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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觉得,“众生平等”不过是一句空话,更甚至,众生不仅不平等,还应该分为三六九等,有的人生下来就天生尊贵,又岂是那些刁民蛮夫所能相比的?因此,对沦为庶女的慕晚歌,她从心底里是厌恶的,像对流匪难民一般的厌恶。
只是,今日却因这份厌恶而被凌暮远这个怪物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更可恶的是,被打了她还不能出言反讥!若是她出言为自己辩护,就说明此事与肃亲王有关,更甚至如凌暮远所说的,还以为她的举动是肃亲王暗地里授意的!
可世人怕是会想得更直接,他们只会觉得,皇后娘娘都不敢在清泉寺大放厥词,你一个王府的郡主,难道还能大过皇后?皇上都赞扬了皇后的仁善贤德,你肃亲王暗地里居然授意自己的女儿公然挑战皇后的权威,莫不是想越过皇上?
越过皇上,可就是意图谋反了!今日之事一传出去,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耳朵里,肃亲王府就被她亲手推到了朝廷的尔虞我诈和皇家灰暗纷争的风口浪尖上!她简直可以想象父王知道这个篓子是她捅出来时,会对她是怎样的一顿破口大骂,甚至让她自刎谢罪的可能都有!
玉淑梨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略显慌乱的看着凌暮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弱弱道:“凌世子,本郡主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慕五小姐能用一片竹叶吹奏出如此美妙的曲子,又有谁敢轻看?凌世子刚才的话,想必也是情急之下为慕五小姐解围而说的,不过是当不得真的玩笑话!凌世子,你说是不是?”
凌暮远间她收敛起一身的傲气,想着刚才自己重重的一番话也足够让她收敛一段时日了,顿时也笑道:“郡主说得是!那不过是本世子的无心之谈,作不得真!本世子久居王府,一时看不惯也是情有可原,还请郡主别放在心上!”
玉淑梨哪里还去计较他话中的冷嘲热讽,心头忽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慕晚歌重新打量了一下凌暮远,却见他一脸坦荡温和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无比亲切,再看看面色大变的玉淑梨,暗自叹息了一声。
玉淑梨毕竟是只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论起算计,在女儿堆里算是佼佼者,只是论起政治和谋略,怕是也只能如现在这般面无人色。凌暮远轻轻浅浅的一番话,似真非真,倒是让人浮想联翩了!
慕晚歌感激的看了凌暮远一眼,表示这个人情,她是记下了!
凌暮远却只是朝着她微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棋盘,指尖继续在棋盘上画着线脉,在慕晚歌走入兰若亭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这样的动作,似乎已经被他做了好多遍!
元宇倾却觉得两人的眼神交流甚是碍眼,正想开口说上几句,不想,身后传来太子低沉的声音:“本宫来清泉寺也有一段时间了,稍后便回去,元相和凌世子,可要一起?”
元宇倾眼里划过一丝不耐,随即转身,朝着玉云烨拱拱手,恭敬道:“本相还想多留一会儿,怕是不能与太子同行了!”
玉云烨却也不甚在意,随即看向凌暮远,不想凌暮远竟也推辞道:“太子相邀,本不应推辞,只是刚才那一盘棋,本世子倒是想继续向元相请教请教,怕是不能与太子同行了!还请太子谅解!”
玉云烨点了点头,微弯的嘴角似乎沾上了一丝冷意,只是那抹弧度依旧是无懈可击,他随即看向慕香玉,淡淡笑道:“慕大小姐呢?可要与本宫同行?”
慕香玉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身子紧张得绷直了起来,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太子厚爱,臣女愧不敢当!祖母娘亲和妹妹们都还在清泉寺,岂有臣女先走的道理?更何况,臣女待字闺中,如此行为,也不合礼数!太子向来仁善待人,想来定能理解臣女的苦处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拒绝,玉云烨心头早已浮现不耐之意,只是元宇倾和玉暮离都是少有的人才,尤其是元宇倾,在没有弄清楚他们所属的阵营前,他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慕香玉一介女流,居然也敢当面拒绝他,这让他顿觉很没面子,于是他走到慕香玉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慕大小姐可要好好珍惜这段待字闺中的日子了!”
慕香玉听着这带着彻骨冷意的声音,似警告,又似折磨,猛地咬紧了嘴唇,盯着巨大的压力和冷意,艰难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臣女多谢太子关怀!”
玉云烨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明黄色大袖一甩,大踏步走出了兰若亭。
慕香玉身子猛地松了下来,有种历劫重生之感,每次面对玉云烨,她都感觉全身的血液要凝固了一样,身子紧绷,没了往日的自然。若是以后要与这个人朝夕相伴,那…。
而这边,慕晚歌被元宇倾这么长时间的看着,也疲惫了起来,明明亭外是炎炎烈日,可自己却仿佛置身于冰窖般,全身冰冷,力气也在一点点的随着温度流失。她的身子本就不好,本该待在房里好好休息的,只是自己嫌躺在床榻上闷得慌,这才出来走走。谁知道会遇到这些麻烦!
没有力气再与元宇倾对视,慕晚歌低下头,忍着身子的不适,咬着牙道:“臣女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轻轻的甩了甩头,忍住脑袋里悬浮的晕眩感,待看清眼前的路后,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步履艰难,如踏银针。
“本相也先告辞了!”话落,元宇倾紧跟上去,只是与慕晚歌始终有一步的距离。
亭外,蓝衣如水,白衣似雪,为清泉寺朴实的风景增添了动人的光彩;而亭内,惆怅恨意无限,哀叹有余。
、卷一 异世孤魂 第六十六章 我欣赏你
“浣绫,将我的那瓶伤药拿出来。”刚跨过门槛,慕晚歌便对着迎上来的浣绫吩咐道,而后身子疲软的坐在了床边。
浣绫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忽然红了眼眶,捂着嘴巴往外边跑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直说就可以,何必如此?”慕晚歌微微喘了一口气,费力的抬眼看了看元宇倾,却发现他脸色铁青并紧紧绷着,嘴角紧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眸光少有的幽深,让她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想着这个男人抽什么风,回来的路上一直紧紧跟着自己,并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好几次跌倒都不见他上前扶一下,如今又跟到她房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元宇倾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吭声,那摆明了不看不罢休的姿势,似是要将她看出几个洞来才甘心。
“元大公子,元相,元爷,我是欠了你三千八万的钱了么?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对着我摆出这副模样?我不是慕香玉,也不是玉淑梨,你想要我可怜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慕晚歌的耐心在蔓延的沉默里渐渐流失,也不去考虑,自己这一番说得极重的话,是否会惹怒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人。
她暗暗感叹一声流年不利,不仅给慕香玉和玉树里安排的戏分没有排到,反倒是让玉云烨免费看了一场好戏,心里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
而现在,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副身子已经到了一天的极限了。此刻,太阳穴的青筋嘣嘣的跳个不停,左手臂上的伤似乎又扯开了,稍微牵动一下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来到清泉寺后,这样无力的情况,昨天出现了一次,今日又同样出现了。而她这一探脉,却发现原本集于一处的蚀忆散忽然慢慢散了出去,速度极慢,可若是一天天的积累下去,龟速都可能累积成光速,到了蚀忆散漫布全身的那一天,自己是不是就要再死一回?
“小姐,药拿过来了。”浣绫小心翼翼的捏着一只圆形白玉瓷瓶,微喘着气跑到她跟前,递了过去,随即看了看静立一旁的元宇倾,弱弱的问道,“小姐,您现在就要换药么?”
“嗯,我自己来吧!”慕晚歌半闭着眼睛,接过浣绫手中的瓷瓶,也不顾忌元宇倾的存在,径自撩起左手的衣袖。
顿时,手腕处一道狰狞的旧疤痕出现在元宇倾的眼中,他双眼微眯,却还是不发一言。视线由手腕慢慢转向上方,当掠过手臂上的一点朱红时,面色一怔,顿时看向慕晚歌的眼睛,却发现她恍若不觉,连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只静静的忙着手中的动作,神情认真而又专心。
元宇倾袖中的手攥了攥,看着她苍白的手摸上左手臂上的纱布,手不颤,眼不动。纱布已现出点点红点,她伸手就要将纱布扯下,可似乎纱布和手臂上的肉黏在了一起,一扯就扯出了血丝,而纱布内侧已经化脓,往外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都想不到慕晚歌的伤口已经溃烂到这种程度,裂开的肌肤有些青黑,流出黄色的脓水,而慕晚歌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伤口,拔开瓶塞,倒上药粉,撕开纱布,而后缠上。整个过程,没有喊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种漠然的态度,似是无所谓,又似是习惯麻木,让他这个看着的人都觉得揪心。
再一看慕晚歌手上的动作,拔倒撕缠,就像练习过无数次般那么熟练,丝毫不输于他这个上过战场直面鲜血的人!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看懂她,不懂她面对刺客却能手挥长剑的勇气,不懂她没有正面面对慕香玉的隐忍,更不懂她处理伤口的麻木熟练。她经历过什么,他都不懂!
眨眼间,慕晚歌已经清理好伤口。
浣绫连忙端来一盆清水,扶着慕晚歌坐好,待她净完手后,连忙递过一方帕子。
慕晚歌接过,擦干了手,随后又靠坐在床榻一头,眼皮微抬,略显疲惫道:“元相若是没什么事儿,请恕慕晚歌不奉陪了!浣绫,送客!”
她现在急需休息,是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应付他了。
浣绫紧抿着嘴唇,为难的看了眼元宇倾,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却见元宇倾微举高右手,淡淡说道:“我说一会儿话就走!”
慕晚歌眸光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吩咐道:“浣绫,你先下去!若是老夫人传话过来,记得通报一声!”
“是,小姐。”浣绫瞥了元宇倾一眼,慢慢走了出去,关上门。
随着屋门缓缓合上,屋内瞬间暗了不少,元宇倾看着沐浴在光亮中的慕晚歌,心中不由得一阵恍惚,再多的话,似乎都找不到了切入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晚歌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强撑着精力陪他说话。她相信,若是今日不理元宇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宇倾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藏在暗影中的脸色有些朦胧起来,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兰若亭里为什么要那么说?”
“什么那么说?”慕晚歌微喘了口气,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些不耐。
“我说要教你下棋,你为何要拒绝我?”元宇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随时可能闭上再也睁不开的眼皮,心头颤了颤,本来质问的话瞬间变柔了起来。
谁想,慕晚歌却忽然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不拒绝,还能怎样?你还希望我怎么样?”
“如果你会下棋,是不是凌暮远邀请你,你就跟他下了?为什么我教你棋艺,却要被你拒绝?”元宇倾看到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本来柔和的神色猛地紧绷起来,猛地扣住她的双肩,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
“嘶——”慕晚歌被他这么大力的动作,手臂上的伤口又牵动得疼了起来,晕沉的脑袋里似有脑浆晃动,混乱而又胶浊,依稀可以听见哗哗的响声。
慕晚歌猛地睁开眼,不耐的一把推开元宇倾,明澈的眸子里射出点点寒光,冷声喝道:“够了!元相是不是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