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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仗是三天是云朵公主就一力主张的,每耽搁一天见不到南平王,云朵就担心自己的娘家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
大家不怎么配合,一直拖到今天就是因为南诏没有出兵,就是左贤王也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下来:“以前达玛在世的时候,可是救过南诏不少次。”
人人都有私心,云朵公主一个人在吐蕃带着儿子艰难维持,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挣下来的一席之地。
不让南诏出兵,当然是有自己的私心,一旦在吐蕃不可以坚持的时候,南诏公主还想着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保存实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把狼引过去,倒是云朵公主没有想到的事情,南平王奔袭三天,先打了南诏。
出营的时候是深夜,听到苏南那边火起有喊杀声,伊丹仍然是盯着朱喜守营的兵是没有动,他怕踹空营又上当,只到看到哨兵换岗时,伊丹才拔出刀来:“走”
如雷一样的马蹄声上人人扬刀奔近,先是一排火箭射过去,落箭的地方顿时火起。一直候在帐中的朱喜立即站起来:“我们走。”
一排一排小车从最后面推出来,一直到全营人都奔出去,朱喜才用手摸一摸头上的汗,那小车上全部是火药,要是早一点儿炸起来,可不是玩的。
看着快要奔出箭程,朱喜才命人回身放箭,这一排火箭是自己放出来的,好让火起得更凶猛一点儿。
震天的火药爆炸声冲天而起,在黑夜里可以看到好看的火柱,再美丽的烟花也没有这么好看,没有这么多的火药放进去。
和苏南正厮杀的南诏公主心惊一下,这样的爆炸,这么多的火药只是汉人的,想来伊丹是遇到麻烦了。只是分一下心,苏南瞪着豹子眼,手上是两把大刀一左一右砍过来,被南诏公主身前的五公子架住。
这母子两个人骑在一匹马上,南诏公主对自己的儿子有如惊弓之鸟,时时带在身边,看着眼前的这位汉人将军苏南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你大儿子完蛋了,你也快了。”
三个人打了一个难分难解,苏南一个人仗着力气大对这母子两个人。
其木合听到巨大的爆炸声也出营帐来,心里突然起了一阵忧伤,害自己从此不能再走路的这位长兄只怕性命不保,几天里不到要死两个手足,一向暴躁的其木合突然痛心不已。
“二公子,我们要不要去救大公子?”其木合的手下过来问他。
四面火起,而且喊杀声就不断,其木合定定心神:“我们再去也没有用了,去看看左贤王军中有没有出兵?”
等了一会儿,去的人回来了:“左贤王军中正在收拾,准备往后退。看到小人过去,左贤王说要听军令,命二公子也跟着一起撤军,他已经派人去寻找五夫人,大公子,三公子,让他们落败引汉人深入。”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其木合长叹一声,不想还是要按着左贤王的主意来,这真是天意啊。这样一想,心里仇恨陡然升起:“我们也撤,听左贤王的,引南平王过来再宰他。”
命大的伊丹并没有死,一看到是空营,再看到最大的帐篷外一排排的小车,一个忠心的亲随一把抱住伊丹一起坠入马来:“大公子,是火药。”
猛然坠马摔得不轻的伊丹正要怒骂,就听到快把耳朵给震聋的爆炸声,巨大的气浪热流扑面而来,碎片把伊丹的帽子也削去一片,不在马上的伊丹躲过这一劫,耳边还能分辨出爆炸声里的惨呼声。
“快走,大公子。”仅活下来两个亲随都是卧倒比较及时的,身边气浪稍停,两个人架起伊丹就往外跑,伊丹在这样的时候回过身来找自己的马,多年跟随的战马也倒在血泊中。
第二波爆炸响起来之前,亲随们拢住一匹在营中乱跑的马,把伊丹扶上马去:“快出营去。”伊丹护住头脸,鼻子眼睛都是焦黑,狼狈的奔出朱喜的大营,身后是一片火海。
也怕火药,要护卫自己人周全的朱喜退得早,伊丹的人前面一看是空营,后面就没有完全进来。
火海中逃出命来的伊丹公子在树林里整顿自己的人马,向来是诸公子中最为兵强马壮的,而且年长的伊丹在这样的大乱下,不能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忧伤的事情。
“汉人书上说败不馁。”迅速整好余下人的伊丹从生死关头逃出来,反而更镇定了:“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 这一点儿失败不能让我们趴下。”
扬鞭一指左边:“五夫人和五公子还在战场上,我们不能后于一个女人和孩子,我们要报仇,他们以为我战败会逃,我们不逃。”
看着一队队都是沉毅仇恨的人,伊丹扬鞭怒指后方:“只有十里路,我们去南平王的中军,他咬我们一口,我们要踢他们两脚。走”
一群惨败中杀出命来的人,杀气腾腾没有往周亦玉这边来,反而往朱宣的中军而来。身后紧随着的是朱喜的强弩手,尾随而至得空儿就是一排箭放过来,意图把伊丹赶去周亦玉那里。
不想红了眼的伊丹早就算过,中军里不过三万人。吐蕃十五万大军,长公子伊丹与左贤王可以相抗衡,一人都是四万人,剩下的才是另外四位公子的。
四公子身亡后,手下一万人也被伊丹以长兄之名,为四公子报仇之名搂到自己帐下。算一算刚才折损的人,打南平王的中军一对一倒是有余。
象红眼公牛一样的伊丹想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是找朱宣报仇的机会,全然不管朱喜在身后如何地骚扰牵制,只是不管不顾地往朱宣的中军去。
不到十里路一会儿就到了,朱喜沉着的带着人随后紧跟,一面命人通知周亦玉过来包抄,中军里不到一万人,王爷就带走两万,心里焦急把狼错引了路的朱喜也是快马在后面跟来。
就看到前面伊丹的队伍一阵乱,朱喜大喜,立即高喊一声:“弟兄们,王爷在前面,咱们杀过去。”
快马奔驰到朱宣的中军营门口,伊丹一头就撞到刚好的朱宣面前,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咬着牙恨不能把南平王乱刀分尸的伊丹怒喊一声:“南平王。”奔着朱宣就过来了。
坐在后面粮草车上养伤的妙姐儿正在和若花如音说话:“今天晚上可以回去了,出来这几天感觉象是那里是家一样。”倒有回家的感觉出来了。
在那攻下的城池里,住最好的房子也感觉背上有眼睛瞪着一样,被占领的人当然背后可以瞪两眼,逼迫着服侍这位娇滴滴的汉人女子,那些下人们也是心中有恨的。
若花只是道:“我只想好好洗个澡,又是几天没有洗澡。”三个人一起在黑夜里笑起来,妙姐儿和如音也有这样的想法。
然后就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个火柱冲天而起,那景致多年以后妙姐儿都不会忘记,实在是太美丽,在夜空璀璨的星星下,这样一个大火炷,象是一条火龙在星空下飞舞。
感叹过美丽以后,就是着急,三个人都着急了,一起喊乌珍:“去看看去,前面怎么了。”
乌珍去了还没有回来,就听到一阵厮杀声过来,伊丹的人过来了。
眼前立即敌众我寡,朱宣镇定的迎上伊丹,一面吩咐道:“营里的人不许出来,以防有人踹营,后军就地停下,和前军分开。”
队伍一下子分成两截,为了粮草为了后面的幕僚,后面还有妙姐儿,南平王脑子只是一转,把敌人往一边儿引才是。
朱喜军中起火朱宣已经看到,爆炸声起来,马匹都吓得惊退几步,看一看苏南那里也有喊杀声传来,这一片方圆百里只有周亦玉那里没有动静。
“王爷,”朱喜杀出一条路来和朱宣会合:“咱们坚持一会儿,周亦玉就到。”朱宣格开身旁击来的兵器,尚有心情骂朱喜:“混帐,浪费那么多的火药,烧了自己营帐,要是宰不了伊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看到冲天而起的火柱,朱宣就在心里算一下朱喜这混帐用了多少火药。
朱喜也是一面拼杀,一面还在笑嘻嘻回话:“奴才取了三公子的人头,”正在挂在自己的马上往下滴着血。
匆忙加入战团的三公子先是被周亦玉顺手拦了一下,然后再奔过来时就死在朱喜手下。朱宣看一眼,心里觉得这样倒还可以解释,脸上仍然是瞪了朱喜一眼,大声道:“你带路。”
最大的香喷喷的诱饵就是南平王,朱宣跟着朱喜往周亦玉那里去。一起火就停下来的后军此时也不是平静的。
“你去后军看看。”朱宣喝命朱喜带人过去,那里也是喊杀声起来。眼前自己只能往周亦玉那里去,朱宣往哪里去,杀他的人就往哪里去。
黑夜中,周亦玉一阵兴奋:“弟兄们,王爷的大旗,王爷过来了,咱们迎上去。”和不会打仗的人一起留下来的许连翔这才松一口气,这方圆百里之处,到处是火光,可以看得清楚黑夜里朱宣的大旗。
近天明的时候,朱宣在一条小河边上找到妙姐儿,若花如音伴着王妃,三个人正在呕吐,吐得肠子都要翻过来。
原因无二,见到人头在地上乱滚,一只手臂被砍断,飞到了粮草车上,正落在沈王妃的身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吐了,一直吐到吐不出来。
天微明的时候,这里更是好看,地上到处是死尸,是残肢断臂,三个人再重新吐一回,乌珍在四处转了一转,才找到这条小河,扶着王妃过来,若花如音也互相扶着过来,在河水刚洗洗手脸。
如音“啊”的又是一声,几步外的河水里躺着一个死人,大睁着眼睛已经死去,让正在用这水洗脸洗手的三个人又重新呕吐起来。
看到乌珍把这死人从河里拖走,妙姐儿和若花如音也没有心思再用那河水洗手了,只是用丝巾随便擦擦手和脸。站起来这才看到朱宣站在身后。
“表哥,”沈玉妙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离朱宣几步远站住,犹豫一下才走过来,朱宣身上也是凝着血迹,还有鲜血在往下面滴。
强撑着不愿意被人看太扁的妙姐儿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可能是坐车晕,还是骑马比较好。”朱宣微微一笑,看看自己身上手上都有血,就没有伸手去拉妙姐儿:“伙夫们在烧热水呢,等一下你可以洗浴。”
跟上两步的妙姐儿自己把手塞到朱宣的手里,只是不看就是,一面对朱宣找话说:“想着表哥,本来是要先回去帮着表哥收拾准备干净衣服的,可是我晕车了。”
装两轮没有遮盖也没有车厢的车会晕,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理由。至少朱宣能听进去:“洗过你睡一会儿就行了。”不会帮恶梦吧?南平王是这样想。新入伍的士兵第一次下战场,夜里也发恶梦。
战场上还正在打扫,路上犹见死尸或是残肢和断臂,如果不是一身是血,一手是血,朱宣一定会把妙姐儿按在怀里不让她看。
这一会儿不能这样做,看一看妙姐儿,目不斜视的只往前看着,小嘴里不停地在说话:“现在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以后我也能陪着表哥。。。。。。”就是那小脸儿越来越白。
沈玉妙在心里拼命地告诫自己,马上就到军营,路上还有打扫战场的兵,看着他们拖尸体,收拾残躯,千万不能在这一会儿吐,拼命地忍住自己继续要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