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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呆在霜阁中侍候着风轻霜,顾名思义就是陪着风轻霜,大部分的时间听她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描述,她看起来说的那么开心,好像是作为人母的喜悦,其实玉钩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心里也有不安吧,一个深爱着欧阳离烟的女人注定了是要受苦的,也许他们曾经爱的如火荼热,但是欧阳离烟身上的政权,还有他的野心,容不得他把一颗心交付给一个女人,所以玉钩深知风轻霜再骄傲,也会有心痛的一天,她曾经加付给别的女人的痛楚,总有一天会一一加诸到她自己的头上,老天向来是公平的。
霜阁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小菊那样的侍妾是没有资格进霜阁的,所以她一直想问她的话也没有问成。
倒是侍妾雨琴最近经常出入霜阁,风轻霜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好多时候听到两个人侃侃而谈,至于谈什么玉钩就不得而知了,每次她都站的远远的不参与她们的谈话,不用想也知道雨琴那种没有心机的女人,最多是说一些谄媚奉承的话逗风轻霜开心罢了。
这日天晴朗,像水洗过一样的蓝,一望无际的洁净。
午膳过后,雨琴又来了,陪着风轻霜坐在霜阁的莲池的一座凉亭中,夏天了,碧绿的荷叶犹如一柄柄打伞点满了整个莲池,有粉色的花骨朵从绿色的伞中冒出来,一朵朵随风轻荡,像娉婷的少女般摇曳生姿,香味扑鼻,整个霜阁中都充满了莲的香气。
玉钩站在池边欣赏着池中的荷花,素雅的白裙飘逸的摆动起来,淡然凉薄的身影好似快溶成了池中的一朵莲,洁净无瑕,不远处又传来了风轻霜的笑声,这是欧阳离烟吩咐的,让她多笑,对胎儿的发育有好处,所以她总是笑,雨琴来的这些日子笑的更多了,不过玉钩不认为她的笑有多么真心,有时候恨苍白。
亭中欢声笑语的传出来,玉钩也不去细听,照旧望着莲池中的荷花,忽然身后多了一抹人影,只听到悄然的轻语响起。
“十夫人看什么呢?”
原来是风轻霜的贴身婢子念慈,在这里呆了一段日子,知道念慈这个丫头并不坏,也没有恃宠而骄,玉钩掉头淡笑。
“喔,没什么,只是看看要开了的莲花,真漂亮啊。”
念慈听了玉钩的话,也认真的盯着莲花开了一番,无奈她看多了,实在感觉不出这莲花有什么好看的,倒没有那些牡丹的雍容华贵,不过她没说什么,各人的眼光不一样嘛。
“你怎么不进去侍候着王妃?”玉钩回身往凉亭中走去,一边轻声的询问身边的念慈,念慈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王妃让出来了,不用人在里面候着,只要雨琴夫人一来,她们就高兴成什么的?”
玉钩不语,是真的高兴吗?恐怕未必,精明如风轻霜她应该看出来,这王府的女人中,最没有心机的便是雨琴,她是最好利用的,所以她是在向雨琴下手吗?玉钩正沉思,忽然凉亭中飞出一声尖锐的痛叫。
“啊,啊?肚子好痛啊。”竟是风轻霜的声音,玉钩和念慈相视一眼,两个人飞快的冲向凉亭中,只见亭子里雨琴一脸无措的站在风轻霜的身边,恐慌的开口。
“王妃,你怎么了,王妃你怎么了?”
风轻霜的身子歪向一边,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流,头发散乱,一只手紧抓着桌沿,一只手紧拽着自己的前襟,痛苦至极,脸色苍白一片,失声叫了出来。
“我的肚子好痛啊,肚子痛。”
亭中的闻声赶过来的丫头全都乱了,围到风轻霜的身边,不知道做什么好,人人恐不已,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玉钩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沉声开口。
“好了,你们别都围到王妃身边,念慈立刻去请李御医,另外派个人去请王爷,你们两个帮我把王妃扶进寝室。”
玉钩一分布好任务,那些被点名的丫头立刻应声,念慈冲出去找御医,又派了人去请王爷,玉钩和另外两个丫头扶着风轻霜往寝室而去,安置到大床榻上,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冷汗不停的留下来,唇泛着白色,咬着牙哀求的叫起来。
“玉钩,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玉钩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柔声安抚她:“没事的,御医马上就来了,你安心些吧,不会有事的。”
玉钩刚说完,便感应到室内的寒意四流,她知道是欧阳离烟过来的,但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眨眼间整个人像被狂风席卷到一样,腾空而起摔倒一边去了,原来是欧阳离烟的掌风击飞了她,不过玉钩有武功,着地时施了一点力,不至于让自己太难看,抬头只听到欧阳离烟俊美如神似的脸上布着青郁的残狠之光,唇角不由的浮起冷笑,这一对残夫狠妻还真相配呢。
欧阳离烟执起床榻上风轻霜的手,心急的询问:“霜儿,怎么回事?”
“我肚子痛,好痛啊,烟,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感觉到他在骂我的不小心,你不会怪我吧。”风轻霜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脸色陡的难看至极,阴沉不定:“别胡说。”
说完朝外面大吼起来:“御医呢,怎么还不来,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一起去陪葬。”
如此凶残的话使得那刚走进来的御医吓得一跳,身子抖得像筛糠,一副快抽了过去的样子,不过没敢真抽过去,因为欧阳离烟身形一闪,已经提起他扔到床榻前,暴戾的命令。
“立刻为王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是。”李御医哪里还敢耽搁,即使心里害怕的要死,仍撑着给风轻霜把脉,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冒出来,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敢大意,小心了又小心,好半天不敢下嘴。
坐在地上的玉钩慢慢的站起身子,望着床榻上的女子,为什么风轻霜会肚子疼,这种时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究竟想干什么,而且怎么会肚子疼呢,玉钩百思不得其解,掉头望向屋侧一角的雨琴,此时脸色苍白的像个鬼,整个身子轻颤不已,玉钩不知道为什么雨琴会跟风轻霜凑在一起,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守时炸弹,她这可是把自己埋进去了,想到她先前的嚣张之势,这可是报应了,可玉钩实在不忍心,走过去伸手拍拍雨琴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雨琴抬眸,眼泪竟然一颗一颗的落下来,看来这次她凶多吉少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做。
李御医诊断出结果,王妃中了一种叫月情香的花粉,这种花粉没毒,但是孕妇忌服,服下很可能导致流产,王妃肚子疼就是因为服了月情香的花粉。
李御医的话一完,欧阳离烟的眸子狐疑的望向床榻上的风轻霜,霜儿怎么会服月情香呢?
床榻上的风轻霜早泣不成声的哭泣起来,伤心不已:“王爷,霜儿的一应衣食住行都是谨慎的,怎么可能服什么月情香呢,霜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风轻霜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掉头望向李御医:“胎儿没什么大碍吧。”
李御医赶紧摇头,如果他稍有迟疑,只怕王爷便打死他了,哪敢耽搁,飞快的开口:“这花粉的量不重,还不至于流产,不过要赶紧安胎,而且王妃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接触不利的药物,否则就真的没救了。”
“好,开药。”欧阳离烟听说胎儿没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沉声命令李御医出去开药,自己坐到床榻边,握着风轻霜的手,柔柔的安抚着:“孩子没事,霜儿不必担心了,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竟然有人敢动到孩子的头上,真是自找死路。
他最后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雨琴的脸色难看至极,玉钩也感到心头莫名浮起的寒意,手心里全是冷汗,这种事风轻霜赖上谁都有可能,不过那月情香究竟是谁下的呢?玉钩扫视了一眼雨琴,她这样的胆子敢给风轻霜下药吗?至于霜阁中的人更不可能了,那么月情香很可能就是风轻霜自己吃的,好歹毒的心计啊,现在看来她想除掉雨琴,或者是她,竟然不惜拿肚子里的孩子来作为赌注,这孩子没生出来便成了工具,玉钩不禁替他感到悲哀,孩子不应该是喜悦的期待吗?
不过她没时间叹,因为欧阳离烟已经站起了身,掉头命令念慈:“好好照顾王妃。”
说完往外走,立在门前,阴骜冷戾的开口:“跟我啦。”
他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这霜阁中多余的人除了玉钩和雨琴,再没有别的人了,两个女人自然知道是说的她们,相视了一眼,跟上那高大冷漠的影子,玉钩倒很冷静,雨琴吓的身子都快瘫了,哪里还敢走路,玉钩只得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
霜阁的书房里,欧阳离烟高坐在上首,目光冰寒,周身笼罩着阴森森的杀机,唇角浮起嗜血的冷戾,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说吧,是谁动的手脚。”
玉钩未说话,只定定的望着欧阳离烟,这个男人依然美的如神抵,可是却没有神仁慈的光芒,反而似地狱中的撒旦一样嗜血,他应该是魔鬼才是,怎么会是神呢?
一旁的雨琴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的哀求:“王爷,妾身没有下毒,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说完扑通扑通的磕头,又快又响,高座上的男子并未出声,只是冷冷的望着玉钩,而玉钩根本不看他,她望着磕头的雨琴,只见地上很快沾染上一朵血花,可见她的脑门一定流血了,可是高座上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好似不知道似的,玉钩不由得冷笑,这个男人够冷够寒,他就像极地的至寒之冰,一点儿人的温度都没有。
玉钩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拉住雨琴磕头的动作,眸光凛然的望向欧阳离烟,这个男人她曾经付予了真心的,此时看来是多么的可笑,竟然爱上了一头嗜血的魔鬼,因为魔鬼总是会幻化成一层美丽的人皮,迷惑了善良的人。
“我们没有下。”
欧阳离烟的眼神更暗,唇角丝丝冷气,怒意十足,这女人太可恶了,每看到她一次,他的愤怒都控制不住的泄露出来,为什么一个低贱的丫头竟然可以有卑睨天下之势,如果她求他,向他忏悔,乞求着他的爱,那么至少她可以安分的生活在王府里,而自从她的身份戳穿之后,她似乎认命了,反而显露出她狂傲的本性。
“这偌大的霜阁中除了你们,还有谁呢?”他冷声,认定了是这两个女人搞的鬼,因为嫉妒,女人的嫉妒心向可怕,不过她们还没资格生养他的孩子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既然认定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你承认了。”欧阳离烟眼中青光凌厉,冷冷的睥睨着书房中的两个女人,气势慑人。
玉钩沉着的摇头,缓缓开口:“玉钩自认没下什么花粉,连月情香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下给王妃呢。”
“很好,我会看看是你们的牙齿尖,还是王府里的刑具尖。”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飞快的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把这两个女人带到地牢里,让她们知道知道这瑾王府是什么地方?”
玉钩不知道这瑾王府的地牢里什么样了的,但看到雨琴疯了似的尖叫,便可知道那里酷刑一定极多,要不然雨琴不会像疯了一样,玉钩虽然心里很慌,但在这个欺骗了自己的男人面前,她是不会示一点弱的,昂着头冷然的看着高座上的男子。
门外,欧阳离烟的侍卫飞云和月津已领着人闪身进来,拉起尖叫的雨琴,正准备拉玉钩,玉钩沉稳的一举手:“我自己会走,王府的地牢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
说完大义凛然的走出了书房,一出书房,脚下便有点浮,如果可以她真想施展一下武功,和这些男人好好打一场,可是婆婆说过,她没有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