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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尽快安排林伟文京都之行。
柳卉婷一方面催促石天明赶快融资;另一方面也信誓旦旦林伟文很快会来京。但事实上,林伟文至今还是避而不见。石天明很烦躁,却无奈。事情要处理,生意也要做。不能任由柳卉婷随心所欲,但也不能因为她的犯混使好好的项目功亏一篑。因此石天明在第三期进口推迟了两个月以后,最近又开始了融资工作。
却不料,各种迹像表明林伟文也可能参与了扰乱X…1号大陆市场的夹带走私。这着实让石天明不知何去何从了。
显然,对他是不能像对柳卉婷那样的。他比柳卉婷城府深得多。表面上,柳卉婷是全权代表,但石天明知道,每一件事,没有他点头,她是不敢干的。不管他们俩之间实际上是什么关系,表面上柳卉婷是非常尊重他的。有他在的场面上,柳卉婷乖得像一只有教养的猫。
因此,对付林伟文,石天明真觉得很难下手。不是真理不在他的手里。根据现在的调查证据,绝对可以驳得林伟文哑口无言。但驳完以后呢?生意还做不做了?既然要做那是不能撕破脸的。但这事要听之任之,那他们会有恃无恐,后果更麻烦。他们抢了石天明的市场不说,还在毁X-1号的信誉。更重要的是破坏了X-1号的市场价格体系。一个产品,在全国的市场价格应该是统一衡定的,这样你这个产品才有信誉,才能渐渐打开知名度。相反一个产品,这个省一个价格,那个省一个价格。甚至同一个地区有不同的价格,这会扰乱视听。辛辛苦苦打开的市场,很快会被毁为一旦。表面上看是挣了些黑钱,但长期下去,市场毁了,大家都会丢掉饭碗。而这里面,损失最大的就是石天明。因为是他在承担投资风险。X…1号市场是他投资开发的。柳卉婷他们之所以这么随心所欲,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一分钱投入,因此根本不去体会提着脑袋做生意的感觉。他们眼里只有钱,只要能挣到钱,他们简直不顾一切。可这两单做下来,他们也挣了不少了。听说林伟文第一单后就开了最新型的“宝马”车。而柳卉婷两单下来连挣带黑也捞了一百来万。可她反而心理更不平衡了。说没想到这钱这么好挣。可这钱真好挣吗?一千多万的风险,弟兄们的血汗,她想过吗?柳卉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如今见了、不仅不满足,反而刺激了她原来压抑着的金钱欲望,她简直疯了一样。平时石天明苦口婆心点不醒她。海关走私孙晓军的下场两家公司的破产也点不醒她。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好好的X-1号项目彻底毁了,她才会清醒?!
不行!要阻止她。必须阻止她的疯狂。她不能不把我们的身家性命当回事,不能把我们拼老命开拓的市场毁为一旦。
石天明仔细想了几天,决定进行第一次超越柳卉婷权力范围的“越规”行为。他给林伟文发了一份长达四页的传真,原原本本地介绍了海关走私一事,并附上律师函。
这件事,柳卉婷求过石天明千万不要让林伟文知道。答应以后不再干违法的事了。显然,这件事她是背着老板做的,挣得是连她香港情人都要欺骗的黑钱。但石天明帮她瞒了这件事,她却没有信守诺言。所以,石天明准备不客气了。
石天明发传真的另一个目的是敲山震虎。如果林伟文真参与夹带走私的话,他应该从中看出恶果而有所收敛。如果他没有参与,是他手下人干的话,这件事的严重性足以让他去严查,同样能起到对柳卉婷的制约作用。
传真发出去不到两个小时,石天明的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
这是石天明接手X-1号项目后,和林伟文的第一次通话。
电话里,林伟文的声音是客气的,但也是严肃的。这在某种程度上,给了石天明一种安慰。至少林伟文对此事是重视的。
“对不起,石总,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很吃惊。这件事我会调查。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合作。但因事关重大,我也希望此事到我这里为止,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可以保证,这类事不会再发生。推广费的事,这段时间由我公务太忙,一直没抽出空。过几天我安排一下,飞来一次。我们到时候再详细谈。”
挂电话前,石天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林先生,X-1号是个好项目。长久做下去前景是好得不可想像的。但中国有中国的法律和法规,中国市场也有中国市场的运行规律,违背了要出大漏子的。麻烦您转告柳小姐,我们合理合法地挣钱,虽然挣得慢一点,但却挣得踏实。如果总想急功尽利,虽然眼前利益很大,但迟早会出事。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好,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林伟文的声音很急促,有种忙不迭的感觉。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石天明马上又拨柳卉婷的电话号码。刚拨通,想了想,又挂上了。
他要和这个女人算帐,但不是现在。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百分之百会抵赖不说,还会倒打一耙。
还是要把调查工作做细点。要她到时没有话讲。
而且,石天明的心里还有一个挥不去的疑团。凭柳卉婷的身份和办事方法,零敲碎打地挣点黑钱是有可能的。但像这样有系统有计划的操作,柳卉婷没有水平也没有时间去做。她的背后一定有人。
那么?谁是她后面的黑手呢?
正想着,余天来了。
他随一个剧组去边疆待了近两个月,变黑了。但精神很不错。石天明知道这是景晨的阳光雨露滋润的结果。石天明昨天才知道余天是带着景晨去拍片子的。他和余天相处几年,友谊甚浓,真如手足一般。连余天每次出差,只要石天明排得开时间,几乎都要去接送的。骑摩托车时候用摩托送,开车以后用车送。余天不止一次动情地说,天明就是他的爱人。无论去哪儿,他上飞机最后一眼见的是他,回京都第一眼见的也是他。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余天死活不让石天明去送,说飞机起飞太早,不好意思麻烦石天明,他“打的”去就是了。因此,石天明想,回来无论如何要去接他。尽管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不愉快。尽管余天和景晨其实欺骗了他。但石天明还是顾及和他们的这份友情。希望等余天回来后把事情谈开,以后大家坦诚相处就是。
因此,他从余天单位得知他抵京的航班后,专门开了这辆新买的“丰田”车,去机场接他。在机场出口的人流里,他一眼看见了余天。正想打招呼,突然看见了景晨。石天明愣住了。他没想到余天此行带了景晨,一时间犹豫是该上去打招呼呢?还是悄悄地离开。他还没做出决定呢,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热情地向余天和景晨伸出了手去。一看,是严寒冰。石天明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三个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心里竟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此时此刻甚至面对着热情洋溢的余天,依然荡漾在心际挥之不去。
“天明,几个月不见,你鸟枪换炮了?是新的吗?”余天摸着房内新换的音响电视,羡慕地说。“今天你给我打电话好像用的是手机?”
石天明淡淡地笑道:“最近生意不错,公司买了十几台。”
“我看到楼下你那辆‘桑塔娜’边上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丰田’车,你是不是换车了?”
“是换了一辆。你眼睛挺尖的嘛。”
“天明,几个月不见,真是大不一样了。怎么样?什么时候也给咱们搞辆车开开,搞个手机用用?”余天拿起石天明桌上的手机,拨弄了半天。
石天明笑道:“这次我是想开新车来接你的,可是你老兄看来不需要我了。是不是有更好的车坐了?”
嘿嘿嘿,余天神情有此尴尬。昨天来接他的是严寒冰的“宝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需要石天明的“丰田”和手机。于是他有意把话岔开,问:
“哎,天明,景晨最近怎么样?两个月不见,怪想念的。晚上约过来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个一口一个兄弟的好朋友还在信口雌黄,石天明一时间感觉糟透了。难道一份男女欢爱就能使一份兄弟的友谊付于东流吗?难道一份知己的相知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自己对朋友这一片赤诚,难道就感动不了他们吗?为什么要欺骗呢?朋友之间一旦有了欺骗,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石天明一瞬间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来,笑着说:
“余天,你还记得我们那年跑海南、深圳、珠海拍片子的事吗?”
“记得。”余天茫然地看着石天明,猜不透他为什么提这些老掉牙的往事。
“我最近常常回忆它。我是在海南椰子林里认识你的。我们同时在抢拍落日的余晖。选的角度都是一样的。然后你请我喝一杯啤酒。我们开始聊摄影,聊人生,最后聊女人。然后我们开始合作拍片子。那一年,我们无论拍照片,还是拍电视片,都是那么的成功。我很激情,你很诗意,我们无话不谈。真像一对知己兄弟。”
“是啊!”余天显出万分感慨。
“这几年,我的确是太忙了,很多东西顾不上了。但是有一点,在意我们的友谊,不希望上面蒙灰。”
“我在意。”余天连忙表白。
“有一句话,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余天,我要你记住这句话。兄弟情义是高于一切的。”
余天没有回答,也没看石天明,而是在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石天明什么意思?他在跟我暗示什么?是不是他知道了景晨的事?不可能。我不会说景晨也不会说。他一定是瞎猜的。我不能承认。一承认就显得我太不够意思了。于是他哈哈一笑说:
“天明你说的对。什么东西也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石天明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知道,这半年多来你和严寒冰关系很密切。我并不是反对你交朋友。但据我了解,这人不地道,心计太深,心态也不正常。”
石天明把严寒冰追夏晓蝉、尚丹萍以及在石天明朋友中散布谣言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还有很多事情我没弄清楚,因此今天只能跟你讲这么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事情远比这复杂得多。严寒冰是个品行不端、心底阴暗的人。我不希望你和他搅和在一起。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余天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声说:“没想到没想到,他为什么这样?”
但内心他却不以为然。说来说去严寒冰不就是追了他的心肝宝贝夏晓蝉惹恼了他吗?但话又说回来了,你不也把人家严寒冰的女朋友叶含青追走了吗?那叶含青,我第一次见她就不喜欢。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好像她眼睛后面有眼睛似的。我讨厌会透视别人的女人。所以我讨厌叶含青就像严寒冰讨厌石天明一样,是一种本能。严寒冰说的那些所谓坏话,虽然有过火的地方,也不是句句没有道理。这些话严寒冰也说给余天听过。他现在视余天为莫逆,和他无话不谈。答应明年一定把给余天买房的事敲定。所以严寒冰在余天眼里是个很够意思的朋友。至于石天明和严寒冰之间相互不喜欢,那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两人本来就是思想、想法、行为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但这两人余天都需要。论情分,当然石天明重一点;论发展,严寒冰大老板,更加前程似锦。这世道,友谊要讲,物质更要论。要我是穷小子,景晨会跟我?光这一趟旅程,景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