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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组员一边擦血,一边发牢骚。
“把三浦干掉以后,叫你尽兴地喝,尽情地玩儿。目前首先要全力以赴找到三浦。现在就去室兰市内,打起精神来,别引起人怀疑。”
“三浦这家伙,真地要去札幌吗?”
“警察会这样干的。”
立花向室兰市内走去。
在半路上,有警车和报社的车以很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飞驶而过。大概是去调查和采访紧急着陆的赛斯那四O一飞机的情况。
“快走!”
立花大声喊道。
一进入市街,立花就到书店买了一张北海道的地图。
立花和其他组员都是第一次到室兰来。
打开地图一看,室兰市街以”字形环抱着室兰港。
国铁的室兰车站,在市街的一端,离这里比较远。
最好是从地处室兰港分边的“东室兰站”上车。立花照着地图沿铁路线来到了东室兰站。
他们从东口进了车站,这是建在线路上边的桥上车站。
这里有开往函馆的快车和特快列车。
立花和车站的钟表对了一下手表,看了看行车时刻表以后,马上傻了眼。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点23分,即14点23分。
14点04分开往函馆的“太空号”特快列车已经开走了。下一趟列车是“铃兰4号”快车,16点16分从东室兰发车,但它是一种季节列车,现在停开。
再下一趟开往函馆的,是16点46分从东室兰发车的“大鹏号”特快列车。这次列车19点24分到达函馆。
三浦他们若是乘坐东北新干线的“山彦号”列车,到达函馆的时间如下:
乘坐14点30分从青森启航的渡船的话,18点20分到达函馆。
乘座14点55分从青森启航的渡船的话,18点45分到达函馆。
立花他们乘坐“大鹏号”列车去函馆的话,他们到达函馆的时间,比上述两班渡船到达函馆的时间都要晚。
而且,“大鹏号”特快列车要16点46分才从东室兰开出,他们还要在这里等两个多钟头。
警车这时大概已经到达飞机紧急降落的地方了。他们虽然叫驾驶员什么也别说,但那是没有任何保证的。对于赛斯那四O一飞机,警方一定部署
各地进行追查。
飞机紧急降落,立花他们又不见了,警方当然要在附近进行彻底搜查。
铁路当然是搜查的重点。在这种情况之下,在东室兰车站呆两个小时,简直是自投罗网!
“走,出去。”
立花果断地对组员说。
“不在这里坐火车了吗?”
“在这里呆两个小时?谁愿意叫警察逮捕谁留在这里好了。”
立花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自己立即向站前的出租车场走去。
其他组员立即跟了过来。
立花上了停在那里的出租车,坐在司机旁座上,对司机说道:
“去长万部。”
“要将近两个小时呀。”
“没关系,给你钱,开车吧。”
车子开动了。
车子马上进入了37号公路。
汽车走两个小时,19点(下午7点)能到达长万部。
三浦乘坐青函渡船到达函馆以后,只能坐“北斗7号”特快列车,坐下一趟火车就来不及了。
“北斗7号”列车19点整从函馆开出,23点25分到达札幌。就是说,在今天之内能够到达。
佐伯说过,三浦坐火车的话,只能坐“北斗7号”列车。
问题在于三浦是否乘坐“北斗7号”列车。
8
锣声一响,14点30分的渡船开出了函馆港。
福岛和佐川目送渡船开走以后,又去公用电话亭给东京的佐伯打电话。
佐川喝了三杯啤酒,喝得面红耳赤。
“喂,是我。”
福岛说。
“搞清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佐伯大声说。
“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是你说的那三个铁路警官。你不是说他们三人从‘山彦13号’列车下来以后,又坐上了‘初雁7号’列车吗?”
“是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监视我们的。”
“好啦,你好好听着。铁路警官一般都是两人一组,没有三人一组的。另外,仙台的铁路警官有时乘坐东北新干线到终点站盛冈,但没有再接着乘坐东北本线去青森的。”
“那么说,他们三人……”
“两个是警视厅的刑警,另一个是三浦化装成警官的。”
“他妈的!”
福岛不觉在电话亭里大叫了一声。
“那三个铁路警官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也不愿意和他们打照面儿,尽量不到路警办公室那边去。但不见他们在车站内部走动。”
“青森车站的路警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在渡船的乘降口附近,车站示意图上有。”
“这么说来,他们可能在路警办公室内休息呢。”
“怎么办?去袭击路警办公室吗?”
“就你和佐川两个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佐伯在电话里笑着说。
“那怎么办才好呢?”
“保护三浦的两个刑警当中,有一个是十津川警部,他们大概不会乘坐14点30分开出的渡船。他们在到达青森以前,一路上很紧张,可能在青森稍事休息以后、再乘坐渡船前往北海道。他们在到青森去的路上,扮装成铁路警官获得了成功,因而在渡船上可能继续使用这种方法。你们登上14点55分启航的渡船以后,首先去寻找铁路警官。要是有三个铁路警官结伴同行的话,其中一个就是三浦。渡船要在海上航行4个小时,他们是跑不了的,要稳妥慎重地将他干掉。你们带着手枪吗?”
“啊,带着呢。但是,尽可能用刀子将他捅死。”
福岛说完,放下了电话。
第七章 青函渡船
1
佐伯放下电话以后,放心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一直为找不到三浦而焦躁不安,现在终于找到了。
福岛说的那三个铁路警官中,一定有一个是三浦,其他两个人,一个是十津川警部,另一个是经常与他合作的好搭档、老练的龟井刑警,这种判断是不会错的。
找到了标的,就要考虑好对策。
首先寄希望于十津川他们尝到了甜头,在青函渡船上也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他们因为顺利地到达了青森,可能有些麻痹大意,这样就比较容易下手了。
佐伯吸完一支香烟以后,随便来到窗前向下观看。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因为饭店门前停着一辆警车。
不大工夫,又来了一辆警车,不鸣警笛就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佐伯知道警方在拼命寻找自己的住处,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住在这里呢?
佐伯毫不犹豫地立即走出房间。
他的有车载电话的奔驰汽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司机原田正在车内待命,随时出车。
但是,从警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来看,奔驰车可能被警方发现了。
佐伯走进电梯,接了一下一层的电钮。
在向下运行的电梯里边,他戴上了墨镜。他的上衣口袋里装着钱包、律师执照、护照。他检查了一遍,电梯就到了一层。
这个饭店,有东西两个门。
佐伯避开停放着警车的东门,从西门出了大楼。男服务员向佐伯鞠躬敬礼,佐伯点头回礼,上了出租汽车。
“去哪儿?”
司机问。
“成田机场。”
佐伯回答以后,闭目凝神。
出租车开动了。
忽然听到有警车的鸣笛声。
“是在追赶这辆出租车吗?”
佐伯心中在暗自思忖,不觉浑身紧张起来。但警车是从对面来的,向相反的方向飞驶而去。
警车驶向饭店的方向。可能是先到的警车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了奔驰车以后又叫来了一辆警车。
“太危险了!”
佐伯在想。
他腋下渗出了汗水。
刚才若不是随便走到窗前向外观看,无意中发现了警车的话,说不定现在已被逮捕了。
饭店是用别人的名义租下来的,警察追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有车载电话的奔驰500SEL轿车放在这里。
他们在拼命,警察也在拼命。
佐伯的脸上,紧张的表情消失了,现出了微笑。
汽车在飞速前进,离饭店越来越远了。
佐伯感到了一种舒心的充实感。
佐伯不理解战争,不属于战争受害者一代。
他从老一辈人口中,听到了战争的残酷性,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在这次大战中,死了几百万日本人。他们全是战争的牺牲品,说明战争有多么残酷。
但是,佐伯不相信这种说法。
战争若仅仅是一种残酷的行为的话,为什么人们都心甘情愿地去进行战争呢?
佐伯发现在表现出一副战争受害者面孔的人的脸上,存在着虚伪。
律师这种职业,使佐伯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其中也有一些在这次大战中去中国或南洋参加过战争的人。
他们在没喝酒的时候说战争是残酷的,决不再参加战争了。
但是,在他们喝醉了的时候,除少数例外,大都自鸣得意地谈论他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
他们得意洋洋地说,参加战争是多么惬意。
在教科书问题成为热门话题的时候,佐伯认识了一位60岁的老人,这个人不是川田组的人,是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
这个人战争期间在中国战场当过下级军官。
他对佐伯说,他再也不参加战争了,在中国做了坏事,必须赔礼道歉。但他一旦喝醉了酒,便得意洋洋地大谈他在中国如何蹂躏和杀害中国妇女。这时候的他一点也没有悔恨和反省的意思。
对他来说,战争不仅不残酷,简直成了他值得夸耀的光荣历史。若是没有那场战争,他过的恐怕是平凡的、枯燥无味的生活。但是战争使他免费乘船到中国去,在那里杀了许多人,成了英雄,还允许他蹂躏中国妇女。他口头上说对不起中国人,而实际上在中国几年的战争生活,是他最惬意、最充实的生活。
佐伯认为,日本人的反省全是虚伪的,特别是参加过战争的人的反省。他们在最后阶段,可能尝到过战争的残酷滋味,但在那以前的战争生活无疑是惬意的。
可是,他们一开口就说“战争是残酷的”。佐伯认为,那全是假话,见他的鬼去吧!
现在,佐伯开始了战争,是和警察之间的战争。而且,他尝到了战争的甘美味道。这种刺激和快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有一种无比的充实感,这就是战争的乐趣吧。参加过战争的人,却不讲这种充实感,只讲战争的残酷。
佐伯在车到了成田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通红。因为他想,他自己就要直接参加这场战争了。
在机场大厅里,佐伯见到了组员江木。
这位江木,白皙的脸蛋儿,依然像个女人。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眼睫毛过长,眼珠子也过于水灵。
“三浦没有来。”
江木对佐伯说。说话的声音虽然很高,但神情是沉着的。
“我知道。三浦现在在青森。”
“那么,能把他干掉吗?”
“可能。不过,也有失败的可能。”
“那么,我们也去青森吗?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你去买两张去关岛的机票。护照你带在身上了吧?”
“护照带在身上。我和先生一起飞往关岛吗?”
“是的。叫其他两个人马上回东京。这里有我和你两个人就够了。”
“但是,先生,现在走已经晚了。飞往关岛的下一趟班机是下午4点20分起飞的潘那姆,到关岛要飞4个小时,到那里是晚上8点多了。那时已经没有从关岛去札幌的班机了。因而今天是去不了札幌了。”
“我知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