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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哥儿是听明白了,立即站起来对着长辈跪下来:“我愿意娶笼烟,她对我说过,是相中我的人,不是相中咱们家的家势。”房里的人除了几个没有长大的哥儿们,别的人包括姨娘都是心中嗤之以鼻,说的好听,依着王妃主意外面住上三年去,看她还行不行。
“好,”太夫人先开口了,看着地上跪下着的这个孩子,是我孙子我是和小王爷一样疼,太夫人道:“那就外面住去,你的一应分例让王妃按月发出来。房子自己找,家业自己当。”
申氏不要说要得意才行,外面自己住去自己尝尝苦头去,刚得意过,才明白这样不行,申氏“扑通”又跪下来:“请母亲和大嫂作主,万万不能让学哥儿娶那个贱人。”
“母亲,”学哥儿已经拧上了就一直拧到底:“笼烟是个好姑娘,不管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她都愿意随我过。”这几时也是郁结在心的学哥儿索性一狠心道:“我再中了就不用家里花钱,我自己过上三年给长辈们看一看。”
平空里出来一个这样有志气的,没嘴儿葫芦朱宣也看上一眼,然后继续想自己的心思,正是花开时节,妙姐儿去年用花来做菜,今年还没见做,一会儿提她一下,管家不能把表哥抛在一边。没嘴儿葫芦今天只是想着玩乐。小孩子心思不是今天就能一下子转过来,是需要时日的。
房中一片大乱,申氏顾不得长辈在,举起手来就过来打学哥儿,等到众人拉住,学哥儿已经挨了好几下,脸上几个巴掌印子跪在地上哭道:“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订,为什么要订我不喜欢的人。”
学哥儿膝行至太夫人身前,伏地大哭道:“求祖母作主,孙子要订自己喜欢的。”朱辉皱眉看着儿子大哭,妻子大怒,跳着脚一个街上妇人骂街的样子骂:“你这样下作黄子就不应该生。。。。。。”
毅将军示意闵将军好好看看,母亲今天让全家人都在这里说话是有深意,学哥儿这就要跳脚,要是母亲压着给他订一门公侯家,学哥儿又要去跳河,到时候出事情反而是母亲的不是,朱闵也觉得烦恼,自己离家觉得有理,看着堂弟这样闹腾就觉得不对。至少他有话是好好说。
太夫人待人劝好申氏,这才对学哥儿道:“你大伯母当家,你要有话对她说去。”学哥儿再可怜兮兮地转向大伯母。
妙姐儿依然是笑容满面对学哥儿道:“你是上学的人,应该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原本亲事是我为你们择配,如今我想着还是各房里自己择的好,你但有心思,只对父母亲说才是。”身边坐的没嘴儿葫芦给这有嘴儿的妙姐儿递过一盏茶来,颇是殷勤:“你说了半日倒是润一润的好。”
朱宣也觉得各房头自己挑媳妇吧,事事倚着我名头儿也罢了,三挑四捡的事情真是多。自己挑的能在外面过上几年过的好,朱宣觉得我打心里就服气。让我服气一次我也乐意看。这里大人闹孩子哭,我家的妙姐儿花一样的身子禁得起你们这样揉搓,没嘴儿葫芦今天第一句话就是:“你喝口茶润一润。”管他们许多去。
有心为侄子们择亲事,又斜刺里出来程咬金,有心不管,是自己的责任。索性这样全家人在一起说清爽,沈王妃接过这一盏茶自己徐徐呷上一口,含笑对学哥儿道:“你是懂事孩子,去劝你母亲不要生气,有事好好说才是。是不是?”
学哥儿去向偏着身子不理自己的母亲去赔礼。朱明淡淡看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子,今天索性直说到底,全不看方氏的朱明道:“斌哥儿,文哥儿,武哥儿也都不小,这亲事的事情是由不得你们作主,倒是请王妃择配的好。今天这里把话说明了,以后但有吵闹的,就是一顿板子赶出去,早也是自己过,晚也是自己过,不如早出去的好。”
对着申氏赔不是的学哥儿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看一看父亲只是皱眉,看一看别的长辈都象是不待见自己,事已至此,再想想笼烟,学哥儿当然是放不下来。
朱明要由大嫂择亲事,方氏却还想着自己挑一个,朱宣看着这一对夫妻眉毛官司打的热闹,差一点儿要说话,及时想起来今天没有嘴儿,这才没有说。
秀柳是太夫人房里的丫头,平时就颇有倚仗,这就出来跪在朱明面前道:“武哥儿能由王妃择亲事,是他的福气。”秀柳这就可以摆脱到方氏的逼婚,方氏又添一道不高兴,不想青杏也出来倒戈,也是跪下来对朱明道:“文哥儿的亲事,当然也是由二爷作主。”
一下子全部倒戈干净,方氏只是咬一下牙,要订芳蕙或是芳苓,只能是斌哥儿,方氏病好起来以后,也想过多次,文哥儿和武哥儿要是订公侯家,斌哥儿订了自己家里,以后光从媳妇上来看,斌哥儿就要弱一头,到此时,方氏真是进退两难。
得意的朱明一时忘形,对着方氏道:“看看你错了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对。”方氏还没有还以怒目,就听大嫂说话,妙姐儿当着全家人淡淡道:“二爷的不是也多的很。”
除了朱宣和朱闵以外,全家人都愣住了,就是方氏自己也没有想到大嫂会帮自己说话。妙姐儿坦然面对全家人的目光,含笑把手中茶盏送到朱宣面前:“有劳表哥斟茶。”徐徐呷茶的妙姐儿今天总算是指责了朱明,一直就觉得朱明是不对的。
一个男人外面多少人都摆得定,或许不好的上司,不好的同僚,不好的下级都可以搞的定,唯独妻子他搞不定时,全部是妻子不好,全部是女人不好。真是奇也怪也。
说的时候都会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或许说漂亮话的会说是自己妻子,只是这妻子是家里人,就要求多多,苛责多多,如果是外面升官生意遇到这样的人,不是一样也能搞的定。这是男人在家庭中目中无人的一种变相体现,但是不少人都会说的嘴响。
丈夫外面有人,是做妻子的不体贴不温柔不会拢住人心,反抗是不智,忍耐是懦弱,这事情其实是男人应该自己单独摆平的事情,往往摆到夫妻之间还觉得自己有理。女人真倒霉。
沈王妃很是笃定,夫妻不和,朱明占七分错,方氏只占三分错,方氏但凡出来的这些事情,朱明又是做什么的?他只是会等事情出来以后怪方氏不对怪方氏不好,他早做什么去了。
于同僚之间共事还会有三分预先猜测,唯独对自己的妻子有如郑伯相对共叔段,等他一切恶行恶状都表露出来,这就可以昭示天下,此人不好此人是坏蛋。方氏不知道检讨一下自己,也有不对之处,可是就是现代社会,挂在嘴边说我是男人的人多的是,做到我是男人的人可就不多。
妙姐儿是个女人,所以将心比心,要怪朱明。慢慢啜完这一杯香茶,妙姐儿用眼角瞟一瞟三子闵将军,听明白母亲的意思了吗?康宁不好康宁娇纵,也只能在成亲前说,战场上多少敌人都能赢,只有一个妻子的缺点就让一个男人束手无策,要怪先怪自己。
毅将军是听愣了,不明白母亲什么意思,看一看父亲却是面有得色。对于今天的没嘴儿葫芦南平王来说,妙姐儿责备二弟,就是在当面表扬表哥。
房中把话说完,朱辉是对妻子申氏重新有认识,到底是庶女,这样暴躁有如街上不识字的妇人,朱辉要皱眉;朱明是纳闷于大嫂为什么说自己不是的多,再看看方氏一样纳闷,可是夫妻两个人回房去还要争论,哥儿们亲事要如何订?
只有没嘴儿葫芦朱宣携着有嘴儿的妙姐儿回房去,侧目看一看那嫣红微嘟的小嘴儿,就想咬上两口。身后跟着似懂非懂的胖倌儿,心里明白的闵将军和听不明白的毅将军。毅将军一回家来就体贴父母亲,独在这一句话上,他现在还不明白。
三个房头的人各自回房去,各自有话要说。朱辉回到房里,申氏哭哭啼啼又过来了,一会儿暴怒,一会儿哀泣,朱辉也觉得头疼,这事情再不解决,日子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先来劝申氏:“你且宽心,孩子大了这样事情都是有的,你只当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不过是小孩子们有些亲近罢了。”
这话只会让申氏更为痛哭:“就没有听人说别人家里有,大家的公子哥儿也会有这样不成气候的想法,”听的朱辉要走开,大家的公子哥儿也是凡人,对身体不般配的姑娘有好感也是有的。朱辉只是没法说,好在他心里也有主意,站起来让人喊学哥儿:“换衣服跟我出门拜个客,”再回身来告诉申氏:“两家旧朋友,我带着学哥儿走一走,我们外面吃饭去。”
父子两个人换过衣服出去,申氏眼前见不到让自己烦恼的人,再想想背地里朱辉也答应过,不能由着学哥儿闹去,申氏止住哭泣,一个人窗下坐着不哭了,是开始忧愁。过去的妇人,儿子就是第一件要紧事情,不少觉得比丈夫还要重要的多,一向看着好的学哥儿,在亲事上让母亲实实的伤心。
朱辉领着儿子往外面去,门外面备好马,只跟着一个朱辉最亲近的小厮,离午饭时分还有一个钟点儿。跟在父亲身后的学哥儿不能不想一下,父亲带自己出门,肯定不会是奖励自己在家里闹脾气赏自己午饭吃,学哥儿心里忐忑跟在朱辉身后。
跟出来的家人也不用问朱辉,就在前面带路。春末夏初的街上走一会儿,汗水就下来了,远不如家里树下有风来的爽快。朱辉也取出丝帕擦擦汗水,看看儿子也在拭汗。
说是去朱辉的朋友处却七拐八拐往一处小巷子里去,学哥儿不能不皱眉头,污水满地不说,这天气在家里风中无处不带着花香,就上大街上也是人气儿欢腾,这里却是闷腾腾的烦躁感不说,一股子一股子的莫明臭味儿往鼻子里钻,分明就是下面那臭水气。
看一看父亲全然没有感觉的样子,学哥儿只能忍着。这样的巷子倒是过了好几条,这才到一处应该是在城角偏僻的地方,在一间小院子门前停下来,学哥儿再皱一下眉,这巷子就不是平日里青石板干净的巷子,墙角处处垃圾不说,这院门口台阶上污黑黑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门是大开着的,家人先下马还是去喊声门:“王老爷在家吗?三爷来拜。”里面这就有回音:“来了,来了,”学哥儿要认真看看哪一位老爷住在这种地方。
见出来一个黑瘦的人,身上只是短衫,长衣也没有穿就出会客,一看是朱明,大喜着往院里让,再看到学哥儿赶快道:“这是学哥儿吧,长这般大了。”
朱明让学哥儿喊:“王世叔。”学哥儿是喊了,只是心里难过,这是哪一门子的世叔。随着父亲进去,见三间正房光线全无,站在院子里亮光处看房里暗处是看不清楚有什么。等到进去才看到这房里这个乱劲儿,只有桌子椅子,都有破损之处,椅子上面没有座垫也倒罢了,木头缝里眼见一块黑漆漆不明所已是什么,就在这屋里这样暗也看的出来是黑一声,学哥儿看看自己身上洁净的长衫,这衣衫却是上好的锦绣,公中做出来一家子的衣服,从来料子就不差。
朱明就坐,学哥儿是不得不坐。朱明与这位王世叔相谈甚欢,先问几时回来:“听说你回来了,不往我那里去,我就来看你来了。”再命家人送上一个小小拜匣,王世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