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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贵妃随在皇后之后,也端起酒杯,焦急中她盯紧皇后的手,心都在嗓子眼飞,然而关瑾却突然顿住,迟迟没有发话。
懿圣太后奇怪地瞄了一眼皇后,她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寻常,她……
来不及了,查过记录的司德眼睛扫过大厅,马上就找到那名可疑宫人。他沿着墙边快速朝那宫人走。
司德的目光太过犀利、太过注目,那名宫人本能的瑟缩一下,银制的酒壶于掌中打滑。‘铛鎯鎯……’酒壶落地,酒水沿着壶口洒了前面安索和绿衣女一头一身。
那名宫人当场就吓得匍匐在地,司德上前一把将她拖到后面。
答案呼之欲出,关瑾瞟了穆贵妃一眼,对方的手微微颤抖。关瑾暂时放下酒杯,偏下头对身边的沉香吩咐两句。
沉香带着安索和绿衣女下去更衣,宴会恢复正常。
懿圣太后盯着酒杯无声中笑了笑,这些把戏,可休想瞒过她。
衍庆宫的小隔间内,沉香拿了两套宫服与安索和绿衣女,俩人隔着屏风换衣。随侍的人没被允许跟进来,安索在小宫女的帮忙下解开上衣,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酒水洒得最多的地方是肩头部份,那大红色最不禁染,已经开始出现褪色。
“你是哪家的女儿?”绿衣女放不下好奇,隔着屏风问。
“是新封的义德县主。”安索低头,先将裙子换上。
“原来这样。”绿衣女笑言:“你长得真像……”
“啊”站在安索背后的小宫女突然尖叫,将绿衣女的话打断。
“怎么了?”安索回头。
小宫女答:“县主肩头的牡丹刺青好生妍丽。”
她说话的时候,沉香正好过来,闻言瞄了一眼安索的肩头,随即吩咐小宫女不要多话。
俩人换过衣裳,安索又让宫女帮忙整理发髻,自己顺势将多余的珠饰从头髻上取下。
“我是尤布政使的女儿,小字绿潞。”绿衣女说完,自屏风后转出。她走到安索身边时,弯下身子,手肘就自然地搁在桌上,脸微微一侧,正好对上安索的眼睛。她看着、看着安索,突然笑了:“你不但脸长得像她,连这不喜欢多戴珠饰的毛病也象她。”
我像谁呀?弯子都绕半天了,答案还没揭晓,安索正要大大方方地一问。那知,服侍的小宫女是司衣司出身,抢在她前头叽叽喳喳说道:“县主的那件大红衣是礼服,取庄重之意,自然要许多的珠饰来衬,这件是水红色的常服,珠饰少一些,方才显得俏皮活泼。”
小宫女说话的同时,就又帮着安索摘下一朵珠花。之后,她退到安索身后,左观右看,最后拍手道:“好了。”
“这样装扮,比之前好多了。”绿潞随父母久在外省,性情直朗,有什么说什么。
安索望着她,笑笑,你们是不是,都在笑话我方才沐猴而冠。
沉香再次从外间来,吩咐众人随她朝宴席上走,安索想问的话又只能暂时搁到肚里。
宫宴之上,皇后‘云淡风清’,穆贵妃色作忿然。
总归猜到点什么的懿圣太后令安索和尤绿潞上到前来,皇后和贵妃的事,左不过落到这俩人身上,她倒不介意皇宫更热闹些,权当看戏。
尤夫人在安索进前时,就压不住吃惊的眼神,她眼睛微微一扫后,视线最后就落到穆贵妃脸上,只是她位置稍远,看不清穆贵妃表情的细微之处。
姚夫人离太后的位置最近,她家与尤家是五服内的姨表亲,瞄清安索的相貌后,她自然也是吃惊的,只是瞥了穆夫人一眼后就低头,佯作无事的吃茶。
穆夫人也就是穆二太太,脸色都变了,幸好官粉遮掩住她的容色。
关夫人从庶子口中,得知义德县主之名,心中本就不了然,本预备今日宫宴后与女儿一道商议法子,好教关冉歇此念头。此时,安索就在眼前,她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安索与尤绿潞一道行礼,懿圣太后一面着人赏东西与她们压惊、一面朝姚夫人说笑:“这俩个一个生是圆脸圆腮讨人欢喜,一个眼睛生得如此出色,倒想当年齐妹妹的眼睛,可惜齐妹妹去得早……”说到这,太后声音嘎然而止,似乎伤感了。
当年,齐妹妹可不是嫁给穆家长子么,姚太太越看安索的脸,心越是咯噔地跳快了。
穆贵妃昂着肚子,傲然地望着前方,似乎对眼前的人或事都不肖在意。
“原来太后老祖宗也觉着她像谁啊!”尤绿潞胆子大,性子直,脱口而出。
“你觉着,她像谁啊?”懿圣太后望着尤绿潞,声音缓缓的,笑得甚是和蔼。
姚夫人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尤绿潞只觉太后可亲,她的胆子更大了,瞥了一眼表姨母姚夫人,笑嘻嘻地道:“表姨母不觉着她象去了的穆家大小姐,穆若菁。”
“绿潞,好好回太后的话。”绿潞如此不着调的态度来回太后的话,让姚夫人脸色微变,她已经顾不得绿潞说的是什么。
一语破千惊,皇后关瑾望着穆贵妃,突然笑了,穆若菁如果没死,应当是她入宫为妃的,这其中……
关瑾的笑,在穆贵妃眼中是分外的意味深长,她漂亮的黑眼睛弯起,跋扈地望回去。
太嚣张了!关瑾噎得胸口发闷,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既然尤家丫头说像,那穆妹妹是觉着如何,那可是你亲表姐!”关瑾说到最后一句时,眉梢高高挑起,大有质问之意。
穆贵妃从鼻子里咻了一声,一张脸霎时笑了,只是她眉骨太过艳丽,别人瞧起来有几分张牙舞爪之嫌:“我也觉着像,像已死的表姐。”
她的眼风扫到安索,好象有一股寒意卷过安索耳边。
穆若菁、穆若菁……安索忽然想起黑无常的话,自己的原身是穆若菁!
穆贵妃和穆若菁是表亲,那么她这是……她跪着下面,突然间毛骨悚然。
穆二太太紧捏黄玉杯盏,似乎下一刻杯盏就要捏碎,如果她手臂很长、如果她可能肆无忌惮,那么穆若菁就是她手中的杯盏,她想要她生,她才能生,她想要她死,她就得死!
没人再说话,气氛一时僵住……
“不过像而已,这世上肖似的人多了去了。”片刻后,懿圣太后一笑,朝姚夫人道:“我记着光禄大夫就和张御医……”
太后一句话盖棺定论,没人再纠结这个问题,即便皇后也不敢多言,直至晚间宴散。
这一夜注定好些人无法入睡,不过安索不在此列,她在回程的马车上打定主意,明日就前往城外的寺庙询问,至于原主为什么会被毒死,跳河里都不被放过……等旧事,待毒解了,有命活下来,再行区处。
翌日一大早,是个冬日的小晴天。
“县主,可要早去早回。”陶叶于马车前,将暖手的火炭炉子放入安索怀中,又偏头教导跟去的陶香:“出去了,可稳重些,可别调皮,看好县主才是大事。”
陶香一脸的不耐烦,她挥手打发陶叶:“你就拉倒吧,不过大半岁,说话就跟老嬷嬷一样。”
“你……”陶叶作势要打,陶香一缩身子,缩到马车的最里面,陶叶只得将手放下。
“行了,我会当心。”安索一只手护着手炉,一只手压在腰间,那里放着银子,她准备今日就黄鹤一去不复返。
陶叶放下车帘子,马车便悠悠地走远了。她回转入府,却没有留意到马车后,倏然跟了个骑马的男子。
积云山的半山腰有一香积寺,是京城有名的寺庙,安索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陶香先一步跳出马车,安索抓着陶香递进来的手,正要向下跳,那知马车外的陶香突然唤了声:“关公子。”
安索一探头,关冉牵着一匹黄马正笑泠泠地朝她望过来。
“你来做什么?”安索满头黑线。
“你猜?”关冉依旧笑泠泠的。
我猜个毛线!安索刷地跳下马车,埋头就朝山上走,陶香连忙在后面跟上。
急匆匆地走了一段山路后,安索一回头,就见关冉不紧不慢地随在她们后面。
安索野惯了,这点山路自然不会觉着累,可陶香已气喘吁吁,花容失色,委屈的声音从鼻子里带出来:“县主,奴婢走不动。”这也是安索不拿架子,她才敢这么一说。
安索便让陶香先坐下来休息,这本是她打好的主意,她算好了侍女定然累不得,她会让侍女在半道上休息,自己一人前往香积寺,打听完消息,就自动地消失。
多好一主意,可惜现在凭白地多了条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出城之行
怎么办、怎么办……安索望着山道上越来越近的关冉,头都痛了,愣没想到法子。
“停在这等我?”关冉走近,依旧笑模笑样。
安索眼角微微挑起,瞠他一眼。
关冉其实在生气,他不知该拿安索怎么办?
他瞥着安索恨恨地想: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说你聪明吧,可为什么就不懂得接受别人的善意;说你傻吧,可有时,又表现出一点睿智,你就是个自作主张的小女人!
对于安索的私自出城,关冉默默叹气。
不过,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他伤患处再撒把盐,侍女陶香看看安索、看看关冉,待主人分辨道:“是因为我脚痛,县主才提议休息的。”
关冉霎时……
“你的马搁在何处?”片刻后,安索随意一问。
“让你的马车夫帮忙看着。”
积云山只在春、夏、秋三季热闹,一到冬日大雪覆山,除了寺庙的和尚,行人稀少,山脚下的各式茶摊、酒铺、小店自然也鸣金收鼓,回家歇冬。
安索吩咐马车夫在山下等,看来是便宜了某人。
“人说,春日杏树开花了,山景才有看头。”陶香见安索打望野景,随口介绍起来。
甚亮的天光下,视野处山林枯树残枝,覆满积雪,一条山道夹在野林子间蜿蜒隐于远方。
安索收回视线,感觉半山腰离这里还很远。她看了看还在揉脚的陶香,霎时不知现在该不该提上山的话。
“如果一直不停地走,最少还要三个时辰才到得了半山处的香积寺。”关冉收拾失落的心情,望向主仆二人。
来都来了,还是要去香积寺的,但依着陶香的速度,安索想想都头痛。
“县主,我……”陶香总算意识到自己是拖后腿的了。
“你回马车上等吧。”
冬日的山林,朝上望白茫茫一片,朝下看白茫茫一片,除了他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是十足的空山寂寂,只有县主这样的奇葩才会想到大冷天的跑来上香,安索一发话,陶香便笑了。
陶香朝山下去,哪里还有方才的力竭,噔噔噔跑得甚是欢快。
“走吧。”陶香走远后,关冉催促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今日前往香积寺?”安索抬头望山,低头问话,不过脚下也没停。
关冉快步超过她,却没说话。
安索见他不理也就作罢,寂寂的山道上,只有俩人空落的脚步声。
很长一段路后,安索额角上起了层汗珠,她伸袖子擦了一把。
于是在一处略为开阔山道处,回头一望的关冉停下,指着此地道:“我们歇个脚。”
安索拣块山石坐下,顺带扯动衣领,那里一圈汗渍,早黏住衣裳。
“给。”关冉递过水壶,那水壶用棉布裹着棉花细细地包了一层。
安索开盖,抿上一口,那水居然还是温的,她将水壶递回去,夸了一句:“这外面的棉布包得不错。”
关冉笑笑,接回水壶,不介意地就着壶口也抿了一口。
虽是冬日,但阳光洒洒地而下,照在人身上,凭白地好象就多了层暖意。山道上别无外人,关冉喝着水,眯缝着眼睛突然有一种,风来了,笑笑,风过了,寂寂的了然。他不多一句话,就这么闲坐,便自在得象风一样。
“关冉,为什么要跟我待一处?”安索这几日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其实想问的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