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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泽的武功岂是两个婆子能敌的,但他也知道那是宁家的陪嫁,真打死了,宁家又会来找麻烦,下手也就没那么重。
宁婉茹趁着他打发两个婆子的当口,就冲过去撕扯床上的女人,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下死力一拽,竟然将那女人光裸裸地拖到地上,再定睛一看时,竟然是书琴!
她最贴身的陪嫁丫环,宁婉茹顿时感觉胸口如坠了一声巨石一般又堵又重又痛,身子连连摇晃了好几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指着知事不停地抖。
冷墨泽这会子也看清了地上的人,竟然不是月季,他明明就是抱着月季上的床啊,怎么会变成了书琴?
顿时他也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抬脚就要踹书琴,书琴一扭身上前抱住他道:“爷,爷,您喝多了酒,把奴婢当成了少奶奶,对奴婢用强,奴婢也是没法子啊,奴婢如今已经是爷的人了,爷您不能……不能这么对奴婢啊。”
书琴是个聪明的,没说是自己主动过来的,只说冷墨泽误将她当成了宁婉茹,这样让宁婉茹对冷墨泽也没那么气,冷墨泽感觉这丫头还算机灵,自己方才也确实爽得很,她虽然长得不如月季那般娇丽,但身材玲珑有致,床上又浪得很,倒也算得上是朵解语花,心里就有点活泛,
拦住宁婉茹道“娘子,她原就是你的陪嫁丫头,让我收了做屋里人也没什么不好,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你就认了吧。”
宁婉茹最恨身边的人背叛,看冷墨泽还护着这贱人,气得更厉害,抬手就是一巴掌向书琴甩去,书琴早知她会打自己,头一偏就钻到冷墨泽的怀里,宁婉茹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冷墨泽的嘴巴上。
冷墨泽原本就在宫里受了气,心情郁闷之极,加之又喝了酒,宁婉茹这一耳光扫得他脑子里火星直冒,回后就是一巴掌甩了回去,打得宁婉茹原地打了个转,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两个婆子想扶却没来得及,宁婉茹地头就生生地磕在大理石铺垫的地板上,顿时咚地一响,人也晕了过去,书琴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再在冷墨泽面前撒娇装柔弱,伏下身子就去摇宁婉茹。
书琴的哭声也让冷墨泽清醒了些,一看宁婉茹后脑都流血了,感觉一阵透心凉和后怕,急急地将宁婉茹抱起,连呼让人请御医过来。
书琴一身还是光溜溜的,这会子才急起要去穿衣,冷墨泽身上只着了件中衣,还算没有全部走光,两个婆子早就没脸呆在这屋里了,听他一吼,忙转身出去唤人。
紫晴躲在书房外的大树后听着屋里的动静,一会子见两个婆子慌慌张张地出来,吩咐冷墨泽的随从赶紧去请太医,紫晴就知二奶奶的计谋得逞了。
忙悄悄地退到二门去,蓝梓汐正悠闲地在花园子里闲逛着,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她顺手摘了几树打算拿回去做冷梅香,见紫晴急急过来,笑道:“可是有好消息?”
“奴婢没敢上前去打听,但听世子爷在吼,说是要快快请御医,世子妃跟前的两个婆子吓得脸都白了,怕是世子妃出了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紫晴就小声对蓝梓汐道。
蓝梓汐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宁婉茹,别怪我算计了你,怪就怪你不该嫁给冷墨泽,不该一开始就针对我。
“我去王妃屋里,你回去告诉青鸢,让她把这事添添减减地在府里传出去,最好让侧妃也听到。赶紧的。”蓝梓汐在紫晴耳边吩咐道。
紫晴领命去了,蓝梓汐就一个人往王妃屋里去,王妃脸色不太好看,秀眉轻蹙,似乎有什么心事,见蓝梓汐来了,脸色才缓和了些,问道:“不是说去了荣宁宫么?太后可好些了?”
蓝梓汐恭敬道:“皇祖母好些了,母后可是身子不适,看您气色好像不太好。”
王妃摇摇头道:“墨胤他……可好些了,你可找到了治愈他的法子?”这个时候来关心他?早干嘛去了?还好他的毒解了,眼也看的见了。
“母妃可有问过父王,他可知道藿香散?”蓝梓汐道。
“你父王也不知道,他这几日公务繁忙,我也不好太打扰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么?”王妃似乎不太愿意说起王爷,很快就转了话题。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母妃讨两个庄子,儿媳想种蘑菇,在府里培植的那么点儿实在太少了,想弄两个大庄子扩大生产。”蓝梓汐的眼波流转着,得怎样才能让王妃去前院书房呢?
可不能让冷墨泽就那般轻易地遮掩了,为了个通房丫头打伤世子妃,这可是宠妾灭妻的节奏啊,一定得把事情闹大,让他更加郁闷,才能消她一点心头之恨。
“这个容易,我的那些个庄子迟早都是你和墨胤的,你想要哪两个跟宫嬷嬷说声就是了,不用客气。”王妃听了脸上就有了笑,
又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冬天来也种蘑菇,这点倒跟太子有点像了,难怪总听人说,太子总在府里念叨你,说你是他的故人什么的。”
蓝梓汐听得一怔,死赵宇飞,你可莫想用这种法子坏我名声,让王爷王妃对我见疑,我蓝梓汐的脸皮如今也练成了铜墙铁壁,除了冷墨胤的意见,别人怎么看我,我可不在呼,只要冷墨胤信我爱我就成了。
“儿媳打小儿是当奴才养大的,怎么可能有资格见到太子殿下,母妃不觉得太子有点针对墨胤么?凡是墨胤在意的,他都想抢?”蓝梓汐的话说得有点直白,王妃太过单纯善良,有些话不挑明,她难以发现,更难以与自己同仇敌忾,解释起来也费神。
王妃果然脸色一白道:“那孩子……终究是有心结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丫头呢,怎么也没见跟着。”
“哦,她爱看热闹,才儿媳过来时,听到前院闹哄哄的,好像说是大嫂被打伤了,正请御医呢。”蓝梓汐顺驴下坡,赶紧把话题扯到宁婉茹身上去。
“哦,打伤了?被谁打伤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王妃惊诧地问,。
“这个儿媳就不得而知了,正让丫头去瞧呢。”蓝梓汐就懒懒道。
王妃听了就起了身往外走,蓝梓汐在后头跟道:“母妃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看,好好的世子妃被打了,若是奴才,当严惩,若是……”王妃后面的话没说完,蓝梓汐看她脸色凝重的样子,唇边浮出一丝讥诮,若是冷墨泽,只怕王妃也不敢惩处吧,这事肯定得很王爷来了才行,不过,若是让宁家人也知道了呢,听说镇北侯可是个暴脾气啊。
如此一想,蓝梓汐的心又激动起来,对,得让镇北侯知道才是,东宫可还有位宁侧妃也是镇北侯家的,听说镇北侯可也是位手掌兵权的大咖,皇上心仪的大臣……
以前他冷墨泽曜的岳父,对冷墨泽自然是照拂有加的,但若是他的女儿被冷墨泽宠妾灭妻呢?想到此处,蓝梓汐不由在心里大笑三声,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王妃与蓝梓汐赶到书房时,萧侧妃还没来,到底是中了毒的人,为了骗过王爷和王妃,又不敢太装假,这会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听到儿子屋里出一大事,却没那力气及时赶过来。
冷墨泽也是被眼前的事吓到了,慌了手脚,竟然忘了要禁言,只知道傻傻地守在宁婉茹身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穿齐整。
王妃进去时,看到他衣衫散乱,顿时就皱了眉,冷声道:“墨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墨泽一见王妃,脸色更加苍白,呐呐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蓝梓汐就向床上的宁婉茹冲去,哇地一声道:“呀,母妃,大嫂流了好多血啊,她……她这是怎么了呀,先头还说要和我一起种蘑菇的呀。”
王妃听了也过去,一看宁婉茹半边脸肿得高高的,就知她是被打了,眼神凌厉地瞪着冷墨泽道:“墨泽,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儿的会打世子妃,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动手打她。”
冷墨泽黑着脸颤声道:“儿子……儿子喝多了酒,原也不是打她,只是错手……”
蓝梓汐心里一阵冷笑,错手,怕是宁婉茹坏了你的好事,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吧,她皱着眉头扇鼻子道:“母妃,这屋里除了血腥味儿,怎么还有股子臊味儿呢,儿媳闻不得,儿媳先出去了啊。”
王妃听了便更加冷厉地看向冷墨泽,喝道:“她才小产过,墨泽,你莫非……”
冷墨泽想死的心都有了,偏一双眼睛又忍不住眸去看王妃,盛怒下的王妃俏脸染红,清丽的容颜比起往日来更多了几分英气,仿若天山一朵洁白的雪莲,高贵清雅,却又沾了些人间活气,不再那么高远不可亲近。
王妃看他眼神不对,更怒了,对正往外走的蓝梓汐道:“去把王爷请来,我倒要瞧瞧,堂堂王府世子,有本事把自个的嫡妻打成这样,是何道理。”蓝梓汐巴不得啊,一出门,就差人去请王爷。
一会子世子妃屋里的奶妈得了信匆匆赶来,想要进屋时,蓝梓汐拦住她道:“大嫂挨了打,王妃在里头理事呢,你一个人进去肯定是起不得作用的,王妃就算再气,护得还是世子爷,想给大嫂讨公道,怕是以嬷嬷一人之力难以有所作为。”
嬷嬷也是人精子,在深宅大院里见怪了斗智斗勇的事情,立即就听出了蓝梓汐的弦外之间,她转身就对跟着的婆子道:“去镇北侯府,请侯夫人过来,世子妃从小到大,可是从来没被弹过一指甲壳,倒是嫁进王府后,就一再的被人欺负,吴王府就算权势通天,也不能越过一个理字去。”
蓝梓汐想起冷墨泽看王妃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急急地又进了屋,见冷墨泽还是恭敬地立在一旁,头也垂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妃沉着脸坐在床边探看宁婉茹的伤势,想想王爷也该来了才是,蓝梓汐也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偷偷在眼圈儿边上抹了一点风油精,让自己的眼圈看起来红红的。
不一会子,王爷果然急急发来了,一看冷墨泽衣衫不整地站在屋里,眉头就皱了起来,瞪了冷墨泽一眼道:“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去穿衣服?”
冷墨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着了中衣,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可书房里也没有备衣服,他只能退出来回泽院去,刚出去,就碰到急急赶来的镇北侯夫人,宁夫人一见他的穿着,脸色就冷了几分。
冷墨泽这会子真想找个洞向自己埋了,尴尬万分地想溜,却又不敢连礼都不行就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了一礼,宁夫人道:“婉茹呢?”
“在书房里。”
“世子爷不在屋里守着婉茹,这是要去哪里?”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墨泽,看他头发散乱,衣襟敞开,又是大白天的,猜也猜得出他曾做过什么事,再一联想到报信之人说的话,就更加明白了几分,脸色顿时更加黑沉。
冷墨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半晌才呐呐道:“回岳母的话,小婿见御医还没赶来,想去催催。”
御医当然难以赶来,这么喜大普奔的一件事,让御医过来给宁婉茹打个包,用点伤药一遮掩,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派去请御医的人,自然是被她使了法子拖住脚了的,人不到齐,御医肯定来不了。
“王府下人都死了么?要世子爷亲自去请太医?世子爷还是跟我进去一道守着婉茹才是。”宁夫人冷冷地往屋里走,冷墨泽哪里还敢离开,只好又那副样子进了书房。
王爷没想到宁夫人来得这么快,见到她后不由怔住,忙道:“亲家……”
宁夫人对吴王爷还算有礼,淡淡地行了一礼后,就往床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