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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怎么说相府夫人也算是你的娘亲,为何慕五小姐不称呼一声‘娘亲‘,反倒是称为‘二夫人‘?本宫甚是不解,慕五小姐可否解释一番?”玉云烨眼中透着浓浓的兴趣,面带笑容开口。元宇倾见他这副模样,漆黑如夜的双眸中顿时冰芒一片,直直射向玉云烨的侧脸,可他却是很快的收回了视线,快得直让玉云烨以为刚才的冰冷是错觉。
“二夫人怜恤晚歌自幼无母,便不欲多加为难晚歌。更何况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想来二夫人也不会在意的。二夫人,您说是吧?”慕晚歌如明月清辉般皎洁的目光看向刘枝,不知怎么的,现在看到刘枝吃瘪,她心中有股莫名的畅快感。
“确实如此,不过一个称谓而已。”刘枝已是恨得牙痒痒,瞧着慕晚歌满脸无害的模样,心头的血气又一下子涌了上来,偏过头不去看那张添堵的脸。
“歌儿不是说身子不适么?怎么不添多点衣裳便过来了?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慕世明看大堂中的宾客视线都集中在了慕晚歌身上,才细想起之前的疑惑和顾虑,随即转移了话题,状似关切的问道。
“听闻林国公府来人了,女儿过来瞧瞧。”慕晚歌此刻却是微咳了几声,苍白的脸色在露香阁的烛火映照下浮现出丝丝疲倦之色,转眼间整个人便呈现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堂中的年轻公子心动的同时又划过一丝怜惜心疼。
林远铭闻言,起身朝她点了点头,笑道:“多年不见,晚歌表妹可还好?来之前,祖母可是心念得紧,嘱咐我说,定要表妹今后多去林国公府走走。”
“歌儿,这是林国公府侯爷的嫡子林远铭,也是你的表哥。”慕世明在一旁道。
慕晚歌却只是淡淡看了林远铭一眼,漫不经心道,“劳外祖母挂心了。只是,这些年晚歌一个人过得挺好,没有去扰她老人家清静的必要了。还请表哥替晚歌带句话,就说晚歌多谢她老人家的关怀,还请她自个儿保重身子。”
林远铭却是眼露惊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她的话,只能是满心疑惑的看着她。他怎么都想不到,五年前那个温顺和柔的表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彬彬有礼中却又隐含着一股冷淡的疏离。
而露香阁中不止是林远铭会心存疑惑,不少听了京都城前几日传闻的人也纷纷面露惊讶,只是都没有表露得太明显,径自猜测着慕晚歌此话的含义。而最惊讶的莫过于相府诸人了。慕晚歌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尤其以刘枝、慕香玉等人最为清楚,她竟然不趁此在林国公府的人面前告上一状?
慕世明却是宽慰了些许,想着慕晚歌终究还是顾着相府的,并没有当面说出她这些年的机遇,只是在欣喜的同时,心里也还存着很深很深的疑惑。尤其是视线落在她一身白衣身上时,心头猛然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歌儿,今日是你及笄的大喜日子。怎么不穿为父送给你的那件衣裳,反而是穿了白衣呢?”心下一动,慕世明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疑问,顿时问了出来。
“我看着二姐喜欢,便赠与她了,想必她现在已经到了清凉亭了,”慕晚歌拿过蓝衣手里未展的卷轴,不看慕世明大变的脸色,也不理会身后传来的两道吸气声,继续说道,“至于这大喜之日,女儿并未觉得有何大喜。母亲难产而死,女儿又有什么理由去庆贺去大喜?”
又是满堂寂静!
元宇倾在她说这些话时,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此时静静的听着这清冷中透着浓浓疏离的声音,心头划过一丝不忍的异样情愫,此刻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透着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怜惜和心疼。
“昨晚女儿睡着后,梦见了娘亲。娘亲说,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并让女儿记下一首词,今日送来给父亲听听,”慕晚歌似是没有觉察到露香阁内一变再变的诡异气氛般,素手展开手中的卷轴,笑看着面色大变的慕世明,继续说道,“父亲看,这是娘亲要女儿记下的词。”
话落,却见一幅风骨卓绝的书法映入眼帘。
席间一人不自觉的念出了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卷一 异世孤魂 第三十九章 夺回所属
明明只是表述深情爱意的悼亡词,可众宾客却只觉得讽刺无比,想着那死去的右相夫人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十多年后竟被昔日姨娘夺去了正妻之位,而唯一的女儿不仅由嫡女沦为庶女,更是在大婚之日被权倾朝野的洛王所休弃,此生想要再嫁已是无望。
一时间,众宾客满含同情和怜悯的看向场中瘦弱无援的身影,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忍,只觉上天真是太不公平,竟如此对待一个自小无娘的可怜少女。
孰不知,他们的怜悯却惹得慕晚歌一阵冷笑,她本不欲借死去之人来达成目的,林秋母女终究还是无辜的。怪只怪她们太懦弱,被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淘汰也是必然。
只是,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商人。商人最容不得的,就是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到了他人的手中。她要夺回本属于这具身子的“嫡女”身份,自然是要步步为营为死去的林秋夺回正妻之位,而迟早有一天是要将这些陈年旧事挖掘出来的。
刘枝不是千方百计都要保住这“正妻”之位么?不是为了这虚无的位子可以忍下她的威胁和羞辱么?她不怕刘枝在乎这个位置,就怕刘枝不在乎。因为在乎了,才会有所顾忌,才不能像她一样义无反顾。她孑然一身,甚至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有一天所有黑暗里的东西要见光,倒不如现在就将这些东西都搬到明面上,这样也方便她动手部署。如今看来,这个效果还真是不错。看着慕世明略显恍惚的神情,她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慕世明看着面前这凝润天成的字词,眸光忽然一紧,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是紧握成拳。十年生死两茫茫么?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么?这是以真情之词来讽刺他变心之实么?他抬眸看向慕晚歌,那张酷似林秋的绝色容颜如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亮光般猝不及防的刺到了他的眼睛,火辣辣的干涩和酸痛。
刘枝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慕世明的变化,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哀伤迷蒙的气息让她心口一窒,一手捂上胸口,一手紧紧的攥着锦帕,前所未有的恨意从她体内渗透出来,恨中带毒的目光直直射向面色平和的慕晚歌,此刻真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将她全身的骨头都碾碎了。
“你娘亲可还说了什么?”慕世明深深的看了慕晚歌一眼,沉声问道。
“娘亲还说,这些年她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嘱咐女儿要好生为父亲分忧。只是,有件事儿她一直放不下,搁不了。”慕晚歌握着手中的卷轴,淡而轻的目光射向坐立不安的刘枝。
刘枝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她求助似的看向慕世明,却见他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一颗心顿时坠落入深谷。慕香玉皱眉迎上慕晚歌的视线,心头同样有些不安,想要在与她的对视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对方的视线过于凛冽威迫,不到一分钟自己便败下阵来,只能是不甘怨恨的收回视线,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
“哦?你娘亲可说是什么事儿?”慕世明不解。
“娘亲说,她当初嫁入相府时陪嫁的商铺尚在二夫人手中,这些年若是有这些商铺傍身,女儿也不至于疾病缠身至此,”慕晚歌嘴角勾起一抹飘渺如微风的笑容,看着刘枝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变为苍白的脸色,心中十分满意,继续说道,“今日是女儿的及笄之日,娘亲说,是时候将商铺转交到女儿手中了。二夫人仁善宽厚,想来也是这么想的吧!”
刘枝和慕香玉猛抽了一口气,齐齐变了脸色,终于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让她们不明白的是,商铺的事儿,当年知道的人早已一命呜呼了。又是谁走漏的消息?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出了心中的疑惑。
“五小姐在说什么,为何我却听不懂了?大夫人当年留下的陪嫁物品,价值是何等的尊贵,又岂会落在我的手中?五小姐莫不是糊涂了?”刘枝瞬间便恢复了常态,连忙急急回道,只是说出的话中多少都有些底气不足。慕香玉却是眸光一紧,暗骂刘枝沉不住气。
“二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么?还是不愿将商铺的地契房契交予晚歌?”慕晚歌挑眉笑看着刘枝,想着刘枝到底是精明过人的。只是她遇上了自己,且刚才又没有立即说了这话,已是失了先机,此刻再说却有些欲盖弥彰。
林远铭则是嫌恶的看了刘枝一眼,没想到小姑姑的嫁妆竟落在了一个姨娘的手中。正欲起身为慕晚歌说句话讨回一个公道,却被元宇倾一手拉住。他看了过去,却见元宇倾无声的说了几个字“静观其变”,心下一凛,转而看向孤军奋战的慕晚歌。
而刘枝一时哑口无言起来,落在众人的眼中却真成了恼羞成怒。她愤愤然迎上慕晚歌的视线,心里却有些发怵,顿时转首看向慕香玉,却见慕香玉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一时间竟有些无助起来,随即看向慕世明,却见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眼中同样是看不清的神色,心下一凛,打算来个静观其变。
只是,慕晚歌既然将话都说白了,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又岂会让刘枝随随便便就蒙混过关?她淡淡扫了露香阁内的众宾客一眼,螓首低垂轻咳了几声,无奈中却有着一丝丝的虚弱:“晚歌长年疾病缠身,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条命就交代出去了,如今太子殿下和左相均在此,晚歌却不顾脸面和场合的拿此事来叨扰二夫人,自己也深知不对,可这一切不过是为着安抚娘亲的在天之灵而已。二夫人向来端庄大度,想来也不愿晚歌死去后无法面对天上的娘亲。二夫人,您说是不是?”
此话说得得体而又小心翼翼,让众人心疼不已。想当初,这慕晚歌也是右相府金贵的嫡女,一夕之间便是天翻地覆,嫡女变庶出,庶女变嫡出,多少都会让人惋惜。
只是刘枝本以为慕晚歌会因自己身份卑微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可终究是太不了解现在的慕晚歌,浑然不知慕晚歌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而且,慕晚歌既然出手了,那便是她认定要做的事,出手后就不会留任何的余地,刘枝想要置身事外,只怕她也不允许。
而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也足够慕晚歌去了解刘枝和慕香玉所在乎的是什么东西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在没有任何势力的情况下,不费气力的从她们手中堂而皇之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她们一个要保全自己的温婉端庄,一个要维持自己的仁善华贵,那她就让这些死冰冰的东西为自己做铺路石。
只是,饶是刘枝再怎么宽厚容忍,此刻脸色也是被气成了猪肝色,通红通红的。慕世明虽官居一品宰相,可终究还是在昀孝帝的眼皮底下讨生活,明面上更是奉承着“清廉官正”的形象。虽暗地里也收了一些银两,也有俸禄支撑,可库房进账依旧紧张。这些年若不是有这些商铺傍身,日子还不知道过得有多窘迫。那些商铺简直就是一块肥肉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交了出去呢?
刘枝咬了咬牙,正欲开口否认,却见一旁的慕香玉猛地扯住了自己的手,心下狐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