九世纪末年以后不再
举行。拿破仑恢复历史上这一古老集会形式,为的是激发人民的忠君情绪,表示问政于民的传统。——译
者
中一部分加入现役驻守各要塞,或组成后备师。总共他集合起七十万人。不
幸的是武器、装备和马匹均感不足,而钱更缺。最糟糕的是国民精神状态,
虽然比之1814 年已稍振作,但仍然不是热情很高:新兵不是迅速去报到,而
且远不是全部都去报到。拿破仑如果对各地结盟军表示支持,或许尚可重新
燃起公共舆论的热情;但是他既屏弃革命的热忱和救国委员会的范例,便不
敢重新实行普遍征兵,也不敢实行混合编制,如果能把国民近卫军混合编入
正规军队,他就不难带领至少二十万大军去比利时。然而,我们应该承认,
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安排得更妥善些,因为军情紧迫,必须抢在同盟军
调动好以前,迅速出击并收复来因河战线。
拿破仑最后这支军队已同大革命的传统决裂:它是由饱经训练的军人组
成,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曾上过火线。它比1813 年的军队更为可靠而有战斗
力,何况配备的炮兵和骑兵也好得多;但是,从数量上看是太少了些。除了
国民近卫军和分散在各地国境线上的兵力以外,北路军总共才有十二万六千
人:六个军团、近卫军和四团骑兵。参谋部和最高司令部的人选都不是第一
流的,而在林尼之战前夕,布尔蒙竟投了敌。至于皇帝本人,尽管有不同的
说法,无论如何,看起来他的健康、精力和信心都大不如前。
从法国已撤出的军队中,有两支仍然驻扎在比利时。一支是由英国人、
汉诺威人、比利时人和荷兰人所组成的,共有九万六千人,而威灵顿奉命前
来担任指挥;另一支是布吕歇尔统率的十二万四千普鲁士军队。因此,敌军
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是他们仍然过于分散,可望对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或
至少可以各个击破,这是拿破仑唯一可以打出的牌。但是,打一次胜仗,即
使取得压倒的胜利,其实也还不能决定全局。
从6 月6 日起,拿破仑开始把部队从里尔调动到梅斯,以便在桑布尔河
以南集中;并于15 日大举进攻沙勒罗瓦,插进两支敌军中间。但是他的军令
没有被准确执行,林尼和四臂村都未能攻克。拿破仑本人也听任敌军败退撤
走,16 日整个上午毫无进展。实际情况是:布吕歇尔和格奈森诺已重新集结
了八万四千人,决心冒险一战;而威灵顿,直到12 日还在按兵不动,在15
日仍然在等待法军从蒙斯方向来进攻,突然迅速地向东调动以便攻击法军的
侧翼。最后,到16 日中午过后,拿破仑发觉普鲁士人集重兵于林尼;他决定
打,命令内伊和德鲁埃从四臂村迂回到普军的右方。但是拿破仑已经把洛博
兵团留在沙勒罗瓦,洛博到晚间才赶来,以致拿破仑手下只有六万八千人。
内伊受到威灵顿不断加强的兵力的攻击,无法脱身。拿破仑的命令也未能顺
利传达下去,以致德鲁埃在两个战场之间来回移动,对哪个战场也帮不了忙。
布吕歇尔的军队被从中间突破,被迫撤退,但未被歼灭。拿破仑得了感冒而
离开了战场,法军也未乘胜直追,直到17 日上午将过的时候,格鲁希才领兵
追赶败退的敌军,到了夜间终于发现,敌军并不是退向那慕尔,而是向瓦弗
前进。格鲁希此时不是渡过迪勒河去拦击普军,而是尾随普军追击,以致布
吕歇尔得以不受阻拦地前进去增援威灵顿。
此时威灵顿已向北退走,并已在苏瓦尼森林的前面,在圣让山高地上构
筑阵地,他共有六万七千人,阵地右边有乌古蒙庄园和圣拉埃农庄强固的屏
障,阵地中心也隐蔽得很好。阵地的左翼比较暴露,但是他在这一边等待普
鲁士援军的到来。在17 日一整天,拿破仑调动军队转而进攻威灵顿,他此时
有七万四千人;18 日由于大雨造成的困难,他等到将近中午时才发动攻势;
其后果是到下午一点钟时,比洛就出现在法军的侧翼。正面进攻英军阵地是
由内伊指挥的,他指挥得很不好,首先进攻英军右翼,在乌古蒙庄园前受阻
攻不上去,于是转向中路进攻,直到下午三点半都被阻于圣拉埃农庄;继之,
以密集纵队推进的步兵遭到扫射,经过激烈肉搏后被击败;骑兵也冲入英国
人的方形阵地,但被英军击退;最后集结起来的步兵再度进攻而动摇了敌军
的阵线。内伊请求出动近卫军给敌人最后的、致命的一击。但是拿破仑已不
得不派出很大部分的近卫军去增援洛博,因为洛博被比洛不断增多的部队逼
得逐步后撤,拿破仑只能派出五营老近卫军,英军方面抵挡这些老近卫军攻
击的是英国的近卫军——威灵顿最后的后备队。就在这个时刻,齐坦到达法
军的最右翼,于是英军转入反攻。拿破仑的部队阵脚大乱,溃不成军,惊慌
逃窜,伤亡三万人,被俘七千五百人。格鲁希在瓦弗还能令敌军不敢轻视,
甩脱敌人全师返还。法军残部到拉昂集中后退过塞纳河。
21 日拿破仑回到巴黎,仍想重整旗鼓,继续抗敌。但是议院表示反对,
次日他宣布退位。议院选一个以富歇为首的执政委员会,他决定拿破仑应于
29 日离开马尔梅松。议院宣称反对波旁王朝,6 月30 日威灵顿到达巴黎城郊,
议院派出代表团去见威灵顿。当时普遍认为宜以奥尔良公爵取代路易十八,
仍留在维也纳的塔列朗也附和此议。要使同盟各国都同意废君复辟,并非轻
而易举;亚历山大始终强烈地反对他。但是亚历山大此时不在巴黎,拿破仑
出乎意外的大败使威灵顿和路易十八得以控制解决方案。路易十八立即兼程
回国,28 日他在康布雷允诺宣布大赦。威灵顿答复议员代表说,改朝换代无
异革命行为,而革命行为势必招致法国被肢解。在这个问题上议院和执政委
员会发生分裂。7 月3 日,受任为军队总司令的达武签署了巴黎投降书,并
将军队撤退过卢瓦尔河。8 日,路易十八再即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