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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有适合的身体。那姑娘命运坎坷,正好适合她历练魂魄。”
“如此,她应该感谢七爷啰。”白无常煞是好笑。
“当然!”黑无常说得斩钉截铁。
没穿这身衣裳就好了,二丫揪紧衣襟的手在瑟瑟发抖:该听安索的。她的身后站着认出这身衣裳的南婆子,渔村的人都被亮刀的大汉们聚在浮岛的沙滩上。
领头的大汉朝王管家一点头:开始。
身形壮实的渔民双目含火、手握成拳。王管家扫过渔民后,嘴角露出哂笑,他可不怕,他请的可是夜传门下面的大刀帮,个个杀人不眨眼。
于是,王管家提着打开的画卷,踱到一孩童面前,微微弯下身,声音和气:“乖乖小哥儿,认得这位姐姐?”
身后的妇人一下捂紧孩童的嘴,她的动作暴露一切。
王管家刷地收紧画卷,抬身间嘿地一笑:“搜!”
大刀帮的人分成两拔,一拔搜船、一拔在浮岛上搜索。渔船上的物件倾箱倒箧地朝外扔,刘婆子攥着孙女的手越来越紧。睡在舱中的婴儿被扔到岸边,一声啼哭后声息俱无,暴动由此开始。
四处都是翻飞的刀光、泼天的血水、哭喊的哀嚎,片刻后即分出胜败。不留活口,这是大刀帮的规矩,从王管家处接过下剩的酬劳,大刀帮带着渔村翻出的财物,船头破开岸边的血水,满载而归。
从王管家他们上岛开始,半个时辰生死两重天。秋阳依旧高照,秋风依然飒爽,然而无声的浮岛是死一般的寂。
空欢喜一场,回去怎么跟二太太交差?王管家愁得负手于沙岸上打转。
“王管家,我们回吧。”跟一群死尸待在一处,纵是白日也让南婆子遍体生寒。
王管家不耐烦地回头摆手,却在低眼的一刹寻到转机。二丫的眼睛睁得很大,刀口从左肩上一直拉到右侧腰,怕她不死,砍人的大刀帮又在心窝处补上一刀。鲜红的血大片大片地凝在月桂白衣上,过了今晚就会污成紫黑。
“把她放到水里泡着。”王管家吩咐。
南婆子怕抬尸体,吓得缩紧手脚,嘴唇哆嗦:“放到水里做什么?”
“二太太处总要交差,都一个月了,连风都没捕着。”王管家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瞄着二丫的尸体:“她就是死了的大小姐。”
南婆子愚蠢,还是傻样地站着。一旁下人躬身谄媚地笑道:“泡在水里,泡久了,除了衣服,谁认得出来。王管家真是高明。”
“还不紧着办。”王管家眼睛眯成缝,浑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将尸体扔到水中的南婆子和那个下人:蠢笨的、聪明的……这件事完了都要灭口。
他的手指头快数不过来,要灭掉多少张口。
夜深沉,天目湖西岸。
“爷爷,会连累渔村的人?”听了宋渔翁重述一遍,已换作男装的安索惊诧下,不免担心村民。
“放心,南晋是清平天下,江宁的官衙又清正,那些人不敢为匪作歹,寻不到人自然会走。”宋渔翁这样说,但也不敢码定。
求老天保佑吧,在安索担忧的目光中,宋渔翁将此话默念。
“那些人从东岸来,这里是西岸,虽然从这里到白水山会走更远的路,但要安全得多。”宋渔翁收拾行囊,突然顿住,随后从舱壁上的小木柜内翻出一张黄黄的图纸,递到安索手中:“这是南晋的地图,到白水山怎么走我都给你标出来了。”
自已曾说过,要往天水庙治病,没想到爷爷就留心了,新标的红线十分的醒目,安索留意到图上还有一些专门标出纵横交错的蓝线:“爷爷一定到过许多地方。”
“那是,爷爷年青时候由北到南,去了不少好地方,不然怎么知晓大海中的美人鱼。”包裹在手上打了个结,宋渔翁停下:“包里有五两散碎银子、还有换洗衣物。爷爷老了,就不跟去了,丫头莫怪。”
“爷爷……”安索咬紧嘴唇。
“丫头别哭,逃命要紧,记着以北斗七星斗柄为方位朝北边上官道,记着口紧,记着把自己当成男孩子。”宋渔翁再三叮咛:“路上小心,别让那些人抓住。”
安索背上包裹,跳下船,抹干眼泪:“爷爷保重,安索会回来。”
“丫头保重。”宋渔翁朝安索远远地挥手:“等风声过了,再悄悄回来。”
安索顺着荒滩走出很远后,猛一回头,那船还在哪里,只是人影已模糊。
很想哭,安索忍住,从她穿越开始的一刻,她所能倚仗的就仅有自己了,纵然这身体先天不足,但她只能成长。月光若水,映照出荒滩上一串坚定的脚印。
数日后,琅邑城。安索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对着手上被利刃划开的钱袋愁眉苦脸嘀咕:难道我要将楚霸王的话改成,此乃天亡我也,非不小心也!
突然,她的肩头再次被人撞斜,撞人的家伙擦着她的胳膊一掠而走。
灰衣撞我!刚才也是灰衣!安索没多想,蹬蹬地在人缝中追着灰衣人的背影跑。灰衣人似乎并不着急溜走,总是若有若无地在前面。一个拐弯后,安索跟丢了人。
她在茶铺前,跺脚、跺脚,再……
“兔崽子,别在我门前撒野!”茶铺里的掌柜从窗口叫骂,噗一口痰扑到安索的衣袖上。
这……安索恶心地用路边的树叶将袖子弄净,接着卷起衣袖冲入茶铺,就在她拿眼睛瞅掌柜的当口,她看到那个灰衣人。
我的钱,她冲到灰衣人面前,戟指怒目:“小贼,快把偷小爷的银子交出来!”
关冉刚饮一口热茶,冷不丁跳出这么一细胳膊细腰的小人,没忍住嘴里的茶水,噗地喷安索一脸。
男人的口水沾到脸上,比方才那口痰还恶心。安索刷刷刷抹干脸,随后握紧拳头,青筋暴涨:“小贼,你得赔小爷双倍银子!”
关冉盯着砸落在桌面的小拳头,觉得煞是好笑:什么时候夜传门的十公子沦落成贼,还小贼?他坐在椅上歪起身子,瞥着安索,样儿十分不正经。
于是安索眼睛瞠得溜圆,越发认定对方邪恶。这时,茶铺里的人都聚过来。人多势众,于是安索谴责道:“他偷我银子,大家帮我抓住这小贼!”
众人看看安索,再看看关冉都笑了。有那多嘴瞥着安索道:“他衣着比你体面,到底谁是贼啊?”
面前的小崽子面色苍白、消廋,唯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清澈若水,让人见了煞是喜欢。关冉并不恼怒,悠闲地站起来,于是系在腰间的一对羊脂玉佩便扎眼得显摆出来。
“光看雕功,就非凡品。”众人中识货的一声惊呼:“小兄弟,我敢打保票,他不会做贼。”
这厮身形比之前的灰衣贼要清俊峭拔,似乎还高那么一点,方才自己追得慌,没留意?安索讪笑,朝后缩。
猛地手肘被掣住,安索抬眸。关冉朝她嘿嘿笑道:“想跑,门都没有!”
“方才是误会。”安索小声辩解。
“是么……”关冉眉梢扬起,尾音拖得极长。
挣两下没脱开对方的掣肘,安索的火再次噌地窜高,瞠大眼睛朝关冉喝叱:“放开小爷!”
关冉手一动,安索霎时两只手失去自由,双脚吊离地面。安索在危急中,大喝:“放开小爷!”
“小崽子一个,就敢称爷!”关冉再抬高手臂,将安索在空中抡了半圈,呵呵笑了:“告诉你,把小崽子当猴耍的,才是爷!”
闻此言,茶铺内诸人哄堂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加入戏班
安索在空中腾起一只脚朝关冉踹去。关冉大意,身侧的袍边立即沾上脚印。
“好伶俐的蹄子。”关冉将安索吊来正面朝向自己:“兔崽子,把蹄子伸出来让爷跺了!”
“你敢!”安索于他怒目相向,然面上一寒,一把雪亮的刀就横在眼前。
关冉突然一笑,晃晃手上的云头刀,懒洋洋地征询安索:“先跺那一只好?”
对方的朗眉星目,落在眼中只觉丑陋不堪,安索气哼一声,撇开视线。
倒是掌柜怕生事端,远远于柜台内喊:“俩位有仇,还是出门再算!”
刀光一出,铺内诸人已朝门外散去,有那胆肥的才敢停在窗前探头。关索呵呵笑着,收刀入鞘,指着刚被放到地面的安索,对众人道:“此是家中幼弟,性子顽劣,我与他玩笑而已。”
见关冉强拖安索出了茶铺,掌柜提着的心才放下。
“放手!”
“不放!”
于是集市中的人望着纷争的俩人穿街过市,诧异不已。在一条僻静小巷的木门前,关冉停住步伐。见关冉有推门的架式,安索急喝:“你想怎的?”
关冉斜斜地瞅着双手被缚住的安索,他的另只手摸着下巴,眨眼间他赖赖地笑了:“虽然身上没几两肉,样子又没长开,但招子漂亮,爷欢喜,就陪爷玩几日。”
“无耻!”安索涨得满面通红,一个偏头,就要朝对方的手臂咬下。
关冉手臂突然下沉,再猛一回磕,安索立即被撞得满眼金眼。随后关冉眼皮撩起,星目似恼非恼瞅着安索:“真是兔崽子,逼急了会咬人。”
安索疼得厉害,无力还嘴。这时犀利的口哨声突然在巷中响起,关冉松手,安索茫然退后两步,两只手捧着脸腮,瞠向关冉。
“爷逗你玩的,快滚!”安索没反应,关冉作势将刀鞘击向安索:“兔崽子快滚!”
安索一紧,扭身撒脚朝巷外跑。
直到安索的背影完全消失,关冉才回刀身侧。他离开木门,朝前走数十步,敲响另一扇门。门吱扭一声开了,开门的花婆扭身笑道:“十公子,什么时候喜欢上小兔崽子,难道不逛莺莺楼改逛青音馆?”
关冉并不搭理,绕过覆满花叶的照壁朝里走。 这里是夜传门在城内的窝点,亭台花榭,好大一处留院。关冉不看景,直接登堂入室,大剌剌地坐入厅内的一把交椅,待自己背斜靠在舒服的位置后,他捻起条几中间摆放的花生,一颗颗地剥着吃。
少顷,一位瘦成竹竿、满脸病容的男子从内堂飘出,他是夜传门的七公子苏离鹤。他不坐下,而是停在椅背后,阴沉沉地瞅着关冉。
关冉将最后一颗花生剥入嘴中,拍拍手,眼睛不看苏离鹤,直接问:“八百里急召我们,门主夜无星要做大生意?”
“哈哈,那是当然。”笑声却是从门口传来,夜传门八公子祁哈儿笑哈哈迈步而入。他年已中旬,肥头大耳,委实当不起公子二字,只是夜传门是以公子为头目名,只能将就着用吧。他一坐下,整个木椅就满了,苏离鹤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睛。
祁哈儿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他肥手一挥,再次哈哈:“这次卖家出价极高,而且要门主亲自过来谈。”
“好大的面子。”关冉将双腿搭在扶手上,在椅上由靠变成躺了,他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还要召集我们一道。”
“管他面子、里子,我只管银子多!”祁哈儿哈哈笑道:“怎么样,我祁哈儿什么都直说,够豪爽?”
祁哈儿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唯一的优点是从不掩饰自己做过坏事。躺成大虾状的关冉果然将左胳膊高高举起,竖起大拇指。
祁哈儿脸上的肥肉一挤,眼睛快笑没了:“老十,这次咱们俩搭挡,不要别人,那种屁都不打一个的家伙最阴险。”
苏离鹤眼睛都未朝祁哈儿看上一眼,他是够阴沉。
祁哈儿和苏离鹤早有纠葛,关冉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八公子,远道而来,可要老身送两位娇娘过来?”花婆在门上一嚷,打破满堂的鸦静。
“消受不起。”祁哈儿哈哈大笑,从椅上一蹭而起。
花婆收了客套,瞅着他们仨直言:“门主来了,让你们仨到院中锦楼议事。”
逃出来后,安索就有点犯傻,眼见天色向晚,去庙门前蹲一晚,去……无数个方案被否决,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难到无家可归。
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