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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明则是礼仪规矩一大堆地把方氏训斥一通,房里不想去就去姨娘房里。方氏固然是一开始大方向就没有弄清楚,可是成亲后的一些细小事情,朱明的处理方式,方氏也是一直郁结在心里,也会认为和朱明是说不清楚吧。
是以妙姐儿一直同情方氏,对弟妹们一直和气宽容,妙姐儿日子不舒坦的时候就在朱宣外面风流去,家里倒是一直没有,就是南平王自己对武昌侯也会得意一下:“自接了妙姐儿来,并没有这样事情让她烦心过。”以南平王的古人思绪来说,他理当觉得得意,觉得自己照顾的好。
说到这里,原本觉得话有很多的妙姐儿突然觉得词穷,没有来以前是觉得有不少要对儿子说的话,这一会儿东思西想一下,只能笑一下道:“看我,母亲不会琴棋书画,就是口才也不如你父亲,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对你说才是。”
朱闵此时觉得温暖不已,父母亲并没有冷落我的意思,所以母亲备下香茶,同我在这花架子下面说话,说话中,不时飘过两三片嫣红的花瓣,这里是个好地方。
“请母亲只管教导,儿子谨领教诲。”朱闵是诚诚恳恳的对着母亲道,只想听一听母亲到底说什么。
妙姐儿拂一拂发角,再拂去衣上落花,未语忽然有些面红,又是想起来当年事情,花架子后面的朱宣看着妻子未语先羞的面容,心思也飞到以前。
“康宁虽然小,却不是不可教,论起来娇纵,家家都有娇纵的人。咱们家的端慧也是娇纵的,就是胖倌儿不也是娇纵的。”妙姐儿想起来胖倌儿学画鼻烟壶,把那工匠逼的连夜把儿子先翻墙送走,幸好外地呆上几天没有事情。如果这路上遇到什么强盗劫匪,谭鼻烟儿不把自己这一家人恨死才怪。
再说毅将军打架,胖倌儿打架,妙姐儿对三儿子道:“但有这样的消息来报,你父亲就要说一句,不同人打架倒是奇怪,就是我也奇怪,怎么这么的架打,安生坐一会儿不好。”
朱闵虽然不打,倒是明白就里,忙对母亲道:“先是切磋玩的,后来输的不服气再找人来,找的人输了又不服气,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弄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对谁错。
“毅将军一年前走的时候打一架,人家才养好伤,这他又回来了,”妙姐儿想想就来气:“就不能安生坐着。”
眼前这一个是安生坐着的,只是太安生;不安生的又太不安生,做父母亲的想一想,也许是自己关爱太切的原因。
只有花架子后面的南平王听着要笑话,这孩子同儿子说个话又说偏了,晚上等我笑话她去。妙姐儿又不偏了,再说康宁,同儿子一一细数康宁:“哪些儿不好,我也不明白。康宁儿生的好,家世也好,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亲事当然是挑数一数二的,总不能学那鼓儿词上,南山里找一个,或是北村里寻一个,这就不是咱们家的行事。”
朱闵沉默一下,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好,说康宁淘气,淘气的多着呢,再说康宁如果是完全不听话的,也不会现在变的对端慧很是亲香,这是朱家兄弟几个人明着暗着硬拧出来。想想康宁对着自己笑眯眯一张小脸儿:“闵将军,我对端慧姐姐说话就是这样的吧?”
轻轻叹息的朱闵回母亲话道:“儿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父母宠爱之故,所以就出去逛逛。”
“并不是很不好的人,也不是很没有规矩的人,没有规矩能去宫里见太后见太上皇见皇帝吗?不过是娇纵些儿,”妙姐儿含笑开导儿子:“你父亲当年订亲事也是不乐意的很,你得空儿问一问祖母去,”
花架子后面的朱宣要不高兴了,旧事又重提了,再一想当初我不高兴的人她不是妙姐儿,自表哥接了妙姐儿不是一直都好,妙姐儿自己都说好。南平王这才放过这句话。
可是朱闵却是不敢置信:“怎么会?父亲一向疼爱母亲。”这是朝中有名的,也是京中有名的,南平王突然大变样,变的人人奇怪,好在他自己听惯闲言是不放在心中。
“你只管去问祖母,你父亲当年是什么样儿,”妙姐儿胸有成竹对儿子道:“都想找到就是一个仙女儿,样样合心意,样样知心事,哪里有这样的人。”
找一个人只想着一找到就是自己喜欢的,自己投契的,朋友是一里一里地处出来的,工作是磨合出来的,喜欢这书的人也是一章一章一个情节一个情节看下来的,闵小王爷心里只有落shen,眼里只有浑然天成的投心意,当然他要找不到。
有风吹过头顶上花儿一瓣一瓣往下掉,妙姐儿语重心长对儿子道:“你总不能离世出家,这是办不到。既然总要成亲,论相貌儿,没有人比得过康宁;论家世,也没有人比得过康宁;论品格儿,康宁还小着呢;就是论熟悉知根知底,你也是了如指掌,这样一门好亲事,不容易寻来。”
低着头的朱闵也疑惑了,母亲说的居然很对,哪里不好,难道找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这样才叫好。
妙姐儿最后又把朱宣拉扯进来,是对儿子道:“你父亲说你要入尘俗,让你留京中,你正好与康宁好好相伴不是,但有不好,你别学你二叔,不是不管就是理论,也别学你父亲,不是吓人就是震人,你倒是和气一些的好。”
朱宣觉得自己象是手又有些发痒,听着儿子想一想,对母亲不客气地道:“既然这亲事要成,再让我看到她调皮捣蛋,那就不客气。”
“学你父亲不好,真真你是他儿子。”妙姐儿嗔怪儿子一句。再看前面不远处,不是池水就是绿树,头上青天白云悠悠,今天是个和丽天气,此时回想过当年,只觉得心中悠悠然,还是有不少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总是不合心思,或许换了是表哥,他倒能说的中肯又明了吧。
母子一壶香茶说闲话,闵小王爷自看管着水沸,再重新泡上茶来。朱宣在后面站这么一会儿,壁脚听了一个七七八八,闻到这茶香正在寻思找一个什么借口也去喝上两杯,看一看不远处却是另外两个儿子过来了。
青衣罗袍的毅将军和胖脑袋的胖倌儿往这里嘻笑着走来,在母亲面前犹在争论。胖倌儿对毅将军晃一晃胖脑袋道:“你去寻那老头子理论去,要挨打胖倌儿给你顶几下。”
“母亲您听听,胖倌儿说答应父亲不去寻章家晦气,倒是撺着我去,”毅将军笑嘻嘻:“我倒要他替我顶挨打。胖倌儿,”毅将军拍拍四弟肩膀道:“以后父亲生气,你一个人全顶了吧。”
“你们都不许去。”妙姐儿责备一下:“谁去打谁,还有顶挨打的这一说。”花架子前面母子欢笑,在花架子后面的朱宣悄然走开,心里是有不服气,妙姐儿让闵儿学表哥,康宁能同妙姐儿比吗?儿子也比不得老子。南平王打算看一看这第三个儿子以后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娇纵小媳妇,不过可想而之康宁娇纵不会太久。
武昌侯的忧心也对着朱宣说过,既然订过亲更是说的直白:“太后还政以后,公主定然没有今日风光,康宁到那个时候才懂事长大明白收敛吗?”然后就是一句:“以后是你们家的人,你也要管管才是。”儿子这就要管了,南平王决定拭目以待。看看能比老子强了?
出二门的时候遇到两个婆子引一个妇人进来,一起行礼道:“王爷。”朱宣只是嗯一声赶快避开,引的这个妇人却是三房里的朱兰芳,妙姐儿又见她做什么,朱宣也不想问,只是回书房去。
适才偷听壁脚,茶香勾得南平王只是不舒服,一进书房便命朱寿烹茶去:“昨天送来的那几两好茶叶,房里送去二两,还有一些我说放书房里我自己用,就用那个。”
等到泡来却觉得不如刚才香味好,朱宣自己暗笑,我这一院子桐荫细细倒不如那一架花香,还是没有妙姐儿抱怨表哥惹不起,这话才是催得茶更香。
桐荫下走来毅将军,有心治三弟病根儿的毅将军自这次回家就打扮的分外洁净,,同三弟拼一拼,头发纹丝儿不乱,金簪子也是时新样式,一件罗袍半点儿皱褶也没有,从梧桐树下昂然走来,朱宣只是微笑,要论生的好,还是这一个。
“父亲,”毅将军进来对着父亲躬身行礼,再嗅一下,笑着道:“父亲与母亲倒都有兴,都是烹的一样茶。”然后就讨茶喝:“母亲那里喝的不畅快,四弟只是牛饮,父亲这里再给儿子一杯?”
朱宣从窗前走回去道:“也是刚到我面前来,你要喝自己倒吧。”看着儿子先奉过来一杯,然后他自己果然倒一杯品过茶,丢下茶杯再对父亲正色道:“章家的事情,父亲是如何打算?最近时常去章家探问的书生施行,却是底细全无,真真是奇怪。”
“嗯,随他去吧,”朱宣淡淡地道,看一看二儿子关切的表情,这孩子向来是狐朋狗友最好,是自小儿要与世子比拼朋友而来的,刚到家里第二天就出门去找朱闵,这里朱闵安生了,也是不闲着考虑章家。
毅将军是想讨父亲一句话,他想去会一会施行,看父亲只是淡淡,想想胖倌儿背后耸着自己去找章家晦气,要替自己挨打,毅将军咧嘴一笑,对父亲道:“儿子想去会会他,父亲这里先来说一声儿,免得真闹到胖倌儿替儿子挨打的地步。”
朱宣听过也失笑一声道:“理他做什么,我眼里哪有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在,”再在儿子身上看一眼,战场上多少伤痕,多少苦战,南平王身居京中,心系儿子,全都是知道的:“好好歇着吧,不吃酒打架就去陪陪祖父母和母亲,平日里多是挂念你们的。”
从父亲书房里出来的毅将军还是想会一会那个施行,此人奇怪之极,无党无派,三天两头去寻大街上晒日头的章老大人闲话一时,不是一通吹捧就是说些京里的时事给章老大人听,毅将军觉得诡异之极。
这一会儿日头更盛,风中还有日头下的泥土香气,却是家人们在修整园子,想想父亲刚才说的:“不吃酒打架就多去陪祖父母和母亲,”毅将军往母亲房里走去,母亲和三弟已经散去携着胖倌儿回房里,毅将军不是去陪母亲的,是想着郭服说的京里来一个武帅,如何的有能耐,带上胖倌儿会他去,一准能赢。
及至到了母亲房中,未进房里先听到有哭泣声。丫头们却都在外面站着,还有跟三婶的人也在外面廊下候着。房中象是在审什么人,毅将军就不进房中,先来厢房里找胖倌儿,拉着胖倌儿好一阵子嘀咕,兄弟两个人在房里只是说小声话。
妙姐儿在房里,一旁坐的是申氏,地上跪的却是朱兰芳。申氏是咽不下这口气去,求着大嫂一定要说个明白,此时六只眼睛都在这里,听着地上跪着的朱兰芳只是痛哭。
“学哥儿往我家里来,当然是好好接待他,为亲戚因此上才是笼烟出来倒茶,如果不是亲戚面上,谁肯把女儿使出来送茶水。”朱兰芳人是跪在地上,却是痛哭一句也不松口,听起来象是学哥儿自己不尊重一样。
原本就是柳眉倒竖的申氏气的更狠:“你,分明是你指使学哥儿说了一堆混话,说什么熟悉的人订亲好,又说王爷王妃就是如此,可有这话?”
眼前两个人只是争执不下,一起来请王妃做主。榻上坐着的妙姐儿只是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