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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姨娘看着这位正当青春的沈王妃,美丽的大眼睛里也蓄了泪,循循交待着象是自己的家人一样。在她手下面过日子,倒是没有别人家里那么多的烦心事。不知道为什么,石姨娘还是不恨她,最后拜别:“我去了。”听到沈王妃哽咽的一声:“你要来才是。”
沈玉妙既不是虚伪也不是当着人做作,是真心实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坐在车子里的石姨娘怅然地看着越来越远的王府大门,只是一心的怅然:王爷狠心。
送到二门外的沈王妃此时也是心里怅然,石姨娘至始至终,和自己相处还算是不错的。妙姐儿只能在心里想着,以后多加照顾也就是了。
回京的时候,易姨娘还在王府里住着,沈王妃也是让人多加看视,可是返京的日子不能再拖了,妙姐儿和朱宣为了打发姨娘的事情,多耽误了好几天,还是急急地踏上返京的路程。
在京里码头上下船,妙姐儿含笑看一眼朱宣:“表哥,咱们快走,真的想快一点儿见到孩子们。”
怕四个孩子到码头上来接,及早的就来了人先报了信,在家门口见就也是了。从京里到码头上,人来车挤的,也怕挤到孩子们,熏到了更是不好,到京里时正好是端午节之前,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一定是有汗气。
王爷回京,从来王府门口是有一堆宗亲,沈王妃跟着王爷上战场,大捷之后的折子报上来以后皇上也很是满意,夫妻一共上战场,满朝中只有这一对。
大家又是一起等着要看沈王妃,猜一猜沈王妃今年回来,又是什么样的打扮。宋瑶池也站在人群里,心里回想往事。
第一次站在门口等沈王妃,她还没有成亲,先回京的王爷十里长亭亲自去接回来,在府门口停都没有停,轿子直接从大门进去就停在二门外,就是那一次回京认识的沈王妃;
第二次站在门口等着见沈王妃,是准备回来成亲,那个时候宋瑶池没有来接,心里不舒服,后来人人都来,不得不来,难为她也给自己带了一份东西;
这对于瑶池来说是第三次站在这王府门口接沈王妃了,中间自己有了孩子以后还是去了丈夫任上,也是年前刚返京。
母亲孙氏却是着急地和别边的人在说话:“听说下了船,就要到了不是?”瑶池的唇上一丝笑容,趋附富贵追赶权势,在丈夫的任上见了不少,再回到京里看到这些,象是习惯得多了。
又是两匹快马驰来,在王府门口没有停稳,马上的家人就跳下马来,五房里的九老爷站在台阶上喊住了人:“是王爷要到了?”
家人只来得及回一声:“进了城门了,要赶快进去报老侯爷和太夫人,小王爷们和小郡主可以出来接了。”然后就撒丫子进去了。
进去有一会儿,现在人人往王府里面看,一群跟的人簇拥着三位小王爷和端慧郡主出来。儿子媳妇从战场上下来,先回京的人自然把这一次有多凶险说了三分。
小王爷们和端慧郡主身后,是老侯爷和太夫人一起出来接了,早一点儿看到平安早一点儿心里放心,虽然当然是知道平安,也要早看一眼才能放心。
世子朱睿站在门**待弟弟和妹妹:“一会儿见到母亲,不许哭。”端慧郡主只是瞪着眼睛往门前的路上看,一面对着哥哥道:“一会儿母亲要是哭怎么办,端慧要不要陪着哭?”
朱睿。。。。。。然后才道:“端慧不要哭就行了。”太夫人含笑看着孩子们:“谁都不许哭,哪一个哭祖母就给他一顿打。”
小王爷们和小郡主一起嘻嘻笑起来。等的时候朱睿站在门口看一会儿这才问毅将军:“朱毅,你媳妇儿呢?怎么没有来。”不是早几天就说要来接。
毅将军象是这才被提醒一样,也装样子的在找:“就是,怎么没有来。”然后是端慧郡主先看到了,小小的手指抬起来指了一下,手腕上一串镶宝石的金钏随着这举动发出“叮当”两声,然后才是小郡主的声音:“来了,雪慧也来了。”
顾冰晶和姚雪慧的马车是一前一后过了来。朱睿好笑地看着弟弟松了一口气,低声地取笑道:“要是不来,朱毅你才丢面子呢。”母亲回来都不来接。
毅将军也是低声地回答哥哥的话:“不来以后不理她,让她哭去。”然后兄弟两个人一直小声地说出来一句:“这话不能让母亲听到。”算是兄弟两个人的一点儿小秘密吧,母亲要是听到,一定要说几句。
又过了一会儿,在路口候着的几个家人和几个亲戚一起过来,一面声音不高不低地喊着:“来了。”
大家精神抖擞,集中注意力往路口看去,先看到一匹奔马,在这样人多的地方奔得不能说是快,可是也不慢,超出在街上的马速。
几个孩子们一声欢呼:“是母亲。”白马上是心急见到孩子的沈王妃,身上是一件宝蓝色勾银线云纹花卉的行衣,打马一径直到王府门前来,这才停下来。这是沈王妃今年回京的亮相。
后面追来的不要说是朱宣了,跟在其后的才是骑在马上的跟的人。朱宣今年回到京里第一句话就是责备:“妙姐儿,你要骑慢点儿才好。”一上了马就是这样奔过来。
很是敏捷地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四个孩子一起奔过来,张开手臂在等的妙姐儿回了一句:“没事,我不会撞到人。”
朱宣这才从马上跳下来:“人这么多,撞到了惊到马再惊到你倒是不好。”看着四个孩子忘乎所以,一起奔到妙姐儿腿旁来:“母亲。”
当街就先落泪的是沈玉妙,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再看到他们到膝下来,妙姐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睿儿,”妙姐儿分出一只手来只是抚摸着长子朱睿的头顶,朱睿也有泪了:“母亲。”听着母亲柔声道:“你都长这么高了。”
两年没有见面,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世子朱睿感觉是猛的一蹿,身材因为天天起来练武的原因,挺拔直条条的,看起来更象朱宣,如果说是偏疼,妙姐儿最喜欢的就是长子,早早的来到,在自己与表哥反目的时候,是自己的一个精神安慰。
世子朱睿最喜欢母亲,母亲一看到自己就是疼爱连连。妙姐儿再看毅将军,一年没有见面,也是长了不少,这样小的孩子隔个几个月不见都是大变样,何况是一年:“毅儿,你长高这么多。”
最后是朱闵和端慧,这一对双胞胎正倚在膝下抱着腿在哭,哭得妙姐儿更要流泪不止。
朱宣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们都是泪眼婆娑,自己先过来给父母亲见过礼,老侯爷和太夫人看到儿子如走的时候一样高大英武,早就满面含笑了:“起来起来,”再就含笑看着台阶下痛哭着的母子五人。
朱明朱辉和方氏申氏一起迎出来给大哥行过礼,亲戚们也见过王爷,台阶下的母子五个人还是在落泪,哭得最凶的当然是妙姐儿。
“世子,”朱宣站在台阶的最后一阶上,看着泪流满面的妙姐儿,先喊了一声长子朱睿,朱睿本来是交待弟弟妹妹不要哭的,一看到弟弟妹妹们一起哭,这眼泪也跟着出来,听到父亲叫,才想起来,赶快擦擦眼泪,走过来对父亲行了礼。
朱宣先责备地是长子:“带好弟弟妹妹们,不要再招母亲哭。”从一生下来就肩膀上责任重大的世子朱睿只能垂手听训,听完了先去喊毅将军:“朱毅,你不要再哭了。”
毅将军用袖子擦擦眼泪,把脸上弄干净了,才回过头来对哥哥顶嘴道:“你看到我哭了吗?你几时看到我哭的。”刚顶了这两句,才想起来父亲也在一旁。
果然是看到父亲沉下脸来,先就是一句:“哥哥在同你说话呢,就是这样回答法,以后都大了,还是小的时候一样。”
毅将军赶快对朱睿道:“我已经不哭了。”再去拉朱闵:“三弟不要哭了,你把端慧弄哭了,端慧把母亲弄哭了,”这样一番推理下来,再偷眼看看父亲才是无话。
站在台阶上的太夫人对老侯爷低声笑着:“儿子一回来,你看看,多少规矩。”老侯爷也是呵呵笑一声,对太夫人低声笑着道:“儿子象是又长高了。”这句话老侯爷是最爱说的,太夫人一听就想笑,也是原先那一句话回了老侯爷:“他虎背熊腰,还能长到多高才是好。”
四十多岁的人还要长个子,做父母亲的一切疼爱之心,全部都在这话里了。
朱宣可以震得住儿子,此时被女儿弄得心酸酸的,端慧小郡主觉得对着母亲哭够了,就奔到父亲身边来,朱宣弯下腰来抱着端慧在怀里,端慧郡主搂着父亲的脖子又重新开始哭了一个一塌糊涂。
南平王夫妻回京见到家人的第一面,以母子哭了一个痛快来开场。朱宣用手里的丝巾不时的给端慧拭去眼泪,柔声安慰她:“小郡主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父亲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
端慧郡主哭兮兮地道:“才不会不喜欢端慧呢。”朱宣笑了一下,还是来找这痛哭的根源,就是妙姐儿,她和女儿一起哭,才把儿子也招哭了。
“妙姐儿,哭了这一会儿了,父母亲还在等你呢。”朱宣的这句话才把妙姐儿从哭泣中拉了回来,这才擦擦眼泪,拉着膝下的小儿子朱闵,走过来给老侯爷太夫人行礼。
太夫人和老侯爷都是含笑:“起来起来,路上一定累了,进来换过衣服再说话吧。”看看妙姐儿,太夫人也对老侯爷道:“妙姐儿也长高了。”
后面是朱宣笑着接了一句:“她何止长高了,胆子大得很了,这么多的人在街上,就这么打马跑回来,跟在后面的人看着害怕。”
方氏忍住笑过来给大嫂行礼,大哥和大嫂的西洋景儿,只有我们家才有的独一无二的西洋景儿又开始了,怕她骑马,不给她骑不也就完了。何必骑了又来担心。不过方氏也是很羡慕,骑着马一阵风似的就来了,真让眼红。
一时进到里面,妙姐儿重新去换了衣服来,朱宣跟在后面又交待一句:“不许再哭了,你把孩子们都弄哭了。”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是哭得眼睛微微的红了。
“嗯,”妙姐儿站着让瑞雪帮自己最后在腰带上系上一个白玉执枝童子佩,对着镜台照上一照,身上是新换的一件铺石地折枝花纹大红蜀锦的锦衣,显得小脸儿白莹莹的,这才回过身来冲着朱宣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出来了。”
朱宣也是新换的一件青色方格兽纹锦衣,伸出手来携着妙姐儿一起往太夫人房里来,离得老远就可能听到太夫人房里的欢声笑语声:“王爷和王妃都回来了,太夫人今天应该是高兴的才是。”
自然有人赶着来说好听的话,太夫人坐在一堆亲戚中间,精神百倍地谈笑风生:“看看王爷,还象是第一年去军中回来的样子,”这真是偏心自己儿子才说的话了。
已是中年的朱宣只能说是更稳重,要说和第一年去军中时回来一样,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偏偏老侯爷在一旁附合:“我也是这样看。”朱明朱辉更是两个应声虫。
然后再说妙姐儿:“说是跟着王爷上战场我还不行,把我唬得几夜睡不着,看看骑着马过来,也象个样了。”
朱宣和妙姐儿这个时候才含笑走进来,夫妻两个人从来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