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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也算了,郭将军觉得让人说我攀龙附凤好了,朱宣又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烛光下的郭将军越想越气,我不卖女儿。
这样想着的郭将军觉得这亲事一点儿也不好,从一开始听到这亲事不说晴天霹雳,至少让人震惊,郭将军这就站起来往外面走。不解的杨姨娘跟在后面,看到郭将军往姑娘房中去,杨姨娘是露出笑容。她刚才就想出来劝一劝郭将军,有什么为难事,姑娘大了,只管和姑娘商议去。
妇人见识的杨姨娘甚至在想,姑娘不是要和小王爷成亲事,有什么事情求小王爷是成不了的。杨姨娘对于官职高的人没有概念,她自己卖到郭家来,就很少出门,平时只是在家里呆着。四品、三品、二品,再到王侯家,杨姨娘只知道王府里肯定院子大,很富贵,别的她是不明白。
胖妞儿还没有睡,正在灯下看一卷兵书,看到父亲进来,这就放下兵书让座。郭将军看到这场景还是欣慰的,怎么看自己女儿是一个将军胚子,不是一定要嫁小王爷。从院中走过来的郭将军再吹一回北风,觉得自己被胖倌儿一声:“郭叔父”,喊得脑袋发热,见事不明。
觉得自己清醒过来的郭将军,先带上笑容问一下女儿:“自己买的兵书?”这不是家里的。胖倌儿拿给父亲看:“这是胖倌儿给我的,我到军中两年多了,还没有自己指挥人打过仗,胖倌儿说,要当将军才行。”再把书上面几行批注给父亲看:“这是老王爷批的。”
“写的好,”郭将军一听到“老王爷”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再好的书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接过女儿送上来的茶,郭将军才从“老王爷”这三个字的发麻中过来,这一会儿来是想对着女儿说自己的心里话。
郭将军自己起身把房门关上,胖妞儿对着父亲笑一笑,看样子,父亲是有话说。随后而至的杨姨娘看到这父女两人又玩这一手,移步到耳房去,从那里进了来。
“为父对你说几句实在话。”郭将军看着烛光下的女儿,红红烛火映在面庞上,癞棘头儿子也是自己的好,何况是一个五官端正,只不是弱柳身材的女儿。
郭将军很是认真:“为父想了又想,这亲事,劝你别再想了。”胖妞儿到底是在军中呆了两年,有敌情先稳住阵脚再说,对着父亲看着:“有什么事情吗?”
对着女儿这样的镇定,郭将军一时语塞。胖妞儿以为自己想对了,劝父亲道:“从我认识胖倌儿,亲戚们经常就说在一起玩都是不般配;我到军中,头一年挨了好些打,有些就是为着胖倌儿才挨,看不顺眼我和胖倌儿在一起的人太多,对我背后使拌子,背地里找我打架的,层出不穷。”
胖倌儿想想自己初在军中呆的日子:“认识胖倌儿不是我招来的,凭什么他们都能巴结,我就不能,再说我也没有巴结。”郭将军有些动容:“哦。”
“父亲这样说话,想来又是有人说了话,或许是亲戚们,或许是父亲认识的人,”胖妞儿推敲一下:“不过就是这些人,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去吧,我和胖倌儿约好了,顶不住这些话的是土狗。”这还是小时候的骂人话,一直到现在,两个人还记得。
郭将军忍不住要笑,女儿在家里的时候,是个小心眼子,有点儿话就要往心里去。出去呆两年,说出话来头头是道。可是说话归说话,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南平王府的老王爷,你未来的公公。”郭将军把书房里朱宣的话说给女儿听,愤慨又重新起来:“胖倌儿能喜欢上你,是你的福分,可是你没有好命,托生在公侯家,为父只是一个五品的将军。和这样的人家成亲,你没有可依靠的娘家可怎么行?”
郭将军语重心长地劝着胖妞儿:“儿啊,你如今是出息了,说出话来是有道理,可是道理归道理,一天一天过日子的人是你,不是那道理。道理只能解人愁怀,却不能解你难关和想困境,人遇到挫折时,过难关的是人。”
胖妞儿也认真听着父亲的话,耳房里惊住了杨姨娘,她屏气凝神地听着房里再有说话声。郭将军是黯然的:“为父还当你是个孩子,这事情就没有同你商议,我从吏部里打听回来有这么一个缺儿,我举荐了江将军。”
郭将军愤而回去,却是思前想后举荐了别人,至少在当时他是尽量思前想后。如果被朱宣气的头脑发晕,那也是头脑发晕中的思前想后。
这样一个名额悬着,郭将军总觉得象一根肉骨头吊在狗头上,然后旁边有人指着在说话:“看看,给你一根肉骨头,拿你女儿来换。”而这说话的人,郭将军弄不明白是朱宣还是自己也想升官的心思。
真是无端乱人心,郭将军决定不卖女儿,这官我也不要。以前就被朱宣试探过一次,郭将军回想往事,犹在眼前。这个诡诈的亲家,觉得自己要不起。
胖妞儿听过父亲的话,很是悲伤。胖倌儿要来提亲,先是父亲不信,亲戚们不信,姨娘欢喜也是旁敲侧击,只有小梅是深信不疑。别人都是见过胖倌儿才信的。
要知道最早不相信的是胖妞儿自己,女儿家长大了,没有春心也看过春心。胖倌儿时常来送好吃的给自己,再绘声绘色地说他如何磨着哥哥们要吃的。至于老王爷一年有半年在军中,胖倌儿更是得意,就跟着父亲一起吃。
从朱宣开始,对胖倌儿这些举动都装作看不到。不至于儿子大了,认识个人就大惊小怪。至于后来吃到一起去了,再跌破眼镜时有些晚。
悲伤的胖妞儿听着父亲这样一席话,咬着嘴唇也说不出话来。郭将军叹气道:“这明摆着是嫌咱们家不好,你出身低,在那个家里如何能站得住脚。家里虽然只有你一个孩子,可你是庶出,你不在京里的时候,你二堂妹订亲,先订的那一家没有说清楚,后来一打听是庶出,立即就退了亲,到现在也没有许上人家。”
耳房里的杨姨娘再也听不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走出来,北风吹在身上,好似冰刀一样。耳边只有“庶出的,你是庶出的“这句话不停在想。
这是杨姨娘的伤心事,是从胖妞儿第一次从亲戚间哭着回来说:“我是庶出的,”就从那一天开始,这就是杨姨娘的一件伤心事。
如果是和别人结亲事,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郭家没有别的孩子,也就谈不起来嫡庶。眼前是和南平王府攀亲家,“庶出的”这几个字又重新提起来,杨姨娘分外伤心。
想想自己平时操持家里,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比如郭将军从六品一路升到五品时,中间每升一次,要待客请同僚,就要请郭将军的嫂嫂来待女眷。杨姨娘是不出面。也有人家姨娘待客,郭家是没有这样过。
此时眼看着影响到姑娘的终身大事,杨姨娘是一个实在的人,渴了有水喝,饱了有饭吃这才是最重要的。用她实在的眼光看过小王爷,怎么看这亲事杨姨娘满意,她天天烧香感谢菩萨保佑,姑娘有了一门好亲事。听过房中父女对话,这就觉得是一场空。原因就是出身不好,杨姨娘肝肠寸断,我有什么错,姑娘又有什么错?
胖妞儿悲伤,郭将军愤怒,父女两个人长谈一回,郭将军还要交待女儿:“嫌贫爱富挑出身的人不少,不管如何,你到军中是出息的多,人人都攀高,你能和小王爷认识已经受惠不少,别再想不可能的事情了。”
胖妞儿把父亲送出去,回到房中对着烛光,想一回胖倌儿,再想一回父亲的话,由父亲的话再想想见过的南平王府的女眷们,自己肯定是做不到那柔娜姿态。胖妞儿静静凝视那烛光,为什么我不能和胖倌儿在一起?
正在乱想的胖妞儿听到房外急急的脚步声,小梅的面庞出现在房门口,是焦急的神色:“姑娘快去,姨娘跪在老爷面前,说要寻死呢?”
郭家今天象是多事之秋,胖妞儿跟着小梅赶到父亲房中,看到杨姨娘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请老爷赶快续弦,找一户好人家。”杨姨娘的心思,找一个门楣好的正妻。
一门不相衬的亲事让郭家人人伤心,胖妞儿让人把杨姨娘送回房去,杨姨娘泪如泉涌:“我本该一死,只是我舍不得姑娘,我要看着你嫁人过得好才放心,明天请媒婆来,给老爷说一门好亲事,姑娘的亲事就不用再让人指指点点。”
杨姨娘铁了心,自此不吃不喝,逼着郭将军续弦,把胖妞儿挂在新夫人名下,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人再说什么。
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朱宣听过胖倌儿的回话:“郭家的姨娘起来操持家务了,郭家算是平静了。”
“人心难测,多看看没错。”朱宣不觉得郭家是他折腾出来的,他是为着胖儿子,再看一眼儿子,微笑着再说一遍:“莫测难猜的永远是人心。”
胖倌儿对着父亲道:“我娶她,我就能管住她,不会让父母亲担心,如果真的是让父母亲担了心,”胖倌儿对着父亲嬉皮笑脸:“胖倌儿还有父亲在呢。”
朱宣慈爱地看着儿子:“再等一年吧,等她再有些军功,多看看总没有错,你要去见她我和你哥哥们都不拦着你。”
站起来拍一拍儿子,朱宣一面往外面走,一面道:“过年你要去,也由着你。”胖倌儿重新高兴起来,跟在父亲后面再讨好一下:“父亲慢走。”
父子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出书房院门来,二门以内走出来康宁郡主,朱闵跟在后面板着脸,康宁是兴高采烈:“你的脸色我不看,婆婆答应了,让你陪我回家去。”
成亲以后,康宁郡主隔上个两天就要回一次娘家,一抬眼看到公公走来,康宁郡主站住了,对公公回话:“婆婆答应我回家去看母亲。”朱闵在后面对着父亲使一个眼色,朱宣权当做没有看到,只对康宁道:“代我问候武昌侯。”
转过脸来交待朱闵:“你陪着一起去吧,你岳父母看到你,肯定是高兴的。”朱闵面对父亲,不得不应一声:“是。”
门内站着顾冰晶,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想笑。成过亲的人,没事就回娘家去了。这个时候还比不比,丢下家里这一摊子事,说我不管了,我要回家去,顾冰晶在心里取笑一下自己,过年的诸般事情还没有理清楚,以前羡慕大嫂,现在要羡慕三弟妹。
由丈夫的出身排行,哥儿们的排行还有一个比的心,现在数到自己身上去比,顾冰晶看着前面急忙走来的一个大脚婆子:“新运来的陈酒,抬的人不防备摔了两坛子,这可怎么办,老王爷最爱用的,特来讨二夫人的示下,哪里还能买到,现去买两坛子才是。”
雪漫漫中,朱睿和毅将军笑着往外面走,兄弟两个人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胖倌儿换了出门的衣服匆匆行来,对着顾冰晶道:“二嫂帮我备些东西,只是些常礼儿就行,明天我去胖妞儿家里。”然后把手里一张银票塞给顾冰晶。
朱睿和毅将军在雪中听到,这就走过来,看着顾冰晶和胖倌儿推了一回,毅将军含笑:“大哥帮你出一半,我帮你出一半吧。”
“好是好,不过明儿三哥回来,可别骂我,这是三哥给我的钱。”胖倌儿如小时候一样晃一晃脑袋:“备些常礼就行,别的我自己备。”
朱