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钧面色一变,死死的盯着慕晚歌,慕晚歌却也不畏不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继续说道:“刘大人身在官场,该是懂得尊卑之分的人,您这话,晚歌听着却不好理解。知道的人听了,定会夸赞您用心良苦,意在梳理好三府之间的关系;若是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以为您…雄心壮志,意图取代林国公府的侯爷之位呢!”
慕晚歌看着刘钧变了一变的脸色,刻意的拉长了声音,顿了顿,才将话语说完。
慕世明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正欲开口说些场面话,忽然从远处疾驶来一辆马车,瞬间便停在相府门前,车上走下来一名无须男子,慕世明见状,眉头又皱了起来,却还是微上前一步,问道:“王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王公公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面前,躬着身腆着笑脸道:“奴才见过相爷。奴才传皇后娘娘口谕,明日宫里举办墨芳宴,邀请府内诸位小姐夫人前往参加。”
在场的小姐们闻言,齐齐惊讶欣喜起来,更甚者,刘琦已经从贴身婢女手里接过小镜子,梳理起自己的妆容来。
慕世明却是微眯起双眼,低声问道:“王公公所说的事儿,本相怎么不知道?更何况,宫中若是有什么消息,定会派人专帖传送,公公此行…”
王公公含笑着接下慕世明的狐疑,躬身哈腰回道:“回相爷,今早皇上与娘娘共进早膳时,也是临时起意而已,方才奴才出宫时,帖子还未拟好,故至今未曾派送到各府之中。只是,娘娘心念着慕五小姐,特命奴才出宫一趟,看看五小姐是否安好,也好全了她的一份想念。”
末了,双眼往慕晚歌方向飘去,当看到慕晚歌一脸沉静淡然的模样时,眼里划过一丝赞赏之色。
刘钧等人心头一震,回想起方才的话语,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慕晚歌再怎么身份卑贱,却终究还是林国公府的孙小姐,皇后的外甥女,单凭这一层身份,就由不得他们多加为难。今日王公公这一番话,倒是让刘氏兄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了起来,看向慕晚歌的眼里带着少有的复杂神色。
一时间,相府门前静默无声,诡异而沉闷的气息在众人之间流淌,扩散。众人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王公公似是极为满意自己所看到的,微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到慕晚歌跟前,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奴才见过五小姐。明日一早,奴才便驾车候在府外,五小姐今日便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待明日随奴才进宫去吧。皇后娘娘许久不见您,心念得很呢!”
慕晚歌微颔首,浅笑道:“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代为转告一声,近来暑气甚重,请皇后娘娘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
王公公点了点头,“是。奴才定当将话带到。五小姐可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慕晚歌点了点头,领下了他的好意。
王公公转而走向慕世明,又是一笑道:“相爷公务繁忙,奴才既已将话带到,便不再叨扰了。奴才告辞。”
“公公好走。”慕世明拱了拱手,看着他坐上马车快速离去,这才看向慕晚歌,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关切之意,“歌儿身子不好,就别在外头晒着了。日头大,赶紧回去歇息吧!若是你觉得府内大夫不中用,可另到府外寻找其他医术高明的。爹爹听说,济仁堂的李秣陵李大夫医术不错,歌儿不妨去他那里诊治诊治。”
慕晚歌心里冷笑一声,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慕世明终于意识到日头大了?虽不屑于慕世明的嘴脸,但她还是螓首微垂,轻声道:“劳父亲费心了。女儿晓得了。”
老夫人见状,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回去歇会儿了。还真别说,这一路奔波,还是挺累的。”
说着,便与慕晚歌相携着同时离去。
“你们也都回去吧!”慕世明朝着刘枝点了点头,低声吩咐道,随即带着刘氏兄弟去了书房。
关上门,三人均是一脸沉思。本来他们在书房谈得好好的,听说老夫人回来了,刘氏兄弟二人自知礼数不可废,倒也随着慕世明去相府门口迎接,谁想你来我往唾沫横飞间竟出现了意外。一时间,三人心思各异,眉头紧锁。
“你方才所说,胥城如今已是水灾连连,河流决堤,岂不是流民失所、哀怨连天了?”慕世明指着刘钧,沉声道。
刘钧倒也不再隐瞒,立即回道:“确实如此。近几日胥城和湛城雨水频繁,一天之内便淹掉了不少地势较低的农舍村庄,甚至一些百姓已经…”
慕世明还没等他说完,便已是勃然大怒,“糊涂!本相不是告诉过你,胥城情况特殊,即便是本相都得掂量上三分的!皇上向来待胥城百姓不同,这已是满朝文武官员心知肚明的事儿。如今出现这档子事,指不定皇上会如何惩治你呢!”
刘钧一听,面色一变,顿时急了起来,“慕相,这天灾水祸来得突然,我又不会未卜先知,遭此大祸也是在所难免啊!你可千万要为我想想办法啊!”
“二弟说得不错!慕相,此次水灾甚是严重,胥城的药草大多数已被浸泡在水中,原先所接的生意几乎都打了水漂,收成实在惨重啊!我兄弟二人,若不是实在没法儿了,也不会抛下胥城的百姓,入京找你了!慕相,无论如何,你可得帮帮我们,若是我兄弟二人出了什么事儿,胥城那边的事儿,可如何是好?”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川却突然开口,利弊权衡过后,事事以慕世明的利益为上,倒是让人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慕世明深深看了刘川一眼,沉思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能帮,本相自然会帮;就怕皇上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便早已派人专门负责此事了。”
“不可能,我们从胥城出来之时,并不曾传出消息。更何况,我也没有进宫面见皇上,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刘钧低着头径自沉思着,并没有看到慕世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
慕世明踱步至桌案后,视线透过纱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天幕,声音里有着一丝怅然:“五年前,胥城爆发了一场小瘟疫,可皇上收到消息后,连夜召集朝臣共商解决之计,当晚连发两道急令,不仅将胥城城守就地正法,还派左右两相、工部吏部户部三位尚书连夜前往胥城。皇上对胥城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如今,胥城竟发生如此大的水灾,淹没田庄,难民失所,你们说,皇上若是知道了,又该如何?”
刘氏兄弟的脸色随着慕世明的话一点一点的变白,当初还以为胥城是块肥肉,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档子烂事。只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刘钧握了握拳,沉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皇上应该不知道胥城的秘密,又怎么会对胥城如此关注?”
“皇上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猜测的!”慕世明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本相再想想办法!”
“如此,便有劳慕相了!”刘钧朝他拱了拱手,甚是感激道。
慕世明点了点头,“枝儿好久都没见过你们了,估计也想念得很,找个时间,兄妹间好好聊聊!”
“这是自然!”刘钧忙不迭的点头。
不想,刘川却是另有一番思量,他斟酌再三,终于开口:“早在胥城之时,我就听说,大夫人陪嫁的商铺都落入五小姐手中了?”
听到“落入五小姐手中”这几个字,慕世明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他虽因林秋和林国公府的缘故,对慕晚歌喜欢不起来,可不代表就允许外人对此说三道四,沉默了片刻,他沉声道:“商铺本就是歌儿的母亲留下来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怎么,这事儿有何不妥么?”
刘钧和刘川面面相觑,第一时间感觉到慕世明的不悦,虽有些惊讶他对慕晚歌的维护,却也知道此事不容他们置喙,欲多询问的心思顿时收了起来,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慕相都认可的的事儿,岂有我们兄弟二人置喙的余地?”
慕世明见他二人如此识趣,心头的烦躁也随之淡去,朝着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本相好好想想对策!”
“我二人在此便先谢过慕相了!”刘氏兄弟对看了一眼,随即退了出去。
而与老夫人分开后,慕晚歌大步流星的往凝曦轩走去,刚踏入阁楼,便见蓝衣一脸兴奋的跑上来,那近乎五十米冲刺的速度,直让大步行走的慕晚歌生生后退了一步。浣绫见状,连忙从慕晚歌身后快步走了出来,伸开双臂挡在了慕晚歌的前面,挡住了蓝衣急速奔跑的冲击,这才避免了慕晚歌被扑倒到地上。
“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小姐…”蓝衣被浣绫挡着,整个身子几乎都陷入浣绫的怀中,她挣扎着想要上前,几次不成只好放弃,却不忘狠狠的瞪着浣绫。
浣绫对她的瞪眼视若无睹,责备道:“小姐身子虚弱,你这一冲上去,若是撞伤了小姐,可如何是好?”
被浣绫这么一提醒,蓝衣才想起此前收到的消息和,眼眶顿时一红,两道泪痕从小脸儿上划下,越过浣绫紧紧的盯着慕晚歌,哭着道:“小姐,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回不来了,是不是?”慕晚歌轻笑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走上前拉开僵持着的两人,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不用过于担心了,那些人,还奈何不了你家小姐!”
蓝衣吸了吸鼻子,随即绽放出堪比头顶高阳的笑容,乐呵呵道:“小姐,您没事就好!奴婢先去给您准备热水!”
说着,也不等慕晚歌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拔腿往楼里走去!但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走回到慕晚歌面前,扬起脸说道:“小姐,奴婢差点忘了一件事儿。昨日柒月楼的刘掌柜派人来说,卢掌事已经回京都了,问您什么时候与他们见面?”
慕晚歌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带着一份期待,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她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浣绫,吩咐道:“浣绫,你现在就去柒月楼,告诉刘掌柜,明日申时我会过去,叫他照我之前所说的将事情办好!”
浣绫想也不想便应道:“是,小姐。”
说着,浣绫娇小的身影慢慢走出了二人的视线。
“小姐,您饿不饿?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蓝衣看向慕晚歌,轻声问道。
“去准备热水吧!我先沐浴!”慕晚歌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准备。此时正是晌午,烈日炎炎,可她感觉不到一丝燥热,这副身子像是一个冰洞,不停得向外散发着冷气。夏日尚且残存凉意,若是漫漫冬季,又该如何度过?
微叹了口气,但愿李秣陵能够尽快找到解开蚀忆散的方法。不然,任由蚀忆散这么扩散下去,身体因此造成的创伤,只怕是会越来越严重!
慕晚歌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脚下的步子无目的的移动着,待感觉眼前一暗,才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树干粗壮,树叶浓密成荫,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大树,慕晚歌心头蓦然升起一股熟悉感,一幅画面极快的从脑海里闪过,她微摇了摇头,连忙闭上眼睛,梳理脑中跃动的思绪。
忽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迈开步子,围着树干绕了一圈,终于在背离阁楼的一处方位处停了下来,蹲下身,看了看树根处的泥土,随即拿过搁在不远处的树枝挖起土来。
时日已久,泥土有些沉硬,挖起来甚是吃力,慕晚歌转了几转手中的树枝,咬了咬牙,继续挖土。刚开始泥土还有些硬,往下却变得渐渐松软起来。只是,这些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