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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着章紫提起来袁杰那面上的三分得意,让小蔡大人只是心里不舒服,对着章紫冷笑道:“我脑袋笨,想事情比别人慢,我实告诉过你,看看风向我再去。你提起袁杰来,嘿嘿,”小蔡大人又是几声冷笑:“知道他前天去风叔父家里,风叔父是怎么骂他的吗?拿着我们的银子他帮了人情。”
章紫一听话里有话,赶快过来帮着倒上一杯酒,追问道:“你说给我听听,从来问你是不说,我是章家的女儿,也是你蔡家的媳妇,我两边都要顾,有话你却不早说。”
“好吧,我告诉你,”小蔡大人听着只是想笑,对章紫先道:“你现在只是蔡家的媳妇,不是章家的女儿,你要是跟着你哥哥生事情牵累我,我给你一顿马靴子直到下房里住去。你要听袁杰的事情不是,你知道南平王对他还算是重视的,”
小蔡大人直到今天才把京里对袁杰的看法说给章紫听:“那一年岳父报卓异进京,到京里后被人举报贪赃枉法,”章紫立即道:“对你说过是冤枉的。”
“冤枉也罢,不冤枉也罢,”小蔡大人不客气地道:“人据物据俱在,反正是要定罪的。这案子先是在袁杰手上,他移到别人手上去以后,”章紫再次打断道:“父亲在家里唯一挂念的人就是袁叔父,是哥哥只怀疑他,他移到别人手上也是多方为父亲奔走。”
只是冷笑不已的小蔡大人道:“你说的没有错,他一开始是多方奔走,我父亲和风叔父、刘叔父原先也是感动,不想后来他变了心思,拿着我们的钱和岳父的一张认罪状在南平王面前做了进见礼。”
“你胡说”章紫一下子站起来,想想父亲自回西北,对着袁叔父是感激涕零。身为其中人的章楠当然是知道袁杰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自己从京里安然弄回西北去,可是在别人看来这事情就不是这样的。
不明就里的小蔡大人道:“岳父大人的认罪银子,袁杰派了一个数儿下来,他自己出的最多倒是不假,足的出了两万两银子,把岳父弄出京以后,就直接投靠南平王麾下。”章紫不解地道:“这银子他并没有少出呀?”
“你这样傻蛋看不明白,”小蔡大人道:“祖父不在京中,门生们都没有主心骨,有一些人先是去往南平王处,南平王置之不理,只有袁杰现在受南平王青睐。他把自己家产用了不少,在岳父面前是一个好名声,再堂而皇之投靠南平王,人人都没有话说,独我们这些帮着出议罪银子的人不是好人。”
小蔡大人不屑地道:“为岳父花的钱,只怕是全捞回来了。独我们出了钱的还是傻子呢。”
章紫听着心中惊跳不已,杨广明对袁杰百般猜忌就是在这一点儿上,虽然说袁杰花费不少家产,却是为他挣了一个两面光的好名声,除了没能投靠到南平王处的同门们背后里要骂袁杰,就是朝中也有不少人觉得琉璃蛋儿真是会做事情。
此时有几分明白的章紫撇撇嘴道:“你是没有投靠上,所以才有这样抱怨吧。”小蔡大人没好气:“我娶了你,肯定就没做这样打算,就是你往南平王府里贺去,不是也没有见你。”对着章紫面上有些下不来,小蔡大人道:“该去还是去,见的人少,不见的人还是多。”
转过身来的章紫有些慌乱:“你还要喝不是,我再让人给你弄些酒菜来。”转身出来,章紫的面上已经有泪水,不愿意去南平王府,偏偏官场上往来又要去巴结,哪怕是不见面,章紫只是担心会遇到世子朱睿,今年不在京中,明年会不会在?”
第二天初一,章紫把家里事情安排好,就来看祖父,小蔡大人不来,自己承认自己脑子笨,看看风向再说,章紫也拿他没有办法,坐着家里的马车出来,快到地方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吵闹声。
急忙揭开车帘来看,却是祖父在大街上怒不可遏,身边劝的是杨广明和一个家人。章大人正在街上暴怒发脾气:“什么王八羔子,什么东西。。。。。。”
杨广明只是垂泪拉着祖父,看到妹妹马车过来,帮着把祖父扶上车。离家里本就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家,把祖父扶到房中交给姨娘和母亲杨氏,章紫这才出来问杨广明:“这是怎么了?”
“在外面遇到风叔父,”杨广明只是垂泪,这样的场景最为疼心的就是身为嫡孙的杨广明,章紫一听也就明白了,也觉得伤心。大年初一听着外面鞭炮声,兄妹二人站在房门外廊下俱各伤心,听着房里祖父在咳,这才醒过神来换上笑颜往房里去。
章大人总算回京了,大年初一一定要到街上走走看看,街上这喜庆劲儿是不是同往年一样,西北那地方偏远人少,就是过年热闹街上人也不多。不想街上遇到旧门生,惹来一肚子气,好在章大人有如雪后寒梅,只是气却是不倒,当下气上一回看着孙子在面前,章大人依然道:“我是不信袁杰也是这样人,你看看今天这事情,不一样的人就是两种对待。”
杨广明只是唯唯,章紫说话了:“回祖父,这事情孙女儿昨天倒到一些说法。”心里为着袁杰总是在翻腾的章大人赶快道:“你讲。”
听过章紫把话说完,章大人和杨广明同时都明白了,章老大人老泪纵横:“看看,我就说不会是不是,袁杰不是这样的人,他投靠南平王一定是有原因。”事情关窍一闪而过,杨广明也嘘唏了,不在京中多时,一回来就听诸位叔父们说袁叔父现在是南平王面前得力的人,怎么想的到还有这层内幕。
“广明,这就是世事世情,”章老大人对孙子缓声道:“袁杰是当年与我走动最勤的,他能与南平王私下做交易,我一直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杨广明也不说话了,南平王肯放过父亲一马,不仅是父亲认罪这么简单,只是杨广明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听着祖父长叹道:“你刑部里打听打听去,每年都有军中吃空饷,贪污被举报的军官,南平王对你袁叔父,一直是很青睐。”
一直冤枉袁杰心中此时觉得羞愧的杨广明对祖父道:“是,孙儿见事不明,唉,”杨广明也叹气了,南平王其人,不是一个你想跟他做交易他就会同意的人。这样想想,南平王愿意见自己,也有解冤仇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吃亏,杨广明心里想,信他看了一个遍,可是不给南平王看,再拿这些信生事情,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新年的第一天,章大人生了一场气,又觉得很欣慰,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心里也舒服了。今天有客人,依然是袁杰,房中人赶快一直出迎,再看着袁杰官服来给老师拜年,这一次房里的人感动非比那一气。
互相拜过年,章大人就把刚才的事情告诉袁杰:“街上遇到风老三,装作看不到我,我气了,上前去骂他,这个王八羔子,不想反倒说我几句。”袁杰立即就涨红脸道:“这还了得,我,我去找他去。”
为着章严之进京,袁杰在诸同门处碰不少钉子,所以昨天晚上在南平王家里吃年酒,袁杰一生气,谁也不理,吃过几杯就走人。
过年京里没有别的亲戚在,大家聚在一起过也是有的,袁杰自投靠朱宣后,夫人与南平王联了宗,当作亲戚去上门。同门们不耻的就是这一条。弄不明白袁杰是哪一边的。
“不用了,”章严之很是慈祥地用自己的花眼神看一看袁杰,再看看房里新年气象,虽然没有大收拾,也是福字儿多贴一些,有个喜气。
打算进京来有什么心思的章大人暂时算是收些心思,对这个唯一来看自己的门生和孙儿道:“我,算是老了,能进京里来就算是有福了,别的事情我也不再想,广明能重振家业当然更好,以前的事情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带着吧,”
听说到这里,杨广明就是压抑不住的喜色,怕就怕祖父只是心里想着前事,如果不想那当然更好。
章严之再对袁杰和蔼地道:“你受委屈了,保你师兄回西北来,你才投靠的南平王,这我心里明白。”
“老师,”袁杰听过以后跪下来要泣不成声,太多同门指责自己拿着师兄的认罪书作晋见礼,琉璃蛋儿只是装作听不到,反正他装聋作哑的本事不小,不然不能有一个琉璃蛋儿的称号在。此时亲口听到老师为自己正名,让一直担心老师知道自己投靠南平王会大动肝火的袁杰不得不流泪。
章紫流下泪来,听着祖父喊哥哥和自己:“去给你袁叔父好好地行个礼儿,感谢他这些年的辛苦和照顾。”房中人都流下泪水来,这是失意人的新年,难得遇到真心人,虽然这真心人已属别人,可是照顾之心还是没有变。
给老师拜过年再出来的袁杰是怒气冲冲,他在马上想一想,再去风家理论,今儿是大年初一,听着象是自己没理,大过年的生事情,而且老师现在不得势,再去只讨羞辱没有别的。
心里压不住火的袁杰今天没有作为在这北风地里站着也吹不熄他心头火,他越想越生气,见到面儿打一声招呼不就过去了,说一声我拜年去,也就结了。想的是这样,事实当然是两回事情,琉璃蛋儿一旦怒火中烧,事情就比较极端。
袁大人直接就奔到南平王府去了,决定来见朱宣,我不是还有些用。王爷与尚书们俱各交好是另一回事情,可是下面具体办事的人还是要有,袁杰就这么来了,在书房里候着朱宣。
足有半个时辰,朱宣才满面红光地过来,正在房里和妙姐儿及孩子们玩笑,听到袁杰来,心想不是拜年就是诏狱里查的两个军官又有事情了,军中人太少,年年有这样的事情在,朱宣只得出来。
袁杰看看得意人南平王红光满面,近五十的年纪喜添一女,当然他要高兴;再想想老师年初一遇到的这场羞辱,袁大人更是来火了。压着火气对朱宣行过礼贺过年,这才徐徐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是压不住火了,算是直眉愣眼的在说话:“这样老师都不认的人,王爷要他们何用?”
朱宣很是欣赏袁杰这样来火,这时候说的多是心里话,南平王先是淡淡一笑,告诫道:“袁大人,你此时在我家里呢,心里只是想着别人。”
这样警告过后,南平王才对袁杰道:“这不是大事情,过了年再说吧。”耐心听着袁杰又说一回这样人不好,历史上这样人就不好。朱宣听得微笑不已,道:“我知道了,你既然去看过,我也就交待一句吧,去一次就行了,你不是儿子。”
说完以后拂袖出来回房里去继续热闹的朱宣只是想笑,这人,得寸进尺的厉害,不过,这风大人也有些过份,全然不考虑到朝野上下的名声。
南平王施施然回到房里来,一进门就是一室温馨笑声迎面而来,笑声中独妙姐儿是嗔怪的:“人家刚投一个准的,表哥就不在,快把彩头儿拿来给我。”
打扮的花团锦簇坐在榻上的妙姐儿,是儿女们相伴着,手里又举起一支箭来,对站定微笑的朱宣道:“表哥看好了,我这就投了。”
朱宣含笑:“投不中要罚,”就看到妙姐儿举起手来,然后胖倌儿小跑着把那壶一溜儿推到母亲面前来,妙姐儿从容投进去,胖倌儿再把壶推回原地去。母子一起仰脸儿笑:“拿彩头儿来。”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舔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