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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吴王爷和荣郡王这天早朝,早会还没开始,大家便全坐在敬事房等待,吴王爷和荣郡王几乎是同时进的敬事房,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了,见两人进来,好几名官员便上前来行礼,一个辑也没作完,那位大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个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捂住鼻子,草草行完礼后就退下了,第二批上来见礼的又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
吴王爷终于忍不住了:“荣王弟,你上朝也涂那劳什子药油做什么?看弄得同僚们多难受?”
“王兄,是你涂得多好不好,没瞧见同僚们给你行礼时都受不了么?”荣郡王不满道。官员们听了都莫明地看过来,礼部尚书李大人与吴王爷素来熟稔,大胆问道:“王爷最近可是身子不爽利?”
“是啊,本王头痛病又犯了。”吴王想起头痛病就头痛。
“怪不得身上好一股子药味儿,王爷为国事操劳,还请多加注意身体才是。”李尚书道。
“李大人说得是,不过,王兄这头痛宿疾如今可不怕了,他涂了药油,味儿虽不太好闻,药效却是难得的好,本王的风湿腿涂了也好了许多,只是那个辣啊,刚涂上去时,难受死本王了。”荣郡王得意地在一旁说道。
李尚书听得老眼一亮道:“哦,还有此等神药,下官还从没听说过呢,不知是哪位太医新研制的?”
“还不就是王兄家那个财迷儿媳,一小瓶药要了本王一个大东珠,还真是抠门呢。”说起蓝梓汐荣郡王就有气,怎么自己也是她的王叔啊,那丫头还真敢拖刀宰啊,好在风湿痛消涂了不少,不然,一颗大东珠,一块蓝田玉,真真肉痛啊。
“吴王的儿媳?可是世子妃?”一位兵部侍郎问道。
“怕是夏家的那个吧。”另一官员在一旁摸着胡须笑道。
“程大人这回说得很对啊,正是夏家嫁过去的那位,如今吴王府的二少奶奶,可真是个抠门的啊。”荣郡王咬牙切齿道。
“那倒不然,下官两袖清风,二少奶奶可是一文也没要下官的,就使人送了两瓶给下官呢。”
程东正色地说道,自上次在太子手下救了蓝梓汐,而蓝梓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有空时,就会使人送点文房四宝什么的给程东,清神醒脑的香囊也送了程东一个,特制风油精制出来后,也使人送了程东一瓶,程东正好有
“她竟然送了你两瓶?一文没收?”荣郡王咬着后牙槽道。
“下官从不打诳语。”程东回道。
“王兄,王兄,你那儿媳吃里扒外啊,我是她的王叔啊,王叔啊。”荣郡王捶胸顿足道。
“她又没收你一文钱,荣王弟,你赏小辈几个礼物至于这么伤心么?何况你的腿是不是不痛了?别人想送她礼物,还不一定能换得了本王那儿媳的神药呢。”吴王爷鄙夷地看着荣郡王道。
一旁的人听得一脸黑线,吴王爷还真护短啊,一瓶药一颗东珠还说一文没收,能进得了这敬事房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年纪也都不太年轻了,有风湿头痛的可不在少数。
有人就扯着程东问:“那药油真那么神?涂了就能止痛?”
程东道:“可不,本官的老寒腿辣了两回,感觉轻省多了。”
“那可不可以麻烦大人,也向吴王府里的那位少奶奶给弄两瓶给本官用用啊?”程东的刚直不阿在大周早就有名了的,他的话素来最值得人信任,立即有人向他打听药油。
程东摇头道:“下官也是承人之情,哪里好意思再去烦扰二少奶奶,大人还是问问吴王爷的好。”
那边李尚书一听是蓝梓汐制的药,高兴道:高兴道:“原来是下官的外孙女儿制的么?那下官也去讨要一瓶试试,下官这腰哦,一变天就酸痛得厉害。”
“你个假外公,想都莫想了,本王这正经王叔也是拿东西换的呢,哎,再说了,这药是我们冷家的,凭什么给你们用啊。”荣郡王平日里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李尚书的脸就有点挂不住,还是吴王爷打圆场:“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做着好玩,哪里能制出多的来,再说了,闺房之物太往外流也不好,大人既是想要,可以找本王那亲家试试嘛。”
李尚书这才放宽了心,没多久,夏老爷踱了进来,自蓝梓汐嫁进吴王府后,夏大人的官职就升了一级,已是三品了,因着他与吴王是正经亲家,所以许多官员都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敬让他三分。
夏老爷自个也是个会做人的,在外头八面灵珑,人又随和,自然人缘就好,他一进来就被好几位官员给团团围住:“夏大人,你女儿制的药可有送你多的,匀给下官一瓶吧。”
“是啊,夏大人,下官老母风湿多年,下官求医无数,还是难以医治,请大人多多帮忙啊。”
“本官那孙儿才三个月啊,身上长着疹子怎么也消不了,整夜整夜的哭,可把本官心疼的,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夏大人被问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大声吼了一句:“大家听好了,本官这里有四瓶药油,是本官的四姑娘孝敬本官的,她说了,她做的药油是限量的,不会多做,哪位大人出价高,就能得到。”
此言一出,就有官员出价,因着药油少,大家就竞价,最后一瓶药油竟然炒到了两百两银子,夏老爷立马就卖出去了三瓶,荣郡王还在一旁气得咬牙切瞪,他那颗东珠可是价值千金啊。
一会子冷墨胤也施施然进来,他从不上朝,但是,皇家里头,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敬事房,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管他,吴王爷护着他,别的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眼瞎的王府公子安静得很,每次便是站在朝堂上,从不发表一句多言,只是静静地听,几时走的,大家都不太清楚。
不过,平日里这位公子清高孤傲,谁也莫想轻易接近他,不然一个不好有可能就会被他拎着领子给扔了,但今天,那些没抢到药油的官员们,一见他就如见到神仙一样,一个个围上来道:“二公子,可有药油?”
“二公子,能不能卖一瓶药油给下官,下官的老父亲……”
冷墨胤也难得没朝靠近他的人发难,只是谁碰他一下,他就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脸色却是难得的淡淡的,并没有发怒的征兆。
别人问得急了,他就缓缓地从袖袋里拿了瓶药出来高高举起道:“娘子说了,二百两一瓶,欲购从速。”官员们立即围上前来购买。
这边荣郡王忍不住酸道:“王兄,你家很缺钱吗?要个儿媳妇出来卖约赚钱?”
“钱多又不咬手,墨胤无官无职的,有个会赚钱的老婆也不错啊,我百年之后也能放心。”吴王爷笑道。
“你小心皇兄骂你钻钱眼里去了。”
“哈哈哈,只要是夏小四做的事,皇兄就算气得跳脚也拿她没法子,荣王弟啊,你以后也学着有眼光点,你看我那嫡媳,啧啧,本王看,整个大周也就有这么一个,就让本王给发现了。你们啊,不可能有这福气。”
荣郡王受不了吴王那得瑟的样子,气得一甩袖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嘛,若不是鄂太妃,你也未必有这眼光。”
蓝梓汐不知道外头朝堂里的事,她正与鄂太妃聊起太后娘娘的病,鄂太妃听说太后可能得了绝症后,就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回了榕院,蓝梓汐只当她是为太后难过,也没有跟上去。
这天晚上,冷墨胤和回来就嚷开了:“娘子,娘子,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五千两。”蓝梓汐想也没想地回道:“一瓶二百两,我通共就给了你那么多瓶,一算不就出来了么?”。
“明明就是六千两。”冷墨胤得意地笑道:“最后一瓶啊,李大人和梅大人都要抢,他们自个儿竞的价,自然是高价者得之啊,所以,我多赚了一千两啊,娘子。”
“真的吗?相公,没想到你还有做生意的天份呢,那我明天再多制几瓶药出来,不过,得到外头采购原材料了呢。”蓝梓汐担心道。
“不用做太多,一日限量那么几瓶,让他们抢着才好。”冷墨胤含笑道。
这倒是真的,蓝梓汐记得前世有种手机,因着性能好,性价比又高,深得大家喜欢,但厂家却一年只出一定数量的产品,让大家抢购,这应该就叫饥饿销售吧。没想到从深宅大院里头长大的冷墨胤也懂得这个。
“嗯,相公真聪明,就听你的,一天就做限量的二十几瓶出来,让大家抢着买。”蓝梓汐踮起脚亲了冷墨胤一下,冷墨胤脸一红,一把拥住她将另一边脸也凑过去。
蓝梓汐将他一推,小声道:“大白天呢,一会子李嬷嬷看见会说的。”
“娘子还怕李嬷嬷,你就是在皇肯跟前你也敢亲的,你不亲我,我就抱你进里屋去。”冷墨胤像孩子一样把脸又凑了过去,只差没有与她头拱头了,蓝梓汐无奈,迅速地亲了一口就立即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抬眸间,正好看见月季端一碗药进来:“爷早上出去得早,忘了喝药,这是才熬出来的,爷趁热喝了吧。”还真是麻烦,每天一碗药,月季雷打不动的就端上来给冷墨胤喝。
总躲着倒掉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计策才好啊,看冷墨胤如往常一样要进里屋去,蓝梓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喝了药再走。”
冷墨胤诧异地站住,黑漆般的眸子里滑过淡淡的疑惑之色,蓝梓汐也不明说,只对月季道:“快端过来吧。”
月季依言将药碗端过来,蓝梓汐一抬手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给打翻了,月季愕然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呀,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打翻了,要不,你再熬一碗来吧。”一旁的紫晴都不知道蓝梓汐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月季默然委屈地退了下去。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进了里屋,两人在一起谈兵法,冷墨胤听得很认真,蓝梓汐说得也很仔细,把自己所知所学认真地教给冷墨胤,说得忘情时,还眉飞色舞,不停地做着手势,这样的蓝梓汐美丽而恣意,洒脱自信,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冷墨胤静静地听着,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繁星点点,流转着璀璨华光,玉一般的容颜染上如暖阳般的微笑,那笑容缱绻温柔,迷人耀目。
月季端着新熬好的药走进里屋时,抬眸正好触到这抹温柔的笑容,爷的眼睛……明明看不见的,为何他会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二奶奶,莫非人有情时,看不见的双眼也会有情?
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璧人,月季水一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双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身后紫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不是要给爷送药么?”
月季回过神来道:“难得看见爷笑得如此松快,我不想打扰了他。”
紫晴笑道:“爷在奶奶跟前不是一直就如此的么?”
月季听了喃喃道:“是啊,好像少奶奶进门后,爷就一直是这么笑着的。”说罢,轻移莲步走了进去:“爷,药熬好了,您若是现在不想喝,就先放凉了再说吧。”
端着碗走近小几子,正要放下时,就见蓝梓汐斜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月季眸光一紧,匆匆放下药碗速速退了下去。
这样的举动让蓝梓汐有点意外,她清咳一声道:“月季,你只拿了药,怎么没拿腌梅子来给爷压口呢?”
月季的脚步怔了怔,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来。”等月季走了,蓝梓汐端起药碗,将一碗药就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