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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洗脸,你们谁愿意帮我打水?”安索朝外走,又回头道:“或者说,给我带路去厨房。”
县主不怪她们!陶香第一个爬起来,一阵风地跑到安索面前,略一鞠躬道:“奴婢去拿热水。”
她跑远,头上的流珠串随着她的跑动,发出叮叮咚咚悦耳的声响。
安索眯缝着眼睛,站在门外的阳光里,阳光清浅地镀到她的眉梢、发鬓,慢慢的她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将重新给她打好蝴蝶结的陶叶看得一怔。
早饭和午饭混在一处吃,安索用足了三大碗。
“本来打算带你去外面吃的。”关冉突然从窗户外跳进来,吓了安索一跳。
“你又翻墙进来?”
安索一猜即中,关冉不说话找了方凳子先坐下。
“你不能好好地从门上……”安索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关冉正瞅着她,他在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很想发笑的样。
“你说这话的口气。”过了一会,关冉轻轻地笑出声:“象小媳妇教训夫君。”
过了昨夜,他们好似近了许多,安索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她瞥了关冉一眼,不好说什么了。
安索和关冉说话的态度,说话的方式都让陶叶和陶香惊奇,她们互相望望,又埋头收拾碗碟。
关冉眼睛上下扫视房间,顺便还走了几步。
“你找什么?”安索问。
“你的衣裙有点扎眼,给你找件黑大氅。”
关冉没头没脑地一句,让安索将自己的衣袄细看了一遍,橙红的棉衣,下面系着一条白绸棉裙,腰带系得有点高,从腰上垂下橙色的彩带在白裙上醒目的打成蝴蝶结的样式。
这是好看,怎么就成了扎眼?安索默然。
“关公子要带县主出府。”陶叶手脚甚快,从箱笼里拿出一件大氅又道:“尽量早些回来。”下面的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好。”安索道了一声,从陶叶手中拿过大氅,裹在身上偏过头朝关冉问:“咱们去哪?”
“带你去热闹地方走走。”关冉边说边领着安索朝外走。
绕过空落亭台、花阁,关冉带着安索朝角门方向走。那里没有人值守,关冉熟练地从门下方的砖缝中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铜锁,两人出去后,他又将门锁上。
我怎么会有这是你家后花园子的感觉?安索默然地跟着关冉上了一辆马车,她在考虑换门锁的事。
关冉果然将她带到京城最热闹的所在,还隔着帘子,嘈杂的声音就扑面而来。守在外面的俩名男子将门帘一掀,给个笑脸齐道:请。
这是间茶楼兼戏楼,上下两层都是大堂,第三层算是包间形式的,都呈半圆形,正对着中间的戏台子。关冉带着安索上了第二层,坐在靠梯口的位置。他点了茶果后,朝安索笑笑:“这里人多,带你沾沾人气。”
下面的大堂,几乎满了,就是二层也坐了一大半,男客多、女客少,整个环境嗓音盈耳,安索盯了他一眼,心道:真够闹的!
过了一会,戏开始了,下面的喧闹声渐小,可还是嗡嗡的一片。安索对于咿咿呀呀的唱戏不感兴趣,便朝茶博士送过来的攒盒里瞅,话梅干、瓜子、冬瓜糖,还都是饭后消食的点心。
安索拣了块话梅肉塞嘴里,含着话梅干道:“你之前说带我吃东西,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茶楼后面。”关冉偏头朝自己身后指,边指边解释道:“这里不光是卖茶听戏,后面还有一栋酒楼,做的菜极好,凡到京城里的只要钱够,没有不去的。”
安索好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提着大氅就走过去。冬日里,茶楼的窗户都只微微地开了道缝,安索略略开了一些。
一股清冽的梅花香迎面入鼻,浸着整个人都舒服了。后面不光有一栋光鲜的酒楼,中间是园子,此时梅花盛放,白雪红花,映着日头煞是好看。
安索瞅得出神,冷不丁一群人自酒楼而出,朝茶楼走来。一人被众人围在中间,那人走着、走着,兴许是感怀了,突然停脚步,抬头观花,也就这么一瞄,两人就对视了一眼。
是后凉人崔图,安索收回视线,这个人虽接触不多,但是却足够阴。这次虽没说话,但一眼下来,也够安索胳膊上凉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啪地关紧窗户,溜回桌边。
关冉将头遍的茶喝掉,正给自个续茶,顺便也给安索满上。他抬头,撩了一眼道:“怎么了?”
说自己被人一眼就吓到了,安索觉得丢脸。她找了个说词:“吹冷风了。”
关冉被她逗得想乐,他两只手都伸出去,一只手端着热茶,一只手空着。他逗趣道:“给你个选择,是握着我的手取暖,还是抱茶杯。”
安索想也没想,就接过茶杯,坐到了关冉对面。热热的水在里面,一圈一圈地漾开、再漾开,象纷乱的心,安索微微地唷了口气,她不明白对方喜欢自己什么,就是拿着放大镜也找不到她符合这个时空的优点,更何况毒没解,有没有命活下去都不知道,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自己若真又成了鬼,不是害一个人替自己伤心?安索突然觉到自己还有那点高尚。她将之前所有的事都忽略掉,面上恢复冷情,就昨晚关冉陪自己的事大度地道:“昨夜谢谢了。”
“没发噩梦就好。”关冉朝着她脸上瞅,总觉着她好象又自个藏起来了。他试探地问:“我们一夜都在一起,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由普通朋友上升到好朋友。”安索大大咧咧地放给关冉一个笑容,她甚至将手上的茶杯伸过去,碰了碰关冉桌上的茶杯,调侃道:“我以茶代酒,敬你。”
茶杯被碰后,发出轻脆的磬声,关冉好似被声音定住,他盯着杯子没吱声,对方冷情的眼睛让他从心底里冒火。
好一会后,他抬起眸子,明明亮亮地直视安索,一边看,一边问:“一直以来,你就没有感觉吗,你就感觉不到我的好么?”
他突然拽住安索的一只手,发狠地拉紧:“或者说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们什么都没什么。”安索避开他的眼睛,使使力挣不开手,关冉的劲比昨晚大多了。
“什么没什么!睡都睡过了,抱也抱过了。”关冉挑眉道:“昨晚我有感觉。”
安索突然瞪向他。
关冉笑了,他发狠地笑着:“夜里,你睡着了,抱着我不松手,你当我是什么!”
安索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关冉喝断:“你敢说没动心,你敢!”
他这几声,把旁边的几桌的耳朵全招过来了。
安索尽管黑大氅裹身,头发只是简单地挽成髻,没有插戴任何饰物,可袖子、手脚露在外面,近处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
关冉的手劲越来越大,隐隐地象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拽到他那边去。
这里这般热闹,根本不是说话的地,安索不瞪他了,转而轻声地质问一句:“你有说喜欢过我吗?”
好象没说过,关冉就象捡到宝,眉眼骤然松开,他扬眉笑道:“好,我现在就说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安索眼睛看向关冉,她又问了一句。
喜欢什么?喜欢听她说话,喜欢跟她拌嘴,喜欢她……
关冉想说很多,却突然变得笨嘴拙舌。
安索不给他机会,抢先道:“可我还没有完全喜欢上你,你得给我时间。”
“要多久?”
“至少得等到毒解了,再说这事。”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的人听不到,头就越发地朝这边偏。
这是相互喜欢的人说话的方式么?关冉突然意识到,他俩是在谈判,安索实际上还是在拒绝他。
他倏然从安索的对面,坐到安索旁边。
“看着我。”他喝了一声。
对视中,关冉的眼眸醇厚如墨,只一眼,安索就低头避开。
“别想着逃开。”关冉捉着安索的手,声音突然变得软和:“别想着一个人去寻讷言,我早已托人去寻讷言了,你就在京城里好好地等。”
安索看向戏台,那里戏子站在台上,脸上的腮红妆浓得不行,戏子咿咿呀呀卖力唱着,好象首情歌,安索没听懂词,但是悠长的调子,突然弄得她心酸酸的。
不过,她还是扭头道:“我想自己去寻讷言。”
“天大、地大,就凭你一人上哪里去寻?”关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一人怕是一年也走不了南晋的一半,你这是找死!”
“我尽我的力,如果寻不上……”安索忍了一下,说道:“那就是我的命。”
关冉捏紧了她的手:“为什么不接受我帮你?”
“不是不想让你帮我,只是不想你帮我,就是为了让我嫁给你。”安索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犹豫。
“你不喜欢我,我明明感觉到……”
“我有点喜欢你,但还没有喜欢到那种程度。”安索大方地说出来,慌乱中她的心乱得厉害,她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这里好闹,闹得她不能静心。
“老四,你们这是……”自三楼而下的一群人中,突然有一人走到他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茶楼之上
来人很惊诧地盯着他们,安索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活象看到了一件脏东西,目光中全是鄙视。
安索溜了一眼周围,有点明白,坐于茶楼的女子,大多都搽脂抹粉,举动风流,她是让人误会了。
那群人因着来人的举动,都停在楼道口,目光全移了过来。
好嘛,这下不仅是误会,还有围观,安索如是想。
关冉站起来叫了声:“二哥。”
原来是关家的人,安索了然。
关家老二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老四,这……”
若不说,只怕二哥误会安索是那等女子,若说……
关冉有点后悔带安索上茶楼了,他略微一顿,即道:“此是义德县主。”
“老四,什么时候回家。”外人在这里,关家老二瞄了安索一眼,欲言又止。
“二哥有事先回,我跟着就回去。”关冉抬手送客。
关家老二是庶子,嫡子的事不好说太多,尽到面子就够了。于是他礼节性地笑笑:“那哥哥先走了,你随后家来。”
一群人下了楼道,关冉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周围茶座的人见无热闹好看,就又各归各位。
今天的确是热闹,关冉本来只是打算让安索散心的,结果没压着火,结果就是……
啥结果都没有,关冉冷着脸将茶当酒,一杯连着一杯。
安索含着话梅干,眼睛看着戏台子,心却旁落。茶楼里每个茶座下面都烘着火炉,也不知哪个嫌天冷,将窗户全关上,又将墙壁上的油灯点亮,四处都是火,四处都是鼎沸的人声,而落到安索手上的是对面人的温度,落到耳朵里是他一吸一吸喝水的声音。
她偷偷地溜了一眼,灯火映在关冉的脸上,他的脸是俊秀的,眼皮微微下撩,将一双星目里的光全遮住了。安索暗暗地做了一个比较,若论美,关冉不及觉罗博俊美,若论高,他不及尚之涣高,然而他的一双星目特别出色,将他俊秀的五官衬出几分特别。
他原来最出色的也是眼睛,安索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让她慌乱的心越发不安稳。
“我去去就来。”茶水喝多的结果,就是这样,关冉大步地朝茶楼外登东的地方走。
安索双手趴在二楼的木栏杆上,盯着关冉的背影出神。
“喂。”肩膀上忽然被拍,让安索激灵地一回头。
是崔图,安索下意识地想护住全身。
崔图呲牙笑了一下,他本来弯下的身子又挺直。
“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他礼貌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安索跟他走。
“不去,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安索缩在座位上。
“想寻讷言么。”崔图笑抽抽地道:“就随我来。”
他大摇大摆地朝三楼走,安索略微一怔,便跟他上楼。
三楼包间之内,崔图正襟坐好后,手执一壶茶有模有样地给安索面前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