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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温弼良一行人直接晾在了门口。
温弼良觉得很诧异,青衫青年说,“老爷,要不,咱们进去。”
温弼良却没有动,只是从门口看里面,门两边都是小门房,看进去是一个福字影壁,天井里两边有大缸,种着的荷花,荷叶还是嫩绿色,从水缸里直直地立起来。
又有一株桂花树和一株石榴树,桂花树已经枝叶繁茂,石榴树上则红艳艳的,是灯笼状的石榴花正在开着。
院子里没有一处不洁净,看得出来,这是一户不错的人家。
杏月往内院跑,在二门外撞到乔婉,乔婉看她急急忙忙,就说,“是谁来了?”
杏月道,“是不认识的人,说是老爷的朋友,来拜访的。”
乔婉十分惊讶,“父亲的朋友?”
杏月道,“穿着很好的衣裳,还有带着刀的人,那个刀,吓死人了。”
乔婉一下子精神来了,心想他父亲当年也该有不少贵人朋友的,毕竟他考上过举人。
乔婉想是天不绝他们家,总算有法子了。
、第二十一章 温齐
第二十一章
乔婉想着自己年纪小,活泼失礼也不是什么一次两次了,就让杏月进屋去通报安氏,自己就先走到了前院里来。
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规矩,乔婉是很少遵循的。
她经常出二门那个垂花门,大门倒是很少出,主要是高邮作为一个驿城,这里人口流动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治安不是很好,经常出现孩子被拐卖的事情,乔婉虽然心性已经成年,但是奈何身体还幼小,要是她真被人绑走了,她还真没有办法轻易逃脱。
所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乔婉才没有怎么出门,走得较远,就是同安氏一起去庙里烧香,也去过扬州城舅舅家里一趟,其他地方,就是上次乔璟带她出门玩那次了。
乔婉不是羞怯少女,绕过影壁,站在影壁旁边就直直地看到了门口的人。
居中的穿着月白儒衫的男人,长相俊雅,一身清华之气,让人一见忘俗,除了他,还有一个青衫青年,然后还有两个穿着皂色衣衫的侍卫,手里拿着带鞘的刀。
既然是带刀,或者是江湖上的,或者就是朝廷里的。
乔婉看着温齐,温齐便也看到了乔婉,乔婉一身灰白棉麻深衣,是最简单而质朴的式样,身上没有戴任何饰品,但是一双大而有神的桃花眼,眼睫毛黑而浓像是鸦羽一般,小小年纪,已经有让人惊艳的漂亮了,甚至让人注意不到她一身的简单衣着。
温齐一眼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乔三爷的影子,不由脚迈进了大门里来,朝乔婉说道,“妞妞,你是谁?”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看来是对乔婉很有好感,有故意逗她的意思。
乔婉眨了眨眼睛,看到这么清雅的男人,她也不由有点羞涩,装作很天真地说,“叔叔,您是谁呢?”
温齐走到了她的跟前来,弯下腰看她,笑道,“我吗,在下姓温名齐,字弼良。妞妞你呢?”
“弼良?”乔婉也笑,“我叫乔婉,婉约的婉。”
温齐笑道,“你就是乔婉,倒是听你爹爹说过你,他说他有个女儿叫乔婉,当时他说的时候,你还小呢,现在都长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乔婉想他果真是乔三爷的好友,若不是很好的朋友,一般人相交,根本不会说自己的家人,即是说也是说儿子,很少会有人将自己的女儿怎么告诉别人的。
乔婉说,“我还不是大姑娘,只是小姑娘呢。”
乔婉的娇俏和俏皮的回答将温齐逗得哈哈笑起来,说,“的确还是小姑娘,难怪你爹爹那么喜欢你,果真可爱得紧。你爹爹呢?”
乔婉听他最后一句,一阵吃惊,脸上神色也有一瞬的变化,她没想到这个温齐居然是不知道她父亲已经过世的,转念一想,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传递信息不便,她父亲去年过世,这个人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可能性很大。
温齐是个观察力很强的人,发现乔婉神色的变化,就问道,“怎么了?”
乔婉眼里的眼泪瞬间就湿润了眼睛,从那双黑溜溜如上好古墨的眼睛里滑落出来,忍了忍,乔婉才哽咽着说,“父亲,父亲已经过世了。”
温齐震惊地看着乔婉,甚至在瞬间往后踉跄了一步,他又回头去看乔家的大门,马上回想起来,乔家的大门口没有贴门联,家中有长辈过世,第一年不能贴红色门联,第二三年只能贴青色或者白色的门联。
温齐好像不能相信的样子,愣愣地问,“怎么会?”
乔婉还想要说什么,从里面传出了脚步声,是杏月和安氏出来了。
安氏绕过影壁,看到乔婉站在院子里还在擦眼泪,有一个清贵的男人站在乔婉跟前,后面还有另外三个男人。
安氏惊讶于乔婉怎么哭了,又看向温齐,杏月已经说道,“太太,就是这位大人,他说是老爷的朋友。”
温齐已经收了收脸上的震惊和伤怀,对着安氏行了一礼,说,“在下是乔裴之乔兄的朋友,姓温,温齐,在此拜见嫂嫂。”
安氏赶紧说道,“温先生好,家中简陋,请先生到屋里坐着说话吧。”
因为温齐是男客,家里现在又没有男主人来招待,安氏就将温齐请到了前院正厅里去坐了,让杏月去叫柳月送茶端果品来招待。
乔婉跟在安氏的旁边,也到了前院正厅里去。
跟着温齐的几个人,安氏也让进了正屋招待。
坐下之后,温齐打量了一番乔家这个正厅,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却也几乎没有摆设,可见简朴。
安氏也是穿着守孝的素服,头上只有一根银簪,便再无任何首饰,虽然素净,才三十多岁的安氏,依然是风韵正好的模样,鹅蛋脸,未施脂粉,脸上虽然强作精神,依然带着一股哀愁的意味。
温齐这么一打量,就知道乔家在男主人过世后,日子不是很好过的样子。
温齐便向安氏说了自己和乔三爷的渊源,当年在山阴去考举人时,温齐身边跟着的书童将银子给弄掉了,以至于一下子就窘迫起来,是乔三爷也正好去考秋闱,就慷慨解囊,接济了他,在他给家里写信送银钱来但是钱还没有送来的这一段日子里,温齐和乔三爷住在一起,两人兴趣相投,性格甚至也相合,十分合得来,那段日子两人处得十分好,考试完后,在等下榜的那段日子里,温齐家人已经将钱送来了,但他也没有搬家,依然和乔三爷住在一处,那段日子,两人游山玩水,谈古论今,是温齐十分怀念的日子,下榜后,两人居然都在榜上,然后还相约一起进京考进士,但是之后温齐家里有别的安排,就没有和乔三爷一起进京,而温齐进京后,因为考试的士子太多,他要找到乔三爷非常困难,只等着考完了下榜,他又在榜上,他是那一年最年轻的进士,只有二十二岁,但是他却没有找到乔三爷的名字,他不知道是乔三爷没有进京赶考,亦或是乔三爷没有中榜。
温齐从此就和乔三爷没有了联系,直到他这次来找乔三爷,他知道乔三爷家的地址,是当初乔三爷告诉他的。
乔婉在旁边听了他说话,温齐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士,的确是够早的,那他考举人和她父亲相识的那一年,他才二十一岁,难怪会莽撞地让书童将银子弄丢了。
乔三爷是七年前中的举人,那年他二十六岁。
有一句话叫五十少进士,可见进士很难考,她父亲二十六岁考中举人,也是非常难得了,当然不能和温齐这种真真的少年天才相比。
如此一算,温齐如今才二十八岁,难怪看着这么年轻。
安氏十分客气地说,“温大人和先夫这的确是有缘。”
她用了“先夫”两字,说明乔三爷的确是过世了。
温齐神色又黯淡下来,面露哀伤地说,“言清兄,真的已经走了吗?”
安氏脸上的伤心掩也掩不住,好半天才点点头,“是,去年走的。当年他就是考完举人回家,身子就不是很好,本来要上京赶考的,走到半路病倒了,没有赶上春闱,之后他在路上养病了几月,回到家里来,身体就越发不好,之后又要去赶春闱的,我看他实在身体不好,就没让他去,家里又出了些事情,他就没有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思太沉重,身体越发不好,也吃了很多药,请了良医,他却一直没好,去年过了春节,就更是床也不能下了……”
安氏的声音里已经掩不住哭腔,她低低垂着头,用手巾揩着眼泪,再也说不下去。
温齐也满脸难过,道,“嫂嫂还请节哀,不要伤心坏了身子,这样言清兄在黄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安氏点了点头,好歹是忍住了眼泪。
温齐又说,“嫂嫂,我能够给言清兄上柱香吗?”
安氏于是起身,带他到了旁边用来供着牌位的房间里。
温齐看到案桌上摆着的乔三爷的牌位,再也没有忍住,眼睛一下子也泛了湿,掩不住脸上的悲伤,倒下便跪,倒让安氏又更加悲伤起来。
乔婉去找了香来,让温齐敬了香,然后又到正厅里来,温齐因为伤心话也不多了,只说,“嫂嫂,兄长过身了,您和侄儿侄女们要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乔婉以为安氏会说家里男人过世,要被大房和老太太强占产业的事情,没想到安氏却没说,安氏客客气气地道,“多谢大人费心,家里还好。家里现下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子女,实在不好招待大人住在家里,不知大人可有下榻之处。”
温齐说,“下榻之处倒是好说。如此来叨扰了嫂嫂,十分惶恐。”
安氏说,“是民妇多谢大人还记得先夫,还专程找来看他,他在地下有知,也会开心。”
温齐摇摇头,“只怪我没有早些来。”
安氏说,“生死有命,这如何能够怪到大人身上。”
温齐深深叹息了一声,又说,“之前有听言清兄提到侄子乔璟,不知可否一见。”
安氏刚才被悲伤糊住了思维,此时才想到温齐是考上了进士做官的人,要是以后乔璟得到他的照拂,对乔璟来说,那是多好的事。
她赶紧说,“乔璟在社学里上学,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是民妇适才太悲伤,竟忘了应该叫他回来拜见您,大人少待,我这就让人去叫他回来。”
温齐道,“嫂嫂不用如此着急,既然侄儿在社学里上学,我去社学里看看,也就是了。”
安氏说,“怎好如此,大人您稍坐。看看这时辰,他也是放学时候了,叫他回来,也并不耽误什么。”
安氏说后,已经让杏月赶紧去叫乔璟回来,杏月应了一声,出了正厅门,乔婉跟在她后面,叫住她说,“根本不用去叫哥哥,伏月已经去接他去了,哥哥着急家里的事情,根本不会在外多待,很快就会回来的。”
杏月一想也是,就躲懒没有出门。
、第二十二章 义父
第二十二章
乔婉一心想要温齐能够帮忙解他家现在的困境,所以人就又回了正厅里去。
稚声稚气地对安氏说,“娘,要到午膳时候了,家里要留温叔叔和另外几个叔叔用饭,要不要叫季婶子多做几个菜。”
安氏还没有说话,温齐已经道,“嫂嫂不用去忙乱,我找侄儿说说话也就是了。”
安氏赶紧说,“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够不留大人用膳,大人千万不要如此客气,不然先夫在地下有知,民妇没有好好招待大人,他定然会怪罪于我。”
温齐还没来得及继续客气,安氏已经说道,“大人稍等,家里没有几个下人,一时忙乱,我去叫个人到附近酒楼去定一桌菜送回家来。”
温齐要阻止她,安氏人已经出去了,温齐只得叹了口气,乔婉还站在那里,对着温齐看,温齐便也看向乔婉,唤道,“妞妞。”
乔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