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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该拿的东西都带齐了,关冉伸手朝向安索:“我们走。”
蓦然地被关冉的手指一触,安索一跳之下,掀起帐篷,率先冲出去。
“那边有人!”
赖布的声音如同惊雷,安索回头,在火光中看到一队后凉兵正朝他们这边冲来,这次她没有甩开关冉伸来的手。
跑,跑得脚都好象不是自己的,即使这样,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近,而他们的前面突然横出一队后凉兵。
就在安索惊魂之际,关冉突然大嚷着后凉语拖着她冲入前面的士兵中,身后是离他们仅有十步距离的赖布带领的后凉兵。
眨眼间,两队人马就混战一处,刀枪剑戟间,血肉横飞。关冉右手举着云头刀,先时朝着赖布那群后凉兵挥了两下,接着拉着安索就朝外冲。早乱成一片,谁还留心他们,关冉人狠、刀快,凡挡道都被他几下砍翻,俩人突出重围,一路向北。
战马!从没看到这么多健壮的高头大马,就在安索扫视间,关冉已砍断所有的拴马绳翻身上马,接着的一弯腰,将她掳到马上,放在身前。
紧接着马鞭一甩,落到离他最近的战马身上。那马受惊,带头朝外冲,不过须兒他们身边的马儿全都惊跑。关冉这才吁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身下的马便若流星般腾空而起。
马驮着俩人在夜色中急驰,伏在草丛中的弓箭手刚被前面跑出的战马搅乱,这会正重新整队,关冉瞅出机会,专拣空荡处跑,即便有零星的箭镞射来,也拦不住他们。
晨起,凉薄的空气袭来。一身的汗热散却后,冷意入骨,安索不禁将两只胳膊环抱于胳膊上。
关冉躺在脚边的草丛中休憩,也不觉得他身量有多高,然而躺下时压下的秋草足有一大遍。解开的战马,就在右近的小河边吃草,如果跑过去、再骑上去……安索的目光随着战马在草丛间移动,她的心快跳出胸腔。
“就算你会骑马,也跑不远。”关冉的声音不咸不淡,将安索的沉思打断:“有这功夫,还不如养精蓄锐。”
这人的本事,自己这两天是全见识了。既然这么说自然有的是手段,安索干脆坐到草地上,拿眼睛瞠着他。
“世上的事奇了,原来瞠着眼睛就会骂人。”
“这世上的事怪了,原来闭着眼睛也可见人。”安索争锋相对。
“学舌的丫头。”
“多嘴的小子。”
这丫头不能以常理推论,昨夜她同……关冉一直在疑惑。他突然坐起来,打开挂在身前的包褡,取出一块牛肉干,边嚼边道:“早知就不救你。”
那能算救吗?不过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安索愤愤不平地瞅着他:“谢谢,我可记得你一直惦记着杀我呢!”
“记住就好。”关冉扳下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干嚼,一双眼睛却细细分辨安索的面部表情。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跟着我?一想起这些事,变成抓狂帝的安索就很想揪起关冉问个明白。然这个家伙又怎会对自己说真话!思忖片刻后,她握成拳头的手又松开。
“要吃吗?”关冉拿着牛肉干问。
感受到腹内饥饿,安索伸手去接过牛肉干,那知关冉手一闪,将另只手上的水壶递给她:“先去打水。”
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安索满脸不痛快地在河边打水。
清浅的河水淌过手心,只是一触便又打着漩走了。安索低下头,撩了些凉水在脸上,细细地洗了脸和手,这才拿着水壶在河里装水。
是不是该吐口唾沬进去,恶心恶心那懒家伙?安索将壶提到嘴边,她的犹豫突然被传来的声音打断。
关冉在说后凉语?安索茫然转身。
“你鬼鬼祟祟地在我身后做什么?”
关冉说的是相当于‘你好’类的后凉语,安索反应出乎他的料想,他眼角一扬,将话挑明:“你是后凉人,跟昨夜的后凉二王子是一伙的?”
“我连后凉语都不会说,会是后凉人?”安索气得笑起来:“你不会说其实你就是二王子吧?”安索嘴上这样说,心下却已大约猜出,那个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应该是后凉二王子。那么昨夜上演的是‘玄武门之变’?这个她却又不太敢肯定了。
“将昨夜你离开后,发生的事都讲一遍。”关冉瞥了一眼手中的云头刀,这才朝向安索:“你好好说,我不威胁你。”
“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怕你听了后,反倒失望得很。”这分明是举着大棒子扮善人,安索气呼呼地将之前的事说一遍。
安索的话有些零乱,关冉听着听着,就知道她应该没有撒谎,何况那日帐中情形乃自己亲见,这丫头怕是另有来历,只要不跟后凉有关,倒也不用似奸细般对待。关冉想通此节,连他自己都觉诧然为何心头突然就松下来。
“给你。”重新坐回去,安索将水壶还给关冉。
心事一定,这才觉嘴里咸得发苦,关冉手一操接过壶,将木塞取下,就一口口地喝起壶中水,直饮了小半壶,才觉心中畅意。
安索撕开肉干,一面慢慢地放到嘴里,一面一双眼睛似讥似笑地一直瞅着关冉。蓦然,她眉眼轻轻一扬,唇角挂出一丝笑来:“不好意思,壶里的水,我不小心将唾沫吐进去了。”
秋天的草原多风,朗朗的晨风吹来该是十分惬意的一件事,然而小丫头偏要给他寻些小小的不舒服。关冉淡然地一笑,又喝了几口水,才悠闲地瞥着安索:“想来你不介意吃生肉,那肉干是放到野地里晾干的,蛆虫咬过、蚊蝇叮过,而且还是生的。”
怪不得吃到嘴里除了腥膻,还有股怪味,恶心从胃液猛提到喉咙,嚼了一半的肉,差点从嘴里冲出,过了好一阵,安索才压住呕吐。
肉干在手上黑糊糊的一块,她是扔、还是不扔?安索眼睛微微朝上一抬,便撩到关冉待笑不笑的脸,估计他正等着看下面的笑话。
“能拿这种肉请人的,估计主人的品行也跟这肉差不多。”安索随手一扔,肉干便落到远处。她这才拍拍手,又道:“可惜,我客随主便的,恶心了一回胃和手。”
“水里没吐唾沫,肉干也没生过蛆虫。”关冉微微一笑:“安索丫头,何必要次次讨回来,须知这世上,女子以温婉为佳。”
去,一介杀手跟她谈温柔?安索只觉对方脑子被门夹了,想笑得厉害,好不容易牙齿咬住唇,将笑咽回肚子里。她这才瞅着对方:“难道我武功不如你,就活该是受辱的命?难道天下强的人,就该凌辱比他弱的人?那么锄强扶弱这四字又作何解?那么圣人又何必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这是第几次被小丫头拿话呛住?论起牙尖嘴利,自己真不是她对手,关冉陷入沉默,这丫头初次接触有些软弱傻萌,但相处后才知她是棉花里藏针,带刺得厉害。关冉在失笑中拿出用布包着的烤饼:“肉干是生的,想来你也不想吃,这饼给你,快些吃,我们跟着要起程。”
自己拿了后凉与南晋商人往来一封书信,如果觉罗博反应过来,一定会派人沿路搜寻。关冉盯着战马,心里思忖,昨夜后凉大王子营中邓、万、陶那三位是被逼来跑腿的,自己乔扮的那位也应是跑腿的,真正的卖主还在背后,他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到达天水庙
“昨晚逃命,你没用轻功?”上回赶路,关冉带着自己运起轻功,快得厉害;昨夜那般惊险,他却拉着自己象常人一般‘练长跑’?安索瞥着关冉的长腿、再回看自己的短腿,骂人的话就想冲口而出:你这倒霉家伙脑子抽风了?
运轻功当然快,但如果昨夜行动异于常人,后凉军中神射手不少,他们俩就有可能成为主要目标。更何况觉罗博生性多疑,逞强的结果是让对方加派追兵。这些话关冉懒得跟安索一一说明。
“等你足够聪明时,我再告诉你。”关冉扔下这句话,朝战马走去。
去,一句不告诉就完了,装逼的家伙!安索盯着关冉的背影默默地将最后一点饼塞入口中,又将手上的饼渣拍掉,这才心气不平地站起来。
关冉拉住马的疆绳,回头示意安索过来。
说好了去白水山,可这倒霉家伙前夜却带着她跑到那个鬼地方,还令她冒了生死风险,安索站在原地没动,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的。
“我们直接去白水山。”眼睛泄露了安索的心事,关冉盯着她道:“不会再绕道。”
我相不相信你?安索在犹豫中被‘倒霉家伙’抓到了马上。
就是这人的出现,令自己计划出了纰漏,令自己脸上蒙羞,他到底是谁?过午的阳光刺目地照下来,崔图手拿一块被丢弃的肉干站在河边的草地上,陷入沉思中:那人不但假扮南晋商人,还拿走往来的信件,更带走了那名来历不名的女子,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他居然知晓淌河而走,让猎犬嗅不到踪迹。肉干一个远抛被崔图扔到了河中,溅起小水花很快就平息了。崔图对着还在搜查的后凉兵卒招手:“我们回营地。”
他勒紧疆绳回头再次一瞥,空旷的原野看不到人迹,唯有半枯黄的秋草于风中起起伏伏
此刻一个执念在崔图心中生成,他一定要抓住他们!
连续几次换马,在草原上连行数日后,他们终于到了白水山脚下。
“走,上山。”马已经在前面卖掉了,关冉单手提着行囊。
天山庙已打听清楚,并不在山顶,而是半山腰的一处林子里。山路宽大、平整,两边还不时有休息的野亭子,安索随在关冉身后,不禁疑惑。
“天水庙虽在极远之地,因着讷言的缘故,去年还有南晋的士族和后凉的王爷到山中以求拜见,所以山路应该是修过的。”空落的山路仅有他们两个,关冉在前面又道:“只是从今年春上起,南晋和后凉的局势渐渐紧张,这里才落得人迹稀松。”
“看来,这个讷言和尚不是一般的有名。”安索朝前望,好似隔着密密森森的层林已经望到了天水庙,她语气码定地道:“他的天水庙必定金壁辉煌,巍峨富丽。”
关冉在前面听到,却没有接言,天水庙他也没去过,只是他师父曾说过,没见过的东西,不要妄言。
北方的山林冏异于南晋山色的秀美、峭拔,是十足的大气辽深,几处山脉连绵起伏好象一直沿伸到天的尽头。
山中天气渐寒,公孙树、白杨、桦树……知秋而叶落,黄叶厚厚叠叠地铺在林间、路侧,一点点流水的颤音暴露了枯叶下浅浅的溪流。
安索贪看林景,倒落得关冉在前面不时地等她。几次后,关冉终于有些不耐:“你倒是快点,天水庙虽在半山,可也要行一天的山路。”
“好。”想到就要解掉身上的毒,安索心情愉悦地接受关冉的诃责,她放了一张大大的笑脸给对方。
看着安索高兴,关冉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也高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可他却无法将这股高兴压下去。
半个月亮爬上山间时,举着火把的俩人终于到了天水庙。
安索难以相信地瞠大眼睛,六间普通的屋子连成一座小小的院落,简陋的天水庙颠覆了安索的想象。
“是这个地方。”天水庙极好找,半山腰朝北突出一块不大的林子里,就是庙宇所在地。关冉对于牧人的话过耳不忘,他重新在林中转了一遍又返回庙前。
“我们先敲门。”安索上前扣响柴门,那知手在门上轻轻一碰,门应声开了。
火把的光破开屋内的黑缭缭,虽然屋子不大,然而落在安索心中却是屋子好空阔。木板铺地,地板上放着两个草做的蒲团,除此之外别无家什。
屋内无佛像,外面又修得不似庙宇,观察完的安索抿嘴笑了,这个讷言果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