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己平时看到的和想到的揉和在一起,变成无数新的故事以吸引同伴们,足见他想像、思维能力之强。这使得不仅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喜欢围拢在他身旁,就是大他两三岁的孩子也被他深深吸引,这其中就包括牛芳玲。
春子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初中后,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这让成绩平平的牛芳玲羡慕不已。作为同村人,和他相比肯定显出了自己的寒碜,但牛芳玲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倒感觉这是很自然不过的事。在她的心中,春子的聪慧是与生俱来的,他应该有那份光荣、那份骄傲,她只为他高兴,为他欣喜。
初中毕业后,牛芳玲没能考入高中,从此离开了学校,她为此伤心了一回,不是因为自己还想继续学业,而是感到与春子相交的机会变得少了。她把对春子那份无法言说的情愫深埋心底,回到了家中。每当春子从学校回家,她总要找机会见上一面。这难道就是爱吗?牛芳玲不止一次地暗暗问自己,但总也找不到答案,因为春子就像她家中的一个亲人,她应该有那份牵挂,抑或是她心中的一个神明,她应该有那份虔诚。这难道就是爱吗?牛芳玲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就是不许任何人去伤害春子。所以当她听到自己的父亲与春子母亲有染的传言后,感到极为震惊,特别难受,一方面觉得父亲行为不检让自己也感觉蒙羞,另一方面感到父亲所为必定会刺伤春子那颗高贵的心,这是她实在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春子母亲的猝死,让她更觉事态严重,父亲乃至自己都有逃不脱的干系。虽然这样的恶果也让父亲悔恨不已,但她就是在内心无法原谅父亲,她恨透了父亲,她恨透了这个给春子带来沉重打击的父亲。
牛芳玲有几次都想去看望、安慰伤心的春子,但每次都打了退堂鼓。事到如今,他一定也知道了那丑事,他一定是恨透了我们?牛芳玲的内心顾虑重重,终究再也没有勇气去见那最想亲近的人。
************
春子是由大伯牛树才陪着回到学校的。大伯特意找到春子的班主任,向她介绍了家中发生的不幸。春子班主任是位中年妇人,待人和善,闻听此事颇为伤感,她向春子大伯表示,一定会照顾好苦命的孩子,牛树才才放心离去。
然而此后的春子依然心乱如麻,无法平静。在紧接而来的中考中,他发挥不甚理想,与省重点中学——高峰县一中的录取分低了10多分。这与他平时的成绩是不符的。班主任了解这个中情由,专程跑到牛磨村做工作,要他复读,一年后一定会考出更好的成绩。春子父亲也有此意,虽然他自老婆去世后,愤然辞去了由情敌牛双全“赐予”的带有耻辱标记的民办老师一职,生活已是十分的艰难,但对于要培养好自己的孩子,他是坚定不移的,甚至是不惜代价的。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
但出人意料的事,春子不同意复读,他说不上重点高中,不一定成不了才,上了重点高中,不一定就成才。班主任见他态度坚决,所言也不差,便也不再劝了。父亲牛树人见状,也只好同意春子去读那办学条件差些的高峰县二中。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时已是农村“双抢”大忙季节。春子和往年一样,跟随大人们下田下地毫不偷懒,俨然一个干农活的老把式。
有一天上午,春子挑了担空篓子准备去秧田里挑秧,而去秧田要走长长一段渠道,春子一路让过几个挑秧的村民,快到自家秧田时,猛然发现迎面而来的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牛双全。春子看着他挑满满一担秧苗,不由心生一计。
“春子,让让。”牛双全见是春子在路上,主动打招呼,且满脸堆笑。
春子像是没听见,假装脚庠,蹲下身去抓个不停。
“春子,跨,跨到渠道那边去。”牛双全说话吃力,显然担子挺沉。
“你自己不会跨那边吗?”春子仍是漫不惊心地抓着痒。
“这担子好重,挑在肩上跨不过去。”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力气大得很。好吧,你过去。”春子说着挑起空篓跨到了渠道的另一边。
这水渠两边本不宽,只是肩上挑了重担就不好跨过了。牛双全见春子不再拦着,便继续赶路,可还没走两步,自己的一边篓子不知怎的被春子的扁担钩子给钩住了,春子一声“怎么搞的”后将扁担用力一拖,使牛双全身子一歪,左脚顿时踏空,连人带秧掉进了水渠里。
这一下可了不得,牛双全“唉哟”不断,惨叫连连。原来水渠里有村民施完药后丢弃的烂玻璃瓶子,牛双全正好一只脚跪在上面,膝盖上一片血肉模糊。
春子一看情形不妙,赶忙溜之大吉。
几个在附近干活的村民见状,急忙将牛双全背起护送到村里的一家诊所上药。有跟牛双全关系近的人说:“这春子肯定是故意的,不要放过那小子。”
一向骄横的牛书记这时却一反常态,摆手制止了,忙说:“不怪他,不怪他。”叫人甚感奇怪,就连赶来的牛芳玲都不明白,父亲怎么一下子变得宽容了许多?
面对父亲的惨状,牛芳玲虽有些同情、难过,但在内心里,她并不怨怪春子,他知道这定是春子故意的,但春子因为父亲所受到的伤害,才是最为深重、难以愈合的。
——————————————————
高峰建县历史悠久,迄今已有1500多年,县域辽阔、峰峦叠嶂、人口众多。县城就座落在县境的东面,群山环抱,风景秀丽。从城区古建筑众多可以看出,在农业经济占据主导的时代,这里曾经较为富庶。
春子在父亲陪同下,第一次迈进了这座古朴的县城。从汽车上一下来,春子便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在他的眼中,这里才是人们学习生活的好地方,街道悠长、店铺林立,想必什么都应有尽有,春子感到,自己已是喜欢上这里了。
春子和父亲来到县二中报了到,找到了班级和宿舍,一切都安顿了下来。晚上,父亲舍不得花钱去旅社住,便挤在春子那张狭窄的学生床上。由于天气炎热,他们一时无法入睡,便一同来到校园里的一口池塘边闲聊。
“爸,你不教书了,今后能供得起我上学吗?”
“这你不必担心,爸总会找到挣钱的门路。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就用不着受爸一样的苦了。”
“我会的。不过你不要再和那狗书记打架了,你打不过他。”
“我明白,打架终究也不是办法,只要你争气,考上了大学,他自然就没办法和我们比。如果你不争气,爸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嗯,我会尽力的。”春子说着,犹豫了一下,“爸,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
“你说。”
“我妈为什么要跟那狗书记,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去死呢?”
“这,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牛树人痛苦地别过脸。
春子懂事地点点头,不再问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对此始终不能释怀,他总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向对她呵护有加的父亲,为什么就狠得下心抛弃了自己。这实在是难解之谜啊!
************
春子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胸中积有太多的苦闷,所以即使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高中生活,仍是无法真正开心起来。每当课余无事,他或是在街上闲逛,或是到处寻那悠静的所在,然而无论是去哪里,他都是独自一人。
尽管高中的学业并不轻松,尽管父亲急于望子成龙,但春子实在无法专注于学习。他渐渐喜欢上看课外书,尤其是小说,常在内心和小说主人公一道体验人生的悲喜,这于他而言,竟慢慢成了莫大的精神依托。
郁达夫的小说《沉沦》、巴金的小说《家》等等,常让春子看得如痴如醉。小说主人公的不幸遭遇、苦闷心情,常使他牵肠挂肚,感叹不已,并在内心产生共鸣。尤其是路遥小说《人生》中的高加林,既像是与他神交的落难朋友,又像是他自己的影子。春子感到了生活的无常、人生的无奈。
春子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属中上水平,按照以往学校的高考升学率估算,这样的成绩考入一般的大学还是有把握的,但要升入重点院校,差距不小。
这是一次高二期末考试。在这次考试中,春子在全班的排位再次下滑,位列第十二位,比期中考试又降两位。但这次考试又是喜忧参半的,因为尽管总分不尽人意,但语文分数却遥遥领先,尤其是作文,老师几乎给他满分。这似乎给人一个强烈的信号,春子在写作方面具有天份。
春子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这是他平时读得多、想得多、也写得多的结果,对于此,他甚至到了有些痴迷的程度。
************
期末考试完后,学校放暑假,春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坐近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在老土乡集镇下,由于集镇与他老家牛磨村之间没有像样的公路,一条机耕道也已是破败不堪,少有机动车辆通行,而自行车又放在家里,所以春子只能步行。这于他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这天的天气本来好好的,可还没走到半路,老天就突然沉下了脸,黑压压的云层远远的从南面夹着大风而来,春子加快了脚步。
“咣当”一声,在一个转弯处,迎面而来的一辆自行车由于骑速过快,且忙于避他,一不小心便撞上了路边的大树,翻倒在地。
“芳玲,是你!”春子最先发现了对方,“你不要紧吧?”
“春子,真的是你啊!”来者正是牛芳玲。只见她爬起身来,车子也不扶起,便跑到春子的跟前,一把将他抱住,“唔唔”地哭了起来。
春子从没见过这阵势,一时慌了手脚,语无伦自地说:“你,芳玲,你,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跌痛了?”说着,左右环顾,将她推了开来。
牛芳玲激动的心情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后说:“不要紧,不痛。”
“那你……”春子还没说出“为什么哭”几个字,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
“快跑!”春子急忙帮牛芳玲扶起车子,他们来不及多说话,便一同推车去找避雨的地方。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5)
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小机屋——农民在外放置抽水机的临时小屋,灌溉农田时才用,平时一般空着。屋内有几处漏雨,二人把车子停在檐下后便进屋找了个不漏雨的角落站定。
“你怎么一个人骑车出来了,去哪儿呢?”春子对牛芳玲说。
一句话似乎又勾起了牛芳玲的伤心事,她说:“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想到县城找我姑去,也想,也想去……”牛芳玲后面几个字不好意思说出来。
“为什么呢?”春子一边说一边将淋湿的上衣脱了,还拧了拧。
牛芳玲看着他的举动有些脸红,但没说什么,她接过问话回答说:“我爸逼着让我嫁人。”
“什么,你就要嫁人?”一句话让春子好半天没回过神。对于她家,春子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对她的父亲有着深深的恨,但对于牛芳玲本人,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在春子的心中,牛芳玲善良而率真,绝不像她父亲那般骄横无理、道德败坏。
“我爸说我快二十了,不算小,可以嫁人了。”牛芳玲说。
“也是,不过他怎么就这么急呢?”
“他呀,他是看中了人家有钱,那个人的爸爸是在外开煤矿的,我爸说错过这村没这店。”
“原来如此,那你答应了不就成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