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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两个人只是争执不下,一起来请王妃做主。榻上坐着的妙姐儿只是含笑,过上一会儿才慢慢道:“帕子也对了,学哥儿也留了一样东西下来不是,”沈王妃淡淡地对朱兰芳道:“把学哥儿给的东西送来,把帕子还给你。这事情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这种话从心最慈软的沈王妃嘴里说出来,朱兰芳心里暗恨,你自己不也是成亲就住过来的,还在这里说别人。朱兰芳只是痛哭:“这事情就说不许再提,也是人的名儿雁的影儿,这以后让我们笼烟怎么嫁人。”
大嫂发话,申氏倒舒坦不少,只是坐着手里数着小佛珠儿,一听这话又来气了,佛也不念了骂道:“什么东西,就此缠上我们家了不成?”
这里正在闹,房外听到“轰隆隆”几声响,倒象是倒了什么,妙姐儿皱眉往外面问一句:“是怎么了?”
忍笑的银文进来回话:“小王爷们闹着玩儿,书架子倒了。”皱眉一笑的妙姐儿先发落眼前的事情,对银文道:“去喊两个管事妈妈来,跟着兰芳姑奶奶回家去取一样东西回来给我。”
申氏得意的不再动怒,朱兰芳也不闹了,只是泪落如雨,口口声声道:“我清白的女儿就这样被骗了。。。。。。。”
把申氏求的这件事情打发走,妙姐儿才叹一口气,吵的只是头疼,如果学哥儿是自己的儿子,就如朱闵一样,妙姐儿当初也许过朱闵找他自己称心的。
现在也没心情没功夫理会学哥儿是不是动了真心,只能撕掳开才是。总不能自己的儿子强着订郡主,对侄子们却自由以对,一句真心就为朱兰芳的女儿做主,在南平王府里当家并不是那么容易,这样烦心事情倒是不少。
知心事的银文重新进来换一炉香,看着王妃只是抚着自己额角,正要过来劝慰,外面嘻嘻哈哈进来毅将军和胖倌儿,一进来就笑倒一片。
“我头只是疼,你们又吵什么,”妙姐儿对着儿子无奈,胖倌儿抢先来告状:“哥哥带我去打架。”
“你不是不肯去,”毅将军对母亲道:“四弟竟然骗不出去,以前哄他出门玩去他就跟着走了。”真是稀奇事情一件,毅将军觉得这个心实的四弟也有不上当的时候。
妙姐儿帮着胖儿子解释:“他最近被骗了不少次。”胖倌儿作证点头:“胖妞儿骗了我不少次。第一次说是出门玩,结果去她家里有人要看我;第二次说是吃东西去,结果是她亲戚求父亲有事情,第三次。。。。。。”
毅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是个有本事的,把你骗聪明了。”看到母亲只是白眼,毅将军不无担心地看一看母亲,三弟刚好,四弟身边又多一个胖妞儿,朱闵出这样的事情,毅将军也有些草木皆兵。
妙姐儿继续白眼儿子,不要来问我,母亲烦着呢,哥儿们订亲事把我烦的不行,这里母子一个是白眼儿,一个是担心关切,正在用眼神交流,房外管事的回话,进来看时,却是刚才跟着朱兰芳回去的管事妈妈们中的一个,有几分慌乱地道:“笼烟姑娘,在家里自尽了。”
银文先是吓了一跳,沈王妃沉住气问道:“就这么一会子,就没有救吗?”那管事妈妈才把话说完:“救下来了。”沈王妃直想继续白眼,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要自尽也只有个手扶着绳子的空儿吧。
有人要自尽,小王爷们不闹了,毅将军坐在一旁听,胖倌儿依到母亲身边去听着管事妈妈细细回话:“我们到了姑奶奶家里,姑奶奶就说去房里拿东西出来,不想里面就传出来哭声,说是笼烟姑娘自尽了,等我们去看时,刚被救下来,脖子上有缢痕,看着怪吓人。”
“以后回话清楚些,”这话是毅将军说出来,听过以后就板下脸来的毅将军道:“不要吓到母亲。”
儿子长大有让人烦心的,也有能帮着解忧愁的,妙姐儿是不能如对儿子一样,只是白眼儿不高兴,却也不愿意继续为这个生气,只是吩咐道:“去告诉三夫人一声,让她看紧学哥儿才是,你再去三房里姑奶奶家里看看吧,有什么消息来报我一声儿才是。”
管事的出去,毅将军为母亲想一想,也是事琐碎才是,赶快陪笑脸过来:“母亲倒不用为这样糊涂的人生气才是,”兄弟们订亲事有这么烦吗?毅将军想想自己,可以为表率,看我多好,就没有让父母亲这么烦过。再瞅一眼四弟,想想那个胖妞儿更是担心。
毅将军对胖倌儿正色道:“你只听话不要乱认识人,要玩的人不是很多,男女有别,同这个胖妞儿倒是少见的好,听起来还会骗你,真让做哥哥的担心。”
“怎么会,”胖倌儿不服气:“她还说我笨呢,说是家里亲戚们让她来说的,说我就应该看明白回不去才是,这样她回家也可以有的话说,”
毅将军依然是不放心,只是好笑:“听起来象是你们都不聪明,她就回不能找不就行了。”看着母亲只是抚着额角,毅将军看看明窗外的天色道:“我带着四弟玩一会儿去吧,倒是好的多。”
“去吧,只是打架别带着他,”妙姐儿额角是不疼,只是刚才被吵的有些不舒服,又是自尽的,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人什么心思,只是抚一下额角觉得舒服。
毅将军领着胖倌儿出门来,想一想三弟也拉着一起去,打得一身是汗水看他还高雅不,这就同胖倌儿去找朱闵,行过小桥,看到几个丫头婆子慌慌张张的过来,也觉得头疼的毅将军沉下脸来喝住了:“有鬼赶着脚吗?是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回小王爷,说是三房里姑奶奶家的女儿自己缢了脖子,学哥儿听到以后,也要投河去,这才心里慌了乱跑几步。求小王爷不要责罚才是。”婆子和丫头们都是懂规矩的,一起跪下来求情。
啼笑皆非的毅将军不是听到兄弟要投河反而要笑,身边老婆丫头一大堆,要投河也只是个装装样子。想想母亲还在头疼,家里这个乱劲儿,这些人太不省心,沉着脸的毅将军道:“这就报信去吧,只是慢些说,不要惊吓到母亲。”
陡然一肚子的毅将军板着脸负手,离远了一看颇有乃父之风,他要去朱闵房里教训三弟去,都是他带的头,引出来一出子又一出子的事情。
只有胖倌儿看着平时笑嘻嘻的二哥今天大变样,走在旁边一会儿看一眼,过一会儿再看一眼,毅将军只是虎着脸不理,往朱闵院子里走去。
入夜以后也是有风,一样并不寒冷,恰似温柔拂在行人身上。城外的小庄子路上,施行施然然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城门将关之时这才出城门,施行从来是不着急,赶在这个点儿上才往自己家里回来,
由城门到住处足有十几里路,等到走到的时候已经是天上繁星点点。熟悉的柴门出现在眼前时,施行这才开始掏钥匙出来,慢吞吞打开门,这才回过身来对着暗影儿里作一个邀客的姿势:“柴门无犬吠,也有宾客来,请。”
暗影儿里走出来的是毅将军,还是白天那一身青色罗袍,一直跟到这里被人发现,全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嘿嘿笑着:“先生日遂热闹场中去说话,晚上却居此幽静之处,也算是动静相宜。”
“京中居大不易,晚生来京里以前就听说过,不想来了以后果然是大不易屈,”施行站在这间小小柴门前,来的是这样一位贵公子客人,没有一点儿住处简陋的窘态,神色自如地依然就往屋内迎客。
朱显牵着马候在暗影儿,手扶在身上的佩刀上,一面机灵地听着四周的动静。是小王爷不来看看他不放心,主仆两人这就跟过来。
狐朋狗友最多的毅将军是托了朋友打听这一个人,言谈也还出众,举止也还安详,只是这样突兀地接近章严之,平时说的不是时事就是旧事,毅将军是不能放心,不想今天第一次跟在后面就被他发现了。
满面笑嘻嘻毫不畏惧也不会觉得不自在的毅将军也是施施然进去,在这简陋小屋中坐下来,只有一盏油灯,两本旧书,毅将军呵呵笑道:“先生清雅之极。”想一想三弟锦绣衣服是高雅,这人才是清雅人,房里啥也没有,破桌旧椅两床旧棉被,真正山人也。
“小王爷独步这里,想来不是看清雅人,”施行一口就叫破毅将军的来历,毅将军不心惊也不奇怪,京里认识我的人不少,不认识我才叫奇怪呢,是他没能耐,。现在此人有能耐,还能认识我:“慕先生之名,跟来看看,先生住柴门中,谈话与长街上,论的是天下事,嗯,”毅将军打趣道:“庶民尚关心天下事,况先生清雅人乎?”
施行一笑,这位小王爷还真的是跟听说的一样,跟人没个正经自来就熟,偷偷摸摸跟着我来,他倒象一派大方,我倒成长街上论天下事的人。施行也道:“贤人于长街之上,当然是长街上论天下事。”
“哦?”毅将军故作不知道:“长街上哪位贤人?”章老大人是名副其实的闲人一个,倒也说的不错。
施行也坦然:“就是与令尊大人当年同朝为臣的章严之老大人,虎瘦雄心却在,与章大人每天谈天说地,真是快活,小王爷有兴,明儿也来。”
“章大人为官数十载,当然是有教多矣,只是先生来京,只为长街上谈天事吗?”毅将军只是笑嘻嘻:“青云有路却在长街上,我受教了。”
施行这就跟上来:“请小王爷指教,青云路在何方?”毅将军是打算来了解一下底细,可用的人就纳为已有,这话撩拨才刚出口,他就跟上来,毅将军倒是微愣一下,道:“到处有路,先生选哪一条?”
柴屋油灯下,施行语出要惊毅将军:“久闻南平王广纳贤士,这一条路可有指引之处?”毅将军对着施行好一阵看,口气是不小,不过父亲不要一般人。只是犹豫间,施行就有不悦的表情:“难道王爷纳贤士,小王爷要晋见礼不成。”
坐着的毅将军只是嘿嘿笑一下,就看到光一闪,施行袖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把短剑来。毅将军笑一下,站起来道:“我带你去见父亲。”
两个人就这样出门,不关柴门也不吹油灯。朱显把自己的马给了施行骑,自己与毅将军是一匹马。这时候房中才一直响,油灯好好的分成两半,上面一半灯盏掉落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毅将军带马前行只是一笑,有把快剑就削油灯,看在你手也快的份上,带你去见见父亲吧。听身后马蹄声,是施行紧紧跟随,毅将军有几分惋惜,此人为何要见父亲,有话对我说不行,真是能人,偏要去见父亲,毅将军觉得有些失颜面,难道我不如父亲?我当然不如父亲,可是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不是。
城门虽然已关,跟着毅将军倒也畅通无阻,两骑三人一直行到王府门前下了马。毅将军一扫刚才的嘻嘻笑面,这就正色立于马下道:“先生请。”
施行看一看这座高大的府第,门上数盏大红灯笼照的明亮,南平王府四个字看的一清二楚。虽然是夜晚,大门也是洞开,里面一堵影壁遮住里面光景,只是看着影壁四面就觉得黑幽幽似乎不胜压力之感。
悄悄地吁一口气的施行想想自己进京以来,一直是与章老大人密切之极,南平王分毫没有动静,今天往里进,虽然是有底气,可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